第66章
“很劃算的買賣,不是麽?畢竟你想要的就是這個……”懶洋洋地倒進枕頭裏,封白将膝蓋上的筆記本電腦重新打開,“既然拿了想要的東西,就自覺滾得遠一點,不要站在這裏礙人的眼。”
“……”
周蔓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了,她不是沒想過反駁,也不是沒想過對着那人破口大罵——可她怕了,她想起對方那陰鹫詭谲的目光,以及那不懷好意的笑——這是封白第一次将他的惡劣毫無保留的展示出來,一方面是出于威脅,而另一方面,則是完全為了滿足他個人的惡趣味。他就喜歡看到別人露出那種恍然大悟的驚悚表情,并從中獲得淩駕于人的快感,借此打發百無聊賴的人生。
蕭厲于封白,不能說是把這個人變壞或者變好了,至少給他栓了條鏈子,封白依然肆無忌憚,可從此也有了顧慮,至少在下手之前,他會先掂量掂量後果,而不是任性妄為地放手去博。
“其實我就不該對你抱有希望……”周蔓将門撞開後,薛哲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手裏還提着一袋水果。他嘆了口氣,進門時順手反鎖上,在床邊坐下後就抱着腦袋,消化起剛才聽到的信息。
封白對此沒有絲毫驚訝,只是淡定的敲擊着鍵盤,安靜的等對方想完了,主動開口。
薛哲滿肚子疑問,他承認自己對封白的計劃抱有一定好奇心,不然也沒必要回回都追問到底。雖然每次問完之後他都會懷疑一下三觀,可作為好友兼心理醫生,他對封白再了解不過,對方這個狀态已經算很不錯了,至少沒犯法……呃,大概?
整理了一下淩亂的思緒,薛哲深深吸了口氣,從頭開始問:“你不怕她告訴蕭厲麽?”
“打算從這裏切入啊……嗯,好吧,我不怕。”封白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不認為周蔓在知道全部經過後會再一次挑戰我的底線,她沒那個膽子;其次就算蕭厲知道了,他又能改變什麽呢?”
“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過去的事情,現在的他已經确定自己離不開我了,就算他知道我更惡劣的一面,也改變不了什麽。”說到這裏封白還笑了一下,“但是如果他哭着求我的話,我會對他溫柔點的。”
薛哲被最後那句話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繼續問道:“那麽你鬧着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麽?”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有點長,就從我知道周蔓這個人開始說起吧。”封白修長的五指輕放在鍵盤上停止不動,他像是思考了幾秒,低聲開口道:“那天我因為一個實習手術走不開,蕭厲被邀請去一個同學的生日會,生日會結束後他們就去了酒吧……具體過程沒有闡述的必要,總之周蔓在酒吧裏瞄準了蕭厲,并灌酒後帶去房間。酒店的攝像頭只拍到他們進屋,具體做沒做還有待商讨,但我個人感覺是沒有發生性關系,因為人在極度醉酒狀态下很難硬起來,如果下藥的話,第二天我回家不可能看不出來。”
“不過這不是重點,當時我順手查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資料,确定沒有威脅性後就丢到一邊,直到不久後周蔓突然上門,宣稱是懷了蕭厲的孩子——當時我們的關系正在僵局,周蔓的出現無疑是打破了這個局面。加上當時的蕭厲非常糾結,畢竟那個少爺智商不夠,責任心和愧疚心倒是一抓一大把,周蔓那女人也有點手段,折騰的他幾天沒睡好,加上我在一旁暗示和刺激,最後他實在受不住了,也就答應了——當然,他也沒忘去查了一下肚子裏孩子的主人,我順手幫周蔓掩蓋了遺漏的證據,這點在之前就講過了。”
封白說到這裏,将手伸進薛哲帶來的塑料袋裏,取了個橘子剝着吃:“事實證明我這招以退為進還是有點效果的,蕭厲對我的态度有所好轉,可這還不夠。”
“我之所以捧周蔓上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女人背景幹淨,沒什麽後臺;何況她已經被我徹查透了,從人生經歷到性格性向,她在我面前就是一張白紙,一枚棋子,我想畫就畫想用就用,用完了撕了或者丢了都可以,她鬥不過我,不論哪個方面。”封白将橘子皮攏起來,丢進垃圾桶,“這樣的對手,最安全也最保險,加上她沖動的性格和那顆虛榮心,我要是想操控她做點什麽,再簡單不過了。”
“而我之前說過,蕭厲最大的弱點就是心軟,他負責任、也容易愧疚,跟個刺猬似的——你越刺激他,他越用尖銳的那一面對着你。可你要被他的刺弄傷了,他絕對就把肚皮翻過來任你蹂躏。而我要的就是他對我愧疚,他看到我受委屈了、傷心了,他心裏比我難過,只是面子撐在那兒,他覺得他對我心軟就是輸了,所以就裝出冷漠不在乎的模樣,反而加劇了悲劇的催化……像個很奇妙的化學反應,只要我忍着,總有一天,他會先扛不住。”封白的語氣突然有些溫柔起來,是那種不帶惡意的溫柔,薛哲挑了挑眉,心裏頭有了幾分想法,也沒着急着說,只是道:“那你的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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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讓他認清楚自己離不開我,我用一年的忍耐催化他的愧疚心,在山上崩盤後,我終于可以确定他恢複記憶,于是便聯系了周蔓的前男友,做戲後拍下視頻匿名寄到蕭家。再然後……”他滿意的看着薛哲不斷睜大的眼睛,“然後我在第二天越周蔓出來喝咖啡,對方以為我是來談判的,而實際上,我不過是帶她走進我最後一個陷阱。”
“曹鵬和蕭厲欠下合同的第一天開始我就在暗中跟進,後來發現他虧損嚴重面臨破産——而他也沒有看上去的那麽強硬,他的軟肋太明顯了,哪怕他這些年都沒有回家,可每年書信不斷,還有定時的巨額生活費打回老家,這一點,在他正式宣布破産之前都沒有斷。”
“所以我給他出了個計劃,只不過我沒有定任何時間、地點,畢竟太可疑,我只是拟定了十多種不同的方案供他選擇,并且直接發到了他的郵箱。就這樣過去了很久,直到從醫院回家的那天我在門口的監視器裏發現了他的車子經過後,我就知道,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