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
他來了,不得已的時候,我拚了命也要會他一會,只是事情沒有一個了斷,真讓人心急!”
童石紅連忙安慰古浪道:“你也不要心急,吉人自有天相,哈門陀再厲害,我相信還是有人能夠對付得了他的!”
古浪答道:“并非我心急,只是桑九娘若不滿桑燕之事,故意留難那就……”
童石紅停了一下道:“我想不會的,九娘在席上不是說恩怨分明嗎?假如你要回絕燕姐姐之情,我想……九娘也不會拿這來留難你的!”
古浪忖道:“也對,九娘既如此說,是不會再找麻煩的,不過現在哈門陀與丁訝均未現身,不知要拖到什麽時候!”
古浪正與童石紅談話之際,忽聽有敲門聲,古浪一開門原來是浦兒在外。
古浪笑問道:“浦兒,有什麽事嗎?”
浦兒一面走進來,一面說道:“當然有事,九娘命我來告訴你,今日晚上,就在‘青山廳’舉行儀式,到時你就是‘春秋筆主’了。”
古浪一聽不由興奮地道:“還是像昨日一樣的大宴賓客嗎?”
浦兒說道:“哪有這麽好的事,連我都差點沒有份呢!”
古浪稱謝道:“謝謝你了,浦兒,這一陣子你真是幫了我不少忙!”
浦兒回道:“這算不得什麽,本來都是我份內的事!”
三人又閑聊了一陣子,天氣仍然陰晦,只是雨卻小了,花木之上綠油油的,給人一種清新之感,偶爾吹來一陣涼風,特別使人舒服!
過了不久,浦兒與童石紅都出去了,古浪臨窗,一個人在尋思着,古浪想了一些事,悵然地回到了房中,把窗子關上,盤膝坐在榻上,練起功夫來!
正當古浪練得起勁的時候,忽聽窗外“叭”的一聲石響,古浪想定是有人窺探。
古浪一長身,推開了窗,人已到了園中,只見一箭之遠,有一條人影迅速的向山崖之處奔去,這桑家堡占地頗大,古浪不知是友是敵,也施展輕功,一路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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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影,好似對道路很熟,時隐時現!
古浪一直跟到了一個寬闊的崖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古浪不由納悶起來!
古浪正在奇怪的時候,由石後轉出一個人,古浪看見原來是桑燕,古浪不知她有什麽用意,而桑燕正用一雙幽怨的眼睛看着古浪!
古浪開口問道:“桑姑娘把我帶到此,可有事嗎?”
桑燕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久久,突然掩面痛哭起來。
古浪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頓時沒有主意,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過了許久許久,桑燕才開口道:“古浪,我恨你!”
古浪聽了這話,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桑燕又幽幽地說道:“自第一次見到你,我不知為何……占據了我整個的……沒想到你是這麽絕情的人,我桑燕對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這麽狠心地對我……”
古浪還是第一次聽到桑燕親口講出此話,不由怔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桑燕又道:“我為了你不知受了多少氣,吃了多少苦,如今你卻還在埋怨我……”
古浪正色對桑燕道:“桑姑娘,一切皆有天定,我古浪不是記仇之人,姑娘之話差矣……”
桑燕一聽古浪這樣說,氣道:“好!就算是我自取其辱,可是我們的事,終不會完,等我習藝回來之後,再來會一會你的‘春秋筆’。”
桑燕說完了話,便向山下沖去,幾個縱身,已不見了身影,古浪頓時醒悟,急忙趕了上去,早已不見了!
古浪心中忖道:“唉!這一下又多了一個磨難,這桑燕性情偏激,此去江湖學藝,看樣子以後還真有麻煩……”
古浪想着,回到了房內。
古浪真沒想到,這以後還不知會帶來些什麽禍事,真是禍不單行。
桑燕這一走,不知桑家堡會不會怪罪自己,更增加了內疚!
不一會浦兒進內,看到了古浪,說道:“你剛才到哪裏去了,找了你半天……”
古浪一想還是不告訴他好,說道:“剛才一時無事,到那遠山邊去賞雨景去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浦兒把聲音放低道:“丁老爺來了,找你找了半天了!”
古浪一聽,喜出望外,忙道:“在哪裏?快帶我去見他!”
浦兒答道:“不急!不急!丁老爺讓你等一下自己去找他!”
古浪不由奇道:“我到何處去找他,他可是已在堡裏了?”
浦兒笑道:“此時恐怕正與金老在下棋呢!”
古浪不由笑罵道:“這老先生的雅興倒不小,人家急成這個樣子,他卻逍遙自在!”
古浪把衣服收拾停當,便向金旭光處走去。
要從南樓到金旭光住的地方,非經過那斷崖,才能到達!
古浪出了南樓,從大樹的橫桠之中,穿行而走,不久又來到了大澗旁。
古浪因來時,一時大意,差些兒葬身谷底,因此這一次非常小心!
那大大的樹帽之上,那被漆成紅色的索頭,仍然搭在那裏,古浪用手拉了一拉,然後學第一次來時那樣蕩來蕩去,到了第三次,古浪雙手一放,筆直地飛了出去,然後抓到另外一根懸藤,終于過了崖!
古浪心裏想道:“這種設計,真是巧奪天工,配合得如此之妙,真可以說‘失之毫厘,差之千裏’了!”
還沒等古浪到達金旭光的住室,羅光時已經看到了古浪,忙迎道:“古相公過澗來,可是有什麽事嗎?”
古浪回答道:“昨日金老爺子在酒宴上,答應借我兩本書看看,你告訴我,金老爺子住在哪兒。”
羅光時一聽,忙應道:“既是借書看……您請吧……就在這第二棟大房之上!”
古浪謝道:“有勞了!”
古浪循羅光時所指,很快地來到了金旭光的屋前。
古浪敲了敲門,叫道:“金老爺子可在裏面嗎?”
便聽得屋內人答道:“進來吧!把門關好!”
古浪推門一看,果然金旭光與丁訝正在下棋,此時大概正是高潮的時候,顯得非常緊張!
古浪也不好驚擾他們,于是站在一旁觀看!
只見金旭光的氣勢很猛烈,但是丁訝卻往往危中求安,化險為夷,下了半天,難解難分,時間一拖長,金旭光可耐不住了,口裏吼道:“好了!好了!就算是和棋吧!古浪進來半天了,也該和他聊聊了!”
丁訝也笑着站起對古浪道:“這一下你可不必擔心了,春秋筆非你莫屬了!”
古浪氣道:“你說你每天都來一趟,這幾天都不見你人影!”
丁訝笑道:“你以為我躲到哪裏享福去了?我一直都在你周圍,幫你監視哈門陀那老兒!你怎會知道!”
古浪一聽丁訝如此一講,倒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又聽丁訝道:“你也不要急,事情總會解決的,我不現身反而比較好些!”
金旭光在一旁道:“你們老小談談,我找點水果去,這些家夥真是懶透了!”
金旭光說完,便走了出去,順手把房門帶上。
金旭光剛剛出去,丁訝連忙問道:“你可見到了桑九娘?”
古浪笑道:“當然見到了,而且見了好幾面!”
丁訝忙追問道:“她可曾問及紅珠子的事?”
古浪笑答道:“當然問過了!我告訴她我送給了一個人……送給了……言牙。”
丁訝氣道:“呃!小孩子不懂事,言牙豈是你叫的……你怎知我的名字?”
古浪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樣子答道:“是我無意之中從九娘口中聽到的!”
丁訝又瞪了一眼古浪說道:“你說你把紅珠子之事告訴了九娘,她可說了什麽沒有?”
古浪正色道:“她沒有說什麽!只是一個人呆呆地想着,一直不停地自言自語……”
古浪看了一眼丁訝的臉色,繼續道:“看九娘的樣子,似乎與你有很深的感情,丁老,能不能講出來讓我聽聽?”
丁訝感傷地答道:“唉!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提起來真是令人傷感!”
丁訝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不過告訴你也無所謂,你只準聽,不準開口問,更不能對外人随意提起!若是你做不到,我就不講了!”
古浪連忙答道:“丁老!這是什麽話,替人保密是應該的,我怎會做不到!你快告訴我吧!”
丁訝看了一眼古浪,感慨地說道:“在五十多年以前,我也像你現在一樣的年輕,我有一個師兄,一個師妹,在這三個人之中,我的功夫算是最差的,就因為我功夫差,我師父也就不太喜歡我,卻很器重我師兄!”
丁訝談到這裏似乎已回到了以前,又道:“我師妹功夫也比我好,那時在我眼裏沒有人再比我師妹更漂亮的了,只是她的脾氣捉摸不定,我與她從小長大,至今仍然摸不透她的心!”
丁訝很激動地說完,停了一下又道:“正因為我師父對我不好,相反的師妹卻對我很好,年輕時候的我們,彼此都已有了愛意,唉……那時我們行走江湖,無憂無慮,長江、錢塘江、峨嵋金頂……往事如煙,時光過得好快呀!”
丁訝嘆了一口氣,低低地追述道:“等我回來之後,師父卻把師妹嫁與我師兄,也就是上一代春秋筆主,我因愛師妹過深,因此與師兄大打起來,當然師兄把我擊敗了,後來我負了傷找到了我師妹,把事情告訴了她,讓她跟我一起走,不想她卻說道:‘你不應該與大師兄打起來,我更不能随你走!’。”
丁訝又提高聲音,說道:“我聽她這麽一說,更是怒火中燒!便與她争吵起來,那是我們第一次吵得這麽厲害,到後來她譏嘲我功夫不行,連她都不如,講了許多使我心碎的話!于是我默默地離開了她,離開了我師父與師兄,我心裏下定了一個願望,那就是練的功夫要比師兄高,然後我才回來!因此我不顧一切地離開了!”
古浪想不到丁訝還有這麽一段往事,看着丁訝悲傷的面孔,正顯示他內心的痛苦!
丁訝用一種異乎平常的聲音又繼續說道:“後來我吃盡了苦,過着不是人的生活,只想一心一意把功夫練得更高!因此我得了這氣喘的病,在千辛萬苦之下,我的功夫終于練成了,我一出山就遍訪我師兄,不想他已過世了,後來我才知道桑九娘就是我師妹……
我一出山,桑九娘就知道了,她處處躲避着我,不肯見我,可是我知道她不是不愛我,只因當時太年輕……因此我要得到她的信符,才能見她!我非見她不可萬!”
丁訝說到這裏似是很累的樣子,靠在了椅子上!
古浪看到丁訝這樣,心中不由忖道:“唉……愛情二字真是害人非淺,想不到桑九娘還有這麽一段往事!聽丁訝言語,真是陰錯陽差,非人力所及了!”
看着丁訝那個樣子,誰又相信他曾經是一個美少年,他為了桑九娘弄到如此地步,也真非常人所及了!
古浪安慰着丁訝說道:“丁老,你莫再傷感了,有些事是不能預料的,你的願望不是快達到了嗎?”
丁訝苦笑道:“我幾十年等的就是今天,等儀式一開始的時候,我不會露面,由金老陪同,要早到,恐怕你不能得到‘春秋筆圖譜’了,若九娘一躲我,誰還來主持儀式?”
古浪與丁訝又扯了一些別的事情,浦兒跑來說道:“古少爺,儀式快開始了,金老與童姑娘都在外面等你了!”
丁訝便對古浪說道:“你去吧!少時定有磨難,我會暗中助你!”
古浪走了出來,只見金旭光與童石紅早已在外面相候,古浪随着浦兒來到了“青山廳”。
只見廳內與先前稍有不同,桌椅盡都撤走,留下一塊很大的空地。
那一冊“春秋筆圖譜”仍然擺在案上,盒上光芒四射,顯然那個盒子也非普通之物!
不久,桑九娘一行人也來到了大廳,只見少了桑燕,桑魯歌站在桑九娘身後,桑九娘道:“你們都來了。很好,我們可以開始了!”
桑九娘話一說完,便見兩個老妪把火燭點燃起來,頓時整個“青山廳”都籠罩在淡淡的青色光幕裏!
桑九娘的表情肅然,面上看不出一點表情,使人望而生畏,畏而生敬!
桑九娘過了一會對古浪道:“古浪!你過來!”
古浪走到案前,金旭光及童石紅一些人在旁觀看。
桑九娘對古浪道:“現在,你可以把你的‘春秋筆’請出來了!”
古浪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從懷中取出了春秋筆,交與桑九娘!
桑九娘接過了筆,大聲道:“古浪已定為這一代春秋筆主,春秋筆代代相傳,行俠江湖,不得有一絲怠忽,你可知道?”
古浪慨然答道:“弟子知道!”
桑九娘說了聲“好!”,把春秋筆也擺在了案上,然後很肅穆地又對古浪道:“跪下!”
古浪知道這是最要緊的時候,很謹慎地跪在了案前,面對着“春秋筆”!
一會,古浪行了大禮站了起來,只聽桑九娘對大衆宣道:“從現在開始,古浪正式成為一代‘春秋筆主’!”
古浪這時心中的高興,可以說到達極點了,吃盡了千辛萬苦,終于到了桑家堡,見到了桑九娘,一直到今天才成為正式的“春秋筆主”!
這時又聽桑九娘說道:“我們都相信阿難子的眼力不會錯的,希望你技成之後,以‘春秋筆’施恩天下,鏟除不良,替天行道……”
古浪這時聽桑九娘如此一說,不由雄心萬丈道:“我古浪定以‘春秋筆’除盡天下之惡徒!”
這時童石紅心裏也充滿了興奮,看着古浪能有今日之成果,不由得也替古浪高興起來!
不但童石紅如此,每一個在場觀禮的人均是如此,他們看到古浪這麽年輕就承繼了‘春秋筆主’的地位,尤其是桑魯歌,除了羨慕之外,更是欽佩!
這時桑九娘又對大家說道:“這‘春秋筆圖譜’外的這個盒子,是‘千年寒主’所制,非用‘春秋筆’開它不可!”
浦兒不信道:“哪有打不開的道理,只要用力一點不就開了?”
桑九娘笑道:“以我的功夫尚且打不開,更何況你!不信的話,你就試試好了!”
于是浦兒取了一把利劍,走到了案前,然後提聚所有的力氣,往玉盒上一砍!只見玉盒被砍得飛了起來,然而絲毫未受損害,倒是浦兒的寶劍崩了一個大缺口!
浦兒不由咋舌道:“乖乖,這盒子這麽硬,看樣子打開它還真不容易呢!”
古浪把盒子拾起,完好無損,桑九娘把“春秋筆”取了過來,在盒的四周,輕輕地劃了一圈,然後一擊,只見盒蓋立刻跳起,盒中所裝是一套四冊的“春秋筆圖譜”,古浪捧着玉盒更是高興萬分!
正當這個時候,一股絕大的力量向古浪沖來,只見金旭光大叫一聲:“鼠輩敢爾!”
只聽“轟”的一聲,一股驚天動地的掌風,頓時把廳內的蠟燭熄滅了一半。
古浪一看,桑九娘拿着“春秋筆”站在了幾尺之外,金旭光手上捧着“春秋圖譜”。
再一看,哈門陀站在他們二人之間,古浪想不到在這時候,哈門陀會突然出現,至于哈門陀是怎樣襲擊自己,金旭光怎樣出手,自己卻是茫然不知!
哈門陀等三人久久沒有開口,後來還是哈門陀先開口說道:“金老,想不到你會在這裏!”
金旭光笑道:“原來是哈兄弟,我也沒想到……”
金旭光又接道:“前次聽九嫂子說你來了,我還不相信,卻不想今天果然見着了!”
哈門陀笑道:“等‘春秋筆’之事一了,我就要辦我的正事了!”
桑九娘半天沒有開口,這時道:“哈兄弟,你也太不該了,你是我請的賓客,又何必……”
頓了一頓,又緩緩地道:“你還是老脾氣未改呀……這麽久了,你還是不忘‘春秋筆’……”
哈門陀不好意思地答道:“九嫂子,話雖是這麽說,但是我不容有人叛離我,背着我做兩師之徒!”
哈門陀說完了這話,目光狠狠地落在了古浪身上!
古浪雖然知道哈門陀的機詐與狡猾,但是心裏并沒存絲毫的恐懼!
哈門陀又厲聲地說道:“像這種背信忘義之徒,身負叛師之罪的人,也配做‘春秋筆主’,豈不贻笑武林?”
古浪昂然答道:“只因我初到‘達木寺’,一時不察,誤投你為師,并非是心甘情願的,‘春秋筆’之事,也是受阿難子師父之托!”
哈門陀大聲吼道:“住口!你暗随阿難子習武,已犯了武家大忌,尚敢巧辯!”
古浪冷笑道:“既然你一定要如此說,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哈門陀緩慢地行了兩步,然後兇狠地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算清這筆帳吧!”
古浪不敢大意,暗把真氣注于雙臂,雙目注定了哈門陀,不放松他的一舉一動!
正當這個時候,桑九娘說道:“哈兄弟,我上次就說過了,天大的事我不管,可是在我這塊小地方,還請你緩緩手!”
哈門陀轉臉對桑九娘說道:“九嫂子,這事與你無關,再說我決不能讓這小輩萬般如意!”
停了一下,又說道:“九嫂子,希望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而傷了多年的交情,我是絕對不讓這小輩再活在世上的!”
桑九娘說道:“我當初曾與阿難子有口約,須留他在堡內把‘春秋筆法’學成,屆時你再來找他不遲!”
桑九娘口氣雖然婉轉,可是态度已表示得十分明顯!
哈門陀沒有想到桑九娘的态度這樣硬朗,不由把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道:“如此看來,九嫂子是非出頭不可了?”
桑九娘緩緩地說道:“哈兄弟!我話已說完,希望你勿再為貪欲纏身,若你執意如此,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哈門陀仰頭一陣大笑道:“事隔這麽多年,想不到九嫂子的脾氣仍是這樣,九嫂子既如此說,想是近來功夫更為高深,小弟不自量力,倒願在九嫂子手下領教一二!”
哈門陀說完了,蓄足了氣,說道:“九嫂子,有請了!”
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兒,金旭光突道:“哈老弟,我看你還是給九嫂子一個面子吧!”
哈門陀耐着性子道:“金老哥,你不要勸我了,很久之前我就這麽決定了,沒想到九嫂子介入其中,這也……”
金旭光接道:“如此看來,你是執意如此了?”
哈門陀正色道:“不錯!正是這樣!”
金旭光想了一下,然後又道:“哈老弟,我承九嫂子看得起,在此居住了幾十年,既然老弟你執意如此,那我就代九嫂子會會你!”
哈門陀沒有想到金旭光也要蹚這渾水,詫異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出頭的好,我意已決,你又何必為這孽障傷了感情?”
金旭光誠懇地說道:“哈老弟!你還是改改老脾氣吧……此舉是對你有害而無益的!”
哈門陀不由怒極反笑道:“好!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功夫精進到什麽地步!”
哈門陀說完了話,臉上帶着憤怒之色,雙目注定着金旭光!
金旭光把“春秋筆圖譜”交給了古浪,暗運功力,布滿全身,眼睛不放過哈門陀的一舉一動!
哈門陀看着金旭光,冷冷笑道:“老哥,小弟有僭了!”
說着,翻掌帶起一股雷霆萬鈞之力,向金旭光擊來!
金旭光還未接觸到掌風,已感到連呼吸都顯得困難,忙也一揮雙臂用了八成功力迎了出去!
只聽“轟”的一聲,整個“青山廳”也随之搖擺不定,哈門陀退後了三步,而金旭光卻退出了四步,顯然哈門陀的功夫高些!
哈門陀微微一笑道:“金老哥!好厲害的掌力!”
金旭光臉一紅道:“哈老弟,看樣子你的功夫更是精進了,久聞你‘彌陀掌’獨步江湖,我不自量力,可否讓我開開眼界?”
哈門陀不由一驚,暗想道:“看樣子非速戰速決不可了,既然金旭光要自尋死路,我也只好成全他了!”
哈門陀想到這裏,便陰笑着說道:“既然金老哥要看,小弟哪有藏私的道理!”
金旭光知道哈門陀“彌陀掌”厲害,絲毫不敢大意,集聚全身功力,目不轉睛地看着哈門陀。
哈門陀卻若無其事地看着金旭光,但是神色之間,也可以看出他的緊張,顯然他們二人的功夫,原本相去不遠!
桑九娘卻是一言不發地注定場中,面色凝重!
古浪不由忖道:“為我一個人的事,牽扯到這麽多麻煩,只怪我當時一時不察……”
正當古浪默想的時候,突見哈門陀有似一只灰鳥飛了起來,雙手作爪狀,向金旭光抓了過來!
金旭光早有防備,閃開了哈門陀正面的攻勢,也用了十成功力擊向哈門陀脅下!
哈門陀未等他掌勢砍到,整個人淩空旋轉了一圈,然後筆直地向金旭光頸項切下,掌未到,掌風已呼呼作響!
古浪還是第一次看到哈門陀使出“彌陀掌”,只覺天衣無縫,威力十足!
這時金旭光猛一閃,又到了哈門陀背後,中、食、無名三指連吐,擊向哈門陀的“肩井”、“玄機”、“腦後”三穴,哈門陀卻好似耳後長眼一般,急速地三個旋轉,金旭光又落了空。
哈門陀轉到了金旭光側面,然後用了十成功力,使了一招“彌陀進香”,向金旭光擊來!
金旭光正想閃躲,但四周好似有堅強的牆壁阻擋着,這才知道“彌陀掌”果然厲害!
于是也運起全力,向哈門陀迎去,只聽“啪”的一聲,二人的手掌頓時膠粘在一起。
古浪沒想到他們二人居然以內力相拚,這種內力相拼,只要一方落敗,非死即傷!
桑九娘也是沒有想到,但是像哈門陀與金旭光這種功力,自己是無法解救的,不由得也着起急來!
這時哈門陀和金旭光用盡平生之力,硬拚起來,金旭光覺得哈門陀的內力,一陣一陣地湧來,于是也把內力強逼了過去!
過了良久,兩人額頭都已出汗,二人的雙掌都已成了赤紅色,顯然拚鬥已經到了頂點。
又過了良久,兩人不約而同地坐在地上,盤膝而坐,金旭光忽覺哈門陀的內力更一陣一陣地加強,自己已只能勉強應付!
又過了一會,金旭光顯然是吃不住了,面孔漲得通紅,雙掌已被逼退到了自己的胸前,眼看就要落敗,桑九娘及古浪不禁着急萬分!
眼看金旭光就要落敗,突聽門外有人大吼一聲道:“我來也!”
一條人影疾閃而入,又吼了聲:“撒手!”
立刻便見金旭光退出去好幾步,哈門陀也一連退出去一丈遠,古浪不禁暗捏一把冷汗!
桑九娘一見來人,轉身就要離去,可是看到來人左手托着一顆紅珠子,正是自己的信物,只好留下來!
古浪不由大喜道:“丁老!原來是你!”
金旭光也喘息着道:“原來是你!怎麽這麽晚才來!”
而此時丁訝好似沒有聽到兩人說話般,雙目看着桑九娘,流露出一種激動已極的神情!
桑九娘也是一樣,如醉如癡,幽怨地注視着丁訝!
二人相對着,久久不說一句話。
就在這時,哈門陀卻說道:“原來又是你,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丁訝這時才轉臉對哈門陀說道:“你的‘彌陀掌’真是厲害啊……”
哈門陀氣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管我的閑事,我不願與你為敵,你為何還要來這裏惹麻煩!”
丁訝咳嗽了一下,嘻笑道:“我這個人啊,就是不識相,就是喜歡管些閑事,找點麻煩!”
哈門陀一聽大怒道:“好個不知死活的老小子,你自尋死路,可怪不得我了!”
哈門陀說完,翻掌發出一陣罡風,向丁訝襲來!
丁訝好似沒事人一般,等哈門陀雙掌到了面前,才突地一個轉身,反而到了哈門陀背後!
哈門陀正擊向丁訝,忽地不見了對方,連對方用的什麽身法都未看清,不由暗忖道:
“今日算是遇見了勁敵!”
丁訝在哈門陀背後笑道:“算了!我看你還是不要妄起貪念的好!”
哈門陀氣得連眼珠都紅了,舉起雙掌,又向丁訝面門擊來,看來緩慢,可是勁道比前一掌更強十倍!
丁訝巧使“迷魂步”,閃開了哈門陀的雙掌,右手并以一記“倒打金鐘”擊向哈門陀的胸前!
哈門陀有意試探丁訝的功力,因此不閃不避,硬接來掌,只聽“砰”一聲,沙土飛揚,丁訝與哈門陀各退了五步!
哈門陀怒極反笑道:“好掌力!”
哈門陀說完,又立刻提氣,施展“彌陀掌”,向丁訝攻來。“彌陀掌”招招新奇,招招擊向丁訝的要害!
丁訝卻好像蝴蝶一般地在哈門陀的四周轉圈子,哈門陀的掌力都落了空,有時,丁訝也還擊兩掌!
此時二人愈打愈快,愈轉愈急,到後來連身形都分不清了,絲絲的掌風,把旁邊的燭火弄得閃爍不定!
他們二人一直打了很久,仍舊未分勝負!
哈門陀心裏忖道:“我怎沒聽說有這麽一個人物,如此厲害,看樣子我不施殺手是不行了!”
哈門陀想到這裏,立時招式就緩慢下來,把內力全逼到雙手之上,然後一招“彌陀推山”,擊向了丁訝!
丁訝一看,便知是厲害招式,忖道:“這老兒,若不給他點厲害,他是不會醒悟的!”
但卻絲毫不敢大意,暗運功力于雙臂,雙掌皆赤,硬接哈門陀的雙掌!
只聽得震天價的一聲巨響,旁立的古浪被掌風逼退了好幾步,哈門陀一直倒退了好幾步才跌坐在地上,丁訝也退了幾步!
顯然!哈門陀的功夫不如丁訝!
哈門陀狼狽地站了起來,陰笑道:“好!好!算你勝,可是我絕不會甘休的,以後再來請教!”
哈門陀說完,狠狠地瞪了古浪一眼,然後一長身,如飛而去!
丁訝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古浪道:“古浪!你可要把‘春秋筆法’學好!否則你将來連哈門陀都無法應付了!”
古浪連忙稱謝道:“丁老,真謝謝你了,若不是你,也許我根本來不到這兒……”
桑九娘此時也說道:“從今之後,你就在南摟住下,一直到技成之後,童姑娘也住在堡內,技成之日,況老婆子還要為你們完婚!”
古浪沒有想到桑九娘會對自己如此好,不由滿懷感激地說道:“多謝九娘恩德,古浪沒齒不忘!”
說罷一擡頭,只見丁訝與桑九娘雙雙走出了大廳,再一晃,已不見了人影!
旁邊的金旭光說道:“這一下子他們可有好談的了!”
古浪心裏一直盼望丁訝能夠如願以償,見情心中至為快慰!
不一會,桑魯歌走到了古浪面前,說道:“這是‘春秋筆’與‘春秋筆圖譜’,姑婆命我交給你!”
古浪笑對桑魯歌道:“多謝桑兄!小弟非常感激……”
桑魯歌也笑道:“往後見面的時間多得很,到時還得請古兄多多指點。”
桑魯歌說完了即走出了大廳,古浪手裏拿着“春秋筆”與“春秋筆圖譜”,心裏充滿喜悅,滿懷着希望,與童石紅雙雙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