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纓伸出手摸了摸琴,白子衍看到清纓纏了紗布的手倏的站了起來,剛要開口阻止。墨景看到臉色一變:“如果王爺不想聽曲,那就跳舞吧,梨妃的舞也是極好的。不過前幾日梨妃剛受了杖刑,不知道能不能跳。”
白子衍的拳頭緊緊握起,一言不發的坐了下來,深深的看着素衣女子。
清纓沉思片刻,彈了起來,她彈的是…梨花落。
當年也是這首曲子,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手指觸到琴弦便在弦上留下血痕。一曲終了,滿手的白紗布上布滿了血。
這一曲可真長。
墨景看着清纓的手,別過眼,沉下眸。
“本王累了,這宴會就到此吧。”白子衍咬牙切齒道,說罷甩袖離去。
清纓臉色慘白,卻依然如常的站着,仿佛受傷的不是她。
墨景冷聲道:“梨妃的曲子倒是讓朕想起了當年啊。只不過朕的心境早已不複當時了,不知道你呢。”
“是不是又怎樣,反正已經回不去了。”清纓答道。
墨景無言。
“臣妾告退。”清纓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了。
青纓院。
雲兒替清纓上藥,滿臉淚痕:“娘娘,您的手怎麽這樣了,這傷口還沒好您怎麽能彈琴呢。”
“這都是我該受的,你別難過。”清纓看着雲兒,笑了。
…
白子衍站在青纓院門外,透過窗看着女子的側臉,幽幽的出神,苦笑。
清纓,你過得不好。
白子衍從胸口摸出一方帕子,右下角繡了朵梨花。
當年驚鴻一曲,驚鴻一眼,我要怎麽忘記。
那一年,青梁的梨花節,四月梨花開。
青梁的梨花甚是有名,未容桃李,醉袖迎風。許多人不遠千裏為了來看滿山梨花,聞聞它的粉淡香清。白子衍亦不免俗。
當然。當年的墨景亦是慕名而來。
清纓站在梨樹下撫琴,女子比梨花更顯淡雅,膚若凝脂,美目倩兮。
梨花一枝春帶雨。她朱唇微啓,一曲梨花落緩緩流瀉,從梨林深處傳來。
梨林裏的游人皆是一驚。一曲梨花落,襯的滿山梨花清幽素雅。
墨景獨自看着滿山梨花,正沉醉其中,忽聞遠處的歌聲,亦是沉溺其中。他尋着曲子而去,調子似缥缈,似幽遠,正當他尋覓未果,驀然回首,卻瞟見一襲素色衣角。
他擡步走去,離那女子越來越近,不知為何,心下有些緊張。終于靠近,看到清幽雅致的她,淡淡出神。女子似乎還沒有發現他,依舊仿若無人的彈着。
曲畢,女子擡頭。
墨景溫文一笑:“姑娘的琴彈的極好,曲子亦是好,想必是惜花之人。”
清纓亦是淺然一笑:“公子謬贊了,不過這梨花淡雅清幽,确是我的最愛。
男子錦衣玉華,眉目疏朗,面如冠玉,望着女子幽幽出神。
…
白子衍在梨林輾轉多時,卻怎麽也尋不到曲子的源頭。曲聲消失後許久,他四處尋逛,看到梨花樹下的一方帕子,帕子右下角繡了一朵梨花
不知為何他彎腰拾起,輕輕的放進了胸口。
墨景找到了清纓,而他只尋到了一方帕子,其實一切似乎早就注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