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纓醒來時是在青纓院，手上背上都上了藥。她看着纏在手上的白紗布，愣愣出神。
“娘娘，你醒了嗎？”一個穿着碧綠宮裝的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是…"清纓一張嘴才發現嗓子幹的厲害。
那丫頭立馬倒了杯茶，遞給她，道：“奴婢雲兒，是皇上差遣奴婢來照顧您的。”
清纓喝了茶，感覺好了許多，又道：“那這藥是…”
“是奴婢替您上的。”看到清纓淡了的眸色，雲兒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終還是未說什麽。
清纓苦笑一下，也是，怎麽會是他，他…不會了。
雲兒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昨日皇上抱着她走進青纓院時凝重的神色，剛想為清纓上藥，似乎想起了什麽，蹙了蹙眉，放下了藥膏招來了她，吩咐道：“替她上藥，以後你就留在這裏照顧她吧。”說罷便轉身離開了。雲兒是剛到乾清宮伺候的，鮮少看到那樣的皇上，她想這梨妃娘娘，大概是個不同的。
“雲兒，幫我開個窗。”清纓突然開口擾亂了了雲兒的思緒。
“娘娘，這幾天愈發涼了，您身子還未好…”
“無事，打開吧。”清纓打斷了她的話。
雲兒只好走至窗邊，推開了窗戶。
院子裏的落葉愈發多了起來，涼風吹來，确實冷。
“娘娘，這落葉有什麽好看的？”雲兒不解。
“蕭蕭葉滿枝，落滿肩，紅燭殘窗影，淚滿衫。我怕以後看不到了。”清纓看着窗外出神。
“娘娘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以後看不到了，奴婢不懂。”雲兒更是一臉疑惑。
“罷了，我只是随口說的。”清纓看着雲兒，仿佛想到了什麽，蹙了蹙眉，道：“我不過是廢妃，不用叫我娘娘了。”
“奴婢不敢，不能壞了規矩。”雲兒推脫道。
“你也別自稱奴婢了，我沒有這麽多規矩，我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奴婢…雲兒知道了。”雲兒擡起頭看着清纓，心中多了幾分感動。
是夜。雲兒看清纓睡了便退了出去，提着燈走至乾清宮。
“參見皇上。”雲兒看見明黃的身影，福身道。
“她怎麽樣了？”聽到聲音，墨景握筆的手一頓。
“娘娘睡了，傷口好多了。”雲兒回道。
“她醒後沒有說些什麽嗎。”墨景依舊不看她，仿佛不經意的問道。
“只是問了奴婢是誰上的藥，其他的一概沒說。”雲兒答道。
墨景的手終于停了下來，擡頭道：“回去好好照顧她吧。”
“是，”雲兒轉身欲走，停了停，又道：“娘娘她待人和善，奴婢以為…”
“退下吧。”墨景打斷了她，冷冷說道。
雲兒只好行了禮，退下了。
墨景看着空曠的宮殿，苦笑。什麽話都沒說，是因為不在乎，所以無所謂嗎。
伽楠散發着沉沉的香氣，墨景透過淡淡的煙，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女子，颔首低眉，扶袖磨墨。偶爾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幽娴一笑。他會伸出手，替女子攏一攏垂下的青絲。依舊是當年的沉香木，卻不似當年的味道了。
當年她說：阿景，這皇宮這麽大真是冷，不過以後你有我了。我陪着你。
莫清纓，輾轉多年，我依舊是孤家寡人。是你親手給我溫暖，然後又親手毀了它。
墨景的手一用力，筆就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鼓勵我一下，不然我要沒動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