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師父人稱老紀
打了輛車，李川就向着大學城的方向而去，他住的地方是在一所大學裏，而李川現在的正式工作，則是一份圖書館打雜的工作。
說起李川的身世，整個花鳥市場也是沒幾個人不清楚了。
據說，當年的李川，是被他師父從垃圾堆裏撿回來的。
他師父姓紀，人稱老紀，是最早一代混跡這片花鳥市場的人物。
早年90年代的時候，當時的華夏還處于經濟緩步騰飛的時代，花鳥市場的生意并不如今天這般火爆，當年的老紀什麽都幹過，上到賣賣花草，下到販賣幾只土狗，抱着當時還在襁褓裏的李川一坐就是一整天，日子倒也能過的下去。
等李川漸漸長大了的時候，花鳥市場的生意這才終于有了好轉，那時的老紀也成了整個花鳥市場裏的一代前輩，獸禽魚蟲鳥木石，那更是門門精通，只是唯獨手上常常帶滿了十個戒指，還搖着一把大扇子，搬個小馬紮就坐在攤前跟人胡吹海吹起來，生怕別人看不見他那滿手的金銀珠寶似得。
老紀人牛逼，也更是風流的很，市場上的那些人幾乎很少看到老紀身邊缺女人的，常常是左邊抱一個，右邊還摟着一個，時不時搖着他那把大扇子，在花鳥市場上顯得是格外引人注目。
就因為這樣，使得後來市場上的人只要一提老紀，那紛紛都是豎起大拇指，小母牛倒立，牛逼上天。
當然，李川和老紀始終都沒以父子相稱，李川也是至始至終的喊老紀為師父。
老紀最後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據後來辦案的派出所民警說，老紀跟他一個相好的姘頭在床上辦事，結果中途進行了一半，居然口吐白沫，就這麽一命嗚呼了。
老紀一生牛逼，一世風流，到頭來能得到這樣的死法，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老紀死的時候，李川通紅着眼在市場上各位叔叔伯伯的幫襯下料理了後事，然後重重的朝着老紀的墳墓磕了三個響頭。
據老紀自己說過，老紀的祖上曾經是個走雞鬥狗的纨绔二世祖，清廷裏一個大官的兒子，一眨眼到了民國，老紀的祖上家中落難，一下子又沒了鐵飯碗，就随着人開始幹起了倒賣珍禽的生意，尤其是賣給租界裏的那些洋人，着實發了一筆橫財。
頭幾年倒還幹的風風火火，只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幾年之後，老紀的祖上因為一次失了手，結果被人當場抓個現行，送去刑場一槍崩了腦袋。
結果老紀的祖上一死，它的後代們沒了生計，也不會啥手藝，唯獨就學會了那一手走雞鬥狗的歪本事，思來想去，這世道也着實是讓人無路可走，索性把心一橫，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起了和他們爹一樣的活計。
雖然老紀的這些父輩們大多沒得到什麽善終，不過總算有後，一路傳到了老紀這裏，老紀死後，這一門唯獨就剩下李川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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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據說老紀似乎還有個女兒，但李川卻是從沒見過。
總之，老紀死的時候，是李川披麻戴孝，捧着遺像送他師父入土為安的。
這會，轉眼間又到了師父的忌日，李川的心思也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很快，出租車就在一處大學校外停了下來，付了車錢，李川随後便下了車，向着眼前的那所大學緩緩走去。
這裏是農業大學，在濱湖市也算是一等一的學府了，李川如今就在這所學校裏工作，幹一些打雜的事情。
“喲，這不是川哥麽，川哥你可算是回來了，今天生意怎麽樣，可還算不錯？”
還沒走進大門，校門口的保安室立馬就沖出來一個人，腿上還一瘸一拐的，臉上更是挂滿了笑容。
那人看起來一米八五的個頭，身上還穿着保安服，人高馬大的，偏偏長了副小眯眼厚嘴唇，看起來活像個猩猩。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我既然是空着手回來的，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到今天生意不錯了，等急了是吧？說吧，等我多久了。”
李川瞅了他一眼，眼前這個保安名叫王建，是這農大裏的一名保安，因為長的像極了猩猩，所以就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做猩猩。
“嘿嘿，還是川子你懂我。”猩猩咧嘴一笑，巴巴的道：“這不是着急麽，好不容易等到家裏的母狗下了小狗，這貨要是砸在手裏，這幾個月可不就白等了。”
“行了，我還不了解你？過會來我宿舍找我，你這裏正站着崗，就這麽分錢，太難看！”拍拍猩猩肩膀，李川低聲說了一句。
“好！好！一定！”猩猩聽完，連忙點頭說道，臉上笑得比花還燦爛。
猩猩早年在一家工廠上班，因為出了工傷事故，腿徹底瘸了，幹不動活了，才托了關系進了這農大做了名保安。
猩猩家極為困難，到現在還住着破舊的紅磚小平房，李川看他可憐，就給他支了一招，讓他自己在家養幾條狗，等生下了小狗，就可以換來一筆收入，當作生活上的補貼，平時有什麽不懂的，他也能幫襯一二。
結果，在猩猩嘗到了甜頭之後，就立馬整天跟在李川屁股後面，逢人就說李川是他兄弟，時不時還從李川那裏淘來點幹貨，小日子過得倒也樂滋滋。
這個人品質還不錯，平日裏和大家相處的也還算融洽，人也不算壞，但唯獨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好吹牛逼。
等李川在學校浴室剛洗完澡回到宿舍，還沒喘上口氣的功夫，猩猩就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怎麽？這麽快就換崗了？速度到挺快！”李川看了一眼猩猩，問了一句。
“那哪能這麽快就換崗，臨時翹班，臨時翹班而已，一會就回去。”猩猩露着一口潔白的牙齒，嘿嘿嘿的直憨笑。
“行了，我還不了解你？這是你的那一份，先前咱們說好的，我幫你賣，一條齊白到位的邊境牧羊犬按批發價1000元一條走貨，一共三條狗，無論賣多少，剩下的全算我的，這些錢你點一下。”
說完李川就拿出一摞錢放在猩猩面前，淡淡的說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