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未來女婿
旁觀者清。
董乘浪這個旁觀者, 幾乎一眼就明白了喻藍星和林深處的問題所在。
當爹的, 沒幾個希望女兒受苦受累。
當女兒的,總害怕自己拖了爹的後腿。
兩個人都能為對方着想, 卻一開口, 又都能一下子氣死對方。
說不善于表達, 有其父必有其女了。
董乘浪像下棋的旁觀者一樣發揮了最優良的品質——觀棋不語。
沒準兒這是父女倆的特殊溝通方式,都是聰明人,即使別扭, 也不是猜不到對方的用心。
汽車開了一路, 喻藍星和她爸也就吵了兩句, 就适時地閉嘴了。
她扭頭看着車窗外, 風一陣一陣地撲在臉上,她覺得此時此刻自己格外的清醒。
眼看拐進了小區, 喻藍星忽然回頭吩咐,“董乘浪, 一會兒我們去約會。”
董乘浪愣了片刻, “是。”
林深處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熊孩子, 自己讓他半個事, 都沒見如此聽話過。
可他也不反駁,到了家門口,故意大聲地喊:“小藍, 快來接你女婿。”
喻小藍也是剛回家沒多久, 一聽見外面的吆喝聲音, 趕緊出了門,立在廊檐下面。
林深處像喝醉了似的,又道:“快,小藍,來認識認識你未來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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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小藍不由皺了眉頭,再轉眼一看,便瞧見了董乘浪和喻藍星同時從汽車上下來了。
不用問便知,肯定是父女倆又鬧矛盾了,還拉了人家小董做攻擊的武器。
反正這父女倆吵架是日常了,就怕人家小董生氣。
喻小藍歉意地笑着說:“小董,你叔叔喝醉了。”
一塊兒吃的飯,還能不知林深處就喝了半杯紅酒,意思了一下。
董乘浪摸了摸脖子,只笑并不多說。
喻藍星這會兒氣的就像是鼓了肚子的河豚,就立在車邊,同喻小藍說:“媽,我和董乘浪去約會。”
“嗯?”喻小藍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喻藍星重複了一遍,“我和小董去約會。”
喻小藍愣怔了片刻,也無所謂欣喜或者生氣,就是有些意外,她詫異地說:“現在嗎?”
“嗯。”喻藍星悶哼,看着她爸即将進屋的背影,挑釁地又說:“今晚不回家。”
說完,她一矮身,進了車裏。
林深處猛地一下回了頭,驚了董乘浪一跳,接收到了他惡狠狠的警告。
董乘浪又摸了下鼻子,鑽進了駕駛座。
他提着心,發動的汽車。
說真的,他還真怕林叔叔一生氣,提着木倉就出來了,呵呵呵,不是沒可能的。
汽車又開出了小區,董乘浪從後視鏡裏去看喻藍星。
小妞氣鼓鼓地耷拉着眉眼,沒有徹底舒展開的眉峰,有說不出的憂慮。
“開房嗎?”董乘浪吹了記口哨問。
喻藍星立時擡了眼眉,“你說什麽?”
“你不是說晚上不回家?”董乘浪理所應當的神情,“不回家不開房住哪兒?”
喻藍星的理智回來了,別扭就跟酒精一樣上了頭。
她理了理今天自己說的所有話語,說話不算話地講:“開玩笑懂嗎?董乘浪,你一點幽默感都沒有。”
早就料到了喻藍星會是給個這樣的說辭。
董乘浪挑了下狹長的眼尾,道:“想請我當你的男朋友騙你爸是吧?像我這種身高高,長相好,八塊腹肌,還能當保镖的,價格很高的,你請的起嗎?”
“明碼标價。”講真,喻藍星松了口氣。
“看心情。”董乘浪眼皮也不眨地又說:“心情好了分文不要,心情不好給我個迪拜我都不要。”
“你要臉不要?”
“不要,送給你。”
“我煩着呢!”喻藍星實在說不過他,只好轉移話題。
“想找樂子嗎?”
喻藍星沒有回答,嘆了口氣。
董乘浪趁着等紅燈的功夫,扭回頭去看她,兀地一笑,蠱惑地說:“你看簡小雨和蔣美玉,結婚了也不一定就過不好。日子是人過的,只要用心,就沒有過不好的。”
喻藍星撇嘴,“我知道,我沒在煩他的事情。簡小雨就是又作又欠收拾的類型,雖然不知道他和蔣美玉到底怎麽回事,但他活該啊。”
林家的教育如同簡家,混歸混,但行事必須要磊落,是自己犯的錯誤就得自己承擔。
有本事把天捅個窟窿,就得有本事堵得上。
有本事捅,沒本事堵,那就是活該了。
喻藍星一點都不同情簡小雨,他的人生得他自己負責。
她是心煩自己,賭氣說的話,又不想承認了,這不該是她的行事作風。
另一邊的林家。
年輕的時候被女兒氣,有犯心髒病的風險。
人到中年之後,犯心髒病的風險降低了,犯高血壓的風險一路飙升。
委實是人到中年的悲哀啊!
不過,林深處的身體倍棒,體型十年如一日,照舊是腹肌好幾塊呢!
但腹肌和心情沒關系,他被自家的親女兒氣的坐在沙發上一句話都不講。
喻小藍泡了杯解酒的清茶,端了過來。
名為關心丈夫,實則是套話。
她不曉得這幾個小時都發生了什麽,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吃一頓飯的功夫,小董就成她未來女婿了。
小董不是不好。
只是這終生大事,可不能當兒戲啊。
喻小藍将清茶放到了茶幾上,往林深處的身邊一坐。
“說說。”她的語氣很溫柔。
可林深處還是接收到了妻子大人釋放的壓力。
他不由一凜,緊跟着嘆氣:“我跟你說,他倆從高中就沒斷過。”
“胡說!”喻小藍并不相信,“小董畢業就進了你選的地方學習,是你說的那地方不與外界通信,就連他父母,也只能半年才和他通一次電話。”
林深處解釋:“我說的不是通信,是心。他倆就像以前,沒有電話那樣。”
喻小藍沉吟了片刻,說:“你這樣一說,我反而不擔心了。如此說的話,那就是真心了。”
就知道喻小藍會這麽講。
林深處臉色不善地說:“對啊,所以我說他是你未來女婿嘛!我沒說錯。”
他還在賭氣。
喻小藍抿着嘴笑:“瞧你,出息!越活越回去了。和小孩子置氣,真的是不害臊啊!”
她一笑,林深處再大的氣勁兒,便沒有了。
林深處自己想了一會子,竟也笑出了聲音。
他一勾手,攬了妻子的肩膀,将她拉近了一些,“唉,老了就是老了。一晃眼,那個說要養爹的丫頭,快要嫁人了。”
“星說養你?”喻小藍并不知他父女還有這一茬事情。
“嗯,在珠涯灣的時候,她說她爹萬一是個沒能耐的,需要她救濟呢!所以她得多賣點珍珠,救濟我。”
一晃眼,這個整天氣死她的丫頭,仿若仍舊五歲,鬼精鬼精的,讓人又愛又牙癢的緊。
林深處忍了又忍,還是決定告訴喻小藍,“星說她要援非。”
喻小藍的身子一顫,緩了好久,才說:“我勸不了她的,她和你一樣倔,認定的事情,誰也別想打岔。”
林深處似乎是并不擔心,還寬慰道:“沒關系,你未來女婿會跟着的。”
“你讓他去?”
“你只當星的主意大,我跟你說那熊孩子也好不好哪裏去,我可管不了他。”
林深處悻悻地說。
董乘浪正在想回了京城,要帶喻藍星到哪裏浪。
他最近幾年,也不在京城裏,一時半刻,還真想不到好去處。
主意是沒有想到,鼻子卻一個勁發癢,他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喻藍星職業病上身,很敏感地問:“感冒了?”
“不。”董乘浪捏了捏鼻子,悻悻地說:“我覺得是有人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