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噓!
喻藍星還是決定要踏上歸程了。
當然, 再急也不會半夜三更出發。
她和董乘浪說好了,明天一早就動身回京。
開車還是坐飛機, 随他安排就行了。
于是,一吃過晚飯,喻藍星就回了房間,收拾東西。
有心想給簡小雨打個電話, 轉念一想,出了這麽大的事, 他都沒有告訴她。
恐怕不止被限制行動那麽簡單, 肯定連通訊也被限制了。
看來簡叔叔這次是要來真的了。
簡叔叔和她爸一樣,有時候專|制的讓人頭疼。
喻藍星拿起了手機又放下,把明早不需要用的衣物一股腦塞到了箱子裏。
好吧, 簡單又粗暴的整理程序完畢。
喻藍星躺在了床上,心裏想着, 回去了之後可能會發生的狗血事情。
首先, 簡小雨一定會向她求救。
那她到底是救好呢?還是不救?
她的身份有點尴尬啊,雖然簡小雨沒寫情書很多年了, 但還是會動不動就說“哎,星咱倆湊合湊合得了”的話。
開玩笑, 人就活這一輩子,當然不能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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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喻藍星就有點搞不懂她爸的腦回路了, 簡小雨要真的訂婚, 她不回去更好啊!
省的那蔣美玉橫看豎看, 看她不順眼。
她和蔣美玉的交集,自打她離開了啓程之後,基本沒有。
就是沒有參加西行援助之前,她去看奶奶,撞見個一兩次。
人家沒有理她,她自然也不會拿熱臉貼冷腚。
不過讓她來評價的話,簡家在娶媳婦這方面,存在很大的短板。
簡家的男人除了糊塗了一點,沒有其他的毛病。
但簡家的媳婦就呵呵噠了,一個比一個還要事兒精。
這大約就應了那句老話“好漢無好妻,賴漢取個嬌滴滴”。
瞧她簡叔叔,就沒有娶上好媳婦。
瞧她爸,娶的就是個嬌滴滴。
喻藍星七想八想,時間過的很快。
她眼皮子耷拉了下來,哈欠連天。
算了,洗洗睡吧。
董乘浪豎着耳朵仔細聽隔壁房間的聲音。
民宿的老板是個有良心的老板,這裏的每一個房間都很隔音。
要不是他經過特殊訓練,輕輕松松找到了牆壁最薄的地方,還真就不可能聽見一點聲音。
董乘浪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像一個色膽包天的小賊。
他聽見了嘩啦啦的水聲,響了半晌之後,又聽見了拖鞋的聲音。
董乘浪直起了腰,下定決心走出去的時候,正了正自己的衣領。
敲門聲響起之時,喻藍星剛剛裹好浴巾。
她下意識問了聲:“誰?”
只聽門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外賣。”
喻藍星哭笑不得,小聲嘀咕:“外賣個屁啊!”
她不準備開門,轉身走了回去。
可是房門再一次咣咣地響起。
喻藍星略微一回頭,對着門外說:“沒有人叫外賣。”
就是這時,房門“滴”的一聲,從外間打開。
董乘浪跻身進屋,食指夾着門卡,得意至極。
“您點的寂寞小狼狗、熱情似火套餐,請注意查收。”
要以喻藍星的個性,別說查收了,會打他出去。
可現在不可以,她除了浴袍,身無一物,不适宜做大幅度的動作。
她不快地問:“你怎麽有我房間的門卡?”
“你以為我整天和老板聊天為什麽!”
“偷的?”
“嗯哼!”
喻藍星半是嘲諷地說:“董乘浪,你跟着我爸這些年,本事長了不少啊!”
“一般一般吧!”董乘浪不以為意地說。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扯下了最後一層神秘的面紗。
“你除了學會偷,還學會什麽了?”喻藍星繼續挑釁道。
“話別說的這麽不好聽,什麽叫偷啊?偷東西我是不承認的,你要說我偷人,我倒是願意承認。反正,爬窗戶進香閨這種不要臉的事兒,十七歲那年就開始做了。”董乘浪理所當然,他現在只是有做了十七歲那年做過的既幼|稚又不要臉的事情罷了。
喻藍星一噎,心裏許許多多可以罵他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她其實還想問他爸不是希望他搞科研的嗎?他走了另外一條科研算作刀口舔血的路,他爸樂意嗎?
所以,值得嗎?
她幾天前就問過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兩個人沉默了半天。
喻藍星裹了裹身上的浴巾,下了逐客令:“出去,我要換衣服。”
董乘浪卻一動不動。
“你出去。”喻藍星重複。
董乘浪說:“我今天進來了,就沒想過要出去。”
喻藍星覺得他真是無賴到底了,哼笑了一聲,“所以呢,你想幹什麽?”
“研究一下技術不好的問題,你得知道,有些問題,不研究的話,可能總好不到哪兒去。”
喻藍星差點兒被他繞糊塗了,等她反應過來,血一下子沖上了臉龐。
她氣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混蛋,給我滾出去。”
董乘浪咧嘴笑了笑,慢慢地挪動了步伐。
喻藍星趕緊後退,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于他的迫人氣息。
她內心的感覺,不是恐懼,而是啼笑皆非。
早就知道他是狼。
卻不該激發他的狼性。
什麽技術不好啊!
人家當時不吭聲,那是在忍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吶!
喻藍星很是後悔,這是她逞一時口快的報應。
“董乘浪!”喻藍星被逼到了窗戶邊的椅子旁。
董乘浪的眼睛都是紅的,卻咧嘴一笑,“逗你玩呢!我還能用強啊!”
喻藍星也在想,難不成他能真的用強?
幸好不是,要不然她打的他親爹都不認識他了。
董乘浪坐在離她不遠處的床沿,很是深沉地說:“我就是想,等你一回家,被你爸關了起來,然後他一個電話通知我說你要和誰誰訂婚了,我該怎麽辦?”
喻藍星一愣,擺擺手說:“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林深處雖然專|制,但絕不會這樣。
還有她也不是簡小雨,誰的鎮壓都沒有用。
她這個人,吃軟,不吃硬。
就好比現在,她提也不提讓董乘浪滾出去的話了。
要是幾分鐘之前,董乘浪沒能及時剎車,玩強硬的話,她拼了刀子,也會踢他出去。
董乘浪仍舊低沉地道:“你爸你不了解。”
喻藍星笑了,“說的好像你是我爸兒子,很了解他似的。”
不過能看的出來,這家夥這些年沒少被她爸虐。
董乘浪嘆了口沉重的氣,蔫蔫地道:“唉,說了你也不懂。”
喻藍星不怎麽懂他的憂慮,想起了肯定被□□的簡小雨,也沒來由地嘆息。
難以置信,兩個人就這麽對坐了将近一個小時。
喻藍星坐在沙發上連連點頭,困的實在不行,她自己爬到了床上,蹬了董乘浪一腳,“自己走。”
董乘浪回答:“嗯,馬上走。”
“關燈。”
“知道。”
喻藍星點了點頭,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半夜被吓醒,喻藍星做了個噩夢。
夢見自己掉進了一個火爐裏,到處都是火,熱的她喘不過來氣。
喻藍星一睜開眼睛,就發現了這個夜晚的不同。
民宿的大床房雖然有些名過其實,但這個床比睡袋快要寬大太多。
她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是仿似睡在了睡袋裏。
第二個反應就是身邊有人,整個人都貼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擠到了牆邊。
敢這麽幹的,除了董乘浪也就沒有別人了。
喻藍星手腳并用,想要推開他。
可他像是八爪魚一樣,緊緊地勾住了她。
喻藍星氣急敗壞地喊:“董乘浪!”
他卻貼在她的耳邊,聲音裏帶着無盡的倦意,“噓!睡覺。”
睡泥煤啊!
喻藍星很兇地道:“你不是說你馬上走?”
可是董乘浪那兒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喻藍星可是知道他在裝睡呢,要不然睡着了還能摟這麽緊?
她把他踢到外面一點,他就摟着自己往外一點。
反正就是死死不松開她,什麽意思嗎?
喻藍星氣的又抓又撓又拱,不管不顧,哪裏能動彈就動哪裏。
這像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她的胳膊掙紮出來,下一刻又被壓進了被子裏。
她的腿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隙,空隙立馬被堵死。
董乘浪恐怕把能用的招式,都用來對付她了。
掙紮來掙紮去,不知道她亂撞到了哪裏,只聽他悶哼了一聲。
喻藍星禁不住擡頭看他,只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比星子還亮的眼眸,在這暗夜裏,怔怔地注視着她。
喻藍星忽然就明白了她剛剛撞到了哪裏。
她一開始以為是腿,現在想想要是腿的話,不該那麽堅硬。
喻藍星的臉紅了起來,她垂下了眼眉。
沒防着,董乘浪的吻落了下來。
他的吻又熱又急促,仿佛隔着數不清的歲月,以排山倒海之勢迅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