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監守自盜
耍流氓這個事兒, 其實也是病。
要不治一治的話,喻藍星覺得董乘浪八成得病入膏肓。
她猛地一回頭, 直接向他逼近。
董乘浪吊兒郎當地跟在後面,沒防着的時候, 居然被她逼到了牆角。
好像是舊戲重演似的, 只不過,這次她比較矜持,沒有一腳咵就上了他的肩膀。
她一只手摁在了牆上,一只腿晃來晃去,煞有介事地說:“勃|起障礙的話, 分心理因素和生理因素兩個方面。我看你身強體壯, 應該和生理因素沒有多大關系。心理因素的話,心病還得新藥醫,沒事兒,你多鼓勵鼓勵自己, 沒事兒多練習練習。還有啊, 這個事兒,你不說沒人知道,不會有人看不起你。至于傳宗接代的話, 你要相信現代的醫療技術,試管嬰兒啊,或者代孕……哦, 代孕違法。總之, 總會想到辦法的。加油啊!”
說着, 她拍了拍他的臉頰,臨走前,眼睛還特地往下瞄了一瞄。
董乘浪舉着煙灰缸的手都酸掉了,不用後知後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在調戲他。
調戲的他身體裏的小火苗亂沖亂撞,用盡了洪荒之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自|燃欲望。
喻藍星走後,董乘浪緩了很長一口氣,才把煙灰缸放在了走廊拐彎處的茶幾上。
他走下了樓,正見喻藍星和民宿的老板站在一起,兩個人有說有笑。
民宿的老板是個四十幾歲的型男,聽口音也不是本地的,倒是操着一口頗為純正的京腔。
董乘浪湊過去的時候,兩個人正聊到為什麽想跑到這麽一個不算旅游城市的小縣城開民宿。
老板笑笑地說:“因為我愛人是本地人啊!我和她在京城飄了那麽久,她不想呆在那裏了,我就陪着她回來了。”
原來“來風”的背後是一個愛情故事。
董乘浪靠過來的時候,喻藍星就不打算再和老板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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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一前一後,董乘浪剛剛落腳,她便擡腳出去了,在河邊的小圓桌旁坐下。
她方才點了一人份的蛋炒飯,還點了一杯叫做紅粉佳人的飲料酒。
老板說,酒精的含量很少。
紅粉佳人比蛋炒飯先上。
飲料酒的顏色就是很可愛的粉色,而且是漸變的,從杯底到上面,顏色越來越淺淡。
喻藍星沒喝之前,先嗅了下味道,很清甜的果香,還有淡淡的花香。
入喉之後的餘味裏,有一絲絲酒的味道。
喻藍星又等了半天,蛋炒飯還是沒有上。
董乘浪端着個水晶盤子,朝她走了過來。
喻藍星一眼就看見了,盤子裏放着幾塊花型的點心。
董乘浪放下了碟子,說:“老板讓你稍安勿躁,這是免費贈送的。哦,還問你紅粉佳人喝起來怎麽樣?好喝也不要貪杯啊,畢竟帶了點度數,況且這裏的流氓很多。”
喻藍星覺得好笑,便問:“流氓是你嗎?”
“是啊!”董乘浪一點都不避諱,大剌剌地坐在了她的旁邊,又伸出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肩膀,暧昧地說:“我只對你耍流氓。”
“你可別忘記了你有病。”喻藍星不客氣地拍掉了他的手,拿起一塊點心,只嘗了一口便放下了。
點心又幹又甜,不屬于她的愛好。
說起她的愛好,其實從小到大都沒怎麽變過。
聽音樂,喜歡搖滾。
吃水果,喜歡小番茄。
補充蛋白質,最喜歡海鮮。
喜歡的男人……即使不想承認,也只有眼前這一個。
還有,她酒量一般,才喝了一點這飲料酒,居然會覺得董乘浪比原先更好看了。
也許是河風迷住了她的眼睛,讓她産生了錯誤的幻想。
她托着頭,眼神直勾勾地從遠處挪到了他的臉上。
眼前的男人,眉眼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
只是眼底的光深邃了不少。
一本紅粉佳人見了底,她喃喃地問:“董乘浪,值得嗎?”
“什麽?”董乘浪低垂了眉眼,也在看她,眼睛裏頭深邃的光簡直要把她閃暈了。
“很多啊!”喻藍星暈乎乎地說。
“舉例說明。”
“怎麽舉例?”喻藍星的腦子很懵,不會思考。
“比如,你可以這樣問。董乘浪,愛我值得嗎?”
喻藍星一凜,更不知該如何開口問了。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哎,蒜蓉生蚝,油焖大蝦。食材全部都是老板跑到海鮮市場買回來的,新不新鮮,我們也不知道。山區啊,這些東西本來就很少。”
民宿的廚師一說起話來,喋喋不休。
但服務周到,端上了菜之後,又從消毒櫃裏拿了碗筷,殷勤地送了過來,“兩位趁熱吃,老貴的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可別浪費了。”
“一盤蒜蓉生蚝多少錢?”喻藍星舉起了筷子,并沒有落下。
炒米飯久久不上,她就知道有蹊跷。
董乘浪眼睛都不眨地說:“128。”
“就六個,品相還那麽差,值得嗎?”喻藍星微微蹙了下眉,問的話卻像是意有所指似的。
董乘浪無所謂地說:“其實,哪有那麽多的值得不值得,我高興我樂意花冤枉錢,還有你說好吃就是1280也值得啊。”
喻藍星戳了下碗,夾了只生蚝,惡狠狠地吃掉,她把殼放到了一遍,又惡狠狠地問:“可我爸要是不讓你來看着我,你會來找我嗎?”
終于,還是,問出來了。
董乘浪正在剝蝦。
他剝的一手好蝦,根本不用動手,蝦肉就全部出來了。
他夾着蝦,沾了下醋碟,而後便放在了她的碗裏。
這才似剛抽出空來說:“不找……自己跑了,自己回來,家門你不認識嗎?”
“不認識。”喻藍星賭氣似地說。
“那是你沒良心。”
“你有?”
“當然啊!”
辯論賽似的,也沒辯論出個誰對誰錯來。
其實有些事情真的分對錯嗎?
喻藍星臨睡前,這麽想。
白天睡的太多的結果,就是覺睡反了。
到了晚上,她輾轉反側,又睡不着了。
閑得無聊,她打開了電視機。
嗬嗬,猜,她在電視機裏看見了誰?
居然是趙淳兒哎!
不過人家現在不叫趙淳兒,叫趙沁沁。
沁人心脾的沁。
不曉得是娛樂圈哪位大師給起的藝名,使得趙沁沁的演藝之路,一帆風順。
總之,不常看電視的喻藍星也知道她是個明星,有很多粉絲的流量小花。
電視裏播的是趙沁沁主演的電視劇,她在其中飾演了一個被惡毒女配欺負的傻白甜。
還別說,演挺像的。就是她甜笑着,一本正經地天真時,喻藍星有些受不了。
她又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索性關掉了電視機。
微博裏說,趙沁沁和一個叫沈漢的男演員正在熱戀當中。
雖然兩人都沒有認愛,但媒體拍到過好幾次兩個人牽手逛街的畫面。
喻藍星對這些不大感興趣,甚至連微博都沒有。
可今夜,她就是想關注這些,想知道那些曾經和她有過交集的人,在做什麽工作,在追求什麽夢想。
以便于,她能夠早點理清自己。
只是微博上的內容亂七八糟的,關于趙沁沁的話題大概分為三類。
一個說她插足沈漢和前女友的戀情。
一個說她因為長相甜美受金主爸爸們追捧。
一個說她演技奇差,要她滾出娛樂圈。
她看了一大圈,無聊地給董乘浪發信息。
[哎,娛樂圈這麽兇殘的?]
董乘浪回了她一大排的問號。
喻藍星撇了撇嘴,又揮動着手指,發送了一條橫看豎看都是酸不溜溜的信息。
[別說你不關注趙沁沁啊!]
[誰?不認識不關注,我對身材不好的女人不感一點興趣。我喜歡的女人得像你,胸大腰細腿長。你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夠黑。]
董乘浪的回複簡直不要臉至極。
喻藍星的手機扔到了一邊,她氣呼呼地想:果然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一樣的不要皮不要臉。
淩晨兩點鐘。
董乘浪再次接到了林深處的電話。
此時,正是他似夢非醒的時候,手機的鈴音一響,他吓得渾身一凜。
“你現在在哪兒?”
林深處的聲音透着些許這初秋夜的寒涼。
董乘浪“嗯”了一聲,當機的大腦即刻開始運轉,滴水不漏地回答:“在住的地方。”
“自己?”
“對。”
“沒有別人?”
“林叔叔你特地挑了我意志最薄弱的睡眠時候打電話,到底是想印證什麽呢?”
“我想看一看你會不會監守自盜。”
董乘浪一聽這話,瞬間翻了起來。
他盤腿做好,一字一句地說:“肯定會啊!而且,林叔,這一點你讓我來的時候,明明知道。”
林深處又是以一聲悶哼,作為了結束語。
屋外的天光大亮,他才沒那麽無聊,半夜不睡覺,就為了查崗。
他只是出國了而已……臭小子,有時差,懂嗎?!
董乘浪躺在床上,半天沒有睡意。
不是說年紀大了不好,就喻藍星她爸……真的是越老越固執了。
而且,固執的莫名其妙。
監守自盜!
嗬!
用鼻子想也會。
董乘浪豎着耳朵聽了很久,隔壁的房間裏,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只有河風吹拂着窗簾,沙沙作響。
他的眼睫煽動了幾下,徹底合在一起了。
夢裏有風,吹動着窗簾,她就站在窗簾下。
他用長長的手臂環住了她細細的腰,她咯咯的笑聲,一直在他夢裏啊!
最近的天氣不錯,心情也好,就連夢也格外的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