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娘，我想要那個鉛筆。”言大柱鼓起勇氣，伸手拽了拽娘的衣服。沈麗珍順着大柱視線看去。
櫃臺的角落放着幾根黑色的鉛筆，上面寫着“長*城鉛筆”後面還跟着一串數字，不知道那串數字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要幾根。”沈麗珍問道。
“一根”言大柱小聲說道。
“同志，拿兩根鉛筆。”沈麗珍說道。
“娘，一根就好。”言大柱聽到娘要給自己買兩根，不要那麽多，一根就好了。
“兩根換着用。”沈麗珍低頭安撫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大。
“一共一毛。”
沈麗珍伸手接過鉛筆遞給大柱。
言大柱小心翼翼的接過鉛筆，小手緊緊的攥着鉛筆。
沈母看着搶着付錢的女兒，沒好氣看了她一眼，低頭問着鐵蛋。
“鐵蛋想要什麽，姥姥買給你。”
“我想吃那個。”鐵蛋指着櫃子上面擺放的沙琪瑪。
“好，同志......”沈母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兒斷。
“娘，這個家裏有，不要浪費錢買了。”沈麗珍看着老二想吃沙琪瑪，趕緊攔着，這個空間裏面真的多到不能再多了，她不知道鐵蛋想吃這個。
“鐵蛋，家裏這個有很多，娘回去拿給你吃。”
鐵蛋聽到家裏有，嗯了一聲，沒再要。
“有什麽有，家裏有，孩子會要嗎？”沈母不相信，還要買。
“娘，家裏真的有，不信的話，我回家拿給你看，不要浪費錢了。”沈麗珍看到沈母掏錢出來買布的時候，布包裏沒有多少錢。
沈霞看着娘和三姐對話翻了個白眼，她買個頭繩，磨了娘半個月才松口，那沙琪瑪一斤至少要三毛多，說買就要買。
自從她三姐結婚，從來沒看過她拿過半毛錢回來，姐夫給錢她還攔着。
沈麗珍好說歹說才沒讓沈母買。
沈愛國夫妻兩人需要的布買完，一行人又轉戰去買菜。
“愛國，你去買一斤肉。”沈母拿出一斤肉票，還有五毛錢一并遞給大兒子。
“娘,你.....”娘說了中午在三姐家吃，現在買肉，豈不是要做給三姐吃。
家裏那麽多人，都等着想吃這口肉。
沈母知道小女兒想說什麽，伸手拍了她的背，讓她別說話。
沈霞哼了一聲，剜了三姐一眼，憑什麽都對她一個人好，就因為她長得好看又嫁到鎮上。
沈麗珍聽到沈母要買肉，正好擡頭接收到原主小妹這一眼，看來原主和這個妹妹的關系不是很好。
沈愛國沒說話，伸手接過錢和票，夫妻兩人就要去買肉，三個孩子交給娘。
沈母拉着孫子，帶着女兒們浩浩蕩蕩的去買其他蔬菜。
沈麗珍帶着三個孩子跟着沈母逛了一圈，看到沈母買了不少蔬菜，光是發白菜就買了一蛇皮袋，還有土豆，大大小小加在一起一共有兩大袋。
這離她住的地方可不不遠，這兩大袋，她搬不動。
沈母帶着孩子站在路口盯着大兒子，等了一會看到他們夫妻兩人的身影說道。
“快，收拾收拾，你大哥他們來了。”
沈愛國夫妻兩個滿頭大汗，把肉遞給娘。
“時間不早了，趕緊回麗珍家。”沈母讓大兒子把地上的菜扛起來回去。
沈愛國伸手把汗擦了，抓起地上的袋子放在肩上。
張春香拎起地上另外的一個袋子放在孩子爸肩上，伸手扶着，防止掉下來。
厲害，沈麗珍看着原主大哥一個肩上扛着兩袋，佩服。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去。
“麗珍，這是”沈麗珍一行人走到一樓，坐在樓下洗衣服，圍在一起的街坊鄰居說道。
“這是我娘，哥哥嫂嫂和妹妹。”沈麗珍笑着說道。
沒跟樓下的人多說，沈愛國身上還扛着兩袋東西。
沈母一進屋讓大兒子把東西放在地上，就要去拆開拿菜出來燒。
“娘，我這有菜，你不用拿了。”沈麗珍看到沈母要拆菜袋子拿出大白菜和肉。
“你有啥，趕緊讓開，吃完我和你哥還要趕回去。”沈母示意女兒讓開，別擋路。
沈麗珍看擋不住沈母說道：“那肉就別拿了，帶回去給爹他們吃，我這上次買的還有，再不吃就壞了。”
原主媽媽他們吃一頓肉不容易。
“要壞了，你就拿鹽腌上慢慢吃，別擋着我，我頭都讓你晃暈了，老大家的，趕緊把她拉過去。”沈母喊着旁邊站着不動的大兒媳婦。
張春香應了聲上前：“三妹，就讓娘弄吧。”
沈麗珍看攔不住就作罷，随着原主媽了，起身去孩子們的房間，關上門拿出餅幹還有沙琪瑪，盤子裝了滿滿一盤子端出去。
“吃吧。”對着大柱還有原主大哥的三個孩子說道。
六個孩子看到沈麗珍拿出來的吃的咽了咽口水。
幾個孩子坐在板凳上吃着餅幹。
“大哥，你們也吃。”沈麗珍看着原主大哥他們不動。
沈母看着女兒這敗家玩意，端了這麽多出來，不知道省點吃，剛要說話，嘴裏塞了一塊桃酥。
“娘，你也嘗嘗，味道不錯。”沈麗珍看到沈母那架勢是想罵自己，趕緊往她嘴裏塞了一塊。
沈霞往嘴裏塞了一塊，又給大哥大嫂拿了一快，看着他們不要，硬塞給了他們，不吃白不吃，能吃到她三姐的東西，真的是難得。
“不是要燒飯嗎？趕緊，時間不早了。”沈麗珍拉着什麽下樓做飯。
樓下不少人圍在竈臺前燒飯，看到沈麗珍和沈母下來，沈母沒來過幾次，有的人認識，有的人沒見過。
“麗珍，你娘來了。”
“來看看我。”沈麗珍說道。
“他嬸，看你比上次更精神了。”沈母笑着對着跟她打招呼的人說道。
“真的？”說話的人聽見沈母的話，哈哈大笑。
女人果然都是喜歡聽好話的，沈麗珍笑着淘米，沈母洗菜，張春香把竈臺點着，三人分工合作。
“娘，大嫂，你們先忙，我上去拿個東西。”沈麗珍對着兩人說道。
“去吧。”沈母正在炒大白菜。
沈麗珍走進屋看到原主大哥坐在屋裏，看着幾個孩子。
“三妹。”沈愛國看到三妹上來喊了聲。
“大哥，瓶裏沒水了，你下去把水瓶裝滿，我找個東西。”沈麗珍裝模作樣的拎起水瓶晃了晃。
沈愛國嗯了一聲，拿着熱水壺下樓。
“姑姑。”三個孩子看着姑姑來了，吃着手裏的餅幹喊道，伸手要給她吃。
“你們吃。”沈麗珍讓他們接着吃。
走進房間鎖上門，從空間拿出兩斤的肉，剛剛原主媽把一斤肉都切了，一點也沒留下。
用舊報紙把肉包好，起身把肉放在菜的最底下。
“噓，一會人上來不能說。”沈麗珍回頭對着幾個孩子說道。
幾個孩子聽了，小手餅幹，一起搖頭。
沈愛國拿着裝好的熱水進門，看見三妹和孩子們坐在一起吃餅幹。
“一會要吃飯了，別吃了。”
大柱聽見舅舅的話，把還剩一半的餅幹要往盤子裏放。
沈麗珍看到餅趕上粘的口水，伸手攔着：“這塊吃完。”
幾個孩子望着沈愛國，不敢動嘴。
“吃吧，吃完不能再吃了。”沈愛國把水壺放在桌上。
幾個孩子一聽，接着吃手裏的餅幹。
看到此場景的沈麗珍：“.......”
沈母把炒好的菜端上桌，板凳不夠，大人們坐在長凳上，孩子們依偎大人懷裏。
一共炒了兩個菜，大白菜、土豆炖肉。
每份的量很大，夠幾人吃。
“吃吧。”沈母說了聲，夾了白菜放進碗裏。
大夥吃着飯都沒有說話，飯桌上只剩下吃飯的聲音。
沈霞的筷子往土豆炖肉裏面伸，吃了兩塊肉還想吃，筷子剛碰到肉，沈母把肉夾走，放進石頭碗裏。
沈霞哼了一聲沒有說話，憤憤的夾着土豆吃。
飯後，沈母打發小女兒和大兒媳婦去洗碗，拉着沈麗珍進屋。
“國慶的撫恤金，你要抓緊問，幾個孩子都正是花錢的時候，別不當回事。”沈母交代道。
“知道了，我有時間去問問。”沈麗珍點右，這個事情是要抓緊。
“今年家裏的收成不好，也沒存下幾個錢，你四弟還沒娶上媳婦，娘這也沒多少錢。”沈母打開襖子從裏面掏出一個布包。
數了一百塊錢遞給女兒，家裏的老頭子說了，要是撫恤金沒下來，就給一百，怕孩子支撐不下去。
“娘，我不要，你拿回去。”沈麗珍看到沈母數了一大把錢給自己，伸手往回推，她哪能要他們的錢。
“給你就拿着，等撫恤金下來，你再還給娘。”沈母把錢塞給女兒。
“娘，我真的有錢，錢你自己留着用吧，家裏那麽多人都等着錢花。”沈麗珍把錢塞回去。
“讓你拿，你就拿着，是不是要氣死我。”沈母伸手摸頭，裝出氣上頭的樣子。
“我真不要，你再上頭也沒用。”沈麗珍說道。
“你收不收？”沈母看她就是不收，真的有些來火。
“不收。”沈麗珍側身對着她，說什麽也不要。
“你......你長本實了，以前我說什麽你也不聽，現在呢，我說的話，你還是不聽。”沈母想到這就傷心。
她這女兒從小就怪，跟她不親近，但是再不親近，她也是自己的女兒，她見不得她吃苦受罪。
現在女婿死了，一個人帶着三個孩子，沒有錢，在這鎮上怎麽活。
“娘，我是真的有錢，要是真的缺錢，不用你說，我也會問你要的。”沈麗珍看到沈母有些低落勸道。
她不是原主，她沒法去拿人家的錢養活自己，她是缺錢，但是她有空間，餓不到自己和孩子，原主家裏看起來也沒什麽錢。
沈母沒說話，起身打開門走出房間說道。
“走了，趕緊回家。”
沈愛國聽了收拾東西。
“姥姥，你要走了嗎？不在多待會嗎？”大柱抱着姥姥不想讓她走。
“姥姥要走了，下次再來看大柱，大柱在家要聽娘的話。”沈母給孩子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女兒還沒出來，伸手把錢放進大柱的口袋。
“我會聽娘的話。”大柱伸手抱住姥姥的脖子，舍不得她走。
“大柱真乖。”沈母又抱了抱鐵蛋和石頭。
帶着幾人出門。
“娘，路上慢點。”沈麗珍帶着孩子把人送到院外。
“有時間記得多帶孩子回去。”沈母說道。
“知道了。”沈麗珍點右。
沈母挨個跟孩子們道別，帶着兒子女兒走了。
沈麗珍望着原主家人越走越遠，帶着孩子上樓。
“娘。”言大柱小手放進口袋摸到一圈東西拿出來一看是錢。
沈麗珍聽到老大的喊聲也看到他手裏的錢。
“哪來的？”
“不知道。”言大柱搖頭，他也不知道，伸手一摸，口袋裏就有了。
沈麗珍拿過錢，數了數一共有一百，想到原主媽，心裏漲漲的，覺得錢沉甸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