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人衣服穿好，排着隊洗臉，屋裏沒有三個孩子的牙刷，空間裏的牙刷都太超前，沒法拿出來用，買牙刷也是要趕緊解決的問題。
水裏倒了點鹽，讓他們漱了漱口。
都弄好帶着他們坐在堂屋的板凳上，一人面前放了一碗牛奶，牛奶還冒着熱氣。
“娘，這是給....給我們喝的？”言鐵蛋看着碗裏裝着像是牛奶，之前他在二牛家門口看見二牛喝過。
“不然是給誰喝的，快喝，一會涼了。”沈麗珍伸手給他們一人拿了一個雞蛋，敲碎遞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剝着吃。
三個孩子沒有伸手去接娘手上的雞蛋，也不敢喝眼前的牛奶。
“吃呀，娘昨天不是說了，以後會給你們做好吃的嗎？”沈麗珍看着三個孩子一直不敢喝，想了想又接着說道。
“你們喝了要幫娘做件事，還要答應娘一件事。”
聽到說要幫忙做事，三個孩子才點頭。
“你們先吃，吃完再跟你們說。”沈麗珍把雞蛋遞給他們，讓他們邊喝邊吃。
言大柱看着手裏的雞蛋，想到爹以前最愛給他剝雞蛋殼，他想爹了，眼淚順着下巴一滴一滴的滴在雞蛋殼上。
沈麗珍把雞蛋剝好，正準備吃，看見老大言大柱握着雞蛋，無聲的在哭。
怎麽了？趕緊放下手中的雞蛋，起身伸手去擦他眼淚：“怎麽哭了？”
“是害怕娘讓你們做的事嗎？”沈麗珍沒想出所以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哭了起來。
言大柱緊緊地握住雞蛋不放，搖頭不說話。
“那是怎麽了？”沈麗珍伸手把他抱在懷裏，伸手順着他的後背，看着他的小臉問道。
兩個小的看着哥哥哭了，扔下手中的雞蛋，一左一右圍在娘身邊，伸手拉着娘懷裏的哥哥。
言大柱哭的打嗝，眼淚朦胧的看着望着他的娘，看到她着急的神色，兩只小手抓着娘的衣角，低着頭哽咽的說道：“我.....我.......想.....想爹了。”
兩個小的聽見提到爹，想眼淚也跟着掉了下來，他們也想爹了。
沈麗珍聽見孩子的話，拍着背的手一頓，喪親之痛是最難過的事，幾個孩子的爹，才走沒有多久，原主又對孩子又打又罵，孩子心裏難受和傷心交*雜在一起。。
沈麗珍嗓子有些發酸，擡起老大的臉，跟他對視，伸手擦去他流出的鼻涕。
“不哭，爹爹他只是先我們一步去了很遠的地方，在那等着我們。”沈麗珍注視着言大柱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我想現在就去找爹可以嗎？”言大柱聽着娘的話，他不想讓爹等，想去見爹，想把雞蛋給爹吃。
“那太遠了，我們現在去不了，許多年後爹爹會回來接我們的。”沈麗珍伸手撥開他汗濕的頭發。
“許多年後是多久。”言大柱看着娘，他不想等太久，冬天太冷了，每天都好冷，他好想讓爹抱着他和弟弟。
“等你長大。”娶妻生子兒孫滿堂，享盡天倫之樂，在心裏默默的說出後面的話。
“想快點長大嗎？”
言大柱打着哭嗝使勁點頭，他想快點長大見到爹。
“那你要趕緊吃了雞蛋，把牛奶喝了才能快點長大。”沈麗珍把他臉色的眼淚一點一點擦幹。
“你們也是，要趕緊吃了才能長大。”對着一左一右哭的滿是鼻涕眼淚的老二老三說道。
抱着老大起來，拿了毛巾，給三人重新擦洗了一遍。
三個孩子不知是不是聽進了她的話，低頭大口大口的喝着牛奶，沈麗珍給把剝好的雞蛋遞給他們。
看着幾個孩子都吃好，說道：“娘剛是不是說，要答應和幫娘做一件事。”
幾個孩子齊齊的點頭。
“以後在家裏無論吃什麽，別人問什麽都不要說，”
明年那三年就要到來，以後他們吃的東西，孩子要是無心說出去了，都是一堆麻煩事，她們孤兒寡母，吃的好，穿的好，都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要是說了，別人知道來搶走，我們就要餓肚子了。”沈麗珍不知道她表達孩子們能不能理解。
三個孩子一聽要餓肚子，他們不要餓肚子，都争先恐後的搖頭。
“真乖，中午想吃什麽”
沈麗珍邊一邊收拾碗，一邊問着三個孩子收好，因為碗沒有油，用水沖了沖。
言鐵蛋聽到的娘的問話，眼睛偷瞄坐在旁邊的大哥，想問大哥，中午還能還喝牛奶嗎？他還想喝牛奶，看到大哥在弄蛋殼，沒有理他，也伸手撿桌上的蛋殼。
言大柱正仔細的收拾桌面上的蛋殼渣，沒有接收到弟弟的眼神。
四個碗都沖好放進櫃子裏，還沒有等到幾個孩子的回答，沈麗珍有些奇怪的回頭，看到他們三個整整齊齊的坐在長凳上，一條板凳上三個人坐着，兩頭還有些空，顯得越發的瘦弱。
“怎麽不說話。”沈麗珍看到蛋殼整齊的堆在桌面上，心裏又高興又難受，高興他們的懂事，難受他們的謹小慎微。
“蛋殼收拾的真好，謝謝大柱，鐵蛋，石頭。”
沈麗珍看他們三個都不說話，沒再追問，想讓他們跟其他孩子想吃什麽說什麽，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了。
言大柱聽到娘的誇獎，臉有些發熱，小手不自在的抓着板凳沒有說話。
“坐着不要動，我拿個東西。”沈麗珍說完起身走到屋子，插上門閃身進空間拆了一包大白兔奶糖。
把包裝剝了，打開門，看到他們老老實實的坐在板凳上，手背在身後，走到他們面前蹲下身子說道
“把手伸出來。”
言大柱和鐵蛋不明白娘為什麽要他們伸手，乖乖的把手到娘的面前。
沈麗珍看到伸到面前的三只小手，每只手上都生了凍瘡，整個手又紅又腫，心一緊，她之前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手凍成這樣，沒忍住伸手摸着他們的手。
鐵蛋看着娘摸着他的手，手又癢又脹，想往後縮。
沈麗珍輕輕拉住鐵蛋的手，在他手裏放了兩顆大白兔糖。
又在另外兩只小手裏面分別放了兩顆。
望着他們三個說道：“今天你們幫娘收拾了蛋殼，這是你們的獎勵。”
三個孩子望着手裏的糖，小手不敢動，望着手裏的糖，又望了望娘，這是給他們吃的嗎？
“吃吧！”沈麗珍看着三個孩子看着她不吃手裏的糖，伸手拿起糖一人嘴裏塞了一個。
甜甜的奶味在嘴裏化開，含在嘴裏舍不得舔，想讓糖慢點化。
言大柱含着嘴裏的糖，看着娘，這是老鼠糖，爹以前買給他們吃過，想到爹，嘴裏的糖也沒有那麽甜了，等他長大後見到爹，也要買給爹吃。
看到三個孩子乖乖的吃着糖，讓他們拿着糖回屋裏躺在床上。
外面天寒地凍，屋裏沒有暖氣，沈麗珍感覺寒氣只往身體裏鑽，三個孩子身上的衣服都不抵寒，再這樣下去，凍感冒早晚的事。
空間裏的棉衣都不合适這個時代穿，毛衣什麽的突然拿出來，也沒法跟孩子解釋 。
拿出早上翻出來的木炭放進炭火盆，在屋裏和堂屋點了兩個火盆取暖，背着孩子拿了幾個紅薯扔在堂屋的火盆裏烤，可以當個飯前甜點。
“娘今天要把你們睡的屋子收拾出來，屋裏堆了太多東西。”想到孩子們屋裏堆着的垃圾，有些頭疼，幸好是冬天，不然滿屋子都是臭味。
言大柱聽到娘要收拾那些東西，想起身幫忙一起弄。
沈麗珍按住要起身的老大，把被子給他蓋嚴實，說道：“好好躺着，娘自己可以，很快就那弄好了。”
“你們躺在床上不要下來，更不要碰這個火盆，”交代好躺在床上的三個孩子，看到他們都點頭，起身去收拾屋子。
孩子們住的屋子味道有些沖腦子，打開窗戶透氣，沈麗珍翻出家裏的大袋子，把瓶子全都扔進袋子，各種各樣的破紙全部堆在一起。
各種分好袋子裝起來，從空間拿出抹布拖把，整個屋子抹了一遍，臨近中午整個人汗流浃背才收拾的差不多。
推開房門，聞到堂屋一股焦味，壞了，她的紅薯，慌忙扔下抹布。
看着盆裏燒焦的紅薯，她怎麽把這個忘了，真是服了自己。
撈出燒焦的紅薯，用筷子扒開，裏面的心沒有燒焦，還可以吃，八個紅薯刮了半天才弄了半碗烤紅薯。
端着碗推開房門，三個小家夥躺在床上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小的石頭睡在中間，左右搖頭看着兩個哥哥。
“餓了吧，先吃點這個，娘去燒飯，好了喊你們，”剛剛看了挂在堂屋的鐘，已經十一點了，忙着收拾屋子，忘了要燒中午飯了。
鐵蛋早上個吃了四個雞蛋，喝了一碗牛奶，肚子沒有像平常一樣叫，但是看到娘碗裏冒着熱氣的紅薯，還是沒忍住咽了咽口水想吃。
把碗遞給大柱，讓他拿着和弟弟們一起吃。
叮囑好他們不要下床，起身準備去燒飯。
從空間拿出一根大蘿蔔和肉，準備中午燒蘿蔔炖肉，冬天吃這個暖身又下飯。
沒敢多拿肉，只拿了小半塊，半斤不到，洗洗切切放在碗裏。
拿着鍋碗瓢盆下樓燒飯，要是能有一個自己的廚房就好了，做飯方便，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樓下的竈臺零零散散的站着幾個人煮飯，看到的沈麗珍下來，大家都沒說話，各自忙着炒菜。
沈麗珍先把飯煮上，拿出小鍋炒菜，鍋裏倒油，把切好的肉塊倒進鍋裏煸炒，沾水的肉遇見熱油，刺啦一聲。
吸引了左右兩邊燒飯的人。
“麗珍，今個夥食不錯，吃上肉了。”劉晚霞看到沈麗珍端出半碗肉有些眼紅。
她今天趕集排隊買肉，誰知排到她，肉渣也沒剩，只好買了點土豆，回來頓土豆吃。
啧啧，這語氣酸的，沈麗珍笑笑沒接話。
劉霞見沈麗珍不理自己，心中窩火，一個鄉下來的女人，靠着狐貍精的*樣嫁給大柱爹，平時好吃懶做，時不時還打孩子出氣，她沒嫌棄她丢了他們院裏的臉，她到好，還敢不理自己。
“唉，這年頭在家呆着還能有肉吃，我們這些整天忙的連肉腥味都聞不到。”對着身邊一起燒飯的人說道，也轉過頭去不看沈麗珍。
“他嬸，鍋裏的土豆要糊了，得加水了。”劉霞旁邊的婦人，知道這沈麗珍和劉霞像來不對付，岔開話題。
這話說的，沈麗珍不怒反笑說道：“這肉放了幾天都沒舍得吃，可不是知道嬸子想聞聞肉腥味，這才燒了。”
說完，眉一挑嘲諷一笑，這種人，你越給她好臉色越蹬鼻子上臉，看着別人吃點好的就眼紅。
“你......”劉霞聽到這話，氣的直喘氣，拎着鍋鏟就要上前。
燒飯的婦人看着這劉霞這陣仗，怕兩人打起來，趕忙上前拉着劉霞，勸道
“他嬸，這大冷天的，大人們和孩子們等着吃飯呢，”
劉霞見人拉着，順着意思沒再上前，嘴上卻叫嚣着說道：“我家男人在家等着吃飯，可不像有些人，丈夫死了，整天跟個沒事人一樣，整天換着花樣打孩子，那心腸硬的呀”
沈麗珍炒肉的手一頓，還沒完了，鍋鏟往鍋裏一放，對着幾個人拉着的劉霞說道
“我家男人是死了，可死的時候，心心念念的還是我，不像有些人，連家裏人的幾兩肉都管不住。”沈麗珍說完嘲笑的看着劉霞。
書裏提到過劉霞的男人喜歡拈花惹草，平時不是跟這個寡婦調*情，就是鑽那個寡婦的門，平時見了原主殷勤的很。
沈麗珍這話戳到劉霞的心窩上，這一輩子，她要強的很，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唯一讓她擡不起頭的就是自己男人喜歡偷腥。
“你個賤*人......”劉霞氣的滿臉通紅，胸膛起起伏伏，上去就要打沈麗珍。
衆人一看要壞事，死命拉着劉霞不讓她上前，其他的人勸着沈麗珍：“麗珍，你少說兩句，大家鄰裏鄰居的。”
沈麗珍也不想跟她過多糾纏，孩子們還等着吃飯，對着說話的人點點右，拿起鍋鏟翻了翻煸出油的肉塊，往鍋裏加水炖肉。
這邊幾個婦人拉着劉霞好一番勸說，讓她不要跟沈麗珍一般見識，要是打起來，婦聯主任要上門管教的。
不知那句話說到了她的心上，劉霞也沒在接着鬧。
廚房回歸平靜，沒人在多說一句話。
沈麗珍拿着筷子插了插肉，還差點火候，又翻了鍋裏的蘿蔔，蓋上鍋蓋，靜靜的等着。
她以前平時是不怎麽吃肥肉，怕胖，可是剛看到鍋裏炖着的肥肉，胃瘋狂的叫嚣着，嘴裏不停的分泌唾液。
聞着肉香，着急的等着最後的收汁。
整個一樓都彌漫着香味，旁邊燒飯的婦人聞着肉香，沒忍住偷偷的咽着口水，真香。
鍋裏的蘿蔔裹着湯汁油光閃閃，肉塊顫巍巍的夾在蘿蔔裏面，沈麗珍附身熄滅蓋上鍋蓋，把米飯的鍋架在菜鍋上，端起兩個鍋哼哧哼哧的往樓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