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變故
丹夢身體一軟，失去意識倒下，被一直注意着情況的小凱一把接住。
翡萊納深呼吸兩口，扶着酸疼的腰腿站起身，說：“沒事了，明天就能醒，走吧。”
莊柯一言不發，上來扶着翡萊納，往車上去。衆人見狀，互相對視一眼，知道問了也沒有意義，她既然這麽說肯定有其理由，倒不如等明天丹夢醒了再說。
“男哥，你背上丹夢上車，我們去找地方休息。”隊長囑托道。
男哥從小凱手中接過昏迷的丹夢，背到背上，将她安穩地放在車上。
“小凱？幹什麽呢？走了。”強子一回頭，看到小凱站在原地，背着大家，不知在看什麽。
“啊，等一下，我，我去旁邊上個廁所。剛才擔心她們忘了。”小凱回神，回道，語氣很自然。
“唉就你事多，去吧去吧，我跟隊長說一聲等等你。”強子揮揮手。
小凱左右看了一眼，小跑着到旁邊的一個店鋪裏，過了一會就出來了，神情略有些不自然，輕咳兩聲，上了車。
在城市中，雖然沒有一處地方可以安家，可要找一個休息的地方是很容易的。
這裏到處都是廢棄的房子，空無一人的屋子。你住在那裏基本不會有人跳出來問你要房租——當然現在大部分人恨不得有人這樣做罷了。
這一片區域的喪屍基本都被吸引過來清理幹淨了，天色也已經黑透了，不能打開車燈，只能憑借昏暗的月光行駛，所以大家一致決定就在附近留宿。
這裏是商圈，沒有什麽住宅區，索性就找了一個寫字樓的二樓，滿是格子間的辦公室，還保持着末世前的樣子。有的座位上有小抱枕，小毯子，黑水筆的筆帽還沒有蓋上，讓人幾乎覺得電腦應該還有餘溫。
可惜入手就是冰涼的一片。
将丹夢安置到休息區的沙發上，找出來一條小毯子給她披上，幾人各自找地方休息。
經過一天的激戰，大家實在是筋疲力竭。翡萊納從一個一看就是女性職員的抽屜裏找出了牛奶巧克力和小面包，蜷縮在軟軟的座位上補充能量。黑暗中，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漸漸消失，又咻的顯露出來，逐漸完全消失。
莊柯将還被攥在翡萊納手中的小面包輕輕扯出來，往她肩膀上披了個外套。
“柯子，過來，有事。”隊長言簡意赅的輕聲喚道。
狼血小隊的幾人離翡萊納都有些距離，莊柯沉默，轉身走過去。漆黑一片，莊柯卻能躲過所有障礙物，仿佛正是白天一樣。
幾人坐在休息區的窗邊，各占了一個藤椅，擦拭着槍支和武器，享受片刻的安寧。
窗外月光皎潔無暇，星星依舊年複一年的俯視着大地。鋼鐵森林壓抑而憋屈，幾乎讓人透不過氣。屍體的累積，腐爛，微生物的活動，這樣的靜谧黑夜也不得安生。
“這位翡萊納專家，什麽來頭？”隊長用絨布擦着槍，今天的一戰槍上沾染了不少喪屍的□□，不及時清理會損傷槍的表層。
“……”莊柯沉默，一向老實的他編不出來什麽謊話。
“呵，行吧，不為難你，我懂了。”隊長看着莊柯，玩味地笑了一下，懂得莊柯對這個問題也很為難。可是連他這個狼血隊長都接觸不到的機密，這讓他不禁對翡萊納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她很厲害。”良久，莊柯才幹巴巴地說。
“看出來了，今天那一手，我末世以來就沒見過。”看着窗外，隊長感嘆道。
“要是菜苗那時候就遇到她就好了。”男哥說話聲音囔囔的，聲音很小，可是幾人都聽清楚了。
沉默，顯然大家都想到了什麽。菜苗是小隊的核心人員之一，雖然體質不算好，可是偵察以及高科技方面一直都是行家。
“這種事就不要再提了。”小凱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走開。
男哥翻了個白眼。
“怎麽了？”莊柯看出他們之間顯然存在了隔閡，問道。
“一言難盡。”男哥撇撇嘴，顯然是不想細說，她往嘴裏塞了一塊剛扒拉出來的泡泡糖，嚼吧嚼吧走開了。
幾人輪流守夜，各自都打了一會盹，幸好沒有喪屍來犯，也算安然無恙的一夜。
第二天中午，丹夢才緩緩睜開眼。那時她正半躺在車上，車子開過一粒石子，正好颠簸。時間緊迫，大家不會為了她而停滞行動計劃。
“丹夢！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小凱立馬湊了上來，噓寒問暖。
“沒事……你讓開點，我頭有點暈。”丹夢一手推開小凱的腦袋，看了看車外，周圍的景色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快到城郊，周圍的房子低矮了不少，多是住宅。
“喝點水吧。”小凱遞過來一瓶水。
丹夢看了一眼，還是接了過來，小抿了一口，潤潤幹涸的喉嚨。
半晌，她好像終于清醒了過來，晃了晃腦袋，盯着自己的手。
她一個激動，往前座一扒拉，看着後視鏡。
鏡中的自己，臉色有些青白，眼睛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俨然一副喪屍的樣子。
“我，我變成喪屍了？”她似哭非哭，有些難以置信與絕望。
“你們還在等什麽！快殺了我！”她情緒激動，朝男哥和小凱吼道。
“別激動，丹夢，冷靜！”男哥一把摟住她，将她制服。
“我們問過翡萊納了，她說你不會失去理智的，沒事的。”小凱解釋道。
“真，真的？”丹夢怔怔地擡頭，看向他。
其實在昨晚，眼看丹夢的臉色原來越難看，幾人就已經起了疑慮。可在莊柯的制止下沒有把翡萊納叫醒，而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問出。
“沒事，等她醒了你還能看到眼睛都紅了呢。她是變成喪屍了，不過還會有理智，異能說不定也會因禍得福而強大，你們放心好了。”翡萊納擺了擺手。
知道這樣的丹夢終于放下心，她看着鏡子，端詳着。
伸出手，心意一動，手中飛快地凝聚了一把水箭矢，不管是凝聚力還是精致程度都比以前更上一層樓。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回頭看向跟在後面的那輛車，咬了咬嘴唇。
一路安穩，車子飛馳，一天就越過兩個市，距離北洋省的首都y市已經很近了。
天空從藍白色變成橙黃又逐漸變深，太陽從東滑向西邊，一天又過去了
兩邊是一望無際的田地，打着車燈，在黑夜中開辟出一條光柱，仿佛大海中的兩塊浮木，颠簸起伏。
“前面就是y市了，現在已經成了徐柯清的地盤。我們明天再去，今天在這個村民家住，大家輪流守夜，一定要十二分的謹慎。敵人狠辣狡猾，不要放松警惕。”
“是！”
頗具北方風格的平房，是農田邊的一戶人家。卧室裏躺着兩位老人，都面黃肌瘦，好像是餓死的，可姿勢卻很安詳，好像睡着了一般。
幾人都沒有動兩位死者，彙聚在廳堂，圍成一個圈，将隕石箱子放在中間，打算湊活過一宿。
明天就是出發的第四天，也是見徐柯清的日子，容不得差錯。
“我們幾個人，對付得了他嗎？”丹夢有些遲疑。
“我們來不是戰鬥的，如果軍方想要開戰絕不會只派我們幾個過來。這麽少的人也是為了讓徐柯清看到我們的誠意。一切都是為了平民。”男哥語重心長。
“那如果我們出事了呢？”
“出事了就直接派大批軍隊過來。徐柯清代表的是喪屍一方，我們出事就代表他的宣戰。他不會這麽做的。”男哥吹了個泡泡，噗地一下破了。
“但願吧……我有點不太好的感覺……”丹夢垂眼抱膝，戳着箱子，眼睛不願意往對面撇。
對面，翡萊納正靠在莊柯的肩膀上，睡着，輕淺而悠長的呼吸聲就在耳邊，翡萊納的黑發撓的耳朵癢。使得莊柯也無心讨論，心噗通亂跳。
突然，翡萊納伸手，速度極快地從莊柯懷中穿過，正正好好制住了莊柯另一側小凱的手腕。
她的眼睛沒有睜開，可呼吸卻恢複了正常頻率。
衆人的眼睛都瞬間彙聚在小凱的手上。
他的手中是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細細的針管，裏面有一些透明的液體，好像有些粘稠，在黑夜中甚至散發出淡淡地光圈。
“小凱？！你要幹什麽？”丹夢震驚。
“小凱，這是什麽，你哪裏來的？”隊長直接找到了重點。
小凱見一擊未中，直接反手想紮在翡萊納的手上。
翡萊納手腕靈巧的旋轉，避過攻擊縮了回去。她的眼睛緩緩睜開，裏面一片冰冷，慢慢坐直，離開莊柯的肩膀。
莊柯這才一躍而起，直擊小凱。
小凱一個翻滾站起來，一腳踢向莊柯的面門。莊柯左手握住他的腳踝，胳膊轉動。小凱空中扭腰旋轉，纏繞在莊柯身上，将他撲倒在地，胳膊環住莊柯的脖頸，用力勒緊。
莊柯臉色不變，左手往後直直一拳，打中小凱的鼻梁。
小凱悶哼一聲，松開手迅速往旁邊閃避，翻過木桌子站定，單手擦了一下流出的鼻血，一臉陰郁，惡狠狠地盯着莊柯。
“小凱你發什麽瘋！把東西放下！”隊長怒吼，舉着槍，槍口對準小凱，手指懸在扳機上。他也未想到有一天這把槍會對準小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