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個老土的開頭
雲骁咳嗽一聲,轉頭吐了一口血。
他懷裏抱着在機甲墜落前幾秒搶救出來的東西,可惜醫療箱沒能搶救出來。
不過現在能活着就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了。
他還以為他這次必死無疑了呢,看來老天爺也舍不得他死,不願意讓他去死。
雲骁無聲的笑了笑,那張如刀刻般的俊臉上沾染了血跡,此時嘴角一挑,立刻有了讓人膽戰心驚的兇戾。
不過也就那麽一會兒,他身上的口還沒能止血呢,瞬間又崩裂開了,汩汩的流血,疼得他都忍不住眉頭一皺。
他環視了一周,很明顯,這裏是一顆D級以下的廢星,在這樣星球生活的人類一般被認為已經被聯盟抛棄。
在這種星球上生活的人,甚至連個戶口也沒有,許多人都會在這裏度過一生,至死都可能沒走出這裏一步。
不過因為這種特性,這種星球上經常會藏匿着被聯盟追捕的逃犯,星盜們也很愛來這裏,偶爾還會有幾個隐姓埋名的大人物。
這裏的生存環境很惡劣,可對如今的他來說,真是再合适不過了,不過與此對應的,大概就是這裏極差的衛生和醫療條件了。
雲骁抿着唇将內裏的衣服撕成布條,綁在傷口處,勉強止住血。
雲骁勉強将身上的傷口都包住,才靠到一邊的石頭上。他已經有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最後死裏逃生又透支了他的體力,他堅持到現在還沒有暈過去已經算是個不小的奇跡了。
就在雲骁閉上眼幾乎可以說是昏睡過去的時候,他不遠處的空中忽然閃出一道白光,仔細一看,居然是顆球體。
那顆發光的白球摩擦過層層大氣層,以流星一般的速度呼嘯而至,最後成功降落到這顆連個名字也沒有的廢星的表面,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要是平日裏,雲骁肯定已經被這動靜吵醒了,可今天他傷勢過重、流血又過多,仍舊昏迷得死死的。
廢星的居民擡眼看了眼天空,挖了挖鼻子,大概又是那顆隕石落到了星球表面吧,說起來倒是怪亮的,大白天的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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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如果有人在現場的話,就能看到這顆“隕石”降落形成的大坑正中有着一團白色不明物體,還有細微的聲響。
那是一團雪白的絨球,片刻之後,那絨球上長出了四條小短腿,頂端也炸開一團更小的絨球。
這絨球似乎是被砸暈了腦袋,做完這些後忽的又沒了動靜。
又過會兒,那團絨球的四只短腿開始在空中劃水,前爪猛地抱住了地面,頂端的小球開始顫抖。
“啵”的一聲,他終于成功的将自己砸進了地裏的腦袋拔了出來。
白圖捧着自己的腦袋,兩條雪白透紅的長耳乖巧的垂落,兩顆紅色的眼珠子仿若紅寶石,剔透幹淨。
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裏寫滿了呆滞。
這是……
白圖開始搖頭抖毛,他将身上的泥灰全部滾落。
他現在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看面前的景象還有白花花的小星星在轉,他捧着自己的小腦袋半響,等到終于感覺落到實地以後,才慢慢的放下了爪子。
放下前還不放心的摸了摸,還是圓滾滾、毛絨絨的完美腦袋一顆,沒有流血也沒有破洞。還好還好。
确定自己沒問題了的白圖終于開始思考這裏是哪裏的問題,他擡頭看了眼被自己砸出來的兩米高的大坑,默默的壓低重心,然後“呼”的一下起跳,輕輕松松的跳到了地面上。
兔眼所及之處都是一片荒涼,漫天漫地的岩石和硬邦邦的鹽堿地。
白圖遲緩的大腦開始運轉起來,他記得原本今天也是普通的一天。
普通的清晨、普通的睡懶覺、普通的起床、普通的看父母吵架。
他半垂着眼夾在正在為到底是小白蟲還是大白蟲好吃的父母中間,咔擦咔擦有氣無力的咀嚼着前幾日采摘的胡蘿蔔。
他覺得自己當時可能是腦抽抽了,因為已經半個月沒有吃到肉的他忽然大叫了一聲:“當然是星風蟲好吃!”
星風蟲是他最喜歡吃的蟲子了,也是他認為最至上的肉品美味,可這樣好吃的蟲子在他所居住的星球上很少很少,只有每逢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一只星風蟲的前腿。
什麽大白蟲、小白蟲,當然比不上他的星風蟲!
于是抱着胡蘿蔔的他立馬收到了兩道帶着兇光的視線,再後來,他被爸媽合力一腳踢出。
他記得自己飛了很久,現在終于降落了。
這裏是哪裏呢?白兔朝着四周張望,只見周圍都是一片荒蕪,和他居住的星球不同,這裏四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一丁點的綠色,目之所及,都是岩石碎塊、硬邦邦的土地。
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好他腦門硬,不然都給撞碎了。
他父母經常說他是一只笨兔子,盡管他自己不這麽認為,他覺得這是文化差異導致的,只是作為家裏地位最低的那只小兔子,他只能安分的過日子。
白兔預估自己在宇宙中至少飄浮了兩三天吧,早上吃的那一點點東西也都消化了,現在餓的厲害。
他們一族居住的星球環境很好,草類十分豐盛,平日裏蔬菜也很多。
但是有一點,他們一族雖然是雜食動物,卻并不是很喜歡吃蔬菜,相較于蔬菜,他們更喜歡吃肉類。
然而他們星球上各種動物種類都很少,大多數還是蔬菜。
他兩只前爪相互之間搓了搓,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什麽肉可以吃呢?看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有蔬菜的。
白圖的鼻子動了動,開始嗅周圍空氣的味道。
他随即就忍不住皺了皺眉,這裏的味道實在都太難聞了,完全空氣不如他們星球上來的清新。
他慢慢的走動着,他的鼻尖充斥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以前從來沒有聞見過,好像是肉的味道,但是說不清是什麽種類,總之陌生的很。
他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個洞口處随即停下了,他慢慢的睜大了眼睛,那好像是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