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劍三]明眸善媚

第38章

同無花一道，明媚便不能直接坐雕了，而且她是想要慢慢去的，邊走邊玩，吃吃小吃什麽的。

無花亦是琴棋書畫皆通，但跟他在一起卻完全不同于在林詩音跟前的沒什麽話說。

這位妙僧從來不會像林詩音一般，說起琴棋書畫便不想停下來，且其中大多都是明媚聞所未聞的專業詞彙。無花只會偶爾彈彈琴，講講佛，琴音好聽，人聲更美，明媚便是不能完全領會其中意味，也聽得甚有興趣。

更何況比之林詩音，他們還有另一件事情可以彈。

林詩音對武林中事絲毫不感興趣，知道得也實在太少，無花便不同了，他的見識之廣所知之多足夠講上幾天幾夜不停歇。

明媚也恰對這些感興趣。

這一日他們路過一間酒肆，自然要進去痛飲一翻。

老板是個年近四十中年人，長得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一些，明媚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怎麽了。”無花問。

明媚說：“那人會武。”

無花側頭又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在之前，像他這樣的人或許還能在江湖上闖出些個名頭，但現在……”

“現在或許也有，不過怕是要從二流掉到三流或者更低了。”明媚說。

無花點了點頭。

多個世界合并到一起，武林中人自然大大增多，高手亦是如此。如此一來，原本就只能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人，自然就變得平庸多了。

無花嘆了口氣，道：“若是能再多幾個世界合到一塊兒，說不得楚兄就能像他自己希望的那樣，不再有那麽多麻煩了。”

“他很不喜歡麻煩？”明媚問。

無花說：“至少他自己經常是這麽說的。”

明媚瞬間笑了。

“陸小鳳也說過他自己讨厭麻煩，但我感覺他們兩個誰都離不了那些麻煩。”她想了想道：“還真是怎麽也想象不出他們兩個退隐江湖，鋤草種田的模樣。”

無花亦是一笑：“若是他們退得不狠，合得世界越多，他們能招惹得麻煩也就越多？”

“正是如此。”明媚說。

像陸小鳳和楚留香那樣的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代表人物。整天不喜歡麻煩，偏生惹得還是最快的一個。只要一有點兒什麽風吹草動，少不得這兩人就要去看一看，哪裏還閑得住？

明媚又看了那老板一眼，才同無花道：“一同你聊天便是這樣，随便一句便能說出一大堆來，原本我不是想說這個的。”

無花道：“姑娘準備說什麽。”

“說那個店老板。”明媚說：“剛剛鄰桌問他多大了，他說三十八，但你看他的模樣，說是四十八恐怕都有人信。”

無花微笑道：“或許長得顯老。”

明媚搖了搖頭。

她自己才生出意識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最近遇到了正常生長的人類，自然多多觀察了這一方面。尤其如今無花似乎并未察覺出來，于是便有些得意道：“無花大師應當是沒有注意過這些，我這裏倒是有些小心德。”

無花配合道：“姑娘請說。”

“嗯。”明媚笑了笑，道：“世間年少顯老的不是沒有，其中少年老成是一種，還有一種是因為生活壓力過重，比較勞苦。而這位酒店老板顯然不至于如此，而且他還會武，習武強身，本該比正常人更顯年輕才是。”

無花道：“确是如此。”

後他又問：“那依姑娘之見，那位施主為何會如此？”

卻不料明媚突然不說了，眼睛一眨就道：“分明你也看出來了，偏偏要等我來說，對不對。”

無花只得無奈的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明媚一笑，道：“你只說你看沒看出來。”

“确是看出來了。”無花道：“只是……”

“千萬別說是要給姑娘家一個說話得意的機會，這是陸小鳳和楚留香該說的話。”明媚立即道。

無花失笑，“貧僧只是想說，不好在背後議論人而以。”

明媚當即道：“那我也不說了。”

無花笑笑，給她倒了杯酒，就着桌上的涼菜花生米吃了起來。

明媚也沒在管那個酒肆老板，包括不小心聽到的對方藏在屋子裏的‘私事’，她也沒在多說。畢竟前面的只是談論，做為江湖談資人人談得，再往後要說的可就關乎于那就酒肆老板的私事了。

無花在意，她也就不提了。

旁邊一桌也正聊得熱火朝天。

“這楚留香我之前倒是沒聽說過，但陸小鳳的大名卻是如雷慣耳的，那東西若當真在他們手上，咱們便是找到了又能怎麽辦。”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立即道：“你當老兄我不知這個理，只不過是去碰碰運氣罷了。”

“正是如此。”第三個人說道：“近些日子多少人在找陸小鳳和楚留香，可又有幾個能是他們的對手，不過是因着這二人平素風評極佳，那楚留香更是自來從不傷人性命，故而才想着去一碰運氣。”

先前那人長嘆了一口氣，道：“談何容易。”

“要是撞大運碰到了可就撿到寶了。”另一人道：“那可是和氏璧，拿到手了就是連皇上都做得。”

“到時候天下就是我等兄弟的了，啓不快哉。”

這倒是他們想得太過天真了，若是和氏璧真那麽利害，拿了就能當皇帝，那一想便知道楚留香和陸小鳳定然是沒有的，不然何至于落到現在被人追殺圍堵的局面？直接登高一呼當皇帝就是了。

明媚張了張口，想嘲笑一下他們的貪念過重到了沒腦子，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

無花笑了笑：“姑娘但說無防。”

“……”明媚故意道：“這回不是背後議人了？”

無花道：“他們可就在旁邊，如何能算得上是背後。”

明媚當即反駁道：“那酒肆老板也離得不遠，算不得是背後。”

無花微微一笑，道：“他的事有些特殊，若被有心人聽得了，或許便是兩三條人命，是以……”

明媚嘆了口氣道：“就知道你心善。”

那天客棧那四個膽敢跑來抓她的家夥，若不是因為無花看着，她定然是不能那麽容易就将人饒了的。

雖然最後送了官，但到底不夠解氣。

畢竟劍三裏的思維觀念已經形成習慣，雖然她并不喜歡打架，但也不是沒有殺過玩家。有時候是對方先招惹她，有時候是恰巧紅名相見份外眼紅，而有時候——有人往她的貓身上砸技能，被她警告了還不聽。

早已習慣了那種一個不爽撥刀就砍的日子，突然間要重新适應還是有些困難。

幸好她不是蘇拾一。

要換了蘇姑娘那個嗜殺成性的，來了這裏沒有死而複生再死再複生的玩家給她殺，不定得多手癢呢。

此時已經喝過酒，吃過菜，明媚同無花啓程趕路。

至于那幾個江湖俠客的話，卻是沒怎麽放在心上，也沒有再提，更不會去勸。

畢竟這樣的人太多了，一路走來，他們沒見一百也看到八十個了，而他們沒瞧見的更是多不勝數。他們功夫不行，智謀也不夠，卻偏偏自覺運氣過盛想去撞那個‘大運’，卻不知或許撞不着才是好的。

白跑一趟總比送了命強。

楚留香是從不殺人，但陸小鳳好像沒有給自己定這個規矩，就算他也從來不曾殺人，今後也不會殺，那麽就一切安穩了？

別鬧！

莫忘了震威镖局是怎麽被血洗的！

……

“江湖上每逢有什麽名劍，劍譜，武功心法出現，都要鬧得沸沸揚揚風風雨雨，死上不少人才能平靜。”

說這話的人正騎着俊馬飛奔，顯然趕得很急，在他身後落後一個馬身的是另一名青衣女子，也同樣駕馬飛奔。那人一邊說一邊抱怨，“你說那老臭蟲怎麽就卷進了和氏璧這種麻煩事兒裏，這下好了，不光江湖人，就是朝廷恐怕也饒不了他。”

身邊那名青衣帶劍的女子聞言冷冷道：“他什麽時候若是不找麻煩，我才要感到奇怪呢。”

“可他這次找得也太大了些。”那男聲道。

青衣女子說：“莫不是如此，你我何需如此焦急的趕過去，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也不知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了，要不是你非要……我們本不該這麽晚才得到消息的。”

“若不是你非要跑，我至于追到……”

幾句話功夫，馬已經奔得沒了影，這二人聽着也是為着和氏璧去的，但他們口中的那個老臭蟲又是誰？

明媚看向無花，後者朝她笑笑，道：“是楚留香。”

明媚一臉的不可思異，楚留香的外號竟然是老臭蟲？

無花笑着道：“這其中有何深意我也不知，也就只有胡鐵花和姬冰雁這兩個人，或許知道這點。”

明媚知道胡鐵花和姬冰雁。

這兩人據說是楚留香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不說，初出江湖時更是常常呆在一起，可以說有楚留香的地方就會有他們二人。

到後來雖然三人分開，但江湖上關于他們的傳說卻是依舊很多。

明媚突然明白了，“剛才那個人便是他們二人其中之一，現下是聽說了楚留香遇到麻煩，準備過去幫忙的？”

“正是如此。”無花道。

明媚又問：“不知是哪一個。”

“胡鐵花。”無花說完又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他身邊那位應當是華山派的清風女劍客高亞男。”

胡鐵花和清風女劍客高亞男也是有一段故事的，只不過究竟如何江湖上傳得倒是不多，可見知道真相的也沒幾個。只不過近些年高亞男老追着胡鐵花到處跑，是以有了胡鐵花對不住人家，或者高亞男喜歡對方的傳聞。

明媚簡直想找個紅領巾小分隊來818他們的關系。

可惜了，這裏沒有那種組織。

明媚笑了笑，又說：“這朋友倒真是交得很夠義氣，明知道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卻還願意去幫忙。”

無花亦笑了笑：“他們的交情本就不一般。”

明媚說：“不一般歸不一般，也不是每個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會毫不猶豫的去幫忙的。”

“姑娘說得是。”無花道。

明媚笑着道：“像咱們二人，不就置身事外了？”

“話非如此。”無花道：“貧僧只是覺得，像楚兄和陸兄那等人物，莫說世上比他們武功好的人并不多，便是當真遇上也能憑借自身的機警與聰慧轉危為安，倒是旁的人去了，說不得還會成為拖累。”

明媚笑了笑。

“反正我只是個商人，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向來是該離得遠遠的。”她說。

無花挑眉道：“商人？”

“正是，我要去開客棧賺錢了。”明媚道。

而且，“大師怕是不知，我要是過去了，恐怕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了他們呢。”

無花笑了笑。

明媚又說：“現在想要我命的人可不少，雖然不比找和氏璧的人多，卻個個實力不弱，不像那些普通江湖人一般好對付。”

“真要說起來，我比楚留香和陸小鳳的麻煩少不了多少呢。”

無花笑問：“姑娘這話莫不是在提醒貧僧？”

明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她的确是在提醒無花，因為畢竟她的行蹤如果洩露了，當真可能是刺客一撥接一撥，殺手一串接一串，跟着她着實很危險。

卻不料無花卻笑了笑，說：“貧僧自答應姑娘要為姑娘講佛，豈可食言？”

無花說：“在講完之前，貧僧自是不會獨自離開。”

明媚沒有說話，但走路的步子明顯輕快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