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時候體檢的戰士還沒有完全離開，每個醫療室的門口都有士兵靠在門框上往裏看，房間裏正在給戰士體檢的幾個軍醫和女護士的不斷地往外推着他們，但很難撼動他們對女護士那炙熱的向往。
林小軍擠進一個挂着體檢登記字樣的房裏，這裏有兩個年紀很輕的女護士，帶着口罩，看不清長相，不過在軍營這個特殊的環境中，不要說是女戰士了，就是來個賣方便面的農村婦女，都會迎來一陣陣熱辣辣的目光。
林小軍清了清有點沙啞的嗓子，“同志，我是3營7連的，今天安排過來體檢”。
“姓名！”
一個小護士用标準的普通話問了一句。
“我叫林小軍，其實啊，我身體很好的。”
“且，你說好就好啊，那你還來幹什麽？”
一聽到女護士這屌兮兮的反駁，林小軍不僅沒有生氣，他的情緒反而愉悅起來，大腦思維立馬激活，哎，男人啊，怎一個‘賤’字了得。
“額，這……是防患于未然！！再說這是連隊通知的我們來的，也正因為無恙才來你這裏檢查，查出有恙就躺手術臺上去了，嚴重有恙的就到殡儀館了。”林小軍揶揄道，一只手還在空中前後的指來指去。
兩個小護士被他的話逗樂了，裝作不理會他的調侃，将體檢表重重的放在櫃臺上，一邊瞪着他說道：“正經點，誰和你嬉皮笑臉的，肝功，b超這幾項檢查要空腹的，你早上沒吃東西吧。”
“沒有，沒有，早上連隊通知了，我不光是滴水未進，我還一直憋着一泡尿呢！原……原裝的尿查得準，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廁所都沒敢沒上呢？哪有空地兒裝東西啊！！”
他說的很認真，用體檢表半遮着臉，擺出一個誠懇的架勢：“不瞞兩位美女說！我現在盼着趕緊體檢完解放出地方來好吃飯啊！”
一個人在背後捅了他一下“滾蛋，這瞎貧的嘴。”
一聽是連長的聲音，林小軍立馬就撤了，他才不會自找沒趣。
“等等！你的化驗單！”
“額，差點忘記了，哎呀，這個護士小妹妹啊，你怎麽能給我這樣一個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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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眨眨漂亮的睫毛，很迷惑的說：“小同志，怎麽了？”
“你看啊，你怎麽寫的編號，哪有叫2b的？這一會叫起來多難聽啊？”
那個高個子小護士趕忙接過了林小軍的單子，很認真的看了看，才淡淡的說：“大哥啊，這年頭沒文化很可怕，這是213號，你真夠2的。”
林小軍仔細一看，靠，可不是嗎？
這一下，兩個小護士和門口看熱鬧的戰士都轟然大笑起來，林小軍那一張憨憨的臉不由自主地挂起了兩朵紅暈，有點尴尬的笑笑，接過了單子，灰溜溜的出去了。
b超室門前早已經有十幾個戰士在等着了，門一開大家就往裏擠，林小軍跟在後面，可能是後面的人推得厲害，前面不知那個倒黴蛋撞到了床上，b超室裏是一個年輕的女軍醫見此情景也是見怪不怪：“這張床比較小啊，大家慢慢排隊啊，都能排上，着什麽急啊？”此話一出，立即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一幫臭家夥什麽素質啊！”女軍醫氣的嘀咕道。
好幾項都檢查過了，卻一直都沒有看到蘇小曼的影子，林小軍有點疑惑，難道蘇小曼沒來？
他拿着檢驗單，正想着，過道的一個門打開了，一個穿了個白大褂的小女兵風風火火地從裏面正往外走。
林小軍多看了她一眼，女護士沖着他勾了勾手說道：“你進來！”
林小軍懵了困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進去？”
“你！”小護士神氣的噼裏啪啦指着林小軍說道：“是不是陸軍119團一營三連的？一大早就預約了割包皮？媽的，你們這些爛兵，為了逃避訓練天天沒事找事到衛生所來，你那玩意長一點，短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呢？就想着怎麽偷懶怎麽來！”
我勒個去，林小軍立馬被她震住了，這女護士，也太特媽的豪放潑辣了。
林小軍愣了好一會，才連忙為自己辯護了，說道：“小同志，你誤會了，請問野戰醫院的蘇小曼軍醫在嗎，我找她！”
“什麽毛病，就你這一點點的手術，還要蘇大夫親自動手，我給你割。”
“額，小同志啊，你誤會了啊，我真是來體檢的，我這玩意标準的很，不用割的，要不我脫了讓你看看，真沒問題。”
“啊，你……你怎麽不早說，無聊！”
林小軍很無語，你丫的就沒給我解釋的機會，我怎麽早說，我總不能見了護士就說我不是來割皮子的吧。
“我錯了，我錯了，請問你蘇小曼今天來了沒有？”
“來了，在外科室體檢心髒。”
林小軍一面點着頭，一面退出了房間，關門的時候還看着這個女護士氣呼呼的憋着嘴。
林小軍找到了那個體檢心髒的外科室，在門外，他覺得自己心砰砰的跳，好一會都沒有停歇下來。
推開門，房子裏有好幾個正在檢查的戰士，可是林小軍一眼就看到了帶着口罩的蘇小曼，她也一眼看到了他，很快，她又把臉轉向了一邊，沒有理他。
蘇小曼身邊的那個小護士瞅了他一眼，問：“你體檢的？”
“我，是，是檢查的。”林小軍的聲音有點發抖。
“單子給我，等一下！”
沒有人再理睬他了。
林小軍靠牆站着，一開始他竭力控制自己不去看蘇小曼，但他實在是無法忍住，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她，她的一颦一笑，每一個動作都像磁鐵一樣牢牢的吸引着林小軍的目光。
于是林小軍只好放任自己，去偷偷的看她。
他有點不解，自己不是說要忘記這個高不可攀的女軍醫了嗎？可是自己為什麽又很渴望看到她，是一種潛伏在心底隐隐約約的期待嗎，或者，是為了回憶，回憶他們在山洞的相處，回憶那一次對自己來說，有些暧昧的治療磨檔的過程。
“林小軍！該你了！”小護士喊着他的名字。
林小軍走到了蘇小曼的跟前，那一刻林小軍從蘇小曼的眼裏看到了一絲驚訝和憐惜，不錯，就這一個來月的時間，林小軍廋了，黑了，有了很多的變化。
林小軍故作鎮定的說道：“大夫，我沒什麽問題吧！”
蘇小曼擡頭看着他，居然煞有其事的用那冰涼的小手摁一摁林小軍的胸：“我感到你的心髒跳動太快，太急，好像有點不太正常，你先到裏面等我一下，一會給你仔細的檢查。”
“這……”
“去啊，愣着幹什麽？”
蘇小曼深深的瞅了他一眼，這個蘊涵了多樣含意的複雜眼神讓林小軍的心如小鹿般的碰撞起來。
他想，自己完蛋了，那一個眼神就讓自己的心跳達到了極限。
蘇小曼具有太大的殺傷力，自己對她那白皙晶瑩，如同透明玉石一般的臉龐已經達到了無限的迷戀和無奈。
後來蘇小曼走進了裏間，她摘掉了口罩。
“我以為我們永遠都不能見面。”
“不會的，這不是見了嗎？”林小軍有點口幹舌燥的說。
“可你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為什麽要躲着我？”
“沒有啊，我沒有躲着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林小軍自己都沒有底氣，低着頭。
好一會，蘇小曼都沒有說話，林小軍有點奇怪的稍微的擡起頭，一下就看到了蘇小曼白皙的臉上流淌出了兩道晶瑩的淚滴，她在哭，她在流淚。
“你個傻子，你個笨蛋，你以為讓一個女孩為你哭啼很牛嗎！”
林小軍心裏突然一陣無法描述的痛苦席卷而來，他的思維停頓了，短路了。
“林小軍，你很了不起嗎，你救了我的命，你很得瑟是嗎，哼，你有什麽驕傲的，你還不是一個磨了裆的小兵啊！你還不是被我挂掉毛的小兵，你牛什麽牛！”
她一面哭，一面說着，林小軍的心破裂了，徹徹底底的破裂了，他眼看着面前這個讓自己心碎的女人，再也繃不住了，他雙手抓住了她的雙肩，來回的搖晃幾下，一股兇猛彪悍的氣息從他的胸中騰飛，只用了一瞬間，就完完全全的充斥了林小軍的全身，他氣血一陣翻騰，那些無畏的，強悍的，兇猛的意念在心中轟然的炸裂。
“他媽的，老子一定要俘虜你！一定要拿下你！”
蘇小曼一下停住哭啼，她的眼中露出了一種美到極致的光彩，她熱切的看着他。
“你再說一遍，林小軍，你他媽的敢再說一遍！”
“蘇小曼，不管你是多麽高貴，多美麗，老子一定要拿下你，要讓你做我的媳婦，給老子生一堆胖小子。”
“啊！那，那是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的，我才不幹呢！”
她破涕為笑，一下擦去臉上的淚水，緊緊的擁抱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