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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的病號服,應該是這裏的病人。

膚色帶着些病态的蒼白,白色口罩覆蓋住大半張臉。

安安眸光微動。

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是歐美血統的深邃,濃密的長睫似乎綴上幾絲薄光,流轉進眼底,非常地璀璨明亮。

是混血人種,卻說着一口極其流利的中文。

她嘴角勾起,露出一個和腼腆的笑容來,五指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頸位置的刺青,算是解釋道:“這是我丈夫的姓氏。”

男人幽深的眸子裏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田安安朝他禮貌地點了點頭,接着便轉身,繞過男人高山一般挺拔偉岸的身影,走出了洗手間。

在外頭等候的徐梁見她出來,含笑随意道,“夫人去了挺久。”

“剛剛洗手的時候耽擱了會兒。”

她回答的同時,腦子裏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一閃即逝,很快就将那個贊美過自己刺青的病人忘記了。

田安安回到封宅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得知封霄還沒有回來後,她獨自一人回到主卧,打開壁燈,進入浴室洗澡。

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雖然日用品都是家裏帶去的,可畢竟在外面,或多或少還是很不習慣。回到熟悉的環境中,空氣裏似乎都彌漫着他身上淡雅怡人的氣息,使她多日以來的疲勞仿佛都被一掃而光。

洗完澡換上睡衣,她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困意襲來,于是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忽然驚醒過來,一片黑暗之中,男人帶着淡淡煙草味的唇舌正糾纏着她的小舌。她詫異了一瞬就鎮定下來,雙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嬌媚的身軀妖嬈熱情地纏了上去。

然而封霄卻不打算直接就進入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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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薄繭的大手輕輕握住了她柔軟的腰肢,她已經被吻得有些昏沉了,當他的唇離開時,她微微驚詫地睜開眼,看見男人正雙手撐在床邊,低頭俯視着自己。

“……”安安有點困,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含混不清道,“看我幹什麽?”

他捏住她的下巴,嗓音低啞,輕聲道:“離開我半個月,你玩兒得很開心?”

安安滞了下,回過神後吓尿,想也不想地矢口否認,神情嚴肅眉眼真摯,就差指天發誓了:“沒有啊,我一點兒都不開心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每分每秒都在思念你,恨不得和你長在一起呢!”

封霄挑眉,靜靜注視了她半晌後,左手扣住她兩只纖細的手腕壓在頭頂,他低頭,薄唇在她香軟清新的小嘴上摩挲,低啞道,“舌頭。”

她怔了怔,不大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舌頭,”他在她的唇瓣上輕柔地舔吻,“伸出來。”

“……”伸舌頭做什麽,呃……

安安有點無語,只好依言将粉嫩嫩的小舌頭伸了出來。然後,他順理成章地将送到嘴邊的果肉含進了嘴裏。用力地吮吻舔舐一番後,他微微使力,在她柔嫩的小舌頭上咬了一口。

“唔……”她吃痛,睜大了眸子怒視他,躲開他的唇嬌喘籲籲道:“你咬我幹什麽!”

他的衣服已經脫下了,露出精壯結實的麥色胸肌,她看得面紅耳赤,有點害怕地往大床裏側躲,卻被他一把抓回來,扣在胸膛上緊緊箍住。

“懲罰。”封霄低沉醇厚的嗓音有些沙啞,然後一點點細膩地親吻她嬌嫩潮紅的臉頰和脖子,“半個月了,想我怎麽吃你?”

☆、Chapter66 歌劇

泰迪禁欲半個月,對于田安安來說,的确不算一件好事。一個摯愛她又精力旺盛到極點的男人,壓抑得越久爆發起來就越恐怖,整整一個晚上,她幾度懷疑自己可能會死在他熾熱的胸膛上。

封霄表達情感的方式一貫直接而充滿野性,安安雖然身體感官非常愉悅,但是體力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她幾乎成了他的一場盛宴。

她男人占有她的方式近乎瘋狂肆虐,嬌嫩的身軀被徹徹底底地疼愛了無數遍,全身上下都再度烙上了只屬于他的印記。整個晚上的後果很悲傷,那就是她雙腿軟得連下床都很困難。

累得起不來床,當然也沒辦法早早地趕去醫院。好在迪妃大清早的時候來過一通電話,告訴她徐梁已經準時将早餐從封宅送到了田爸跟前,他們倆伺候着田爸吃完早餐,接着就推着腿部骨折的老爺子去做每日的理療了。

她腦子還有些暈乎,聞言放下心來,話音出口卻有些含混不清,軟聲道:“迪妃,實在太麻煩你和徐哥了,你跟我爸爸說,我午飯之前肯定過來。”

電話另一頭的迪妃笑了下,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平靜,“田伯父這邊有我和徐梁照顧,夫人不必擔心。”然後頓了下,又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先生和夫人分開了那麽久,小別勝新婚,你一定很累,我們都理解的。”

還整個蜷在被窩裏的安安悚然一驚,瞬間被這番話硬生生吓醒了過來——卧槽,她沒聽錯吧,冰山大美女竟然在調侃她,竟然在調侃她!世界究竟怎麽了,這兒年頭,連迪妃都學會正兒八經地胡說八道了……

她扶額,幹笑着随口敷衍兩聲,緊接着便挂斷電話,将手機随手扔在了枕頭底下。

身子疲軟得厲害,每個細胞都叫嚣着沒睡夠,于是乎,安安在起床和繼續睡之間掙紮了三秒,然後果斷閉上大眼眸子,準備繼續在夢中和毛.大爺探讨共産主義核心價值觀問題。

迷迷糊糊的睡過去,過了不到十分鐘,她就又醒了。

這一次,是被封霄弄醒的。

修長有力的五指捏住了她的臉,随之便落下一個火熱的吻。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完全覆蓋在她上方,薄唇将她柔軟的唇瓣含進嘴裏,野獸一般重重地吮吸舔舐,像是真的要将她完全吞進肚子裏。

他吻得很用力,安安皺眉,感受到了舌根處傳上來的淡淡疼痛,不由下意識地伸出小手推搡他,喉嚨裏溢出一聲嘤咛,口齒不清道:“輕一點……”

她的聲音還帶着幾分慵懶的沙啞嬌媚,聽在封霄的耳朵裏,怎麽都是勾人十足的味道。他低低一笑,唇舌往下徐徐流連,在她湧動着溫熱鮮血的頸動脈處淺啄輕吻,低啞道,“昨天晚上弄疼沒有?”

話音落地,安安臉蛋瞬間就紅了個底朝天。

她雖然平時愛看也愛說些內涵段子,但骨子裏卻相當保守,怎麽都沒法兒做到淡定坦然地和他讨論床上問題。他這麽問,她又羞澀又甜蜜,光溜溜的小身子縮進他懷裏,嬌滴滴地膩上去,小聲道:“有一點點……不過沒什麽關系。”

她的腦袋就枕在他左心房的位置,沉穩有力的心跳傳入耳膜,男人溫熱的胸膛幾乎灼燙了她的皮膚。她依戀這種溫暖也依戀這種氣息,在他懷裏,她會有種天塌下來也和自己沒關系的安心感覺。

封霄的黑眸灼灼盯着她,粗粝的指腹輕輕摩挲過她纖細柔嫩的右手臂,停留在手肘的位置,用最輕的力道捏了內,低聲道,“這裏呢,還疼不疼?”

他手指觸摸過的每一寸皮膚都變得滾燙,她有點不好意思,老實道:“只要不碰就不疼,碰到了還是會疼的。”說着,她視線微擡,看見他冷厲如畫的眉眼透出幾絲陰鸷,連忙伸出只嫩嫩的小手撫上他線條完美的胸肌,寬慰的語氣:“還沒有完全康複嘛,這些都是正常現象,你不要擔心。”

封霄沉默了須臾,随之捉起她的小手吻了吻,然後薄唇落在她的額頭上,“我當然知道這很正常,唐楊的醫術是值得信任的。”

她眨了眨大眼睛,忽然嘴角勾起個甜甜的笑,沖他嘿嘿嘿了幾聲,道:“哦,你沒有擔心,只是心疼?”

這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樣十分讨喜,他黑眸之中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然後在她的臉蛋上重重親了下,“嗯,我心疼。”

男人承認得很大方,倒是有些出乎安安的意料。

她囧了,被這誠實的回答弄得耳根子都開始發熱,愣了會兒才擠出一句話:“……沒事的,只是有一點點疼而已,不會影響正常生活的。”

聞言,封霄眸色一深,手指緩緩往下探去,親吻着她嬌軟的耳垂道,“這是邀請?”

“……”邀請你大爺,什麽吧唧理解能力?

安安臉上差點兒着火,又羞又急地摁住他頗不老實的大手,漲紅着臉蛋道:“你真的想太多了!”尼瑪,昨晚上差點兒沒把她的命折騰掉,還邀請?他是把她當女版小泰迪麽?

封家的男人都有最高強度的體能訓練,她那麽纖細的一條胳膊,他稍微用力就能輕而易舉折斷,脆弱得不堪一擊。

推拒毫無用處,封霄單手扣住她的兩只小手,另一只大掌肆無忌憚地往下,摩挲了一陣後眸色漸深,俯身,薄唇貼在她的耳畔啞聲道,“口是心非的小東西,還說不是邀請?”

她羞得要冒煙,支支吾吾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剛才那句話,真的沒有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污的人看什麽都污,這簡直是封泰迪的真實寫照。一句“不影響正常生活”,多麽正常又純潔的一句話,他竟然也能理解成那樣,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田安安還在又無奈又鄙夷地腹诽,封霄的吻卻已經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她被親得頭腦昏沉,只依稀聽見他說了句“今天不去醫院,要帶你出門”,再然後,他就完全摧毀了她大腦的思考能力。

纏綿厮磨了接近一個小時,男人才将她放開。

安安窩在大床上奄奄一息,懶懶地掀開眸子一看,只見封霄已經穿戴完畢,高大筆挺的身軀立在窗前,看上去極其地璀璨奪目。

黑色襯衣黑色西裝,修長的十指上還戴着白色手套,俊美的面容冷硬沉靜,衣冠楚楚,神清氣爽。

這副禁欲又高冷的模樣,實在很難和床上那個野獸一般需索無度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不知怎麽的,她想起一段定義禁欲系男人的話:穿上西裝認真做事,脫下西裝認真做.愛,用一萬種方式睡同一個女任。

這段話用來形容封霄,那簡直是貼切得不能再貼切。

腦子裏一通胡思亂想,她木呆呆地盯着他看,只覺這個男人實在養眼。剪裁精良的黑西裝将高大健美的線條勾勒出來,襯衣下,他隐隐起伏的肌肉線條十分有力,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充滿着一種力量美。

不知是不是這種打量的目光太過專注,封霄很快就察覺了,他整理着金屬袖扣,黑眸卻直勾勾地盯着她。未幾,他俯身,修長有力的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嗓音透出幾分暧昧的沙啞:“這樣看着我,還想要?”

“……”還真自以為是得可愛呢:)。

你再這樣曲解她的眼神,會很容易失去她的好麽?

田安安無言以對,不過也不打算否認了。和泰迪在一起這麽久,她算是把他的套路和脾氣都摸清楚了。他認定的事沒有轉圜的餘地,跟他争辯是非常愚昧的興味,不僅沒法兒解釋清楚,還很有可能被冠上一個“口是心非很不老實”的罪名

忖度着,安安決定直接無視他的這句話,眼珠一轉就将跳過了這個話題,笑盈盈地甜聲道,“哥哥要出門?”

“嗯。”他将她連人帶被子抱起來,放在腿上緊緊摟着,嗓音低沉而清冷,“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午餐自己吃。”

安安一滞,這才想起來他剛才那啥前說的話,不由疑惑地蹙眉:“你說今天不讓我去醫院,因為要帶我出門?什麽時候出門?去哪裏?”

封霄輕撫她柔軟黑亮的長發,嘴角勾起個清淡的笑容,淡淡道:“帶你去聽一個音樂會。”

“音樂會?”她大眼眸子裏掠過一絲怔忡,兩條光裸纖細的胳膊從黑色蠶絲被底下伸出,抱住他的脖子,好奇道:“什麽音樂會?”

“一個歌劇。”他面容波瀾不驚,漆黑幽深的眸子裏卻有些意味不明的神采,沉聲道:“乖,再睡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冰涼的絲質白色手套摩挲着她的小臂,安安覺得涼,躲閃着将胳膊抽了回來,嘟着小嘴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不回來陪我吃午飯麽?”

他沉沉一笑,高挺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精致挺翹的小鼻頭,提出一個建議:“讓迪妃回來陪你?”

安安連忙擺手,“不要不要,這段時間她幫着我照顧爸爸,我已經很感激了,不能什麽事都麻煩人家的。”

封霄定定注視着她,冷厲俊美的面容上神情微冷,沉聲道:“你是我的夫人,也是封家的女主人,我不希望再從你這裏聽到‘麻煩’這兩個字。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封家的任何人。我不喜歡,記住。”

自從兩人公證結婚,他已經很少用這種嚴厲冷漠的語氣和她說話了。

田安安心頭一沉,知道他說“不喜歡”,那就一定是真的對自己的行為或者說法不滿。

她有些尴尬,見他趁着臉色不大高興的模樣,忖度了會兒,于是壯了壯膽,小手纏着他的脖子一通撒嬌,“我沒有拿你們當外人,老公不要生氣。”頓了下咬咬牙,一副做出了個重大決定的慷慨嘴臉,“唔,我今晚、今晚幫你洗澡嘛……”

說完這句話,她俏生生的臉蛋兒唰的一下就紅透了。

在兩人的夫妻生活中,安安其實也總結了不少對付泰迪的秘籍。就她的了解而言,封霄最喜歡的人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也是她,最喜歡的事也幾乎全部和她有關。并且,他似乎尤其喜歡她幫他洗澡。

畢竟浴室這個場所,就像某種X位一樣,都是她家泰迪極其熱衷的。

對于安安而言,提出這種建議,那基本上就等于摁R開大招,勢必一擊必勝。

她對封霄的了解到底還是沒出什麽錯,這個提議落地之後,過了不到兩秒,男人冷沉的眉眼間就浮起了幾絲若有若無的興味,黑眸盯着她道,“幫我洗澡?”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沒有往回收的道理。安安嬌小白皙的身子羞成了煮熟的小蝦,腦袋埋在他懷裏,聲若蚊蚋地嗯了一聲。

他沒有片刻的遲疑,颔首,“好,等從歌劇院回來。”

“……哦。”

田安安悄悄擡眼端詳了一番封霄的面色,見他眉目間的戾氣已經褪盡,便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不由稍稍松了口氣。

封霄離開主卧之前,安安的全身又被他親了個遍,等他離去,她早已經疲憊不堪,躺在床上很快就重新入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

起床洗漱後走出卧室,菲利亞便将早餐送了出來。她打了個哈欠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碗筷開始認認真真地喝粥。

之前她手臂脫臼,吃飯洗臉穿衣刷牙全都是封霄親自照顧她,如今自己動手吃飯,這種感覺暌違已久,甚至讓她覺得有些新奇。

同時,她有一點點不習慣。

不過,這種不習慣的滋味剛剛升上心頭便被田安安扼殺了。她甩了甩腦袋,攥緊了小拳頭默念了幾遍“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她對自己的好逸惡勞的心理表示森森的鄙視,這才享了幾天的資本主義清福,竟然就滋生了如此可怕的惰性,實在是不能饒恕!

默默給自己做了會兒心理輔導,不多時,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旗的田粉紅打到了只圖享樂的田富婆,安安将心一橫,當即摸出平板,開始謀劃自己網店的飛黃騰達之路。

之前徐哥已經幫她把店鋪申請好了,她如今雙手能用,剩下的事宜當然得靠自己完成。

安安決定用雙手創造美好的未來,于是乎,懷抱着這種崇高的信念,她打開了網頁,在衆多店鋪裝點模板中仔細搜尋起來。

窩在沙發上找了好半天,她挑中了幾個心儀的模板,保存後,她點進了國內外一些知名時尚雜志的主頁和論壇。

開服裝店最主要就是跟着潮流走,當然得了解這段日子的流行風尚标。

她拿了個小本本出來,一面認真抄錄,一面拿手機拍照,一直學習到中午12點左右吃完午餐。下午四時許,外出了幾個小時的泰迪先生終于施施然歸來。

彼時,田安安正紮着一個丸子頭盤腿坐在沙發上,鼻梁上架着一個大大的框架眼鏡,抄抄拍拍忙得不亦樂乎。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她仰了仰脖子,大眼鏡滑到了鼻梁骨的下方,伸手推了推,“這麽早就回來了?”

封霄面容淡漠而沉肅,視線在她身上掃過一周後,眼底稍稍柔和幾分。他在她身旁坐下來,垂眸看了眼她手裏的東西,淡淡道:“在忙?”

安安伸了個懶腰,将東西往沙發上一放,道:“沒有,打探打探行情而已。”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接着長臂伸出,一把将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提步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她咦了一聲,目光透過200度近視眼鏡片望向他,忽然想起了什麽,道:“要準備去聽音樂會了嗎?”

封霄嗯了一聲,上樓之後走進卧室,直接把她放在了衣帽間裏的梳妝鏡前坐好,然後轉過身,在一排精致典雅的禮服中挑選起來。

她抱着膝蓋蜷在椅子上,定定地望着他挺拔如畫的背影,忽然笑了,“老公要給我打扮麽?”

話音落地的同時,他已經取出了一件熨燙得平整的墨蘭色禮裙,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替她将身上的卡通家居服脫了下來。

為安安換衣服的過程,男人始終都很安靜,神情專注而認真,似乎這是一件極其重要的大事。

墨蘭色禮裙的腰身非常貼合曲線,勾勒得她一把纖腰婀娜動人,色彩上面也十分提襯膚色,使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欺霜賽雪。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為女人選衣服的眼光,真是好得無可挑剔。

安安有點臭美,正對着鏡子照來照去,封霄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從頭頂上方傳來了,他道,“擡頭。”

她怔了下,仰起脖子才發現,他修長漂亮的五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只珊瑚紅唇膏。見狀,她面色一僵,幹笑了兩聲道,“音樂會總不能只塗口紅,你先等等,我化個妝。”然後就從桌子上跳下來,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搗鼓起來。

田安安平時人懶嫌麻煩,化妝的次數屈指可數。後來認識了封霄,他又很喜歡在她臉上吻來吻去,所以她化妝的機會就更加少了。不過化得少不代表不會,她大學時候旁聽過公關禮儀協會的老師教化妝課,基本的化妝知識還是很具備的。

打底,上妝,描眉毛畫眼線,一個簡單的淡妝化完,時間也就過去了八分鐘。這段時間裏,封霄一直站在旁邊安安靜靜地注視着她,仿佛看她化妝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田安安大囧。

“……”蓋上睫毛膏,她側目,十分尴尬地看了看自家老公,來了一記沒什麽水平的自嘲:“都說女人化妝就是換臉,呵呵,至理名言。”

安安的皮膚很白,打底之後更加顯得毫無瑕疵,精致動人的眉眼也在眼妝的點綴下愈發妩媚。封霄對女人的脂粉味向來反感,然而她妝點一新呈現在眼前時,他漆黑幽深的眸子裏,卻掠過了一絲不加掩飾的驚豔。

她的五官精致溫婉,妝點一番,別有風情。

“你很漂亮。”封霄低低道,“我見過的女人裏,你最漂亮。”

“……”

聽見她家泰迪紅果果的稱贊,安安心裏瞬間升起一股飄飄然的感覺。不管是因為他見過的美女太少,還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他的話都令她非常開心。

她嘴角的笑容輕淺而溫柔,朝他軟軟道,“臉上有粉,今天不能随便親了。”然後她轉過身,擡起小臉定定地望向他,微微嘟起小嘴,“幫我塗口紅。”

他灼灼盯了她半天,然後伸出左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将口紅仔仔細細地塗抹在了她漂亮柔軟的唇瓣上。

等口紅抹好,安安眨了眨眼,下意識地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唇。

封霄眸色越來越深,扣住她的後頸用力地壓向自己,薄唇覆上去,密不透風地吮吻啃咬她紅豔豔的兩片唇瓣。

一個熱吻結束,她嬌喘籲籲,有些氣憤又有些羞惱地打了他一下,然後奪過口紅,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補唇妝,順便威脅:“不許又給我弄花了!不然我就生氣!”

他眸光裏頭饒有興味,靜靜地注視着她對着鏡子抹口紅,高大的身軀從背後緊緊抱住她,覆了上去。

“嗯……”

等男人終于感到滿足之後,田安安終于雙眼迷離地被他抱出了主卧。

她一雙大眼眸子亮晶晶的,雙頰潮紅,看上去格外地嬌媚動人。封霄将她抱進黑色轎車裏坐好,視線在她身上掃過一周,然後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壓着嗓子低低道:“走得了麽?”

“……”她回他一個白眼,漲紅着臉擰了他一下:“出門在外注意影響!不許欺負我!”

封霄挑眉,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半眯了眸子,“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

“……”有本事你打我啊:)。

田安安只覺得疲累,趴在他懷裏蹭來蹭去好一會兒,終于調整到了最舒适的姿勢抱好。驀地眸子裏劃過一絲詫異,道:“老公,你說是去聽歌劇,什麽歌劇?”

他挑起她的唇吻了一下,嘴角微勾,沉聲道:“歌劇,蝴蝶夫人。”

“……”她一滞,反應了會兒恍然大悟,“哦,我知道那個歌劇,很有名呢。但是怎麽忽然想帶我去聽歌劇呢?”

“帶你出門玩兒而已。”封霄淡淡道。

駕駛室的羅文面色如常,一面打方向盤一面低頭看了眼手機,信箱裏靜靜地躺着一條來自迪妃的信息:樂譜在副駕駛室抽屜裏,時間點已清楚标注。

☆、Chapter67 憐愛的酸臭味……

田安安是個俗人,沒什麽特別高雅的情操,她日常的娛樂活動和所有少女一樣,也就看看小說看看電影,偶爾去KTV和朋友們唱唱歌。音樂會這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娛樂項目,安安暫時還沒有解鎖。

今晚泰迪要帶她聽音樂會,安安很開心,畢竟這是兩人從認識到結婚以來,第一次正經八百的約個會。

今晚上演《蝴蝶夫人》的大劇院坐落于于B城最繁華的鬧市區,當夜色從天的盡頭一路彌漫而來,大劇院已經燈火煌煌。

那是一座相當龐大恢弘的建築物,風格偏向于巴洛克式,外觀典雅,左右兩側各有一個造型別致的噴泉。而大劇院的內部更是奢華無比,有號稱全中國最現代化的設施。

夜幕下,田安安立在長長的階梯下仰起脖子觀望,滿目只有四個字:金碧輝煌。大劇院從一片沉沉黑色中突圍而出,宛如一個渾身金光璀璨的巨人,将歐洲新浪漫主義的建築色彩與音樂之魂複刻到了東方的土地。

有演出的夜晚,客人們往來不絕。

大劇院中有明文規定,觀衆必須着正式禮服才能入場,達官貴人們穿戴齊整,言笑晏晏,陸續從金色大門款款走入。男人們大多是國內外身份赫赫的達官顯貴,器宇軒昂衣冠楚楚,女人們年齡各異,但同樣的妝容精心舉止大方。

只消一眼,安安就可以确定,這是一個只為上流社會提供消遣的場所。

她過去跟着江天後走過南闖過北,見識的大場面和接觸的大人物都不在少數,然而面對這種情景,她內心仍舊生出了幾絲緊張的心緒。那一刻,安安覺得自己很亂入,這種感覺實在很詭異,仿佛高貴典雅的狼群中,莫名其妙就混入了一只純天然無公害的比熊,顯得很有些格格不入……

心中猶自忐忑着,安安挽在男人臂彎間的小手微微收握,悄悄做了個深呼吸,試圖調整一下有些失序的心跳。

封霄輕輕捏住她柔軟的下巴,黑眸低垂,在那張精致嬌媚的小臉上打量一番,将她目光中略微的慌張收入眼底。他勾了勾唇,低頭在她的唇上輕吻了一下,“怎麽了?”

她一雙大眼眸子亮晶晶的,兩只小手同時握住他捏住自己下巴的大掌,然後小小聲地老實交代,說道:“老公,我以前沒聽過音樂會……有點緊張。”

他輕笑,長臂一伸将嬌滴滴的小東西摟進懷裏來,粗粝的指腹在她柔滑微燙的臉頰上輕輕撫摩,嗓音低低沉沉,“要我抱你進去?”

田安安囧了。

泰迪貌似将她的肺腑之言當成了撒嬌,她瞬間無語——抱個巴拉拉,這麽大個人了老是抱來抱去,他不嫌累她還嫌丢人呢,尤其還是這麽高大上有逼格的場合。

“不要不要,”她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羞紅着臉蛋妥協:“算了,我們進去吧。”她老公的日常生活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畫風,也是她太傻太天真,竟然指望他能get到她緊張的點,唉。

作為一個從小就以建設社會主義為己任的小粉紅,聽一場天價音樂會,她真的會有負罪感啊泰迪= =……

安安小眉頭微皺,漂亮的臉蛋上頗有幾分惆悵的小情緒。封霄注視着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随之摟過她的細腰,轉身走向了大劇院正中的大門。

巨大的玻璃門兩旁立着兩名高個迎賓先生,她跟着封霄緩步入內,瞬間感受到了許多視線,大多數來源于那些名媛貴婦。而很顯然,她們矚目的對象,是安安身旁偉岸如雕塑的黑衣男人。

大廳內巨大的水晶燈頭落下金色的華光,在那副偉岸挺拔的高大身軀上勾勒出淡淡的光影,愈令他顯得威嚴難以親近。而那純黑筆挺的身姿旁,柔弱地依偎着一個纖白嬌弱的女孩兒,溫婉與冰冷,在這對組合身上得到了極致的诠釋。

很快,安安就察覺到那些女人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豔羨,探究,輕蔑,種種都有。莫名其妙就招來人恨的田小姐十分無語,她有些哀怨地擡眼,望向自己身旁,永遠都出衆奪目得令人無法忽視的英俊男人。

她抿唇,小手不自覺地将他挽得更緊,大眼睛裏明明白白寫着幾個字——我的我的,我一個人的。

大劇院門檐裝飾着吹敵人的雕像,室內整體都以金色為主調。羅文向演廳入口處端莊美麗的檢票員出示了門票,着暗紅色制服的檢票小姐在檢查無誤後,面上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禮貌道:“祝您們今晚愉快。”

說完,檢票小姐側目,朝一旁的制服女郎投去一道目光,道,“A區貴賓雅座。”

那年輕女人點點頭,美麗的面容上綻開一抹微笑,擡手微微一比,朝幾人道,“請各位跟我來。”

安安眨了眨眸子,挽着封霄的手臂跟着他提步入內,走進了大劇院內室的演廳。

放眼環顧,巨大的演廳一望無際,單是普通座位就差不多有三千個,演壇背後,矗立三排巨大的金色風琴樂管,正廳兩邊金色牆壁前,肅立十六尊大理石雕像的音樂女神。二樓兩翼的包廂雅座的金色大門口,安放着歐洲歷代音樂大師的金色胸像。

莊嚴而無比華麗。

女郎将幾人引導至二樓的A區雅間,安安擡眸看向四周,發現這個地方位于舞臺對面的正上方,投目而下,整個演廳內的所有景物盡收眼底,顯然是最佳的觀劇位置。

田安安知道,這家大劇院的觀衆大多非富即貴,如A區貴賓雅間這些黃金地帶,多數是被有身份有地位的顯貴常年包斷,價高者得。她家泰迪來中國的日子也就兩三個月,顯然不可能是這所劇院的常客……

那麽這個位置的價格會有多昂貴,她已經不敢去想了。

莫名覺得肉疼= =。

她胡思亂想着,漂亮的引導小姐已經很貼心地為他們拉開了觀景簾,提醒道,“如遇緊急情況,請摁下左邊第二個按鈕升起防彈玻璃牆。”

安安一滞,不由上前幾步,扶着及腰欄杆仔細地觀望了片刻,又聽見那女郎甜美柔軟的嗓音繼續傳來,道:“演出會在十五分鐘後正式開始,請您耐心等待,有什麽需要請摁服務按鈕,我們會在第一時間趕到,祝您愉快。”

羅文微微颔首,“有勞了。”

引導女郎朝他笑了笑,接着便退出了雅間,反手合上房門。

觀景臺下,演奏人員已經陸續就位,舞臺那方的暗紅色幕布還拉得死死的。田安安在雅間裏一番轉悠,東摸摸,西看看,只覺什麽東西都非常新奇。

雅間的左面牆壁上是十分精致的浮雕,上面雕刻的內容安安不認得,只看得出是一段段五線譜,雕工精細,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師之手。

第一次聽音樂的安安同學很興奮,她伸出右手,細嫩的指尖在粗糙的牆面上輕輕拂過,那一瞬間竟然生出一種錯覺,仿佛正被自己觸摸着的,是無數歐洲音樂大師的靈魂。

摸着摸着,背後冷不丁冒出一個慵懶低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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