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承諾
月上中天，萬物皆寂，當這次罕見的文會結束的時候，正是月亮最圓的時候，只是，這個時候卻再也沒有人關心這個了，所有人都被剛才那一場場激烈的辯論給吸引了。
而此次文會，也讓原本一直有些低估古人的石磊，看到了古人的智慧，雖然，大部分的古人因為本身所受到的限制，從而導致他們的一些見識不像後世人一樣那麽全面，可也就是在這種有限的了解中，許多人也創造出了令人驚嘆的方法。
就好像剛才一個叫做孟廣德的人，在辯論中，居然提出了一個非常好的辦法，那就是向清末時期一樣，請朝廷下旨讓個地方豪強編練地方軍隊，而朝廷只需要給一個官職就能夠樂個清閑。
只是，他的這個方法卻沒有向清末一樣，一出來就得到朝廷上下的一致認同，反倒有許多進士，認為他這樣無異于以虎驅狼，生怕到時候等到這些地方軍隊将叛匪給剿滅之後，就會向唐時候的節度使一樣，各占地盤，不停朝廷調動。
聽完這些人的話，石磊禁不住無奈的嘆息，都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按照這些人的理論，別說三年了，就算三十年都別想有成就，想法如此複雜，連眼前的危機都沒有解除，就已經想到了以後的事情，讓石磊不知道是誇他們深謀遠慮，還是眼界狹隘。
當然了，作為此次文會風頭最大的李文思，肯定是沒有想辦法的，只是，雖然，他的方法說出口之後，卻也讓石磊心中一嘆，除了派遣文官監軍，懲治貪官，收攏流民這些老調重彈的說辭之外，并沒有什麽新的見解。
由此可見，現在大明的朝廷高官，對于當前的時局是何等的束手無策，要知道，李文思一個連京城都沒有出過的人，肯定是想不出什麽好辦法，而他能夠說出來這些說辭，也肯定是從他父親跟長輩們的口中得到的，如果連內閣的閣臣都如此說法，讓原本還對大明有稍許希望的石磊，心中是徹底失望了。
“先生，你說，如果按照他們的說法，在加上先生的辦法，朝廷真的能夠平定亂匪嗎？”走在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因為前半夜過于激動了，此時石磊跟朱家姐妹都感到身體有些疲憊，可是，朱薇媞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轉過頭，借着月光的照耀，看着朱薇媞那明豔的俏臉，石磊幾次張了張嘴，想要說一下安慰她的話，可是，到了最後，石磊還是狠下心的搖頭說道：“可能會吧，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只是人，而不是神仙，只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到了今天這一步，乃是方方面面的各種原因造成的，并不是說施行一兩個好方法，就能夠有所改變。
再說了，就算真的有好辦法，朝廷又有适當的人選去施行嗎，原本的那些有名的文武大臣，現在不是戰死沙場，就是老死家中了，說句不好聽的，現在朝中只剩一班庸庸碌碌之輩，讓他們争權奪利可以，可要做實事的話，不亞于登天。”
聽完石磊的話，朱薇媞那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睛裏，頓時漏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去時還那麽慷慨激昂的人，現在怎麽會說出這麽一番話，雖然，心中非常想要怒斥他胡說，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最後，心中那無限的委屈，化為了兩滴晶瑩的淚水，順着嬌顏，緩緩的落下。
看到朱薇媞那充滿無限委屈的俏臉，石磊的心中頓時一顫，想要說些什麽安慰的話，可是，他能怎麽說，時局如此，就算他說出花來，也改變不了事實，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只是化作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哎”
此時的石磊感覺自己是如此的無能，他此時迫切的想要力量，想要守護一切，讓眼前這個玉人重新恢複那如花嬌豔的力量。
“啊，石大哥，你怎麽了，臉色為什麽會如此難看，是不是病了。”就在石磊因為自己無能，而陷入深深自責中的時候，一邊跟朱薇媞騎在一匹馬上的朱薔薇開口說道。
聽到朱薔薇那清脆的聲音，石磊雙手頓時狠狠的一握，像是決定了什麽事情一樣，對着朱薇媞說道：“相信我，我一定能夠讓大明重新恢複往日的強盛，讓它重新屹立在世界的最頂端，無論是誰，李自成也會，多爾衮也好，只要敢阻攔，我一定讓他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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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聽着那并不激情也不澎湃的聲音，眼中看着眼前這身形還略顯單薄的少年，不知道怎麽回事，朱薇媞也好，朱薔薇也好，甚至就連一邊的黎光等人也好，心中并沒有辦法鄙夷神情，反倒更多的是信任的感覺，仿佛他就是天神一般，能夠讓人們心中對他萬分信任。
“奴家，……我信你，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到的，我會等着這一天的，等到你實現承諾的一天。”看着石磊那充滿堅定的眼神，朱薇媞緊緊的跟他對視着，并沒有半分的羞澀，只有那無形的信任。
京城，作為大明的國都，按理來說，他的城門除了萬分緊急之時，無論白晝是從來不關門的，畢竟，國都不像一般的小縣城，如果連一國之都都要關門的話，那麽可見整個國家已經混亂成什麽樣子了。
雖然，在崇祯年間，外面的情況是每況愈下，可是，作為一個好面子的君王，崇祯卻并沒有讓人在夜間關閉城門，只是加派了更多的兵丁進行防護。
也正是因為如此，石磊他們才能夠在大半夜之時，還能夠順利的回到家中。
空曠的街道上，除了馬蹄的‘噠噠’聲之外，并沒有別的聲音，從進入城門開始，石磊一群人就不在說話了，就在如此沉默中，當走到一條巷口之時，石磊終于探口氣說道：“哎，朱姑娘，我到家了，我們就在此分別吧。”
說完之後，石磊也從馬上爬了下來，同時向着朱薇媞行了一禮之後，看到她沒有什麽表示，轉過身緩緩的向着巷子裏面走去。
“我……我等着你實現諾言的一天。”
當石磊的身影快要進入小巷中時，一個帶着幾分顫抖的聲音傳來，聽到這低沉的仿佛哼哼一樣的聲音，石磊的身形也禁不住一顫，可是，他卻并沒有重新回頭，只是，擡手向身後揮了揮，随即就加快了腳步。
看到石磊的身影消失之後，剛才一直憋着沒有說話的朱薔薇說道：“姐姐，既然石大哥已經回去了，那麽我們也快點回去吧，我相信石大哥既然已經那麽說了，肯定會做到的。”
說道這裏停了一下之後，朱薔薇擡手狠狠的揮了揮，太加重語氣的說道：“他一定會做到的，我相信他。”
“不錯，他一定會做到的，一見面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肯定會做到的，好了，我們走吧，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在跟他見面的。”
……
“主子，已經子時了，您已經一天沒有怎麽吃飯了，還是歇歇吧，否則的話，累壞了龍體，怎麽好。”
子夜時分，整個皇宮裏面也一片寂靜，無論是宮中的貴人，還是低賤的奴婢，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了，而在乾清宮裏面，卻還是明亮一片，無數牛眼大小的蠟燭将整個大廳裏面照的彷如白晝。
而在這裏面，書桌後面的崇祯皇帝卻還在精神抖擻的看着手中的那份奏折，聽到身邊王承恩的話，崇祯帝勉強看完了手中的奏折，然後在奏折上面用鮮紅的朱筆寫下了一行小字，然後才緩緩擡起頭說道，
“怎麽，已經子時了嗎，真是快呀，沒想到這幾天的事情比往日還要多幾分，看來，時局是更加亂了。”
“還請陛下責罰，都是奴才的過錯，原本月初之時，奴酋黃臺極身子之後，邊關就不在有什麽大事發生，所以政事堂一下子就輕松了許多，之時，剛巧這幾天趕上中秋節，各位大臣所呈上的賀表就多了一些，卻沒有想到将一些小事給篩檢出來，反倒讓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擾到了陛下。”聽講崇祯的話，王承恩慌忙跪下說道。
“哦，原來已經到了中秋節了，前幾日的時候，朕還說中秋節之時，一定跟長平，安東他們吃一頓飯的，沒想到，居然忘記了，好了，明天吧，明天你提醒朕一聲，省的朕又給忘了，對了，既然是中秋，那麽肯定有月餅了，朕還真是有些餓了，你讓人拿來幾塊，朕也好墊墊饑。”看到誠惶誠恐的王承恩，崇祯并沒有責罰，反倒随口說了一番話。
“啊，是是是，奴才早就已經讓人給陛下準備好了月餅了，都是後宮各位娘娘們送來的上好月餅，剛才奴才看陛下正在處理國事，因此，就沒有敢驚動陛下，就當然打發回去了。”王承恩急忙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