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023章主要事件:母後的壽宴……進行時。
大周朝,雲英帝十七年,十二月初八,晴。
“唔?”雲槿疑惑地哼了一聲。
這口感,絕對不是彌勒佛皇伯父的肉手能有的。這根手指骨節分明,舔一口,皮膚也不錯。雲槿猜測一定是哪個帥哥。
那根手指在雲槿舌頭碰上去的時候微微一顫,快速抽了出去。
随後,表哥的聲音響起,“陛下近來有些牙疼,不能吃糖。”
雲槿剛想反駁,就被一雙有力的手托了起來。
簡輕侯對淮陽王冷淡道:“陛下身體不适,本宮便先扶陛下回寝宮休息了。淮陽王請自便。”
說罷,也不等淮陽王有所回應,就半拖半抱着雲槿離開了。
雲槿的眼睛被白緞蒙着,只能細微感覺到光線的變化。比如說眼前一下子暗了,就可能是到了草木蔥郁的禦花園;再比如眼前一下子光明一片,就可能是到了……随便那個宮殿的院子裏。
雲槿腿疼得厲害,實在走不快。簡輕侯到最後幹脆将他打橫抱起,搬回了龍淵殿。
進屋後,簡輕侯将宮女太監都留在了屋外聽命,轉身就把雲槿髒兮兮的外衣脫下,把人扔上了床。
雲槿在床上滾了一圈,覺得有點冷,摸索着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
簡輕侯冷酷的聲音響起,“你什麽時候能聽點話?”
雲槿不語,默默想着如果說“都不能”的話,會不會被表哥揍死。
即使對方的眼睛被蒙住,但簡輕侯一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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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道:“把那條腿伸出來。”
雲槿猶豫了半晌,還是聽話地伸出了一只腳丫子。
簡輕侯握住他的腳踝往外拉,直至整條腿都露在外面,捋起褲管,入眼是一片青紫,上面還帶着幹涸後的藥膏漬。他按住受傷最嚴重的地方,重重一揉,“這麽不聽話,腿廢了也是活該。”
雲槿猝不及防,“嗷——”的一嗓子叫出來,聲音凄慘至極。候在屋外的宮侍們不禁齊齊打了個冷戰。
“表、表哥……我知道、錯了你別再嗷嗷嗷——”
雲槿疼得渾身發抖,眼淚立馬就被激了出來,碰到眼睛上的傷處,又是疼得一番鬼哭狼嚎。
簡輕侯好不容易狠着心替雲槿把淤血全部揉開,就看到對方已經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挺屍了,蒙在眼睛上的白緞也被眼淚浸了個透徹。
簡輕侯暗道不好,急忙解開。雲槿的雙眼已是又紅又腫,快要睜不開了。
雲槿氣若游絲道:“表哥你真的喜歡我嗎你其實是恨我呢吧嘤嘤嘤嘤……”
簡輕侯:“……”
簡輕侯摸了摸他的臉,柔聲道:“別哭了,越哭越疼,我去給你找點藥。”
可拿來藥後,簡輕侯犯了難。雲槿怕疼,用帕子擦眼淚也會疼得不行。簡輕侯想了想,低頭舔上了雲槿的眼睑,淡淡的辣味和藥味從舌尖上蔓延開來。
簡輕侯有些心疼地輕吻了一下雲槿的眼睑,開始上藥。
這藥是消腫止痛的——就是之前給雲槿塗過屁股和嘴巴的那種,但也确實是上好的藥。
簡輕侯一打開蓋子雲槿就聞出那個味道了,左躲右躲,死活不肯上藥。
簡輕侯低喝道:“別動!”
雲槿哭道:“你別以為我聞不出這個藥!是用來塗屁股的!”
簡輕侯驚訝道:“你能聞得出來?”
雲槿道:“廢話!”都用了這麽久了,條件反射也該聞出來了。
簡輕侯道:“那你應該知道這藥很不錯。”
雲槿叫道:“不錯也不許拿來塗眼睛!”擦了嘴還要擦眼睛,搞得他好像全身上下都跟屁股一樣似的。
簡輕侯一番好說歹說,雲槿就是不從,簡輕侯煩了,直接點了他的穴道,上藥。
雲槿:QAQ!
上完藥,解穴。
雲槿呈【= =】狀躺在床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虐待了。
雲槿冷靜地道:“表哥,我覺得我們需要談一談。”
簡輕侯随口問道:“什麽?”
雲槿道:“我覺得你實在是太不尊重我的意見了。”
簡輕侯道:“有嗎?”
雲槿道:“比如說,我想在禦膳房吃東西的時候,你不要硬拖我回龍淵殿。”
簡輕侯道:“可你在禦膳房吃的結果,就是被火燒了眉毛被辣椒迷了眼睛被架子砸了腿。”
……
雲槿怒道:“沒燒到眉毛!是差點!”
簡輕侯道:“哦。”
雲槿:“……”
雲槿平了平氣,又道:“比如說我不想用塗屁股的藥來塗嘴巴塗眼睛的時候,你不要強迫我。”
簡輕侯道:“可你塗了藥,現在眼睛已經沒那麽疼了吧。”
雲槿道:“那倒是。”
……
雲槿抓狂道:“那你不能換一瓶新的嗎!”
簡輕侯道:“但它們的本質是一樣的。”
雲槿道:“其實你就是懶得換吧!”
簡輕侯道:“嗯。”
雲槿:“……”
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表哥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連這點小小的要求也不能答應。
生無可戀。
雲槿蒙着臉,凄慘地嚎哭起來。
“不許假哭。”
……
雲槿收聲,放下雙手,露出一雙幹幹的眼睛。
簡輕侯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你先睡一會兒,晚宴開始之前我再叫你。”
待雲槿睡着後,簡輕侯才推門而出。
唐觀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怎麽回事?”簡輕侯問。
“倒塌的木架腿上有被利器砍斷的痕跡。”
簡輕侯冷聲道:“沒想到他在皇宮裏也敢如此明目張膽。”
唐觀道:“父親已經在暗中監視他了。但凡他有任何輕舉妄動,父親都會将他一舉拿下。”
簡輕侯點點頭。
唐觀剛要離開,就聽對方問道:“你父親和雲槿到底是什麽關系?”
唐觀身形一頓,并沒有回頭,“這是機密。等時候到了,太後自會說明。”說罷,他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留下簡輕侯,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
晚宴開始前半個時辰,簡輕侯将雲槿叫起來。
雲槿一邊換衣服一邊嘟囔:“都說了我不要睡你非要我睡,都說了我睡着就叫不醒了你還要我睡。表哥你其實不是喜歡我是恨我呢吧,每次都把我帶往罪惡的深淵,然後在我落地摔死之前把我拽回去,然後再一腳踹下去。我的命好苦,被表哥欺騙得連午飯都沒吃,餓得我都快叫媽了,也不知道可憐可憐我給點吃的,我真是過得連叫花子都不如嘤嘤嘤……”
簡輕侯:“……”
晚宴上,雲槿和太後一左一右坐在上首,簡輕侯坐在雲槿的下首。而因先帝雲樓并無同胞兄弟,淮陽王作為他的大堂兄,地位最高,與簡輕侯對稱,坐在了太後的下首。
衆人言笑晏晏,場面十分和諧。
……
前提是忽略坐在最高位的狼吞虎咽的陛下。
下首的皇親貴族們不約而同地對此不和諧的場景表示了無視,顯然已是習以為常。
太後的眉角微微抽搐,幾乎想要把這個丢人丢到護城河的小皇帝塞回他娘肚子裏重生。
簡輕侯見太後臉色不佳,及時解圍道:“兒臣恭祝母後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不知今晚的宴席,母後可還滿意,這可是陛下精心為母後設下的。”
鬼都知道這位腦子裏缺根筋的小皇帝哪會有心思去安排宴席的啦——席上衆人默默地在心底吐槽。
但聽了這番話,太後的臉色卻也緩和不少。
就好像她真的有個聰明能幹、乖巧懂事的兒子似的。
淮陽王和衆客人也在簡輕侯之後,紛紛向太後道賀。
一時間,除了雲槿的咀嚼聲,宴席上的氣氛分外火熱。
淮陽王突然道:“臣記得,再過半個多月,就是三年一度的冬獵。不知陛下今年,可有準備?”
冬獵算是大周朝開國以來的一個習俗,蓋因開國皇帝是個不折不扣的狩獵愛好者,剛開始本是一年一度。但之後的皇帝鮮少有如此鐘愛狩獵的,于是就改成了三年一度。
前四次都因雲槿年紀尚幼而推遲,今年他已經十六歲,自然不能再忽略了。
淮陽王笑道:“不知陛下可會騎馬?”
臺下衆人雖不語,但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誰都知道,雲英帝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在百姓中名聲尚可,在朝中可算的上是一個被架空了的小草包。
簡輕侯剛要開口,就聽雲槿道:“會啊。”
這下不僅是那些皇親貴族,連簡輕侯也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你會騎馬?”
雲槿點點頭:“當然會啊。”雖然只是會騎上去罷了。
淮陽王笑容不變:“不知陛下射技如何?”
雲槿想了想道:“還行吧。”至少能拉開弓了。
淮陽王道:“那臣就期待冬獵那日,陛下的出色表現了。”
雲槿謙虛地擺擺手,“好說好說。”
簡輕侯:“……”他怎麽越聽越覺得不靠譜呢?
壽宴結束,雲槿本想送太後會宮。哪知太後甩都不甩他,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就帶着宮女離開了。
雲槿郁悶地摸了摸被踢疼的地方,轉頭看簡輕侯。
簡輕侯給了他腦袋一顆爆栗,“剛才太丢人了。”
雲槿委屈地摸摸額頭,“會嗎?”他覺得還不錯啊,也沒有說出不該說的話。
簡輕侯問道:“剛才回答淮陽王的,都是真的嗎?”
他就不信了,雲槿看起來軟趴趴的樣子,還會騎射,還能不錯?
雲槿認真地點點頭,道:“當然啦,我怎麽可能騙人!”
簡輕侯眯起眼睛。
雲槿不滿道:“我真的會啦!”
簡輕侯表情不變。
雲槿掰着手指頭給他數,“我真的能騎上馬,但沒跑起來過。”
簡輕侯:“……”
“我會射箭,就是沒中過靶子。”
“……”
“冬獵我雖然是第一次參加,但在夢裏我的表現可是很神勇的!”
“……”
看他說什麽來着!
簡輕侯恨鐵不成鋼道:“從明天開始,你好好跟我練習騎射。冬獵那天你要是敢像今天這副蠢樣,你就死定了!”
雲槿捂臉大叫:“請不要這樣對我!!!”
“閉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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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雲槿,今年十六歲。
皇伯父在晚宴上問我騎射的功夫,我覺得自己還行啊,但表哥覺得在我騙人。
他暴力地逼問了我,然後露出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
表哥說從明天開始要跟他學騎射。
我覺得我能遇見自己的悲慘未來了。
慘不忍睹。
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來點收藏來點花花?
【小萌段】
一哥們去當兵體檢,當檢查小弟弟這一項時,大家都很緊張。
終于輪到這哥們,醫生說:把內個放桌子上。
于是這哥們顫顫巍巍的把踮起腳把小弟弟放在了桌子上,醫生看到一驚道:卧槽,我讓你把體檢表放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