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章主要事件:師父要朕重拾武功,可凄慘。
大周朝,雲英帝十七年,十一月十二,晴。
簡輕侯靜下心來,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靜,問道:“你聽懂什麽了?”
雲槿失落道:“他在罵我。”
“還有呢?”
“以前那些刺客也很是在罵我。”
“……還有呢?”
“還有什麽!”雲槿怒道,“我被罵了這難道還不夠嗎!我明明這麽天真無邪和藹可親!”
唐觀幹咳一聲,走過來摟住雲槿的肩膀,安慰道:“陛下是很好,是他們有眼無珠,看不出你的好。”
雲槿一臉憂郁,“我真的昏聩無能嗎?”
簡輕侯訝異道:“這你都聽懂了?”
“……我上過國子監的。”他看起來真的很像弱智嗎?!
唐觀不着痕跡地瞪了簡輕侯一眼,繼續安慰道:“陛下向來聰明,不用理會那些吹毛求疵的人。”
“哦。”雲槿點點頭,但臉色還是不太好。任誰被人臭罵一頓還被逼着讓出皇位,心裏都不會好受。
“那這般,我們不如先回皇宮吧。”唐觀說着,讓侍衛把那些刺客依次押了出去。
雲槿突然扯住他的衣袖,“這家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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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和刺客的一番打鬥,客人全跑了,桌椅碗筷也被打了一地,老板算是損失慘重。
唐觀愣了一下,笑道:“是我疏忽了。”
其實不用雲槿說,也是會有善後的侍衛留下來打點和調查的。但既然小皇帝開了口,唐觀自然要當面賠償。他将被聖駕和刺客吓得戰戰兢兢的老板喚來,給了他一錠金子。
老板起初還不敢收,被唐觀一瞪,只好笑得苦哈哈地收下了。他哪裏預料得到,開店不過半年,皇帝來了不說,刺客也被招來了,萬幸沒有被牽連進去,他家中可還是有老婆孩子要養活的。
臨走時,雲槿還頗有些留戀地看了那只鹦鹉一眼。自己被刺殺已然成了習慣,可憐那些老百姓和這只小鳥,平白遭了劫難。
回宮的路上,雲槿千叮咛萬囑咐,讓簡輕侯和唐觀不要把被刺殺的事情張揚出去。
簡輕侯不解道:“為何?你出了事難道不該報備太後?”
雲槿苦着臉道:“要是在宮裏遇刺倒好了。如果讓師父和母後知道我私自出宮,還遇到刺客,非罵死我不可……師父還會罰我QAQ!”
一想到唐定虛的處罰,雲槿就渾身發麻。
簡輕侯皺眉:“其實我一直不太清楚……你與你師父之間的相處模式。”
以前見面,只覺唐定虛嚴肅清冷。白天再見,又覺雲槿和他親如父子,比與太後還要親近幾分。現下看來,雲槿似乎還挺懼怕這位師父的?
雲槿道:“你也知曉我是父皇的遺腹子吧。”
簡輕侯點頭。
先皇雲樓為人軟弱,在君臣關系上比雲槿還要不如幾分。傳聞在十六多年前宮中突然傳出他駕崩的消息,只說是暴斃,卻是有很多人都猜測他是有了繼承人之後便自動退位,不知去哪裏雲游四海去了。
順便一提,這位先皇的後妃比雲槿還要少,只有當時的皇後,現在的賀莊太後一位。
雲槿繼續道:“師父便是自我記事起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的。父皇去得早,師父于我來說等同于父親。他待我也是極好的,啓蒙和學武,都是師父教授的。我本來很厭煩的,後來在我六歲時中了毒,師父說我根基壞了,便不再逼我習武。之後他也一直留在宮中,直到兩年前回倚蒼山。”
簡輕侯沉吟道:“你可知他為何回去?”
雲槿搖搖頭道:“這我哪裏會知道。我只記得師父走後我哭了兩天。”
簡輕侯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發,“那如果這次他再回去呢?”
雲槿一怔,失落道:“應當也會難過吧。可師父總不能陪我一輩子。”
簡輕侯将他摟進懷裏,柔聲道:“沒關系,我會陪你一輩子。”
雲槿輕應了一聲,随即一把把他推開,不滿道:“這還需要承諾嗎?!”
簡輕侯一怔,旋即是撲面而來的狂喜。
就聽雲槿幽幽地嘟囔道:“你都是我的皇後了,難不成以後還會跟人私奔?”
簡輕侯心頭的熱流就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雖不說凝結成冰,卻也阻礙了流暢,頓時有些空落落的。
是啊,他是他的皇後,自然是要與他白頭偕老的。不僅如此,雲槿還會跟那些後妃們一起在宮中度過餘生。
只是想想,簡輕侯就覺得心頭發堵。
“……你又不高興了嗎?”雲槿看他臉色變化莫測,小心翼翼地詢問。
簡輕侯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試探道:“如果我讓你遣散後宮,你可願意?”
雲槿還來不及感受唇上的餘溫,就被他的問題問得一驚,哭喪着臉道:“你看上了哪個?”
“什麽?”簡輕侯被問得莫名其妙。
雲槿沮喪道:“若非你有中意的,怎麽會讓我遣散後宮。”
他是有中意的,可不在那群女人之中啊!簡輕侯臉色一黑。
雲槿把簡輕侯的臉色誤認為否認,他瞪大眼睛,結結巴巴:“難、難不成……是全看上了?”
簡輕侯身上開始散發寒氣。
“你怎麽能這樣呢!”有了色狼堂哥也就罷了,現在表哥也這樣,還讓不讓人好好當皇帝了!
雲槿還沉浸在表哥也在觊觎他後宮的悲慘發現中,絲毫沒發現馬車內愈發低沉的氣壓。
“表哥你……”還是回頭是岸吧。
雲槿話未說完,就被撲上來的簡輕侯壓在了車廂壁上,堵住了嘴。
馬車重重地晃了一下。
簡輕侯用力啃咬着雲槿的嘴唇,試圖壓下自己蒸騰起來的怒氣。
這個蠢貨!不會說話就幹脆不要說!
雲槿被咬得疼了,掙紮起來。
窗簾突然被人挑起,簡輕侯用眼角一掃,是唐觀。他也不予理睬,繼續大業。
唐觀面色難看,沒想到簡輕侯竟然已經到了當着他的面也敢明目張膽的地步,低喝道:“你适可而止一些吧!這是在馬車裏!”
簡輕侯動作一頓,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手。
雲槿得到自由,立馬捂住火辣辣的嘴唇。
唐觀見簡輕侯并無繼續非禮的意圖,這才放下窗簾,安心騎馬。
雲槿和簡輕侯坐在車廂裏,大眼瞪小眼。
雲槿在心裏腹诽,想搶人家妃子還這麽理直氣壯,表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簡輕侯則是在心裏郁悶,也不知這個小蠢貨何時才能察覺自己的心意。
兩人無聲地對瞪了一會兒,雲槿先認輸,別過頭,揉了揉幹澀的眼睛。
簡輕侯卻趁機捂住他的嘴巴,将雲槿抱到了自己的膝上坐下。雲槿剛要掙紮,簡輕侯就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
媽媽媽蛋表哥要吃人啦!唐觀救命QAQ!
雲槿叫不出聲音,用力把頭往一邊側,卻更是把脖子暴露在了簡輕侯的嘴下。簡輕侯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連吮了好幾個紅印才罷休。
雲槿被松開,眼眶微紅地瞪着他。
簡輕侯被看得下腹一緊,直想把他按到身下。
雲槿被戳得多了,這種眼神猜也猜得到代表了什麽,暗罵表哥禽獸。脖子一縮,側過身子,不再理他。
簡輕侯也暗暗呼出一口氣,他還沒奔放到在馬車裏做那事。
到了宮門口,雲槿跳下車,拉着唐觀就跑。
唐觀從上至下,看到雲槿脖子上新添的紅痕,扭頭狠狠地瞪了簡輕侯一眼。
簡輕侯無關痛癢,徑自跟在後面。
雖說雲槿關照了不要把事情說出去,但唐觀身為他的安全負責人還是需要向上級禀報的。所以雲槿才在房間裏休息了沒多久,唐定虛和太後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雲槿怕挨罵,眼明手快地躺到床上裝虛弱。
唐定虛進門,一見到他這幅摸樣就皺眉了,“不是說沒受傷嗎?”
唐觀道:“是沒受傷,但受了驚吓。”
唐定虛一想就了然了,“那就是裝的了。快滾起來!”後面那句是對雲槿說的。
簡輕侯聞言微微皺眉,他的語氣仿佛雲槿真是他兒子,随性得很。雖然自己對雲槿也不怎麽恭敬便是了。
雲槿不情不願地從床上下來,還穿着外套。
唐定虛嗤笑道:“這麽大人了,裝也不知道要裝得像些。”
雲槿羞愧地低下頭。
唐定虛突然厲聲道:“誰讓你随便跑出去玩兒的?”
雲槿低頭不語。
簡輕侯詫異,他居然不把責任推到唐觀身上?
唐定虛又擺手道:“算了,我也不追究了。但從明天開始,你要重新習武!”
“什麽?!”雲槿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臉色刷白,“師父,這也太狠了點吧!”
唐定虛道:“狠什麽?練武受益的是你自己。”
雲槿想了想,又哭道:“可是我肚子裏已經有寶寶了。”
簡輕侯臉色頓時變得怪異。
唐定虛一愣,但顯然對雲槿的語出驚人習以為常,随意道:“練武能強身健體,更能助你腹中胎兒健康成長。”
雲槿還想說什麽,唐定虛已經甩袖離去了。
簡輕侯:“……”
他想,他大概知道雲槿為什麽這麽蠢了。
從小被騙出來的啊……
雲槿哭喪着臉,連晚膳多加了幾道點心都不能讓他開心起來。
簡輕侯不忍道:“其實練武也沒什麽壞處。”
雲槿哭道:“你懂什麽!刺客罵我逼我讓位,師父逼我練武,你又要搶我妃子。我今天怎麽這麽倒黴啊嗚嗚——”
雲槿不提還好,一提簡輕侯火氣也上來了。
“什麽叫我要搶你妃子?!”
雲槿拍桌道:“否則你讓我遣散後宮做什麽!母後給我選的都是個頂個的大美女,雖然胸平了點,但好歹還有。哪像你,一馬平川,有點肉還是硬邦邦的,還老是戳我,不讓我睡覺。我都快煩死你了,我今天不要跟你睡覺了,你去找那些妃子好了,反正你遲早也要把她們帶走,還不如唔!唔唔——”
簡輕侯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忍不住揍人,把人扛起扔到了床上。
雲槿見表哥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來,在床上滾了一圈,縮進角落,抱頭道:“你、你又要打我!你說過,不打我了……救命啊!”
簡輕侯抓住他的腳踝,拖進懷裏,握住他的細腰,陰森森地磨牙:“沒關系,多做兩次,把孩子做掉就沒事了。”
雲槿:“………………”
喪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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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雲槿,今年十六歲。
回到宮之後師父就來找我了,不知道哪個上茅廁沒草紙的打小報告。
師父說從明天開始要我重拾武功,可是凄慘!
最可恨的是表哥不但不安慰我,還戳了我一晚上。
還揚言要把我肚子裏的寶寶做掉。
慘無人道。
不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不是小萌段】
有些東西只要寫出來讓人看到,就能直接對讀者産生巨大的精神傷害,比如
“指甲劃過黑板的聲音”,可以說是現實世界中的咒語。
我個人見過最具有廣譜殺傷力的是這句話:
“想象一下,把牙簽插在大腳趾的趾甲縫裏……然後對着牆用力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