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8海底潛流1
晴天，白雲，無邊無際的蔚藍大海。海鷗悠揚地叫聲，從頭頂，遠遠地蕩開。還是成雙成對兒的，讓人忍不住羨慕的口水。
“雷，哈哈哈，你看看我，我可以站起來了！”
水聲嘩啦中，由遠而近游來的三只海豚，中間那只最大的背上正站着一個興高采烈猛揮手的小女人，燦爛的笑容，連天上的太陽都比之不過，讓人迅速感染到她的興奮。
“哇，依依好棒！”
“喲，依依真了不起。”
“嘿，依依的身材真是棒呆了！”
邦邦邦，哎喲喂呀！
一肥一瘦一光頭，三男人齊被後面一身黑色潛水服的紅發男人，敲了個悶頭棍。
“再看，我就挖了你們的眼珠子！幹正活兒。”
三個男人嘀咕着不滿和抱怨，迅速回歸自己的工作崗位。光頭費恩是駕船的好舵手，從小就能在汪洋大海裏找到最豐富的魚産地，擁有很強勁的星相識別能力，對于在迷樣的大海裏尋找定點方位，比最先進的坐标儀更強悍的天才型導航員。
肥碩的哥達是最棒的水手，別看他一身肥肉，這放在遠程航海可都是內儲型能量，就像駱駝的駝峰一樣管用。當然，其靈敏的應變能力，在變幻莫測的大海裏是不可或缺的。
金發帥哥莫利斯的潛水功夫最好，一口氣可在水下待上十分鐘，且行動自如，格鬥術一流，曾創下海底跟鯊魚搏鬥半小時，毫發無傷的驚人記錄。
雷恩斯這次決定放開手腳再深挖一次“遺基”的東西，上次他在海潮來臨的最後一刻掃描下了“遺基”的七成結構，回皇都後讓人反複分析，又發現了幾個重要的資料儲藏室。借着這次密月時間，約上最要好的朋友一起出海打撈。至于其他家族勢力或帝國的監視，他打算暫時放一邊，搏一手，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弄到那幾個資料室的重要資料，按他的分析員說，那裏應該藏着“遺基”最後期的幾個重要科研成果：反物質動力爐設計、超光速跳躍的戰艦應用技術以及光感型人形機甲的設計實施方案。
總之，這三大成果若真能拿出來，那麽，不出十年，他們地球帝國的軍事水平将有一個劃時代的飛躍。脫離泰坦帝國殖民統治的機率，可以提升至少五成。
所以，今天是非常關鍵的一天。
至于依依……本來不應該帶她來這麽危險的海域，不過現在打她主意的各方勢力太多，雖然以她現在的瞬移能力想要傷到她還不容易，不過留她一個單細胞動物在飛艦裏，他沒法放心……呃，不是怕她又亂上成人網站，而是怕泰坦帝國派人偷襲抓人。
“雷，雷……哈哈哈，好好玩喲！你也下來啦！”
依依在海豚背上又叫又跳，還不斷地從這個背上，移到那個背上，再不然就移到了船上，要拉雷下水。
“依依，你乖乖玩，不要跑太遠。我有重要的事做，聽話，懂嗎？”
看雷恩斯過份嚴肅的模樣，依依敏感地察覺到事情的嚴肅性，遂點了點頭，“雷，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們這不是在一起嗎？！不過我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依依只要好好玩，餓了船艙裏有吃的，找費恩哥哥要。”
“雷……”
雷恩斯拍拍依依的小臉，安慰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戴上了潛水鏡。費恩打了手式，哥達已經往水裏放安全纜繩，莫利斯已經跳下了水，先探路去了。雷恩斯跟着下了水，依依有些害怕地追了上去，又被他打手式給阻住了。
“費恩，幫我看好她。還有，不準亂教她東西！”
費恩大笑着，回了個OK的手式。雷恩斯最後看了眼依依不舍的小臉，安撫了她兩句，沒入水中。
依依眼巴巴地爬在船舷上，看着水下越來越模糊的人影時，感覺額角又開始抽疼，那裏的淡金色疤痕已經快要消失掉，但幻出的形狀十分的詭異，而此刻在她極為擔心雷恩斯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地開始發光。
但依依并沒有注意這種小事，只是眨眼，再眨眼地瞪着水底。
旁邊正在放纜繩的哥達越看越不對勁兒，他和為伴們對于依依展示出的異能，起初也是驚異不矣的，但是久了，由于又是自己小時候特別熟悉的人，十年過去再見面似乎還和小時候差不多的狀态，心底自然也就産生了一種難得的親切感和包容力了。
“依依，改明兒我教你潛水，下次你陪雷恩斯一起下去看看。這海底下啊可美了，特別是這附近還有大蚌子，說不定能采上幾顆，嘿嘿……還有美人魚哦！”
“美人魚？”
這個動物，在地球歷史上一直是非常神秘而奇幻的種族。但在泰坦帝國的這個時代，那便是耳熟能詳、甚至在皇都的動物園裏都有養殖。
“是啊！偶爾我們還能打到幾條，你們小木屋裏的魚油燈就是用那東西做的。不過，都是低級混種，高級有智慧的那種我們還從來沒見過，聽說高級智慧型的人魚那長得美死人，那眯咪這麽大，頭發那麽長，眼睛……”
費恩一直在看水下導視鏡裏傳回的影像，似乎一切都還順利，今日天氣晴好，估計像上次那樣的大海瀑，不會再遇上。只不過，他瞥了眼雷恩斯交給他的那張“遺基”地圖，顯示的潛探位置……覺得比上次可難多了，那兩位置深入內部，中間隔着好幾圈房間，還不知道他們怎麽潛進去。他擔心的是……
剛一擡頭，就看到哥達比的猥亵動作，剎時打掉了費恩心思，急忙拿着一個綿花糖棒棒出了艙門。摸到哥達身後，就是一梆子。這之間，他還朝依依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偷襲非常成功。
哥達氣得無撫腦膜，罵說，“死光頭，你自己沒頭發妒嫉別人麽！又敲腦袋，打傻了你自己來絞繩子！”
“去你的！你自己女兒最大的都快四歲了，少在這裏教壞小孩子。”他揚了揚手上的綿花糖，“依依，來吃個綿花糖。這是費恩哥哥專門給你買的，可好吃了，你看，還有三種顏色。”
哥達一看，也差點兒吐出來。比起剛才自己，費恩這裝腔作勢的表情更惡心。
依依吃着綿花糖，但還是心懸着水下的雷恩斯，眉頭蹙得死緊。
費恩見一招不行，又道，“依依，你不是想看雷恩斯，進來艙裏，我這裏能看得更清楚哦！還能跟他說話。”
這引誘是立竿見影的，依依乖乖跟着進了艙，于是就在導視屏前待着，異常地安靜。
兩男人咬起耳朵來。
費恩說，“十年了，依依的小尾巴個性還是沒變啊！”
哥達咬着牛肉幹，“什麽沒變，我看是一模一樣。奇怪了，我們都長老了，怎麽她除了長了點個子和肉，其他都沒變呢？”
費恩搶了塊牛肉塞嘴裏，“哎呀，可憐啊！雷恩斯要真上了依依，根本就是老牛啃嫩草，殘害國家幼苗兒，跟禽獸沒兩樣兒。”
哥達卻突然瞪大了眼，“你之前不是說那晚雷恩斯傷到……那個沒成嘛？”
“的确沒搞成，可憐的家夥，哈哈哈！”
兩男人猥瑣地笑起來，最後互看一眼，不禁異口同聲，“送上門的都沒成，根本就是連禽獸都不如，哈哈哈！”
突然，依依叫了一聲，“雷，雷，費恩哥哥，雷不見了！你快來，快來啊。”
費恩不以為然，因為之前也發生過一樣的情況，只瞥了眼，“是海底的冷暖流相撞，影響了信號傳輸，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可……可是……剛才我看到有東西掉下來，然後雷就不見了！”依依整張小臉都皺一堆了。
費恩意識到不對勁兒，急忙爬上前，調回這前兩分鐘的畫面，越看臉色越是糟糕……
與此同時，一艘海上巡邏艇開始往他們所在的海域挺近。艇上懸挂的旗幟一面是帝國國旗，另一面藏青色正是軍部的蛟旗，而軍部便是由敖家所掌。
“是，是，明白，請您放心。屬下一定不會放過任何蛛絲螞跡，是！”巡邏艇的隊長恭敬無比地放下了通訊器，立即下令。
“全速前進，必須按首長指示，按時到達标示地點，查看是否有人在海域內進行非法打撈活動。”
巡邏艇劈波斬浪，時速50以上，估計半小時內即将到達雷恩斯他們所在的海域點。
那另一方挂上電話的海軍上将不禁蹙眉凝視着電腦屏幕裏，那條标示着紅色最緊急标志的信件，慢慢地自動消毀于信箱之中。而在此信件之上，還有另一封标示着金色尾翎的信件，早在一天前就到達了他的信箱之中。
猶豫了許久，他才伸手将那封郵件打開，又再細細讀了一遍。金色尾翎，是來自于議會會長的專屬标志。從他離開軍校至今，無人知曉，他今日顯赫的身份和地位，都源自于當年一個人的知遇之恩。已經整整三十多年了，一直等着報這份恩情時，沒想到就碰到了這樣的情況。
敖家，議會，弗雷蒙皇室……看這情勢，是要大亂，還是要大立了？！
……
“糟糕，我擔心的果然還是發生了！”
“怎麽了？”
“那個基地已經埋在水裏那麽多年，早就被海水和植物腐蝕。而且附近水流變化大，特別是深水潛流，一不小心碰上，就可能導致牆倒塌方。剛才雷恩斯就碰到了一股海底潛流，多半是塌掉的石壞砸到了他的信號發射器，所以這會兒沒信息了。”
依依聽不懂那麽多專有名詞，急問，“雷有危險嗎？雷是不是回不來了？雷發生什麽事了？”
費恩急忙安撫，“依依，別擔心，有莫利斯在，雷恩斯不會有事。”
本來他們當初是計劃讓水性好的莫利斯單獨下去，但雷恩斯偏偏不讓，說基地圖深深刻在他腦子裏，只有他知道怎麽走。而且那些詳細的資料他們也都不認識，只有他才懂。
哥達已經離開，依據他的經驗，立即放下了新了水下傳導儀，跟着纜繩去追蹤雷恩斯他們的情況，同時配上了一個小型的海底重載機器人，或許能幫上那兩人的忙。
目前這情況，上面的人也不能貿然下水，各施其職才是最佳的應急措施，絕不能自亂了陣腳。
依依看着大家都有的忙，自己卻什麽都幫不上時，沒有再問什麽，也沒有吵鬧，只是靜靜地看着那個屏幕，目光越來越模糊。
雷……
深達幾百米的海底，水壓是十分大的，行動起來自然更費勁兒。
雷恩斯差實費了很大勁兒，終于把腿從土塊裏撥了出來，急忙扶弄耳邊的通訊器，尋找莫利斯，但傳來的都是茲茲茲的響聲，沒有回音。看來通訊發射器是被剛才砸壞了。
他重新打亮了高倍燈，這一看，心底暗驚。剛才塌掉的地方，上面還頂着一大鍋爐，現在斜斜地懸着，他如果不游遠點看，還真難發現，要這東西砸身上，他那只腳多半就廢掉了。
看樣子，他不能返回去找莫利斯了，希望他機靈點兒。
不過，現在他是不會放棄的。
剛才昏迷時，好像有聽到依依在叫他？！大概是幻覺吧……
雷恩斯緩緩地朝前游，沒想他剛游出不過十米時，身後水壓突然增強，他朝後一望，那高懸的鍋爐開始緩緩下墜。心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用力游動。水壓擴散得自然比他的速度快得多得多，當他剛躲進另一間門後時，一陣塵屑滾來，他只能拿手抵擋，感覺巨大的壓力壓上來，整個樓層似乎都在震蕩……這樣的震動，足足持續了五分鐘之久。
當四周再次安靜下來時，他那盞高倍燈也被砸壞了，而一直連着的纜繩也早在之前的那一場昏迷中不見蹤影。
當下的情況，比上次來時，要糟糕不知道多少倍。
我不會今天就交待在這裏吧？
借着頭頂微弱的光線，雷恩斯咬牙繼續前行，不斷回憶着地圖的情況，剛才那個大鍋爐應該是專門給研究室供飲用水的，那麽按照地圖上标示，距離目的地還有兩層樓……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那裏。
雷恩斯順着樓梯，往下游去，卻沒有發現背上的氧氣瓶，已經微微裂開了一道細縫，随着水底壓力的增加，那道細縫也會越來越大，直至漏氣。
當他一離開時，剛才他所出來的那間屋子，突然飄過了一抹黑影，黑影擺蕩出一股水流，将一截淡藍色的纜繩掃了出來，藍光映亮的半米空間，霍然晃過一面大大的尾鳍。
此時海面上，一直茲茲響的通訊器，突然畢啵了兩聲。
“媽的，上面的人還活着嗎？”一聲驚吼，讓一直在觀察雷達掃描儀的費恩吓了一跳，急忙抓起了對講機。
“莫利斯，你這臭小子還沒死啊！”說着，他也朝外面聽到聲響的哥達打了個手式。哥們兒間的默契勿庸置疑。
“剛才……呸，塌方了。不是說是個頂先進的研究基地嘛，怎麽還玩塌方，跟泥做的牆似的，太……呸！”
突然依依奪過了對講機，“莫利斯，雷呢？雷在你身邊嗎？我要跟他講話。”
說着，大眼裏已經滲出了水珠，她在否認着心底的那個聲音，那個理智的聲音一直攪得她頭很痛。
“雷恩斯啊，他走在我前面，我現在正去追他。不過我們的纜繩掉了。要回來的話比較麻煩了……”
莫利斯打着哈哈，費恩一聽就知道兩個人肯定已經分散，不知道行蹤了。不過安撫依依應該夠了。
“不，你騙我。雷要在一定會跟我說話的，你騙人，你騙人。”
依依這一叫，費恩怔了一怔，他沒想到依依居然反應如此快速了。這……雷恩斯不是說她才五歲人格，很小很好哄嗎？！
“我要去找雷，莫利斯是大騙子，我讨厭你。”依依跑向船外。
“依依，回來，不可以。你根本不會游泳啊！依依——”費恩忙追出去，但一抓着那小手臂吧，倏地一下人就閃沒了影兒，再一看就到船舷邊上了。
這時，遠處一聲汽笛鳴響。
哥達擡頭一看，叫道，“不好了，巡邏艇來了，青面旗的，是雷恩斯的死對頭敖家海軍。”
費恩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海底已經出大漏子，人不在了。這海上怎麽突然又冒出海軍來？！這片海域如此深入，尋常根本不可能有巡邏艇的啊！
“依依，你要幹什麽？”
哥達一叫，費恩頭痛，但他們誰也攔不住，依依抓着一個氧氣瓶，直接栽進了水裏。
“老天，她……她下去了？不……不見了！”哥達看着沉入水的小女人，嘴皮子直哆嗦。水裏的情景，那根本不是在游，是在……倏倏倏地……就不見人了，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前面的船只請注意，前面的船只請注意，你們違反了海域打撈條律，請原地不動等待搜檢……”
費恩不得不将眼光從海裏收了回來，心底祈禱着依依那古怪的能力能夠幫得上忙。唉，他寧願跟巡邏艇的人幹一架，也不想面對雷恩斯那張恐怖的閻羅臉！雖然雷恩斯私下裏告訴過他們，依依做他側妃只是權益之計，但誰都知道，憑這兩人前後跨越了十年的緣份，絕不是什麽“權益”可以概括取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