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49棄你而去
? 依依頭痛了一夜,早起後,攬鏡自照,驚了一跳。
她的疤……怎麽好像顏色變淡了?咦?真的變淡了耶,以前是純黑色,現在變成深棕色,而且……呃,好像還變小了……不不。
從左額角爬到耳前到臉頰淡下的痕跡,與其說是變談變小,不如說是更加立體更加精致……有形?!
一股不安,倏地鑽進心底。
她急忙掩耳盜鈴地扒下了頭發,覺得……還是掩住的好,這個東西……怎麽最近變得挺詭異的。跟了她才二十年,從來都沒這麽奇怪過啊!
這時候,門鈴響了。
她轉身去開門,卻發現門已經被人打開。那人一身标準的黑色西裝,挺拔俊美,小小公寓被他這一占,好像一下子擁擠了起來。他對着一面牆站着,手上挑着一塊布料……那是她昨晚借回來的禮服,正挂他面前。
一時間,她不知道應該問他是怎麽進來,還是問他對禮服是否有意見?
“依依,你真的确定要這麽做?”他轉身,朝她挑挑眉,揚了揚手裏的禮服……炫目沉貴的暗金色,性感地镂空了整個後背,直到臀兒最底限,若穿上身,不知道會惹多少眼球關注。但,這風格并不适合她的氣質。
她直覺地避開了他的目光,看着禮服,“這麽早,你來幹什麽?”
他眼裏的嘻色退去了三分,朝她走了過來,那無形中的壓迫感,頓時積增,“依依,不要拿疑問來回答我的問題。”
她別開眼,“如果你一大早就是跑來問我這個,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很、确、定!”
“既然那麽堅定,為什麽不敢看我?”他伸手,撚住了她的小下巴,擡起她的小臉,迎上自己的目光。
毫無意外,他在她臉上看到了慌亂和遲疑,這般明顯的動搖啊,如此嬌嫩的她,怎麽掩飾得了?
她打掉他的手,“你要反悔嗎?幹嘛來問我這個?哼,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人前一個樣,人後……根本就是表裏不一,自私自……”
她的話,被他突然欺近壓下的身軀和俊臉給打住,她以為他要吻她,緊張得唇兒緊緊抿住,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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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我只是不想你後悔。你越是如此否認,只能證明一件事。”
她慌張地別開眼,後退,就像只駝鳥,“那是我的事,你如果不想幫我,可以早說。大可不必……”
“你愛他。”
三個字,瞬間停止了一切。
她胸口重重一沉,被那雙冰藍深邃的眼眸緊鎖的眼,再也移不開。那淡淡的目光,就像一把穿透力超強的激光劍,直接剖開了最血淋淋的事實,不容忽視。
很久很久,她閉上雙眼,吐出一口氣。沒有看到,他眸中傾出的一片失望孤寂。
再睜開眼後,她聲若定錘,“我要去!”
在這個時候,敖瑾的大屋裏,傭人敲響了龍璇的門,低聲幾句,迅速離開了。龍璇轉身進屋,那清純無垢的笑容倏忽撤換,粉嫩的唇角牽起一抹詭謀的笑痕。突然屋內光影一閃,離子模拟影像傳輸器導來了一抹更加苗條美麗的身影。
“璇兒,怎麽起得這麽早?瞧你,臉色那麽差,媽媽讓你早些回來做檢察,你怎麽就是不聽話?”
“姐姐,我還想再多待在瑾哥哥身邊啦!”
兩人擁抱在一起,卻在相交的剎那,面容各自不同。腼腆的妹妹眼中閃過了一絲嫌惡,而溫柔絕美的姐姐唇角勾起的笑,宛如狐貍,狡猾。
而她們話中的主題男子,一夜未眠,天光亮時,才從電腦前抽身,更是心浮氣躁起來。當管家送來解乏的早餐,他一個抑不住,又拿起了衣服,沖出大屋。
樓上的兩姐妹,同時看到銀色跑車飛馳而去,表情不一。
。。。。。。。。。。
入夜,西亞市上空突然爆起一片絢麗奪目的煙火,幾聲長長的號角聲,遠在城效,都能聽聞。黑太子殿下的又一家極具國際盛名的連鎖賭場,正式落戶西亞市,開張營業。
華麗的紅地毯上,政商名流,歌影紅星,門庭若市,真正的開張大吉。與上次的汽車形象店不同,這次賭場開幕場面更加盛大,迎接的客人也比上次多了數倍不止,寬闊的大廳裏,迅速擠滿了人。除了上流人士,還邀請了一些中産階級,于是攀附權貴的戲碼上演得更加激烈。
當黑太子本人的坐駕駛來時,外面熱烈得就像煮開了鍋的沸水,人群幾欲沖垮警衛防護線。
而車內,卻靜得仿佛連針掉地也能聽到。
開門前,雷恩斯再一次拉過依依,沉聲問道,“如果你現在放棄,還來得及。”
“不。雷恩斯,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臨到頭,他的猶豫不決莫名地讓她更加氣憤。
雷恩斯只是專注地盯着她的眼,道,“若我夠自私的話……依依,你為什麽不再給他一次機會,萬一今晚他根本不會來,你怎麽辦?今天早上……”
“不要說了!”
她打掉他握着下巴的手,反身就要開車門,他又把門拉了回來,那一瞬間,狗仔隊們的鎂光燈見縫插燈,拍到了兩人緊帖的畫面,頓時引起一片唏噓。于是,黑太子殿下又換情人的消息迅速傳開,這回變成了東方美人。
“開幕式結束,我就必須離開了。”
她還要掙紮時,他輕聲脫口而出的話,打住了她所有的運作。
他要走了?!怎麽這麽突然?她以為……
脖頸間,傳來熱燙的輕撫,她回神低頭一看時,一顆瑩白如雪的珍珠,輕輕地銜在性感鎖骨間的凹印中,與另一顆深藍的珍珠并蒂相倚,交相輝映,美得如夢似幻,就像他為她準備好穿上身的禮服,亦是銀色月光仿佛墜入深藍的大海般,美麗惑人。
他在她額角,落下輕輕一吻,認真專注,仿佛凝視着一生的珍寶。
她緊繃的身子突然柔軟,亦或是變得無力,眼底緩緩傾出一抹迷惑的神色,夾着不舍,小手抓緊了他西裝的衣角而不自知。
這時候,車外的人們可等得快急死了,那一陣陣高呼聲,此起彼伏。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就給你。”
他低喃一聲,再次說出這一句恍如諾言的話,長指輕輕撫過了她妝點精美的小臉,淡淡一笑,卻是三分無奈。
門,咔嚓一聲響了。
她來不及回應,已經被他攬着下了車。頓時,她不知為何心跳沉沉地起伏,側首看他,但鎂光燈閃得太亮,讓她看不清他的面容,而四周的聲音太雜,根本聽不清他的話。
她的腦子裏,只來來回回飄蕩着一句話:開幕式結束,我就必須離開了。
這一段惶惑迷惘,卻只持續到了大門口。
那裏,她的目光很快鎖定了那個一身銀色西裝的俊逸男人,不管在場有多少俊男靓女,他是那麽獨特,鶴立雞群。明明早晨才見過,為什麽覺得仿佛兩人已隔了一個世界的銀河?
―依依,我知道你在裏面,如果你不開門,我就進來了!―
就如雷恩斯一樣,銀色的哈奇斯手環擁有的特權,開個門只是小意思。
―依依,我的确說了謊,因為我愛你。我只是想将事情處理完後再告訴你,我不想你胡思亂想受傷害。而這件事……―
她突然拉開門,将他送的一堆東西,全部扔還給他,故意不去看他受傷的表情,再将門狠狠地甩上。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在想什麽,明明心軟,卻能做出這麽絕決傷人的事來。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那一刻,她覺得身體好像變得不是自己的,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意識在行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那麽現在,她就是這種情況嗎?她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本來還有一個人努力想把她拉回來,她偏偏不理不睬。于是,當現實的一切狠狠撲來時,她什麽都看不到,一個惡魔般的聲音在心底叫嚣着:他們都要棄你而去了,你還有什麽好留戀的!
爸爸走了,媽媽不要她了,弟弟被送走,其實也是為了跟她隔離開。現在……
紅發男人笑得自在又傲氣,輕佻回應媒體追問,一如既往的花花公子形象,感覺……好陌生,她直覺地想找回剛才那種……相濡以沫的感覺,怎麽也抓不住了。
然後,一個回眸,看到了那個他,他的臉上有疲倦的陰影,而那抹憔悴,有另一名溫婉美麗的女子為他拭去。
他們都要棄你而去了!
一抹椎疼,倏然間穿過她的身體,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