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大學的時光匆匆忙忙地從身邊一閃而過,沒有留下任何讓人觸摸到它的機會。
溫暖一邊感嘆,一邊跟着百度地圖的腳步搜尋目的地。轉眼間都快畢業半個多月了,工作還是沒有着落,嘆了口氣,溫暖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休息椅上。
看着路上的人來人往,溫暖鼻子不由一酸,她努力地仰起頭,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心裏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把,真是沒出息。她從書包裏拿出礦泉水大口喝了幾口,心裏默默給自己打氣,然後又繼續出發。
大熱天的好不容易等來了公交,溫暖咬牙切齒,靠,終于來了。
好不容易歇會,車裏的溫度真是舒服啊,溫暖閉上眼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觀衆朋友們,接下來繼續為您報道最近事故的後續展開工作……”溫暖聽着廣播裏的聲音,立刻清醒了。
對啊,可以去那裏找工作啊,俗話說亂世出英雄,說不定啊還能過把當英雄的瘾,
“對對對,就這麽定了,嘿嘿,我真是太明智了。”一不小心沒控制住自己的得意,回頭發現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看,自己讪讪地笑了笑,立刻掏出手機來埋頭遮掩自己的尴尬。
“我回來了”溫暖一腳踢開宿舍的門,發洩這一天的不滿“累死我了,蕭,快給我口水喝”
“早上剛沖的蜂蜜水,給你”楊蕭蕭不由地翻了個白眼,
“還是我們家蕭對我最好,嘿嘿”溫暖一屁股坐在楊蕭蕭床上,一臉谄媚地拉着楊蕭蕭的胳膊,“陛下,今晚留下來好嘛”
“我說溫暖,你差不多得了,我雞皮疙瘩掉一地”楊蕭蕭上鋪的李霖一把撩開床簾,
“你這叫羨慕嫉妒恨”溫暖反駁道,也不知道是誰讓誰雞皮疙瘩掉一地,
“我要去吃飯啦,有沒有一起去啊”溫暖嗲嗲地學着以往李霖的聲音,
“哈哈哈哈”趙子木躺在床上耳機都給笑掉了,溫暖,你學的太像了,你們真的太過分了,李霖扯上床簾決定不再和這幫沒人性的女人交流,
好了,別鬧了,楊蕭蕭什麽時候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所以,她幾乎是每場鬧劇的終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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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蕭蕭,你究竟是個什麽物種”,溫暖炸毛,張牙舞爪将楊蕭蕭撲到,
“第一,我對你沒興趣,第二,我性取向很正常”楊蕭蕭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去掰溫暖的手,
“啊…溫暖,你的手”,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你還不趕快松開”
“哦…哦…好”
“我說你們兩個挺激烈的啊”,趙子木一臉暧昧地朝她倆擠眉弄眼,
“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啊”
“你懂什麽,明騷不算騷,暗騷起大包”
“天天這句,能不能換掉新鮮的啊”
“姐樂意,你管得着嗎”,
“切”溫暖一記白眼,滿臉的不服氣,
好了,溫暖,我們去吃飯吧,楊蕭蕭阻止她。
“恩,好,哎,蕭,張小凡和範若萱呢?”
“出去找工作了,再過幾天就要禁止畢業生住宿了,得抓緊啊”,
“恩,是得抓緊”,溫暖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
“想什麽呢,走啦,去吃飯”。
“嗯嗯,走”,
“我要炒飯”
“我要酸辣粉”
趙子木和李霖異口同聲地喊道,
“說什麽,我沒聽見沒聽見,楊蕭蕭,快走”說着便推着楊蕭蕭向門外走去。鬧歸鬧,最後的炒飯啊,酸辣粉啊,統統帶了回來,
“還是我們家溫暖好,我們家暖買的飯真香”趙子木一臉狗腿樣地拍馬屁,
“哼,我告訴你,下次自己去,慣你這臭毛病”。溫暖一副孩子不能溺愛的表情警告着這會只顧吃飯的趙子木。
晚飯過後,大家各自躺在床上忙着自己的事情,也無非是看看電視,看看小說,塗塗指甲油等等,同志們,我要宣布一個重大消息,
“你把自己嫁出去啦”趙子木的注意力從娛樂新聞我轉移到溫暖身上,
“我說趙子木你是不是欠扁啊,怎麽哪都有你”
“女孩子家家的要溫柔,不然嫁不出去呀”
“嫁不出怎麽了,我單身我驕傲”
其實單單從外表看,溫暖還算是個溫柔的姑娘,個子高高的,長長的頭發,黑色的高腰褲将白色的襯衫束起,一件複古的牛仔外套搭配在身,腳下一雙姑娘們大愛的帆布鞋,用溫暖自己的話來說她走的是文藝路線,當然,自己也是個标準的文藝青年。這文藝青年嘛,自然看上去比較柔弱溫柔。高中的時候溫暖她們學校封閉式教育,學生請個假特別困難,但是溫暖請假特別的容易。
“老師,我不舒服,想…”
“請假是吧,行,這兩天看着你精神不太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老師,其實我…”
“回去好好休息”老師打斷她
溫暖出了辦公室門口,其實我只是想出個校門而已。溫暖小聲嘀咕,恰好碰到剛在辦公室同樣請假的一個男同學
“你說她是不是眼瞎,怎麽就看不出來你是裝的呢”說完便憤憤離去,大老遠還能聽見他時不時的咳嗽聲。
“我去,還有這樣的事”
聽溫暖講完後,李霖露出躲在床簾裏的小腦袋發表意見。“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趙子木一邊貼面膜,一邊不忘損溫暖兩句,“好好貼你的面膜,跟着湊什麽熱鬧”,“溫暖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宣布嗎,什麽事啊”,楊蕭蕭問。
“你不說我都忘了,是工作的事情,我決定去港口工作”,
“港口,你瘋啦”,趙子木驚叫起來,臉上的面膜都因她的尖叫起皺了,是啊,大家都七嘴八舌讨論起來,港口前幾日剛發生了大爆炸,目前事故還在處理中,至今還有微型爆炸不斷發生,通往港口的地鐵都已暫時封鎖,港口的人們都在往外撤,而溫暖偏偏這個時候向前沖,可不就是瘋了嘛。
溫暖,你怎麽想的,楊蕭蕭在沉默了許久後開口問道,宿舍裏面,溫暖和楊蕭蕭最要好,人們都說兩個之所以能成為好朋友,是因為他們的思想,興趣,愛好都大體一致,是因為即便沒有過多的語言也能懂得對方,這也是楊蕭蕭沒有跟其他人一樣說溫暖瘋了的原因。溫暖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知道她或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只是想再确認一遍罷了。
“沒錯,我是要去港口,現在每天出去找工作覺得人生好迷茫,不知道要去做什麽,該做什麽,港口或許是我的選擇,現在那邊剛發生過爆炸,那些企業肯定非常缺人,我覺得這是個機會,如果最後實在找不到我就留下來當志願者”。
“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去吧”楊蕭蕭擡起頭對上溫暖的目光,“你支持我”,“不去試試的話你以後可能會後悔”,一番對話過後,宿舍裏頓時安靜下來,大家似乎都在思考楊蕭蕭的那句,似乎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種鼓勵。
一大早溫暖就開始收拾東西,溫暖的東西很少,女生們常有的她都沒有,所以很快便收拾好了,
“天啊,我真懷疑自己的性別”溫暖看着床上的東西感嘆,
“溫暖,你就帶這麽點東西啊?”趙子木似乎被吓到了,
“嗯,我又不像你們,光化妝品衣服就一大堆,哎,我窮,我任性啊!”
“出去後多張個心眼,別一天天傻呵呵的,還有啊,記得好好捯饬捯饬自己,都大學畢業了還沒談場戀愛”,難得看到趙子木一臉關心的模樣,此時此刻溫暖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平時大家在一起打打鬧鬧也沒覺得什麽,沒想到一眨眼就到了要各奔東西的時刻,想到以後天南海北各自一方,有些人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溫暖眼淚直往外掉,大家也都坐在床上默不出聲,過了好大一會,溫暖終于結束了哭泣,
趙子木見溫暖情緒平複下來便開口說“以後大家多聯系,有用的着我的地方言語一聲”,
“什麽時候走,”楊蕭蕭問,
“今天下午”,
“這麽急”,
“恩,港口比較遠,吃了午飯早點走”,
“也對”,楊蕭蕭點了點頭。
☆、惜別
“走了,同志們”,溫暖高呼。
“這就走啦”,趙子木滿臉的不舍。
“啊,朋友再見,朋友再見,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溫暖痞痞地唱起了小曲。
“行了,走了,我送你上車”,楊蕭蕭直接無視溫暖瘋瘋癫癫的樣子,也許這才是對溫暖最致命的打擊,事實證明确實如此,溫暖常常被楊蕭蕭氣得跳腳,整天咬牙切齒地叫嚣着要一錘子“鑿”暈楊蕭蕭。
“好啦,別催啦,你就這麽舍得我啊”,溫暖嘟着嘴,說着便拉起行李箱準備出發。
“溫暖,路上小心”
“暖,到了報平安”
“溫暖,記得拐個瞎眼的”
“恩,知道了,走了,你們也要好好的”沒想到分別的日子這麽快就到了,溫暖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一把拉着行李箱走出門口,她怕自己又忍不住哭了,這點溫暖和楊蕭蕭大大相反,溫暖的淚腺超級發達,別看平常老是一副神經過度興奮的樣子,可是總是說掉眼淚就掉眼淚,常常莫名其妙地就自己哭了起來,等到大家一問才知道,只是因為看了個電影,大家或許會想,正常吧,女孩子家家的,總是容易對悲情電影感動。問題是溫暖看個喜劇都能哭。相反,楊蕭蕭呢,總是溫暖在一旁嚎啕大哭,她一邊遞紙巾,一邊翻白眼。以至于溫暖後來總是說楊蕭蕭鐵石心腸。
“好了,我上車了,回去吧”
“恩,照顧好自己,不順心了就回來”
“知道了,快回去吧”
溫暖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車子緩緩地開始像前行駛,溫暖打開窗,大力地朝着楊蕭蕭揮手,楊蕭蕭停在原地一動不動,沒人看到此刻她的眼角卻悄悄流下了眼淚。溫暖看着窗外漸漸模糊的身影,笑着笑着便痛哭不已,她這一哭立刻就吸引了車上所有人的目光,人們大概都在猜想這個女孩是不是瘋了,可是溫暖此刻已經沒心情理會別人的看法,她緊緊地抱着書包不斷地抽泣,就好像它是她最好的夥伴。
☆、抵達
“oh,mygod,三個小時才能到”,溫暖看了一下百度出的結果,仰頭大呼,“真是醉了”
漫長的車程當真是無聊極了,玩了會手機後,溫暖擡頭看向窗外,此刻車子正好到達A市的一個中轉站,車上的乘客可以趁此刻下來上廁所或者透透風,可是由于這是去往災區的車,車上的乘客就只有溫暖和一個老大爺,當車停穩時,溫暖看了看老大爺,他在座位上呼呼地打鼾,似乎是疲勞至極。
“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出來奔波,真是不容易啊”,溫暖心想,可是這樣事情大概有很多吧。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又看向窗外,突然看到身着軍裝的一群人在搬運整箱整箱的礦泉水,大概是送往災區吧。溫暖心裏一下子就激動起來,這說明什麽啊,說明在災區說不定還能勾搭一個兵哥哥,她不由地想起臨走前趙子木說的那句話“拐個眼瞎的”,哼,這個趙子木,這次本姑娘一定拐個兵哥哥閃瞎她的眼。自從去年國慶的時候去北京看了場閱兵式,當聽到國歌響起,兵哥哥們邁着堅定的步伐齊嘩嘩地喊口號時,溫暖被感動地一塌糊塗,抱着楊蕭蕭的胳膊哭着發誓,這輩子非兵哥哥不嫁。
趙子木聽說後是這麽跟溫暖說的“溫暖,我覺得單身比守活寡強”,
溫暖當時是這麽回答趙子木的“有一種愛叫飛蛾撲火”
趙子木頓時風中淩亂了。
溫暖沒看到在對面的窗戶那邊停着輛消防車,他們也要出發前往災區。
“歐陽,走啦,上車”,有人喊了一嗓子,這個叫歐陽的擡頭朝這邊看了一眼,随後便跟着上了車,溫暖轉過頭來看到對面的窗戶一個背影順速跳上了消防車。
“哇塞,神功啊”溫暖心裏默默感嘆。
“小姑娘,家是哪的啊”
對面的大爺突然睜開了眼,溫暖被吓了一跳,不過還是很禮貌地答道“我家是B市的”,
“在這邊上學”
“恩”
“去災區幹嘛呢,一個小姑娘家家的”,
“去…去當志願者”溫暖可不想讓別人說自己是個瘋子,
“哦,好啊,真是個好姑娘”
“嘿嘿,”溫暖只好傻呼呼地幹笑,以掩飾自己擔不起誇獎的尴尬,“您去災區做什麽呢爺爺”溫暖轉移話題,
“唉,我去看我閨女啊,她幾年前出來打工,好幾年都沒回過家了,前幾天我看電視上港口發生爆炸了,我立刻給閨女打了電話,可是沒打通啊”,大爺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我就着急忙慌地連夜趕過來啦,唉”,
“您別着急,會找到的,解放軍都去支援救人了,一定會沒事的”,溫暖安慰着老大爺,她理解他的心情,心裏默默地祈禱,希望老大爺可以找到他的女兒。畢竟也算相識一場。
☆、抵達
溫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姑娘,醒醒,姑娘,到港口啦”,溫暖睜開眼,看到老大爺在叫自己。這一覺睡的可真長,睜開眼便到了。溫暖拎着箱子下了車,四處張望,已看不見那位老大爺的身影,肯定是着急去找自己的女兒啦,溫暖搖了搖頭,原來世界上有那麽不如意的人,他們可能正經歷着莫大的痛苦,對于自己來說,能這樣平平淡淡,有點小困難但卻不是什麽大問題已經是很幸福了。
“老板,要一碗酸辣肉末不放肉末”
溫暖找了個小攤位,她剛說完話就發現周圍吃飯的人都将吃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身上,“一碗酸辣肉末不放肉末”老板似乎并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溫暖恍然大悟“就是你所聽到的”
溫暖從小不吃肉,可是卻又喜歡酸辣肉末的味道,所以每次吃,都是這麽個要法,只不過以前都是在學校,打飯的師傅早已習慣,後來只要溫暖往賣飯的窗口一站,師傅就會扯着嗓門喊“酸辣肉末不要肉末”,可是現在不是在學校啦,老板肯定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法,于是他搖了搖頭覺得很費解。
“這人好奇怪啊”旁邊桌子的女生悄悄在男友耳旁說,
溫暖環顧四周發現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似乎都在議論她的酸辣肉末,只有臨桌的客人仍然低着頭吃飯,全然不理會剛才自己身邊所發生的一切。難道這就是範仲淹所說的“不已物喜,不已己悲”的最高境界,溫暖心想。
“酸辣肉末不要肉末好啦”老板似乎是故意的,溫暖接過來東西後惡狠狠地瞪着老板,
“嘿嘿,您慢用”老板幹笑兩聲趕緊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他可不想死在溫暖的目光下啊。在這一系列故事發生時,臨桌的歐陽霖早已把一切盡收眼底,只是沒人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楊,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怎麽等個車這麽難呢”?
溫暖等了半天也不見一輛車的影子。
“姑娘,打車走嗎”?
打車太貴了,可是眼見着天都快黑了也等不來5路公交,溫暖一咬牙決定打車,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剛要邁出腳又縮了回來,最近媒體老是報道女大學生因單獨乘坐出租車失聯的案件,她仿佛看到出租車司機座位下藏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然後對着溫暖猙獰地大笑,溫暖不禁打了個冷顫。
“姑娘,咱們拼車走吧”
……
“姑娘,姑娘”
“啊”溫暖回過神來,原來是在跟自己說話呀。
看着自己旁邊那個泛着滿口黃牙的陌生男子操着一副他鄉的口音問,“姑娘,你去哪啊,咱們拼車吧,便宜”,溫暖大驚,遇到騙子了。
“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你和我拼車”
陌生男子顯然沒想到自己說的話有個這麽大的漏洞。他剛想怎麽圓過去說服溫暖,就聽到旁邊有人說“吵架歸吵架,你也不能賭氣跑出來啊,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多危險”,
溫暖看着這個坐在自己旁邊吃飯的男子,突然間怔住了,
“晚上天涼,別凍着”,歐陽霖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溫暖身上。
“以後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們回去吧”,溫暖在收到歐陽霖的眼色暗示後很快反應過來。
“那我們走吧”,兩人上了出租車,陌生男子抽了口煙,然後狠狠地扔在地上踩滅了。
“師傅,湘江道柳口街”
歐陽霖看着驚魂未定的溫暖只好報了自己的目的地,同時也是某人的目的地。“你怎麽知道我要去哪”,溫暖感覺剛逃離了虎口又進了狼窩。
“不是你,是我也要去那裏,現在知道害怕啦,以後打電話小點聲”
打電話,哦,是哦,自己吃飯的時候給楊蕭蕭打過一個電話,當時蕭蕭問她知不知道具體地址,她說去湘江道柳口路,而且還叮囑楊蕭蕭一旦自己電話打不通了,一定要報警去湘江道柳口路救她,還好歐陽霖定力好,不然他真的會笑噴。
“嘿嘿”,溫暖有些尴尬。“你的衣服還給你”車裏的氣氛令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索性便低下頭玩手機。
“溫暖,你确定你身邊的那個人和人販子不是一夥的嗎?”溫暖發微信告訴楊蕭蕭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應該不是,我看這氣質也不像啊”
“你下了車就趕緊跑”,
“恩,知道了,手機快沒電了,不跟你說了啊”溫暖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歐陽霖,一邊和楊蕭蕭聊微信。旁邊的歐陽霖早就看穿了她的小動作,尤其是她給楊蕭蕭發的那條“我要錢沒錢,要色沒色,難不成真碰上眼瞎的了,只可惜是個人販子”,恰好被歐陽霖看到,他頓時有種挫敗的感覺。
只聽司機說到了,溫暖便迅速下車打開後備箱拿上行李箱拖着就開始跑,等到司機師傅反應過來,溫暖早就跑遠了。
“這姑娘還沒給錢呢”,司機師傅有些委屈,自己容易嗎?大晚上跑車還遇到個不給錢的。
“沒關系,我替她給”,歐陽霖無奈地看了看溫暖“逃跑”的方向,
“等等”,在歐陽霖準備離開時司機叫住了他,
“這可能是那位姑娘的落下的”
司機師傅遞給歐陽霖一個溫暖慌亂時落在車上的便利本,對溫暖來說它可是自己的寶貝啊。可是此時的溫暖早已不知去向,沒辦法,歐陽霖只好代為保管,等到回去再看看有沒有留下聯系方式什麽的再還給她。
☆、同居生活
“管住,不管吃,一個月2000”溫暖想起面試時老板說的話,頓時頭大了。這麽算下來一個月剩不下多少錢啊,還想着給爸媽呢,眼下顧得上自己就不錯了。唉,以前人們常說畢業就等于失業,自己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這句話一點也不假啊。溫暖提着重重的箱子一步步向六樓爬,住宿的地方是公司給員工在一個舊的軍屬院裏租的房子,沒有電梯,六樓是最高層了。
“不行了,喘口氣,累死了”爬到四樓溫暖就沒有力氣了,女漢子可不是好當的啊,有人說女生之所以變成女漢子,是因為她在沒有人疼愛的時候不得不堅強起來。你要相信,沒有哪個姑娘願意成為女漢子。
和溫暖一同住的是一個比溫暖大三歲的A市女孩郎豔,人如其名,她每天都化着濃濃的妝,就連大姨媽來了疼的她在床上打滾她也要爬起來化妝,溫暖對此很不理解,覺得這簡直是瘋了的節奏。
“你別告訴我你出門不化妝”
“恩,應該說是沒化過”溫暖回答,
“天啊,我這是碰到了什麽物種,”郎豔仰頭大呼,她從小學畢業開始就結束了素面朝天的生活,她沒想到還有溫暖這號人的存在,于是兩個在認為對方是異樣物種的情況下開始了她們的同居生活。
“你為什麽會來這呢?”
溫暖覺得很好奇,郎豔是本市人,完全可以在家附近安安穩穩地工作,可她卻只身只身一人跑到這個“荒蕪人煙”的地方。
“逃婚”
郎豔回答,
“逃婚”
溫暖驚叫,郎豔白了她一眼,“女孩子說話要溫柔,”
溫暖讪讪地吐了吐舌頭,頓了頓郎豔繼續開口說“說逃婚有點不恰當,只是為了躲避父母多次的相親罷了”。
“為什麽不想結婚呢?”溫暖問她,
“難道你想,”郎豔反問,“你要是想,沒關系,姐介紹給你,我手裏的資源可多着呢”,
“嘿嘿,不用了”
“切,不用算了”郎豔說起話來有點強勢。所以溫暖稱她為“狼姐姐”
“狼姐姐,這才7點鐘,您老折騰什麽呢”?
公司8點半上班,可是郎豔每天7點就起來了,溫暖揉着惺忪的睡眼從床上坐起來,“我時間還不夠用呢,最起碼我要40分鐘才能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此時的郎豔正在專心致志地畫眉毛。
“溫暖,你快點起來,姐姐給你也化化”
“不用了,我還不如多睡幾分鐘呢”,說話間溫暖又倒頭大睡。
“真是沒情趣”郎豔挫敗。
“狼姐姐,吃飯啦,”
溫暖結束了最後一個菜,郎豔剛做完面部護理,着實有些餓了,看到溫暖弄了這麽一大桌子菜,趕緊坐下來動起了筷子,
“不錯嘛,溫暖,沒想到你的廚藝還挺好的”
溫暖剛要開口标榜自己,又被郎豔的話噎了回去“溫暖其實你要嫁出去應該也不難,最起碼你也不是一無是處啊”,溫暖吐血。
“我本來也不是一無是處好不好”
郎豔上下打量着她,一身嘆息後又繼續奮戰那一桌子菜去了。“你這是什麽表情”溫暖炸毛,“我暈,溫暖你這一桌子菜是要喂兔子嗎?怎麽都是素的”,郎豔的筷子橫掃了每一個盤子,渴望能從裏面翻出來一塊肉。
“那個,我不吃肉,所以都是素的”
溫暖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似的連忙給老師解釋,
“我去”,郎豔驚呼,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溫暖白了她一眼。
“命苦啊”看到溫暖吃的津津有味郎豔感嘆道。
☆、欲辭職
“狼姐姐,樓下在幹嗎啊”,溫暖透過窗戶看到樓下一群人好不熱鬧。
“奧,樓上公司支援災區物資,全體出動獻愛心去”,郎豔擡頭看了一眼樓下。
“哇塞,這個老板好有愛哦,那他肯定對自己的員工也特別好”,溫暖一臉的羨慕,
“我說溫暖你幾歲”,郎豔白了她一眼,
“怎麽了”,溫暖不滿,
“你這副樣子真的很白癡,我嚴重懷疑你是和都叫獸一個地方的”,郎豔打擊她,
“狼姐姐,請問都叫獸白癡嗎,No,都教授又聰明又帥,像我一樣”,
“噗”,郎豔剛喝到嘴裏的水立刻噴了對面男同事一臉,
“對不起啊,沒事吧”
郎豔連忙放下杯子上前慰問,不過幸好人家一直暗戀着郎豔,于是在接收了女神一番洗禮後仍然很淡定地說了句“沒事”,
“哈哈哈哈”,旁邊的溫暖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還笑”郎豔沒好氣地說,
“狼姐姐,你就從了人家吧,哈哈哈哈”
“溫暖你看我不收拾你”郎豔看着在一旁跟着傻笑的溫暖肺都要氣炸了。兩人就這樣你追我趕,旁邊的男同事看沒自己什麽事就搖搖頭轉頭到廁所洗臉去了,唉,本來還想着女神慰問下自己呢。
“大家都靜一靜,我要宣布件事情”
剛吃完午飯老板突然說要講兩句,溫暖嘴裏叼着棒棒糖,耳朵塞着耳機,嘴裏哼着小曲正悠哉悠哉呢。
“溫暖,開會啦,快摘掉耳機,把糖吐出來”,郎豔提醒她,“溫暖”郎豔看她沒反應,索性從她的嘴裏把棒棒糖拽了出來扔到了垃圾桶,“我去,簡直就是從狗嘴裏搶骨頭啊”郎豔費了好大力氣才使棒棒糖離開溫暖的牙。
溫暖剛要斥責搶自己棒棒糖的人,突然發現狼姐姐怒氣沖沖地看着她,還有老板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好吧,算她錯了,溫暖吐吐舌頭,只是可惜自己最愛的草莓味的阿爾卑斯,沒辦法,天大地大老板最大,誰讓自己的飯碗在人家手裏握着呢。
“這次爆炸想必大家也都知道,雖說過去半個月了,但是還是時不時有微型爆炸發生,所以公司決定遷往市中心”
“啊,要搬遷啦”
“太好了,終于不用在這個鬼地方受罪了”大家七嘴八舌紛紛議論,
“靠,老子才剛搬過來”溫暖忍不住爆粗口。
“大家都抓緊收拾收拾,明天公司會派車來接你們”老板發話。
“溫暖,你發什麽呆呢”?郎豔敲了敲溫暖的桌子,
“沒什麽,只是在想些事情”溫暖目光有些渙散,她突然覺得未來好像是個很多蒼白的話題,使她連走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說實話,她本來想在這個地方安心工作,誰承想還沒工作幾天就有了變動。也許會大家覺得不能理解溫暖此時的困惑,人們或許想,去一個相對而言比較繁華的地方豈不是更好,繁華的地方機會多,發展前景也好。可是溫暖恰恰相反,她寧可待在這個仍然存在危險的地方,也不願意去他們口中的繁華地帶。
“是不是不想走”?郎豔問她,
“恩,太懶了,不想動”溫暖自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跟着感覺走就好,不必理會別人的看法”,郎豔望向窗外緩緩開口,似乎她經歷過很多事情。溫暖詫異地看着她,“怎麽,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只知道化妝的傲嬌女,覺得從我嘴裏說出這番話很不可思議”?“嘿嘿,沒有啦”,溫暖不好意思地笑笑,“沒關系,就算是我不會介意的,我只知道做自己就好”溫暖覺得此刻的郎豔渾身散發着從來沒有的特質,那時的她美極了。
☆、逐漸靠近
“歐陽,今天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隊長拍着歐陽霖的肩膀說,
今天又有一處發生爆炸,歐陽霖從淩晨2點一直在救災現場,到現在為止整整18個小時,此刻他滿臉的疲憊,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在現場形勢被控制住後隊長命令他回駐紮地休息。
前來港口支援的所有隊員們都被分派在不同的地方以便第一時間趕赴現場救援。歐陽霖被安排在湘江道柳口路的一所學校裏,另外還有一部分志願者和受災群衆也臨時住在這裏,所有人都住在臨時安置的簡易帳篷,而且都是兩三個人擠在一起,為了方便工作歐陽霖住在自備的帳篷裏,好在現在還是四月份,不冷不熱,天氣剛剛好。當歐陽霖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駐紮地已經将近晚上10點鐘。此刻的他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可是這個時候早已過了物資發放時間,他只好撐起精神到臨近的街上看看有什麽可以先墊墊肚子的。
“老板,你這還有什麽吃的”
歐陽霖看到唯一家亮着燈的老板也在張羅着關門。
“小夥子啊,都要關門了”,
“大叔,我打包走”歐陽霖生怕老板會拒絕自己,
“好吧,不過就只能給你做份酸辣肉末了,這個啊最快,我老婆還催我回家呢”。老板看着歐陽霖似乎有點不忍心拒絕這個小夥,
“那就來份打包帶走”歐陽霖突然想起了那天溫暖的那句“酸辣肉末不放肉末”“小夥子啊,不好意思,有的材料沒有了,我就不給你放了啊”只聽老板喊了一句,歐陽霖頓時回過神來,“沒關系大叔”
看着面前的這碗酸辣肉末,歐陽霖不禁笑了笑,這老板,原來沒有了的材料是肉末啊,他試着嘗了嘗味道似乎還不錯。突然間他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事。只見他掏了掏口袋,摸出個東西來,正是溫暖的便利本。那天回來後就立刻去出任務了,回來以後也就忘了,這幾天自己也是連續忙壓根就沒時間,直到剛才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來。他翻開看了看,果然在第一頁赫然寫着溫暖的大名聯系方式還有溫暖一張學生時代的照片,除此之外本子裏面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東西。他拿起手機想要聯系溫暖,他看了看表,已經11點了,猶豫了下又把手機放下了。
“哪去了”溫暖急得直撓頭,
“你找什麽呢”?郎豔看着屋裏一片狼藉頭都大了。
“很重要的東西,那是我從高中時就開始記錄思想的東西”溫暖怎麽也想不出它到底被自己放哪了,“大晚上的,別折騰了,早點睡。這房子還有一個星期才到期呢!你還在能湊合幾天,我先睡了啊”郎豔做完了最後一步的面部護理就上床睡覺了”
溫暖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東西有種想哭的沖動,那是自己最珍惜的便利本啊,它在自己身邊一直像朋友一樣。有什麽心情啊自己都會記錄在上面,可是自己卻把它弄丢了。這一夜溫暖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