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

第7章 40～46

《暗戀》40

受的模樣吓了學長一跳，他慌張地抽了張紙巾遞了過去：“別咬了，都出血了。”

受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恍惚地接過了紙，壓在嘴唇上，沉默了下來。

學長：“怎麽回事，他誰？能把你吓成這個樣子？”

其實他心裏隐隐有了些猜測，卻不敢篤定，因為如果真是受跟他說過的那個男神的白月光，也太他媽巧了吧。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在人家剛戀愛正甜甜蜜蜜的時候跑出來，太礙事了。

學長安撫着受：“沒事沒事，說不定顧岚生都不知道這貨回來了。”

話音剛落，他就見他只在照片上看到過的男神，匆匆從公司大門走了出來，徑直來到白月光面前。

學長默了……這是什麽狗血小說劇情！

幸好從男神的表情來看，沒看出什麽驚喜，或者失而複得，要不然學長現在肯定要下車狠狠教訓男神一頓，長得再帥也不行。

男神和白月光說了一會話，然後白月光打開車門，說了什麽，男神表情一下沉了下來，立在車邊一會，還是上了車。

沒多久，受的手機就叮的一聲響了。

受面無表情地拿起來看，是男神的微信，說臨時有事，讓他先回家，他晚點來找他。

受靜靜地注視那行信息，說不清是個什麽心情。

大概是有點果然如此的悲涼，也有種懸空的鞋子，終于落地的宿命感。

不是他的東西，就算偷來藏着掖着，還是擋不住從他懷裏消失。

受緩緩靠在座椅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學長發動了車，要追上那輛車。

受出聲道：“別追了。”

學長激動道：“說不定什麽事都沒有呢，你給他打個電話，就說你看到了，讓他趕緊從那輛車下來。”

受看着學長，竟然笑了：“我憑什麽讓他從那輛車下來。”

學長被噎住了：“憑你是他男朋友啊！還能憑什麽，你別犯傻，許夏，既然你們在一起了，無論如何，他都得照顧你的心情。”

受搖頭：“那是他喜歡了好久的人，易哥，他不一樣。”

學長拍了一下方向盤，打出了一聲長鳴：“狗屁不一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有點骨氣好不好！”

受痛苦地埋下頭：“如果我電話了，他不下來怎麽辦。”

學長頓時無話可說。

受聲音沙啞：“如果……他最後發現，他還喜歡那個人，到時候，我又該怎麽辦呢，我不敢賭，易哥。”

如果他們都是賭徒，那他沒有任何資本。

他早就輸得一幹二淨。

不想再一敗塗地。

《暗戀》41

學長将受送回了家，他說要陪受一切呆着，受苦笑着說，自己還沒失戀呢，等到時候真完蛋了，再來陪也不遲。

學長沒好氣道：“別烏鴉嘴，沒事的。”

目送走學長的車後，受沒有馬上回家，而是脫力似的，随便尋了個花臺坐下了。

他也覺得自己太不争氣了，只是看到會長回來，就被打回原形。

如果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讓他這樣。

可是會長是不一樣的，他清楚明白這個人的重要性。

他都能喜歡男神這麽多年，男神為什麽不能惦記會長呢？

他從來沒問過會長的事，因為他真的以為，會長已經是過去式了。

當受知道男神和會長去的不是一個國家時，他甚至是竊喜的，因為這說明，男神也很久沒見過會長了吧。

如果見了，怎麽會單身到今天呢。

如果見了，又怎麽會有他的位置呢。

這一切慶幸，都到今天為止了。會長回來了，而且男神上了會長的車。

受心裏被無數的陰暗念頭充斥着，男神會和會長做什麽，舊情複燃嗎，男神會再次愛上會長吧，會跟他分手嗎，還是不說分手，腳踏兩條船呢？

如果真的這樣，他會想殺了男神，他愛他愛得都快瘋了。

路邊汽車突然一聲長鳴，将受驚得回神。

他發現自己雙手不知何時緊緊摳在一起，指甲刺破了手背，留下鮮紅的月牙。

受渾身冷汗，這才知道後怕起來。他剛剛都在想些什麽，那些令人作嘔的念頭，在那一刻實實在在的産生了。

人果然在得到後，就會産生貪欲。一開始，明明只想看到就好了，在一起後，卻想要一輩子，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和他。

這個時代，別說男男情侶了，男女情侶也是說分手就分手了。

只有偏執狂才會糾纏，只有失敗者才會牽扯不清。

受哭了，眼淚一顆顆落在了地上，打出了灰撲撲的印記，就像他一樣，是暗淡的，就算是一時借來的光，讓男神看到了自己，然而終究會有結束的時候。

他不知道坐在那裏多久，終于，他站了起來，拿紙巾仔仔細細擦幹淨了臉。

他去了趟超市，買了許多生鮮，他大包小包提去了男神家，輸入密碼，進入室內。

在打開門前，他害怕裏面已經有人了，幸好，滿室寂靜，男神還沒回來。

剛松了一口氣，心裏又一下酸得要命。男神還沒回來，是因為還在跟會長在一起嗎？

受脫了外套，系上圍裙，他腦子木木的，像是什麽都想了，又像什麽都沒想。

他切肉，處理魚，水開得嘩嘩響。

他沒聽到男神什麽時候回來的，直到男神從背後擁住他，在他耳邊親了一下。

他感覺男神細膩的臉頰，蹭着他的頸項。男神微涼的鼻頭在他臉頰磨了磨：“在做什麽啊？”

男神伸手碰了一下打開的水，皺眉道：“天氣這麽冷，怎麽不開熱水。”

他注意到了受糟糕的臉色，伸手握住他雙手：“不舒服嗎？別做了，去休息一下吧，這裏交給我吧。”

受看着男神握住他的雙手，多溫暖啊，跟他手上原本的溫度完全不一樣。

他擡眼：“你從哪回來？”

男神注視着他：“從公司，怎麽了？”

《暗戀》42

他在說謊，這是受第一個念頭。第二個卻是，說不定真的從公司回來，只是沒跟他說見了誰而已。怕他多想，所以善意地隐瞞了嗎。

他給男神找着借口，只有這樣，才能抵擋在聽到男神回答時，心裏湧出的難過和絕望。

他垂下眼睛，無力一笑：“這樣啊……”

受想轉過身繼續做飯，他得找些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男神卻沒有讓他轉身，他抓着他的肩膀，直視着他，像是要看進他心裏去。

男神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視線落在了他破了皮的嘴唇，再移到手背上被水泡白的傷口。

男神問：“發生了什麽，怎麽受傷了？”

他擡手要碰受的嘴唇，卻被輕輕一躲，避了開來。受側着臉：“沒事。”他想了想，随意找了個理由，說公司煩心事多而已，沒什麽。

男神靜了一會，還是碰着他的臉，認真道：“不管是什麽事，你都可以告訴我。”

受聽到這話，卻笑了：“那麽你呢？”

男神：“嗯？”

受：“你會什麽都告訴我嗎，顧岚生。”

這是受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男神，男神怔了一下，回道：“當然，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受點點頭，像聽進去了，他說好，但他現在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男神終究是松開了手，看受解開圍裙。他以為受要去主卧休息，還跟在身後問要不要給他拿衣服，先洗個澡，或者換身衣服，比較好睡。

沒想到受卻徑直去拿了大衣，穿上，這是準備走了。

男神急急走了過去：“你要回去了嗎？”

受敷衍點點頭，男神還是第一次見受神情這麽冷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最後只好匆忙回到房間取來圍巾，追上已經走到電梯門口的受，給人細致圍上。

他看着受蒼白的臉：“不要生病了，外面風大，我送你回去？”

受恹恹搖頭，眉宇間竟帶了些不耐煩。

男神動作一僵，卻還是按着電梯的門，期盼地望着受，希望得來不一樣的回答。

而受，僅僅只是将圍巾往下一撥，露出嘴唇，無力道：“我要回家，讓我回去吧。”

男神慢慢将手松開，電梯門合上了。

男神回到家，燈還開着，光線溫暖，人卻不在了。

他立在玄關處好久，這才想起什麽似的，從大衣裏掏出一個盒子，轉身追了出去。

到底是沒追到人，他立在街邊，看着自己手裏的禮物，無奈地笑了笑。

他忘了穿大衣，身上過于單薄，冷風一吹，将他凍得一個激靈。

這時電話響了，男神以為是受，正想笑着接起，看到來電顯示，嘴邊的笑又淡了下去。

他接通，那邊是久違的聲音。

吳回問他，到家了嗎。

男神沒應聲。

吳回又道：“這麽急着回去見你的小情人，他打算怎麽給你過生日。”

男神冷淡道：“和你無關吧。”

吳回：“岚生，如果他真的記得你生日，你現在站在街邊做什麽？”

男神皺眉，這時一輛車緩緩開到他面前，降下車窗，吳回坐在裏面笑，打量着他：“你的小情人把你甩了嗎？真狼狽。”

《暗戀》43

吳回放下手機，看着衣着單薄的男神：“上車，讓我這個老朋友給你過生日。”

男神仍是不理，将手機電話挂掉後，準備回去。

吳回一眼見到他手裏的盒子，追問道：“這就是你死活要回公司拿的東西？”

男神腿長，腳步大，根本不理會他，幾步就走遠了。

吳回追下了車，跟在男神後面道：“顧岚生！你這個态度讓我非常懷疑你的專業性啊，你就這麽對待合作夥伴的？”

男神停住了，他回身，冷靜道：“吳回，公事公辦，至于私事，我想就不勞你費心了。”

吳回也沒想着一回能哄好，他盯着男神手裏的盒子，看着那尺寸大小：“你可別告訴我你手裏那個是戒指啊。”

男神不再理會他，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他拿起手機，找到了受的手機號碼，他想給人一個電話，問人到哪了。

受今天的态度太奇怪了，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他有點擔心，是公司遇到什麽無法解決的問題嗎，他是否能夠幫幫忙。

電話剛撥出，他就聽到了電話鈴聲。男神動作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往那個方向望去。

小區的綠化植株後，慢慢轉出了受的身影。

受拿着手機，沒有接，仍由它在自己手裏震動着，朝他望來。

男神心裏一沉，他感覺到受視線的冷意，在他面上停過，再移到了吳回身上。

男神一時竟然有些動不了，腦子也空了一瞬，他在思考現在這個情況該如何解釋。

總覺得解釋就是掩飾，他突然想起了今天見到受時，受的第一句話是問他，從哪回來？

為什麽會發出這個疑問，為什麽在他回答後臉色就變得更加糟糕，甚至要走。

是不是他并不認為他說的是實話？

以為他在撒謊？

這時吳回站到他身邊，以一種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道：“哇唔，顧岚生，你的口味真的是……這不是大學那個……”

他話沒說完，卻以一種了然的眼神看看受，又看向男神。

男神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他轉頭問吳回，看起來幾乎是冷靜的：“大學的哪個？”

吳回似有些慌，但還是抱着一種試試看的心态，露出一口白牙，一字一句道：“長得像我的小鴨子，顧岚生，你好歹也選個差不多……”

話還沒說完，他就覺得臉上被狠狠揍了一下，他踉跄後退，摔在地上，嘴都麻了，蔓出股血腥味。

男神動完手後，看都不看地上的吳回，急步走向受，将人抱住。

他心跳的快極了，抱住受的力道，也很用力。他說不是的，他說抱歉。

慣來溫和冷靜的男神，現在亂的像個孩子一樣，話都說不清了。

受下意識推了推男神，他覺得抱的太緊了，他有點疼。

男神卻誤會了，他将臉埋在了受的脖子裏：“不要走，留在我身邊。”

《暗戀》44

受其實沒能走開，他到了樓下，本來想走了，卻想到了男神在電梯門口挽留的目光。

他覺得自己挺沒骨氣的，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在心軟。

其實他應該問清楚吧，他今天走了，明天後天呢，永遠不見男神嗎？如果他不想分手，那麽不斷逃避又有什麽用。

在猶豫時，他聽到走道傳來腳步聲，下意識的他避開了。

果然，是男神追出來了。

受看到男神匆忙的步伐，眼睛酸了，心裏也漲的。為了那個人是在意自己的，又因為那個人，臉上的焦急。

到處找尋，從急切到失望。

受徹底心軟了，正要上前，就看見一輛車停到了男神面前。

那車他才見過，怎麽輕易能忘。他渾身一冷，本以為男神是來追他，原來竟然不是，是會長來了，所以才這麽急地沖出來嗎，急得連大衣都忘記穿了？

剛剛心有多軟，現在就有多冷，跟被刀戳了個咕隆，血不斷往下淌，無法止住。

受狠狠攥着手機，他深吸一口氣，決定上前聽一聽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麽。

他覺得自己這樣有幾分可笑，但好歹也得死個明白，到底是不是輸了，輸的一敗塗地的那種。

臨的近了，他才聽清了兩個人的話，原來今天是男神的生日嗎。

男神的态度不像他想的那樣，起碼不是舊情複燃，甚至不像普通朋友。

會長說的生意夥伴，是他們見面的理由嗎。

受緊張時候要亂抓東西，将一旁的花枝□□的很慘。

男神給他撥電話時，他手忙腳亂，但既然被發現 ，躲着也沒用。

再加上會長說的那些話，他想反駁一下。

他想說男神一點都不狼狽，他沒被抛下，生日他會給他過，不需要他這個外人來操心。

狠話想了一堆，他捏着手機出去，還沒說，就聽見會長說的那句話。

受當然生氣，他想說他們才長得不像，沒有誰像誰的。

男神從來沒這麽想過，他知道的。

但他從未想過，男神會揍會長，他驚呆了，直到這人抱過來，直到他他感覺到男神湧着他的手微微顫抖着，說叫他留下。

受都傻了，但這種傻和在山上，聽到男神說會來到他身邊的不一樣。

那是實實在在的東西，就像在冬天裏走了許久，被一層厚厚的毯子牢牢裹住了。

他曾經以為他一直捧出去，只盼人望上一眼的真心，被這人好好收起來了。

還得到了回禮。

男神也将真心給了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現在他知道了，沒有任何一刻，這麽清楚明白，他真的得到了這個人，顧岚生。

受終于知道說話了，他摸上了男神的鬓角，手指纏着那些柔軟的發。

他輕聲說：“知道了，不會離開的。”

山從來都只會在那裏，任你風吹雨打，數年千年，都立在那處。

執拗，沉默，不會改變。

所以他才是山啊。

《暗戀》45

吳回坐在地上，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他才從國外回來，聽到家裏公司要和顧岚生合作，心裏不是沒有異樣。

他知道顧岚生大學的時候喜歡過自己，當時他有太多的顧慮，還要跟家裏的私生子争家産。

這種時候，他不能也不被允許去喜歡或者接受顧岚生。

甚至要聽話，聽從父親的意思，交往了合作夥伴的女兒。

他不喜歡顧岚生嗎，他喜歡的，誰不喜歡這樣的人，更何況他本就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直。

他們從朋友開始，到顧岚生喜歡上他，那段時間，他幾乎是要恨顧岚生的。

因為他感覺到自己想要去回應，但他如何回應，他有那麽多的事要做，如果他變成一個同性戀，最先笑開花的就是他爸養在外面的野種。

現在他擁有了一切，回國繼承家業，他無意中聽到顧岚生在這些年裏沒有跟誰交往過。

他以為對方在等自己，現在看情況，倒是他想多了。

他以為他對于顧岚生說是不一樣的，他們做朋友時默契十足，只需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彼此所想，他們家世相當，經歷相同，是最好的靈魂伴侶，他還是顧岚生沒有得到過的初戀。

他以為他會等他的，原來不是，是他自作多情了。

吳回從地上起來，擦了擦嘴邊的傷口，他看向顧岚生，而顧岚生卻沒有回頭，大概心裏都是懷裏的那個人吧。

到底是回來晚了，又或者，一開始就選擇錯了。

吳回有些苦澀地想。

他有太多的顧慮，顧岚生曾經在他面前唾手可得，但他放棄了，又能怪誰，有得必有失，他早已作出了選擇，就不會允許自己後悔。

吳回沒有說太多的話，他上了車，啓動，将那擁抱的兩個人遠遠抛在後面。

車子行到一半，他将副駕座上的小盒子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裏。

他現在有能力給顧岚生最好的禮物，但很顯然，對方已經找到了自己最好的禮物了。

嘴唇火辣辣的，一抽一抽的疼。

他得收拾好心情，他也有自己的驕傲，不會去死纏爛打。

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卻有種被拖着在海裏沉沉下墜的感受，無力又冰冷。

這種感覺和他剛進入大學時，發現父親有私生子時，發現他的家庭遠沒有他所想的那麽美好時差不多。

只是這次，不再有那個人朝他伸出手，告訴他一切都不要緊，有他呢。

《暗戀》46

受沒留意到會長什麽時候走的，只感覺男神終于松開他了，問他還要回去嗎？

當然不回去了，這種時候怎麽能回去。

他扯着男神的衣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朵被揉得皺巴巴的話，遞到男神的手裏。

他在向男神認錯，是他誤會了，還不肯好好說清楚，鬧別扭要走，還不知道今天是男神生日。

受覺得自己這個情人實在做的不稱職，失敗極了。

他小小聲地說：“走吧，回去吧，外面冷，你手都凍紅了。”

受抓着男神的手，揣進兜兜裏，拉着男神往家裏走。

路上他跟男神說自己的誤會，他說他在男神公司門口看到他上了會長的車，所以才會問他從哪裏回來。男神跟他說了公司，他以為他在說謊。

男神反問他：“你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

受沒了聲，他哪敢說他怕男神就這麽跟會長跑了，他沒自信雲雲。

直到回到家中，男神反手關上門，聲音沉沉：“你不問我是不敢問？”

受回頭，有些驚訝，他看到男神臉色非常不好，一步步朝他逼來。

男神繼續道：“你覺得我會和吳回舊情複燃？”

受想說我不是我沒有，但他不敢出聲，只能氣短地後退，眼神亂飄。

男神抱起手：“許夏，你不信我？”他一言道出了重點。

受有些慌了，因為他看到男神失望難過的表情，他最不想讓眼前這人難過了，他急忙上前，摟在男神的腰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的，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會信你的，你別生氣。”

他把臉埋在男神懷裏，把人抱得緊緊的，不肯松開。

好半天他才聽到男神長長嘆了口氣：“你道歉什麽呢，是我錯了。”

受拼命搖頭，是他錯了，在這段關系裏，自卑是他，胡思亂想的是他，患得患失也是他。

他知道自己這樣會讓對象很累，這次只是剛好，所以誤會才得以解除。

那下次呢，如果他什麽都不說，只等着男神追上來解釋，只等着男神來表現。

哪怕是男神這樣的人，也會累。

他不想男神累，他只想讓男神開心。

男神摸着他的頭發，捧着他的臉擡頭，深深地望着他：“我的話不變，只要你問，我總會說的。這次是我錯了，我只是覺得他……”男神皺皺眉，繼續道：“提起他，我是覺得沒什麽，我怕你多想，這次确實是我想岔了。但我沒騙你，我确實從公司回來。”

男神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絨盒，他打開，裏面不是吳回說想的戒指。

是一個太陽花的項鏈。

男神臉頰微紅，将盒子遞給受：“我今天二十八了，許夏，你願意陪我渡過下一個生日嗎？”

受搖搖頭，男神一怔，攥緊了盒子，神情也有些灰了下去。

受認真說：“我不想陪你過下一個生日，我想你今後的每一個生日，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