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皇阿瑪，我跟你回去！”
“皇阿瑪，紫薇跟你回去，那我也跟你回去！”
電視上播着逢年必放的《還珠格格》，臨近結局，大逃亡的衆人跟着乾隆回家了。
唐小雨盤腿坐在家裏的沙發上，哭得跟淚人似的。
顏謹坐在一邊，遞上紙巾，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這部電視劇每年都看，你每年都哭嗎？”
小雨：“不知道明年看這裏會不會哭，反正這幾年是會。其實我也不想哭，挺瑪麗蘇和不符合歷史的書，可能人家太感性了tat。”
顏謹低頭給她剝桔子，唐爸唐媽正在張羅午飯，今天是元旦第一天，可以在家庭氛圍這麽濃厚的地方過節，又能有她陪伴在身邊，真的是美好的一天。
當然了，最美好的，還是有人在這一天非常痛苦。
米菲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她本身是記者，媒體都知道她的聯系方式，大家都打來電話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希望得到獨家專訪，可她根本沒想好該怎麽解釋，所以全都拒接然後關機了。
陳家，唐瑩正在包餃子，陳熠在看文件，右下角突然彈出的新聞提示徹底打亂了他的心情。
他立刻拿起電話撥給米菲，那邊是冰冷的女聲不斷重複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幾乎毫不猶豫地拿了車鑰匙出門，唐瑩看見不解地追上前問：“你要去哪啊？這都該吃飯了。”
唐嬸兒也走了出來，疑惑地看着他。
陳熠不欲多做解釋，只說：“公司有點急事需要我去處理，一會就回來。”說完就走了。
唐瑩皺眉，總覺得不對勁，幹脆解了圍裙，拿着車鑰匙跟了出去。
陳熠從車庫拿車離開，因為太着急沒注意到後面跟着妻子的車，就這麽被唐瑩目睹他進了米菲家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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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菲剛剛在江城買了一套二層別墅，唐瑩對丈夫深愛過的前女友還是很關注的，所以知道這裏住的是誰。
她簡直氣炸了，腦海中不由浮現出結婚那天唐小雨的話，心想着，米菲現在和堂妹一個單位工作，那天兩人還坐在一桌，這裏面該不會是有什麽貓膩兒吧？
她一直坐在車裏，越想越生氣，盯着那扇門，始終沒有下去捉.奸。
秦部長本來很開心地在家過元旦，因為她的寶貝女兒考了一個好成績，她正和女兒母女情深，就接到電話，是臺裏的同事。
米菲多牛啊，在電視臺裏幾乎一呼百應，仰慕她的人不少，可等着看她倒臺的人更多。社會上永遠都不缺在背後打小報告的人，尤其是在職場。
“什麽？”秦部長把女兒扒拉到一邊，擰眉問道，“米菲真的那麽做了？！”
電話那頭說：“是啊部長，你快上網搜搜新聞，有圖有真相啊，我打電話問了公安局的朋友，人家說的确有這回事兒！”
“是嗎？”秦部長深吸一口氣，“好的，我馬上看，謝謝你。”
那人笑道：“應該的，部長元旦快樂，我先挂了。”
秦部長挂了電話，打開電腦，只在百度上搜了“米菲”兩個字，就立刻出來一大波醜聞，這可是在她來江城衛視之前完全沒有的事，那個時候只能搜索到褒獎她的新聞。
“居然是真的……”秦部長氣得不行，“這個女人真是……真是！”她拿起電話撥給李主任。
李主任很快接聽：“喂，秦部長，元旦快樂啊。”
秦部長冷聲說：“快樂？看來老李你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李主任不解道：“我不知道什麽呀部長？”
秦部長說：“你們部門就沒人給你打電話說米記者的事嗎？”
“沒有啊。”李主任疑惑地說，“有人給我打電話，但只是祝我元旦快樂。”
秦部長冷笑：“你們那裏倒是挺團結一致的，都沒有人打小報告。”
“呃……這個……”李主任遲疑。
秦部長的聲音幾乎掉冰渣了：“別吞吞吐吐的了，你也別在家過節了，現在就出發去臺裏，我馬上就到。這件事嚴重影響我們電視臺的形象，現在網上已經有人開始說她是到了我們臺才變成這樣，是我們臺裏的潛規則讓她受害了！胡說八道！”
李主任還是迷迷糊糊的：“秦部長，到底怎麽了啊？米菲怎麽了？她不是你親自請來的嗎？”
“你自己上網查！！！！”
被吼了一通，李主任也十分迷茫，等打開電腦嘗試着搜索了一下米菲，瞬間就明白一切了。
唐小雨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杭娜打電話來說的。
過節放假的時候杭娜就是個死宅，抱着電腦不撒手，這種大快人心的消息她當然要第一時間告訴小雨。
當時，小雨正在背着爸媽和顏謹在客廳偷偷玩親親，電話響了可把她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推開顏謹，表情複雜道：“多來這麽幾次我就要ed了。”
顏謹視線下移看着她的秘密地帶，挑了挑修長清隽的眉。
最近幾天他總是戴着眼鏡，這讓他那雙風情得有些嚣張的桃花眼內斂了許多，瞧着愈發端肅沉靜了。只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是不自在，只要看他一眼，她就渾身上下都是沖動。
“我去接電話。”小雨拿起手機去一邊兒，拒絕再和他接近，很擔心會做錯事。
顏謹靠到沙發背上，放平一直疊着的雙腿，拿起手機随意地搜索着那個人的名字。
微博熱搜上已經出現了米菲兩個字，搜索引擎上的排名也非常可觀。看着這些，顏謹自然十分愉悅，可更多的，卻一些複雜的情緒。
十年前，比今天更加可怕的輿論狂潮是加在他身上的，十年後，恰恰相反。
十年前，米菲一念之間的想法徹底毀了他的人生，十年後，他也用同樣的方法在報複她。
其實，不該說是報複，報複是基于個人恩怨之上的，但米菲的所作所為，嚴格來講，已經觸犯法律。只是，時間過去這麽久，已經沒辦法再提什麽把她繩之以法。并且，如果真的要親自出庭作證，顏謹目前還是無法确定自己是否做得到。
“顏主播！！！！！！！！！！”
唐小雨從房間裏跑出來，直接飛到了顏謹身上，顏謹痛呼一聲，緊鎖雙眉，深呼吸。
“下……去。”他隐忍地說。
小雨立馬就知道不好了，從他身上跳下去，自責道：“顏主播我是不是壓倒你哪裏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顏謹努力平息着那股痛意，額頭有點薄汗，他頭疼地按了按額角，又用手捂住了眼睛，盡量保持着姿勢的優雅。
其實，真爺們是可以在有特別反應時保持平靜的，但并不代表在被壓到時也能保持平靜。
這真的……挺難的。
“我好像知道了……”小雨坐到顏謹身邊，低頭看着他那個位置，尴尬地說，“對不起啊顏主播，很疼麽？”
顏謹睜開眼看着她，抿唇說：“要不你試試。”
唐小雨立刻抱住自己猛搖頭。
顏謹白着臉笑笑，那一下子可真不輕，投懷送抱他是很喜歡的，但是：“小雨，下次注意一點，多來幾次，不是你ed，是我ed了。”
小雨雙手握拳擋住嘴巴，內疚道：“對不起顏主播，我錯了……”
顏謹看了她一會，掃了掃廚房門，将她摟進懷裏低聲說：“下次要好好愛護它，知道嗎？”
小雨愣了一下，硬着頭皮說：“顏主播，你這算開黃.腔嗎？”
她原以為顏謹會不自然，會尴尬，會否認，可誰知道，他居然一本正經地點頭說：“嗯。”
唐小雨徹底慌亂了，轉移話題說：“那個，對了，剛才娜娜給我打電話，說米菲出事兒了。”
顏謹适當地表現出意外：“是嗎？”
“對啊。”她拿出手機，打開網頁，翻到新聞給他看，“顏主播你快看，有圖有真相！”
新聞裏的內容沒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裏面是那天晚上米菲被警方帶走的照片，雖然很遠，但像素并不模糊，可以辨認出是照片上的人的确是她。
“我沒想到那個傳聞居然是真的。”唐小雨扁嘴說，“本來我拿了十佳記者還挺高興的，不過現在都不想告訴我爸媽了。”
“為什麽？”顏謹問她。
小雨說：“米菲退賽了，溫子濯上去拿了第一名，很明顯是裏面有問題。這樣不公平的獎項，不要也罷。”
“我的小雨肯定是憑實力拿獎的，這個獎，我們要。”顏謹溫柔輕撫着她的頭，就像個和藹可親的長輩，睿智而沉穩。
“其實顏主播。”唐小雨擰眉說，“我搞不懂米菲為什麽要那麽做呢，她已經功成名就了，現在為了一個十佳記者就鬧出這種事，這會讓大家覺得她以前得的獎全都有問題，并且懷疑她的工作能力。”
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當一個人在人品上出了問題，那麽她之前的一切都會被質疑，甚至不管那是否的确也是靠不正當手段獲取的利益，人們也會下意識覺得那就是。
這聽起來不太公平，可對米菲這種人，這簡直太棒了。
“你不高興嗎？”顏謹望着她的眼睛說，“我以為你會很開心。”
唐小雨愣了一下說：“對哦，我應該高興的。”她拖長音調說，“我剛接完電話的時候的确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有點高興不起來。”她視線下移看着顏謹兩條交疊的焦點區，顏謹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向自己某個地方，挑起了眉。
“你在暗示我？”他似笑非笑地說，“要是換做別的女人，我肯定就這麽認為了。”
唐小雨紅着臉別開頭：“我才沒有，就是有點擔心，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你很介意嗎？”他逼近，在她耳邊低語，“擔心它生病，無法獲取正當福利？”
小雨躲開，縮着脖子說：“好癢。”
顏謹擡手輕撫她的頭發，壓低聲音說：“晚上到我家來？”
小雨擡眼與他對視，他灼灼地看着她，那眼底的火焰，幾乎燒傷她。
“去做什麽……？”她明知故問。
顏謹沉默了一會，模棱兩可地說：“來看看它到底有沒有生病，好不好？”
好不好？？？？怎麽說好不好啊qaq
唐小雨簡直要癫狂了，顏謹的意思太明顯了，說得簡單直白一點，就倆字兒——約嗎？
出于對男神的仰慕，和這麽多年的欣賞，小雨幾乎就要脫口而出“約約約”。
不過這好像太不矜持了，而且好像有點太快了，女孩子不能這樣，這不端莊……
“不行。”小雨鄭重其事地回答。
顏謹看上去有點失望，但也沒強迫她，又摸了摸她的頭，兩人就去吃飯了。
因為今天是元旦，唐爸作為酒店的一把手大廚要請假的話會讓酒店損失很多客人，所以他留在家裏大顯身手的代價是很大的。
“你們這頓飯可值錢了。”唐爸高傲道，“老板給我五倍工資，讓我在酒店過元旦，我愣是拒絕了，這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啊？”
唐媽和小雨非常捧場地鼓掌道：“英雄氣節！”
顏謹明顯是有點跟不上步調，猶豫了一下也鼓了鼓掌，只是這會兒小雨他們都停下鼓掌了，就他一個人，顯得有點尴尬。
他僵硬地說：“叔叔太偉大了……”
唐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裏哪裏，過獎啦，小顏來，快嘗嘗叔叔的手藝。”
于是顏謹用就餐來代替自己的尴尬。
只是，唐媽忽然毫無預兆地說：“對了小顏，你爸媽最近有時間嗎？要是有機會，你看看怎麽安排一下，雙方父母也該見個面了啊。”
顏謹筷子一頓，猶豫了一下，說：“我爸媽離婚很多年了，我跟母親，她現在在國外定居。”
唐媽愣了一下，唐爸立刻拍了一下她的手，笑着說：“這樣啊，這沒什麽，那就等你媽什麽時候有時間了，咱們見個面。”
唐小雨看着顏謹，忽然發現，其實自己對他的了解僅限于他這個人。
他的家庭，他的圈子，甚至是他的內心，她知道的少之又少。
他好像一直都不太愛表達自己的想法，也不愛提起自己的過去。
他經常挂在嘴邊的，只有對她的感情。
“叔叔放心。”顏謹放下筷子，面上看不出什麽不對，依舊十分平靜，“元旦過後，我母親會回國一趟，到時候我會安排叔叔阿姨和她一起吃個飯。”
唐媽笑道：“那最好了，畢竟你年紀也不小了，我們小雨雖然還年輕，但早點定下我們老兩口才安心。”
唐爸也是這個意思，附和地點點頭。
顏謹看上去還是那個表情，可說出來的話卻把人吓了一跳。
“其實，如果叔叔阿姨允許，我可以現在就和小雨去領證。”
此言一句，正在喝飲料的小雨直接把飲料噴了出來，唐爸抹掉臉上的飲料，幹巴巴道：“閨女，謝謝啊。”
小雨默默遞上紙巾：“爸，別客氣。”
唐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略帶尴尬的笑。
“我有一套市中心的別墅，可以做婚房，不過如果需要，我可以再購置一套婚房，寫小雨的名字。”
這下唐爸唐媽更尴尬了。
唐小雨拉了拉顏謹的衣袖。
“需要車嗎？”顏謹看她。
唐小雨：“……那個，我車技不好，暫時不需要。”
顏謹點頭，嘴角挂着一抹淺淡的笑，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勾來劃去，這是他不确定某件事時常會做的動作，稍稍洩露了他心裏的不平靜。
所以說，小雨父母的意思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雖然可能的确有些快了。
看看唐爸唐媽的表情，顏謹在心裏嘆了口氣，還是下次再說吧。
此時此刻，最安靜的要屬周寒這裏了。
雖然今天是元旦，但他仍然還在加班，車子行駛在前往山區的路上，他閉目養神，思索着呆會的行動。
忽然，葉隽喚了他一聲。
他睜開眼看過去，葉隽遞來手機，是杭娜分享到他微信的新聞鏈接，說的就是米菲的事兒。
“周隊，我覺得這些照片有些可疑。”葉隽低聲說，“我總感覺從米菲被我們帶走，再到她退出那個十佳記者選舉，又到今天這件事被曝光，是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周寒掃興地看着，心道，可不是嗎，連你師父我都被當成棋子了。
說起來，顏謹準備得可真充分，那天居然就在周圍拍照片，他都沒發覺，本事不小。
不過，雖然心裏明鏡似的，周寒嘴上卻只說：“已經結案了，不要再去為這些浪費你的腦子了，請你仔細想想一會的行動。”
葉隽尴尬地收起手機，點頭稱是。
周寒繼續說：“葉隽，如果你因為戀愛影響工作，我不介意拆散你們，當一回法海。”
葉隽紅着耳根說：“周隊，我沒戀愛。”
周寒冷哼一聲，分明是不信。
葉隽嘆了口氣，收起手機不再看微信。
倒是周寒，對這件事上了心。
杭娜的事他事知道，溫子濯也是葉隽親手送進看守所的，這裏面的彎彎道道，雖然小雨沒和他說，但是杭娜和葉隽說了，葉隽知道了，就代表他知道了。
這個米菲也是人不可貌相，既然她現在可以為一己私欲做出這麽一連串的陷害，那麽當年搞不好還真的如顏謹所說，她才是是幕後的罪魁禍首。
她毀了一個年輕人的前半生，如果不是顏謹意志力堅強，熬了過來，說不定就是毀了一條人命。
周寒按了按眼窩，十年前的事，一場嚴重侵犯他人名譽權，完全達到了诽謗程度的案子，現在撿起來會不會有點時效太長了？
不過……周寒正想着，車子停了下來，他轉開思路，開門下車，開始今天的抓捕。
他總是很忙碌，偌大的家中，永遠都空蕩蕩。
他的家裏，唯一有點溫度的，就是牆上挂着的婚紗照，還有妻子的靈位。
米菲在家裏發瘋，砸了很多東西，陳熠收拾都收拾不及。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子虛烏有，簡直是诽謗！”米菲來回踱步，腦子裏閃過許多策略，可行性都很低，“氣死我了！”她摔了手機，甚至都不敢打開電視，更別說假期結束去上班了。
陳熠站在她身後說：“菲菲你別着急，事情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現在雖然有照片，但你也可以說是ps的，這種事很常見，你只要抵死不認就行了。不然我可以替你作證，你就說那晚和我在一起……”
“你開什麽玩笑？人家不會查住房記錄？！還有，你這麽說，是代表你也覺得我真的做了那種事！？”米菲回頭猙獰道，“陳熠，你糊塗了吧？！我犯得上去勾引那個肥豬嗎？這種獎項我唾手可得，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我不會那麽做！”
只是，這些話她也就只能說給陳熠聽了，反正大衆只認證據，人們一旦開始質疑，就不會再那麽輕易相信，現在米菲的微博下面，留言簡直不堪入目，還有來求種的。
“簡直下作！”米菲走到電腦前，看了一下評論，越發生氣了。
陳熠正要說話，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一眼說：“是你爸媽打來的，你關機他們就打到我這裏來了。”
米菲看過去說：“不許接！”
陳熠嘆氣：“你這樣他們會很擔心的。”
“他們只擔心自己的名聲！”米菲尖叫。
陳熠無奈地拒接電話，上前強行抱住米菲，想讓她平靜一點，誰知正好被終于鼓起勇氣進來的唐瑩在窗外看了個清清楚楚，她頓時怒火攻心，不由分說地踹開了房門，這門陳熠進來時就沒關好，也算給她行了個方便。
“陳熠，你這個王八蛋！”
唐瑩是誰啊？女商人，女強人！她怎麽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別的人摟摟抱抱親親我我？
唐瑩立刻上前拉開陳熠，一把踹在米菲身上，米菲整個人都懵了。
“你這個狐貍精，陳熠都和我結婚了你還勾引她，你算個什麽東西，沒人要的公共汽車！”
唐瑩拽住米菲的頭發，使勁拉扯，那力道看得陳熠的頭皮都隐隐作痛。
陳熠想要上前幫米菲，這樣的行為更加激怒唐瑩，唐瑩可不像米菲，端着高級知識分子的架子，雖然心地狠毒，嘴上卻一直死要面子地講着“素質”，米菲這下可被唐瑩折騰慘了。
“陳熠你給我滾到一邊去！我一會再收拾你！”唐瑩怒吼着，把米菲推到地上，拿出來之前準備好的小刀，蹲下去就朝米菲臉上劃，“我到要看看，毀了你這張臉，以後還有哪個男人喜歡你！”
米菲吃痛地尖叫，捂住自己的臉使勁掙紮，手上都是血。
陳熠簡直驚呆了，顫抖着手報了警，剛說完地址，手機就被拿着刀的唐瑩搶了過去。
“還敢報警？”唐瑩扭曲地笑了笑，拿着刀逼近陳熠，陳熠不斷後退，越過她看向米菲，米菲倉皇地爬起來，朝外面跑去。
陳熠簡直不敢相信，這種時候她居然丢下自己跑了，這就是他喜歡了那麽多年的那個米菲嗎？那個光彩閃耀的米菲？
他有點絕望，靠到牆上低着頭不言語，而米菲呢？她早已跑到了小區門口，臉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她急瘋了。
試問，有哪有女人不怕毀容的？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出一個。
米菲在路邊試圖攔車，可哪有出租車敢載渾身是血的她？她慌慌張張地出來，沒帶車鑰匙，又不敢回去拿，幾乎走到絕路。
她哭喊着，哀求着，可路人和這個社會回應給她的，只有冷漠的旁觀。
“誰能救救我啊！——”她尖叫痛哭，因為情緒起伏過于劇烈，暈倒在了路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