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錦秀在掌櫃的熱情相送下,滿心歡喜的走出了書店,這時外面正午的陽光灑下來,照在他的身上,讓他覺着分外的溫暖。
謝錦秀捏了捏手裏的荷包,心裏舒了一口氣,也踏實了很多,人啊,活着有了銀子,才有了膽子!這花着謝家的吸血錢財讀書,讓謝錦秀的心裏很不舒服。
謝錦秀終于卸了一個大包袱,大踏步的往私塾走去,從今天開始,每餐都要吃甲餐,借了原身的殼子,有義務替他照料下謝家村的家人,嗯,休沐日,買上些糧食送回去,不能讓一家子再為了他科舉,而勒緊了褲腰帶了。
雖然只有六兩多銀子,但是用途都被謝錦秀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要說到手的銀子就想了花了,也不留着點,以防萬一,只是因為謝錦有信心。
他的信心來源就是前世,因為前世的謝錦秀本身就是個書迷,前世的各種小說沒少看,從初中開始,一直到工作,他可是武俠仙俠科幻,一點也不挑的都着迷,以至于雜食的很,雖然寫話本對于應試的書生來說不體面,但是只要店家那邊用的筆名,就安全可靠許多,就算是不小心被洩露了,只要寫的東西沒問題,也就無傷大雅,頂多被人笑話是個雜學書生,風流書生。
可謂人有喜事,精神好!謝錦秀手裏有銀子,精氣神都提了起來,紅光滿面。
進入宿舍,就被打了飯食回來,一直盯着門口的謝家成看了個正着,這三叔有好事啊?他直接跳了起來。
“三叔,飯打回來了,都是甲餐!”謝家成邊說邊吞着口水,“王婆婆還給多了一只雞腿。”
一邊說着,謝家成把遮着飯碗的盤子都掀開,然後把多放了雞腿的那一份給謝錦秀遞了過去:“還給咱們拿了盤子保溫。”
“嗯嗯,好,咱們吃飯!”謝錦秀把荷包放到床上,淨了面,就在書桌前坐下,直接接過來謝家成手裏的筷子說着。
“嗯嗯。”到底還是孩子,一打開碗,聞着紅燒魚的味道,謝家成就控制不住了,看着自己三叔動了筷子,他就夾了魚吃了起來,魚是鲫魚,只有巴掌大小,一份甲餐裏面有兩條,每隔三天會有下面村落的靠近湖邊的村民,網了足夠的魚送過來。
“三叔,這個魚真好吃!”一口下去,魚肉連着魚刺都被謝家成嚼碎了,然後咬一口大饅頭,吃的那叫一個香甜。
“好吃也得慢點吃,你仔細點魚刺,不要卡着了嗓子。”看着謝家成吃的香,謝錦秀也有了胃口,今天是個好日子,他覺着食物都好吃了好幾分。
“不卡嗓子,三叔,王婆婆燒的好!”謝家成直接笑着回自家三叔,來了鎮上這兩天,吃的好,住的好,還清閑,他覺着這日子太美了。
聽了謝家成的話,謝錦秀也放心的咬了一口,發現魚刺真的都炖酥了,不知道王婆婆是怎麽做到的,明顯又沒有耗費很多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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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要去上課,你準備下被了什麽的,等我下了學,咱們買上些大米白面明日好送回村裏!”謝錦秀吃的開心,就把自己的打算和謝家成說了。
聽着話的謝家成沒被魚刺卡着,倒是被自家三叔的話卡着了。
“咳咳,三叔?我是不是聽錯了?”謝家成有些怪異的看着自家三叔,要是沒記錯,他可是記得他奶就給了三叔兩串銅錢,要是買了白面大米,三叔難道不去考試了?
“明日是旬日,也是私塾的休沐日,咱們回家一趟,給家裏送點吃食,我也能回來安心的參加考試了!”謝錦秀想着上午聽到同窗說的私塾休沐日,大家都好了要回家的準備。
“啊?三叔怎麽不早說,要是早知道,咱們何苦來回折騰呢?”謝家成覺着三叔太傻了,這回來兩天就又回去,真是太折騰了。
聽了謝家成的話,謝錦秀一腦門的黑線,這不是原身小書呆記憶有問題,除了書籍,別的記憶都很模糊,加上沒有完全的查看,倒是讓謝錦秀把這個假期給忽視了。
“不是不早說,而是早說了,三叔也沒錢賣糧回去!”謝錦秀直接白了謝家成一眼,然後給了謝家成一個腦瓜崩。
謝家成一捂腦袋,就嗚嗚出聲,看着自家三叔,就一臉的詭異,說的好像現在有錢一樣。
看着這大侄子的眼神,謝錦秀哪裏不明白,他直接有了分享的欲望。
“看看!”荷包扔到了桌子上,發出來哐當的一聲。
“什麽?”謝家成覺着奇怪,就打開了荷包,裏面有點發黑的碎銀子就露了出來,“這是啥?”
要知道謝家成接觸的基本都是銅錢,知道有銀子,但是長這麽大,他還沒有從家裏見過,銀子這東西,他奶李氏可是藏得嚴實,買個東西都是數着銅錢來的。
“銀子!”謝錦秀狐疑的看看謝家成,都九歲大的人了,怎麽可能沒見過銀子。
“銀子?這就是銀子?”謝家成的手哆嗦了下。
銀子是啥,二文錢就能買個素肉包子,一兩銀子相當于一吊錢,就是大概一千文,就是五百個肉包子。
“五百個肉包子!”謝家成眼睛都直了,他想起來給他啓蒙算數時,他爹給他說的話,一堆肉包子就竄動出來。
“想吃肉包了?”謝錦秀聽着侄子提起來肉包,就問着。
“想吃,下午就買上些,不過還是不太合适,這樣等我下了學,咱們去買了大米白面再買上些豚肉,咱們回家讓你奶給你包肉包子吃,還可以包肉餃子,就是紅燒肉也是可以的!”
謝錦秀一連串的說下來,謝家成口水都泛濫成災了:“三叔威武!”
這一聲歡呼倒是讓謝錦秀挑眉,我一個小小書生,要什麽威武。
午食後,想起方先生要輔導自己應試帖,正好寫好了一本,謝錦秀也想了解下,自己的思路是不是正确,于是就跑去了方先生的書房。
站在方先生面前,謝錦秀将應試帖遞了過去。
等了大概有一刻鐘,謝錦秀覺着自己大氣都不敢喘,總覺着有點心虛沒有底氣。
“你寫的?”方先生詫異的看着謝錦秀,裏面通篇言辭雖然有些稚嫩,但是就是拿去院試也是可以的,立場四平八穩,誰來看着裏面充斥着對皇權彩虹屁的文字,都不敢說不好,應試帖居然可以這麽寫?
“先生,這自然是我寫的!”謝錦秀趕忙躬身,以為自己在裏面有什麽犯了忌諱的,他趕忙問道:“先生,我可是文章不通?”
“不,很通,要是我是閱卷考官,必然給你甲等!”方先生越品應試帖中的彩虹屁,越覺着自家這個學生有點意思,看看這裏面的話,什麽君父在上,小兒在下,他讀着都覺着親切,什麽鯉魚躍龍門,将自己比作天子門生。
越想,方先生越覺着自己可能是看走眼了,這小子只是外表老實書呆,內裏可是花團錦繡啊,倒是沒有辜負了他的名字。
“啊?”聽着能評甲等,謝錦秀驚訝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