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淩笑然雖然有些埋怨夏侯睿說話這麽直白,不過這就是他,而且她知道喬渝現在會聽夏侯睿的話,果然,喬渝不再堅持,無奈的坐下來直嘆氣,“我知道我去不合适,可是大小姐是将軍唯一的女兒,就這麽被趕出去了,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沒什麽,只不過是義母想要大姐務實一點罷了。”淩笑然也恢複了以往的休閑姿态,開始在屋裏四處尋找甜的東西好去去嘴裏的苦味。
“你怎麽知道?”喬渝禁不住懷疑起來,“笑然,你告訴我,這是不是你……”
“爹爹,你可是高估我了,我可沒有這麽神奇的本事。”淩笑然忙撇清。
“是嗎?”喬渝充滿疑惑的望着淩笑然,這個孩子的能力,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也知道淩笑然想要做到這一點,還是可以的。
淩笑然找了好久,也沒有合适的東西,最後只能是喝大量的水來沖去嘴裏的苦澀味道,然後就對夏侯睿投去了抱怨的眼神,卻不想發現喬渝與夏侯睿都在盯着她,眼中有着不信任與懷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拜托,你們別這麽看着我好不好?義母是什麽樣的人啊,我怎麽能改變她的決定啊?”
喬渝不想在夏侯睿面前拆穿淩笑然的底,還是給她留點情面吧,再說了,這種事說出去,可大可小,對笑然總是不好的。
但是夏侯睿卻不用這麽多的顧忌,直接說道:“就算不是你主使的,你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呃……”喬渝愣住了,沒想到夏侯睿會這麽了解淩笑然。
淩笑然對此只有小小的驚訝,轉而一笑,“不錯,有點夫郎的模樣了。”了解妻主,支持妻主,這是身為夫君應該做到的,而淩笑然也覺得自己沒有秘密不可以讓身邊人知道,所以她從不對夏侯睿隐瞞真實的自己,他若是有心,就會把她看的清清楚楚,若是無心,她就算是全然呈現在他面前,他也會視而不見,況且他們之間又不是真正的成親,沒有必要要求他太多事。
夏侯睿對淩笑然的誇獎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平日裏是不多話,看似也是與世隔絕的模樣,但是這不代表着他不懂得看人,畢竟他也是在豪門生活多年,這是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再說了他也算是個聰明人,對淩笑然又留心了點,這種事自然是更容易明白了。
喬渝含笑望着這一對可愛的小夫妻,低聲對一旁的慎行說:“瞧瞧,他們是多麽合适的一對啊,月老的安排就是不錯。”
慎行勉強的笑笑,他也體會到了淩笑然與夏侯睿之間特有的相處模式,雖然不像是一般的夫妻那麽親密和睦,但是也是有獨到之處,這也是他絕對沒有想到的,冷清傲氣的大少爺會與小姐相處的那麽好。
淩笑然算計着前面鬧得差不多了,這才與喬渝,夏侯睿來到了夏侯英的院子,只見杜氏哭紅了眼睛跪在哪裏求夏侯英對夏侯怡寬容點,夏侯翔也跪在杜氏旁邊,驚慌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怎麽一下子就要把大姐趕出去呢?大姐都不受待見了,他又該怎麽辦?母親是不是也要這麽對他啊……
夏侯怡卻是一臉的冷硬,雖然低垂着頭,但是她心裏的怨恨顯然易見,她侍立在兩側的手臂,早已握成了拳頭,借此努力地控制自己已經瀕臨邊緣的火氣。
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麽要強行讓她退學,更不明白為什麽母親要把她趕出家門,她到底是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事,竟然讓自己的親生母親容不下她唯一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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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只有羅岩一臉平靜的站在一邊,看着夏侯英對杜氏發火,怒斥着他的教子無方……只要妻主高興,怎麽做都好。
随着他們三人的到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夏侯怡一見到淩笑然,頓時又羞又愧,忙轉過頭,恨不得現在就鑽到地底下,她從出生就是夏侯大将軍之女,驕傲的讓人追捧,讓人巴結,何時這麽狼狽過,而且還是在淩笑然的面前,這簡直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你來幹什麽?你身體不好就在茉莉園休息吧。”夏侯英接到了小侍的通報,說是喬渝身體有些不适,原本還想要去看看他的,卻不想被這個不孝女給絆住了。
當然夏侯英不知道這是淩笑然早就安排好的,淩笑然知道夏侯英這種急性子,一定會盡快處理好夏侯怡的事,所以就讓茉莉園的小侍打聽着消息,只要有此動向就先行向夏侯英禀報喬渝需要休息,這樣一來,杜氏這個狠角色以後也不會找喬渝算賬,否則喬渝不出面,那是幸災樂禍,喬渝出面,那也是多說多錯,不說也錯。
“額,我沒事,我是知道妻主要讓大小姐離府,就忙趕過來了。”喬渝有些不明白夏侯英說的話,但是也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三弟,請你……求你幫幫怡兒,幫幫怡兒……”杜氏是不喜歡喬渝,可是現在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羅岩是不會開口的,也只有請妻主現在的心上人出面了。
“二哥不要這麽說,我們都是做父親的,怎麽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孩子受苦而不顧?再說怡兒是妻主的女兒,作為妻主的夫郎當然要極力維護了。”喬渝見到一身尊貴的杜氏這麽低三下氣的求他,心裏也有些動容,是啊,今天若換做是淩笑然這樣,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想盡辦法來幫她。
“哼,你還有臉來找渝兒,也不想想你們都是做父親的,也都是有女兒的人了,瞧瞧渝兒把笑然調教的多好,再看看你……”夏侯英看着夏侯怡就來氣,這麽大了,還要自己的父親弟弟來求情,真沒出息!
“妻主,不要這麽說……”喬渝沒想到夏侯英會把這話說的這麽重,孩子是父親的臉面,與驕傲,被人否定了自己還能接受,被否定了自己的孩子就很難過了。
“你不用管,我自有分寸!”夏侯英嚴厲的制止喬渝再求情,她不想讓喬渝破壞了她的計劃。
杜氏緊咬着嘴唇,默默地領受着,只要能讓怡兒留下來,他怎麽樣都無所謂!
夏侯怡卻受不了了,“父親,不要求外人,我沒有錯!”
“怡兒!”杜氏急得不了,這不是講自尊的時候,這個傻孩子啊,難道說不知道她的母親是吃軟不吃硬嗎?讓她這麽一鬧,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事來。
“外人?你竟然說他是你的外人?”夏侯英見到夏侯怡不對喬渝尊敬就揚起了眉頭。
“不是這樣的,妻主,怡兒是急了,平日裏不是這樣的。”喬渝還想為夏侯怡說好話。
“不用你在這裏假惺惺!你算什麽東西,沒權沒勢,還不守夫德,都一身病了,還不忘貪慕虛榮,出賣自己,你說,你帶着你的惡心女兒來我夏侯府,為的不是我母親的權勢地位嗎?為的不是讓你女兒借着我母親的名聲擠進朝廷嗎?”夏侯怡已經被心裏的委屈與憤恨沖昏了頭腦,想也不想的就大聲叱責出來。
“啪!”夏侯英狠狠地甩給了夏侯怡一個大耳光,看着她嘴角的鮮血,也不能降低她心裏的怒火,“看看你教的好女兒,好女兒……”
杜氏也早已站起來,拉着夏侯怡不想讓她再說了,并且代替夏侯怡解釋,“妻主,怡兒是魔障了,所以她現在說的話不可信,你應該知道的怡兒一直都很守規矩,大家都說我們怡兒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
淩笑然的目光一沉,原本她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但是夏侯怡竟然這麽侮辱她的爹爹,那麽她就不能袖手旁觀了,換做一副傷心的模樣走過去,難過的說道:“義母,不要責怪大姐了,大姐這樣,笑然是可以理解的,一來大姐是為了杜義父,擔心杜義父在義母這邊會失寵,二來大姐是嫉妒義母對笑然的肯定,換做是別人也會這樣想吧。”
不知道是因為夏侯英的一巴掌震住了夏侯怡,還是淩笑然的話說到了夏侯怡的心裏去,總之夏侯怡終于平靜下來了,夏侯英也是只在哪裏噴着怒火瞪向夏侯怡,沒有再繼續斥責下去。
羅岩看了淩笑然一眼,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為夏侯怡說話,但是他也不會多管閑事,只要妻主沒事,至于其他就不是他的責任了,夏侯睿與羅岩是一樣的想法,雖然他懷疑淩笑然此時的動機,但是維護妻主是夫君應該做的,再說了夏侯怡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在意。
只有喬渝是一臉緊張,他知道淩笑然很孝順,夏侯怡這麽一來,還不知道笑然又要做什麽。
果然,淩笑然見到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又走到夏侯怡的面前,用極其溫和的語氣來勸說,“大姐,你也不要生氣了,其實這些煩惱都是你自己尋出來的,義母不是見了新人就忘舊人的人,而且我爹爹與世無争,根本就沒想過要争奪什麽,只是想要讓我們的生活平穩一些,不想讓我為他擔心,而義母對笑然也不是大姐想的哪樣,因為笑然總歸是個外人,所以義母對笑然沒有任何的要求,大姐就不同,大姐是義母唯一的女兒,義母對大姐充滿了期望,也可以說整個夏侯府都對大姐充滿了期望,偏偏義母又是個急性子,所以義母在看到大姐有一點半點差錯的時候,就急得不行了,語氣也就不是太好了,大姐,你要知道義母不是不喜歡你,而是因為太喜歡你了。”
這一番話讓杜氏都為之動容,一邊輕撫夏侯怡的後背示意她平靜下來,一邊向淩笑然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最後轉向了喬渝,真誠的說:“你确實是比我會教女兒。”
喬渝勉強的搖頭,眼睛卻是一直盯着淩笑然,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麽。
淩笑然看得出夏侯怡緊繃的神情也有些松動,微笑着靠近了夏侯怡,“大姐,跟我來,我們一起向義母磕頭,請求義母消氣好不好?”
夏侯怡看着淩笑然突然間這麽友善,更是遲疑了,充滿戒備的問:“你……有什麽目的?”
“笑然只想着讓大姐體諒義母的苦心,也不要再讓杜義父傷心,還有翔弟,他也在看着你呢。”淩笑然雖然是這麽說着,但是她面對夏侯怡的笑容卻很是虛假,甚至是還顯露出嘲諷的味道。
夏侯怡自然是看的真切,“啪!”的一聲打開淩笑然伸過來的手,“滾開!你這個下jian的平民!竟敢耍弄我,我要殺了你!”
“大姐……”淩笑然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站在哪裏不動了,好似十分害怕,也十分委屈,但是心裏卻是在冷笑,太好了,這一次夏侯英一定會把計劃落實到底,而夏侯怡就算是想要回來,也怕是不容易了。
夏侯英在夏侯怡要出手的時候,忙把淩笑然護在了身後,并且一腳就往夏侯怡的心口踹過去,“不識好歹的東西,就是養條狗也比你強!”
夏侯怡躺在地上半天喘不過氣來,摸着嘴角的血絲,只能是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淩笑然,最後轉向夏侯英,“母親,我才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賤民就這麽對我啊?”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足以發洩心中的怒火,就是一直忍着的淚水,也終于流淌了下來。
“哼,早知道你這樣,我寧可不生你!”夏侯英對夏侯怡是失望之極,沒想到淩笑然不計前嫌的這麽開解她,她竟然還是狼心狗肺的不領情,看着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懂事,夏侯英真的有了誅了她的心!
“怡兒,你瘋了嗎?笑然不是為你好嗎?”杜氏也看不下去了,夏侯英好不容易在淩笑然的勸說下緩和了許多,他還以為事情會有所轉機,卻不想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抽了什麽風,竟然會對淩笑然對手,難道說怡兒真的失去人性,沒有理智了嗎?
“父親!”夏侯怡不敢相信的瞪着杜氏,“你也偏向哪個賤人嗎?”這對夏侯怡來說,簡直就是不能承受,在她的印象裏,不管發生什麽事,杜氏都是應該站在她這一邊啊!
杜氏很想反駁,但是衆人的眼睛都緊盯着他,這也不得不收回了原來的話,轉而說道:“怡兒,我不是偏向誰,我是就事論事,這一次,嗯,你是有些過了……”按理說他不應該說夏侯怡的不是,他應該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的女兒,可是夏侯怡做的太明顯了,也只能是換一種委婉地說法了。
夏侯怡大力的推倒杜氏,“有你這麽做父親的嗎?你竟然會這麽說自己的女兒?!”
淩笑然眼疾手快的攙扶起杜氏,關心的問:“杜義父,你沒事吧?”
杜氏眼中含着熱淚,只能是搖頭,內心卻是傷心一片,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一點都不理解自己,竟然還不如一個外人貼心。
“哼,又在假惺惺!父親是這樣,女兒也是這樣!”夏侯怡一臉的鄙夷。
淩笑然長嘆一口氣,對一旁看呆的夏侯翔說:“翔弟,快來攙着杜義父吧。”
這一聲呼喊讓夏侯翔清醒過來,沒有走向自己的父親,反而對夏侯怡發起火來,“大姐,你這是做什麽?那是我們的父親!”他雖然刁蠻任性,但是他知道從小到大都是父親在呵護着他們,如果沒有父親在夏侯家站穩了腳跟,他們怎麽可能還有好日子過?!再說了,喬渝現在是母親心尖上的人,大姐一再的貶低人家,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你給我滾一邊去!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在夏侯怡的心裏,男子原本就沒有什麽地位,而夏侯翔個個方面的條件又是一般,自然不能當做籌碼在仕途上幫助她,所以她壓根就不把他當做弟弟看。
“你……你……”夏侯翔再次哭泣起來,他感到很傷心,自己的親姐姐竟然會這麽對自己說話,他也感到很難堪,自己的姐姐都不把自己當人看,那麽誰還會善待他?
“怡兒……”杜氏是又氣又難過,滿臉的淚痕更是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時候淩笑然再次走上前,低聲說道:“大姐,你有氣就沖我發吧,杜義父沒做錯什麽,翔弟也沒有……”
夏侯怡揚起了手臂,“你以為我不敢嗎?”現在大家都站在了她的身邊,她就是殺了她也不解恨!
“啊……”很意外,叫喊出聲的卻是夏侯怡,只見她揚起的手臂,一下子耷拉下來,因為手背的刺痛感順着她的肩膀一直延續到她的肩頭,感覺整個胳膊都廢掉了異樣。
“該死的,你對我做了什麽?”夏侯怡怒視着來到淩笑然身邊的夏侯睿,只是提防着母親了,卻不想這塊木頭也會耍陰招。
“沒做什麽,只是點了大姐的痛穴,讓你暫廢了手臂而已。”夏侯睿平靜的闡述着,夏侯怡已經打了淩笑然的手一巴掌,雖然這是淩笑然自找的,可是淩笑然挨了打也是事實,當時若不是夏侯英給了夏侯怡一腳,他會直接對她下毒,這一次他眼見着夏侯英已經被夏侯怡氣的渾身顫抖使不出力氣,所以他就不能再對夏侯怡要傷害淩笑然的行為視而不見了。
“你……”夏侯怡想要動手懲罰夏侯睿,但是已經力不從心了,轉頭看一向疼愛自己的杜氏,也是一臉失望的與夏侯翔依偎在一起,夏侯翔更是對她投來怨恨的眼神,夏侯英就更不用說了,就差拿劍要殺她了。
頓時夏侯怡就感到悲憤交加,指點着在場的人,“你們都相信這個賤人是不是?你們都讨厭我是不是?”
“不要攔着我,我今天非要殺了這個不孝女,竟敢對自己父親,自己的弟弟都無情無義,還留着她做什麽?留着她弑君殺母,毒父賣弟嗎?”夏侯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夏侯怡對杜氏,對夏侯翔也都是這麽絕情絕義,夏侯怡對她一直頂撞她,違背她的心意,她還想着是因為她們接觸的時間少,溝通的也少,或者說是因為她的性子太急,對夏侯怡的要求太高,現在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這回事,而是這個孩子沒有良心!沒有良心啊!
“妻主,不要,不要啊……”喬渝忙在一旁拉着,說什麽不要夏侯英過去,夏侯怡再有過失,那也是夏侯英的唯一女兒,不能讓夏侯英絕後啊。
羅岩也是擋在了夏侯英的面前,“妻主,你現在大動肝火,已經觸動了舊傷。”身為正夫,身為醫者,當然是對夏侯英的身體最為關心,所以他很明白再繼續放任夏侯英下去,那會很麻煩。
“我就是死,也要先把這個不孝女給殺了……”夏侯英對夏侯怡可謂是失望到了極點。
夏侯怡看到夏侯英血紅的眼睛,終于知道了恐懼,支持自己對抗衆人的怒火一掃而空,整個人都癱軟下來,“母親,父親……”
杜氏看着夏侯怡慌亂的樣子固然心疼,可是她剛才的所作所為,也确實是讓他傷心,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夏侯翔拉住杜氏的衣袖,“父親,不要管,難道說你想着帶我一起被母親趕出家門嗎?”
聽到這話,杜氏收回了腳步,不是他心狠,而是他明白,只要他還在夏侯家,那麽他就有機會讓夏侯怡再回來,況且他也覺得夏侯怡這一次太過分了,也許應該按照妻主的吩咐,讓她出去吃吃苦,這樣就可以讓她懂點事了。
就在大家無法控制夏侯英的時候,羅岩率先站了出來,冷聲說:“夏侯怡,你給我滾出夏侯府,不準帶一銀一仆,從此以後更不準你用夏侯家的名聲招搖撞騙,若是有一天你可以改頭換面,重新做人,我可以在妻主面前為你求情,至于妻主會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允不允許讓你回來,那就看妻主的意思了。”
按理說羅岩就算是正夫的身份,也沒有權利把夏侯怡趕出去,而且還提出了這麽嚴苛的條件,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再留下夏侯怡,不是把夏侯英氣死,就是讓夏侯英把夏侯怡殺了,不管哪一種都是大家不想看到的,妻主要保,妻主的女兒也要保,所以他就強出頭做出了保全這對母女的決定。
杜氏雖然有些心疼夏侯怡,但是他是個聰明人,他也看出了此時的危機,所以也贊同的點點頭,對羅岩無聲的說着謝謝。
夏侯怡還以為杜氏會為她求情,見此,就心灰意冷的直搖頭,不敢相信的說:“父親,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杜氏看着夏侯怡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又氣又疼,渾身顫抖的他除了流淚,也只能是不再看這個不争氣的女兒。
“來人,趕出去!”羅岩直接下了命令。
周圍的侍從們看看将軍夏侯英,再看看管家的杜氏都沒有意見,也只好來到了夏侯怡身邊……
夏侯怡雖然憤怒,也不甘心,但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失去最後的自尊,咬牙切齒的說:“你們都是傻子,因為你們都被這對父女蒙騙了,早晚有一天,你們會後悔這麽對待過我,一定會後悔!”最後再恨恨的瞪了淩笑然一眼,這才努力地昂着頭顱走了出去,只有她淩亂的衣衫上的斑斑血跡,還有鐵青的臉色,以及慌亂的步伐,還是可以看得出這不過是只喪家之犬罷了。
等到夏侯怡離開後,杜氏再也支持不住的暈倒了,夏侯翔吓得尖叫起來,“父親,父親……”
羅岩瞥了一眼,“來人,幫助少爺把二爺扶回他的院子,然後再請大夫醫治。”
身為神族的人,不會輕易的為別人看病,特別是出嫁之後,更是有權利拒絕所有的病患,所以對羅岩來講,除了夏侯英,夏侯怡,還有夏侯睿之外,在這個世上沒有第四個人有資格讓他出手醫治了。
夏侯英也是感到氣虛,有些站不穩了,喬渝心細,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忙問:“妻主你這是怎麽了?你是不是感到不舒服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夏侯英的臉色這麽差,也有些慌了。
羅岩已經回到了夏侯英的身邊,忙給夏侯英把脈,“你陪着妻主,我去煎藥。”說話間就離開了。
淩笑然當然不會讓喬渝來做這事,直接把置身事外的夏侯睿喊過來,他們兩個把夏侯英弄回床上躺好,淩笑然這才松了一口氣,再擡眼看夏侯英,緊閉着雙眸,像是睡着了,也像是在痛苦着……
喬渝卻是看着夏侯英輕聲的嘆氣,然後給淩笑然擺擺手,示意她跟着他出去,等到兩個人來到了房門外,才擔心的說:“不知道嚴不嚴重……”
“沒事的,不過是太生氣了,換做是別人不死也會變殘廢,像義母這麽強壯的身體,若不是因為舊傷,不會這麽虛弱的。”淩笑然一派輕松的模樣,剛才的委曲求全早就消散在天際雲霄了。
喬渝看了看四周,只有夏侯睿站在前方,這才點點淩笑然的額頭,低聲斥責道:“還不都是你幹的好事?添火加油的讓夏侯怡不知分寸的鬧起來,這才把将軍氣成了這樣……”
“爹爹……”淩笑然揉着額頭,很是無辜的模樣,“誰叫她說你嘛,她這是自找的,再說了我又沒做什麽,只是引導她說出真實看法罷了,誰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麽大啊,都是她自己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嘛……”
“你不用在這裏給我裝清白,原本在二哥他們的勸說下,說不準大小姐是不用離開夏侯府的,就算是離開了,也不會在外面活的這麽艱難,也許很快就會回來也說不定,現在可好了,你瞧瞧,一家子都被你弄得雞飛狗跳,夏侯府的大小姐也被正式的趕出了家門,就算是她以後能回來,這個羞辱也是會跟随她一輩子的,你可知道這有多嚴重?更不用說将軍也病倒了,二哥也不知道怎麽樣……”喬渝越想越是慌亂起來。
淩笑然卻是無所謂的笑笑,然後拉着喬渝撒嬌,“爹爹不用着急,天塌下來還有義父呢,你沒看到剛才義父沉着不亂,很有正夫的架勢嗎?再說了夏侯府再亂,也亂不到你這個小侍郎身上,還有啊,義父也懂得醫術,不會讓義母怎麽樣的,至于杜義父,也不過是太傷心,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所以說,爹爹就像以前一樣生活,若是有閑心了,多來照顧照顧笑然就好了嘛……”
“幹嘛照顧你?你有夫郎了,讓你夫郎照顧你去!你現在倒是輕松自在了,也不想想這些禍事可都是你挑起來的。”經過淩笑然的寬慰,喬渝确實是想開了,但是也忍不住一再的責怪她,總覺得淩笑然把整個夏侯府整治的太混亂了。
“呵呵,爹爹可不要這麽說,我可不是喜歡招惹是非的人,要不是夏侯怡太過分了,我也不會揭穿她的本來面目,至于後面的發展就不是我能預期了,俗話說得好,自作孽不可活,夏侯怡自己太嚣張,受到教訓也是應該的嘛。”淩笑然總算是對現在的發展滿意了。
看到淩笑然的笑容依舊燦爛,喬渝搖着頭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與做事原則了,他這個做爹爹的也不好幹涉太多了。
這個時候羅岩端着藥盅走了過來,喬渝給淩笑然使了一個眼色,表示這個話題不可再說了,對夏侯府的歉意是有,對将軍的在乎也有,但是這一切都不如淩笑然對他來的重要,只要淩笑然好好的,那麽他願意背負所有的罪孽。
淩笑然摸摸鼻子,壓下心下的無奈準備去伺候夏侯英,長輩病了,晚輩是應該前去侍疾的。
羅岩服侍夏侯英喝下藥,過了一會兒,夏侯英的臉色好轉了一些,但是也是一直閉着眼睛,嘆息道:“我養了一個不孝女,上天這是在懲罰我,懲罰我啊……”
“妻主,不要想了,大小姐還小,經過這一次,她會長大的。”喬渝在一旁安慰着。
“不……不會了,我生她的時候,忘了給她良心,給她人性,所以……廢了,她是徹底的廢了……”夏侯英的情緒很是消沉,就像是失去了生活希望一般,原本英武的大将軍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淩笑然一邊嘆息夏侯英其實也是一個正常人,一邊暗暗地尋找吃的,這大半天鬧得,她除了被夏侯睿逼着喝了苦藥外,好像什麽也沒吃,而且看這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解脫。
“笑然,笑然……”夏侯英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尋找淩笑然的身影。
“額,義母,我在這兒,在這兒。”淩笑然忙答應着。
“家門不幸,出了這麽一個孽障,幸好還有你,還有你啊……”
面對夏侯英的感慨,淩笑然卻是一愣,忙推辭,“義母嚴重了,大姐只是一時迷糊,等過段時間大姐就想過來了……”
“不用再給她說好話了!”夏侯英傷心的直接打斷淩笑然的話,“我今天算是把她看透徹了,她這是本性不好,我不會要這樣的人做我的女兒,也不會要這樣的人做我夏侯家的人,等我身體好些,我就去向祖宗請罪,我夏侯英寧可沒有女兒,也不會再要這個孽畜來玷wu我的門楣!”
“妻主……”喬渝沒想到夏侯英會把事情看得這麽嚴重,而羅岩也不過是皺了皺眉,并沒有多勸,他對夏侯怡一直沒有太大的好感,總覺得這個孩子太過陰沉,喜歡走偏門,再說了妻主說的話那就是聖旨,做夫郎也只有遵從執行的份。
夏侯英無力的擺擺手,“你也不用勸我了,我知道你心軟,而且你也擔心我會絕後,關于這點,我已經想好了,等到笑然與睿兒有了孩子,請她過繼給我夏侯家一個也就完了。”說着就看向了淩笑然,等待着她的答案,一般的妻主是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随從父姓,除非是夫郎特別的受寵,所以夏侯英還要看淩笑然的意思。
淩笑然很想告訴他們這是一個天大的玩笑,她與夏侯睿能不能做正常的夫妻都很難,更不用說孩子的問題了,不過大家的視線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好裝作聽不懂,随即點點頭,“義母放心,到時候我會把我們的第一個女兒過繼給夏侯家的。”既然她與夏侯睿結合的可能性很小,那麽說句好聽的話,又有什麽不可呢?
卻不知道夏侯英聽到這話,頓時就展露出了笑容,對淩笑然感激的點頭,她只想着有個男孩兒姓夏侯就很不錯了,沒想到淩笑然會讓出一個女兒,這讓她太激動了。
羅岩也是對着淩笑然微微點點頭,能讓夏侯英快樂,他自然是很高興,再說了這也有淩笑然對夏侯睿的認可在裏面,自己的兒子過得好,做父親的能不滿意嘛。
一直沉默的夏侯睿也是擡眼看向了淩笑然,孩子……他與她的孩子……對此沒有概念的他,眼中有些茫然,也有些費解,不過他已經在慢慢的思考這個問題了。
只有喬渝眉頭微皺的看着淩笑然發愣,顯然并不贊成淩笑然這個決定,因為只有他知道淩笑然的骨血有多麽重要。
夏侯英再次抓住淩笑然的手腕,語重心長的說:“笑然,這個家,我就交給你了,你好好的經營,我相信你一定會做的很好。”
羅岩微微一愣,沒想到夏侯英會把夏侯府交給了淩笑然,但是他也是輕微一瞥,就把注意力放回在夏侯英的身上,他原本就對權勢名利不在乎,只要夏侯英好,那他也就好了。
喬渝卻是有些小激動,雖然知道夏侯英是喜歡淩笑然的,但是怎麽也沒想到夏侯英會信任到這個地步。
至于夏侯睿就沒有什麽反應了,因為他還在想着孩子的事。
“義母……”淩笑然低垂下眼眸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擡頭說:“義母,笑然知道應該感恩戴德才是,也知道義母是好意提拔笑然,但是笑然還是不能接受,因為笑然說過的不會入朝為官,也不會給夏侯府帶來更大的榮耀……再說了,在笑然的心裏,大姐才是真正的夏侯府主人。”
喬渝愣住了,因為他沒想到淩笑然會拒絕,夏侯英卻是皺緊了眉頭,明顯的有些不悅,“連你也知道反抗我,不聽我的了是不是?”
“義母,笑然不敢啊……”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下去吧,我累了。”夏侯英直接趕人了。
淩笑然輕嘆一聲,然後向長輩們行禮,這才委屈的離開了。
等到走出夏侯英的院子,淩笑然就一掃愁容,抓着夏侯睿的臂彎喊:“吃的!吃的!我要吃的!”
夏侯睿眉頭一蹙,大家都說他性情古怪,在他看來,淩笑然才是真正的古怪,或者說是古靈精怪更為準确。
淩笑然卻沒由夏侯睿這麽多的想法,匆忙的回到自己小院,一頓風卷殘雲之後,這才悠閑的半躺在秋千架上想夏侯英提到的事。
她淩笑然雖然不再有入朝為官的打算,但是也沒有寄人籬下的想法,爹爹是夏侯府的人了,這輩子是不能再離開,而杜氏與夏侯怡又不是個善茬,為了給爹爹一個穩固的生活環境,她只能是上進,獲得高高在上的地位,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