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咱們身上就這麽點簡陋的裝備就沖過來了,我現在開始後悔上次在專。案組開會的時候,怎麽不開口申請點福利,至少裝備要更新換代下,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啊。”大壯極速前進後就開始有點吃力了,氣喘歸氣喘,他還不忘調侃起來。
“萬一打不過就跑,我還記着。”倪海楊小聲應道,見着前面的陸嶼峥,他好端端的又冒出一句,“峥哥,這個案子結束後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恩。”陸嶼峥應了一聲,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随即默契的分工合作。
倪海楊掏出他的自制彈弓,朝農舍前面的木柱上射了塊碎石,砰得一下發出動靜。
果然,農舍裏立馬走出來一個魁梧的男子,警備的朝前面打量起來,沒一會就把視線投在了地上,是碎裂掉的小石塊。
“阿龍,怎麽了?”農舍裏面傳來聲響。
“好像有動靜,我看看。”那個叫阿龍的男子手上持着一把沖鋒。,戒備的四處張望。
他話音剛落,埋在另一邊暗處的大壯冷不防丁的射了一槍過來,砰得一下打在剛才倪海楊射過的木柱上,立馬穿孔而入。
“有情況,全體戒備!”那名叫阿龍的男子立馬朝裏面喊了一聲,嗖得一下裏面又飛奔出好幾個彪形大漢,不過都是隐藏在門口前面的木柱或者磚塊後面,顯然并沒有正面迎戰。
陸嶼峥看到已經引出了大半的人力出來,他自己則是從山坡上疾步下來躍進了後屋的二樓。
畢竟三人之中,近身相搏以他最強。
他敏捷的落地,未料到裏面視線昏暗的不可思議。
他剛反應過來情況有詐,太陽穴上已經被冷冰冰的物件頂住了。
房間裏的窗簾這才掀開一角。
他擡頭,果然見着鄭永洲端坐在房間裏的正中央,神色微笑的看着他。
“又見面了。”鄭永洲似乎有點哮喘,剛開口就輕咳了一會,之後用手帕捂在鼻子前面,顯然是很忌諱這房間裏的灰塵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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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峥腦袋被上。膛的槍。口指着,腰間的槍立馬就被搜走了。他顯然也做不了什麽,唯有視線快速打量了下房間,偌大的房間,密密實實的站着不下數十個彪形大漢。
“老朋友,在這邊做這勾當的又不是我一個人,你光追着我有意思嗎?”鄭永洲說時從椅子上起身,慢悠悠的朝陸嶼峥的位置走來,蹭亮的皮鞋在房間的木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清脆聲響。
他走到陸嶼峥面前,手帕原本是嚴嚴實實的捂在他自己的口鼻前面的,和陸嶼峥對視後,他忽然挪開防塵的手帕,似笑非笑的說道,“老朋友,你今天怎麽不說話了?”
鄭永洲話音剛落,旁邊的一個大漢突然一拳揮過來落在了陸嶼峥的臉上,力道之猛,陸嶼峥的嘴角邊立馬有血水滴了下來。
“怎麽這麽不懂事,打人不打臉都不知道——”鄭永洲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随即沒有預兆的輕咳起來,剛挪開的手帕又捂在了鼻子前面。
他剛走開幾步,旁邊那個壯漢接連出手。
果不其然,那人的拳頭不再落到陸嶼峥的臉上,而是往他身上的要害落去,沒多久,陸嶼峥就被踹的倒在地上。
畢竟是年久失修的房間,他這一驟然倒地,帶起了地板上不少的灰塵。
鄭永洲立馬不受控制的狂咳起來。
“鄭哥,你要不先去樓下坐會?”旁邊的一個小弟讨好的問道。
“也行。我這人平時吃齋念佛,最怕的就是鬥毆打架的場景。”鄭永洲慢悠悠的說出一句,這才轉身往外面走去。
他這一走,旁邊的好幾個彪形大漢也跟着一起往樓下走去。
房間裏瞬間少了大半的人力。
不過這依然沒有減弱動手教訓陸嶼峥的那人的氣勢,畢竟旁邊還有一個人時刻拿槍指着陸嶼峥的腦袋。
那人等到鄭永洲離開後,開始興奮的捏了下指關節,又轉轉腦袋,身上發出骨節拉動的清脆聲響。
顯然,他很興奮接下來的場景。
“阿峰,你別湊那麽近,免得我誤傷!”那人覺得自己手腳活絡的差不多了,又對着旁邊那個拿槍的兄弟吩咐起來。
叫阿峰的那人點點頭,便往靠窗處走去。
他剛走到靠窗邊,外面忽然憑空翻進來一個人,連帶着把窗簾一扯而下糊在他的臉上,他毫無預防之下,手上的槍也被瞬間奪走。
分秒之間,房間裏的形勢已經發生逆轉。
尤商商手上握着槍,對準了陸嶼峥前面那人的方向說道,“都給我悠着點,否則我怕手一抖,後果就不知道了。”她這樣吊兒郎當的痞樣,光看這架勢倒是十足的老練,房間裏剩餘的幾個人也不知道她什麽來頭,一時間居然被震懾的噤若寒蟬起來。
剛才陸嶼峥佯裝自己被揍的倒地不起,本來已經盤算着趁鄭永洲離開後搏命一擊,沒想到節骨眼上尤商商居然冒出來了。
他一躍而起奔到尤商商旁邊,面露不悅的命令起來,“趕緊給我走!”
“我要和你一起撤!”尤商商一口回絕,毫無商量餘地。
“你——”他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這裏我看着,你要忙什麽事趕緊的!”尤商商繼續催促起來。
他利索的從她手上接過槍支,對着阿龍問道,“東西在哪裏?”
“在、在老大看手上——”阿龍結結巴巴的說道。
“是嗎?”陸嶼峥輕飄飄的問了一聲,砰得一下,已經打了一發出去,那彈頭在那人的臉頰邊呼嘯而過,那人僵在原地,被吓得眼珠子都停滞的不敢轉動。
陸嶼峥開槍的時候,尤商商也是着實被吓了一大跳。她雖然有些了解陸嶼峥的崗位,可是這麽正兒八經的看他動手,還是第一回。
尤其是在前一秒,她以為他要動□□。斃一個人的時候。
那人雖然看着像是不法分子,但是罪不至死。
“還回憶不出來的話,我保證這次不會失誤了。”陸嶼峥繼續輕飄飄的提醒起來。
“在、在——”那人支支吾吾的說到一半就沒再說下去了,然而視線卻是望向剛才鄭永洲坐過的太師椅後面的牆壁上。
“你去探下牆壁上有沒有暗格。”陸嶼峥吩咐了一句。
尤商商不明就裏的過去,在牆上摸索了一會,果然在其中一塊區域摸到一處暗格,推開移動的小滑板,裏面居然堂堂正正的放着一個小物件,外面用塊黑色的緞面蓋住,一時半會的也看不出這物件的真實樣子。
“這是什麽?”尤商商好奇的問道。
“貴重的東西。你先帶走。畫像,會合。”陸嶼峥言簡意赅的應道。
“哦。”尤商商知道他多半已經完成任務了,抱着那個小物件就往窗口外面躍去。
等尤商商抱着小物件狂奔進了山林裏,她腦海裏飛快的回想起陸嶼峥剛才說的話。
畫像,會合。
畫像?
她努力思索着,畫像——陳松——太陽花——對了,他看過那張畫像,顯然他也知道種着太陽花的那個位置。
她抹了把冷汗,繼續朝約定的地址狂奔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陸嶼峥口中的地點後,尤商商焦灼的往農舍方向望去,結果以她的視力,什麽都看不到。
她焦灼的嘆了口氣,身後忽然傳來倪海楊的聲音,“商商姐,是你嗎?”
這一出聲差點沒讓尤商商吓得丢魂,她一回身見着一臉訝異的倪海楊,立馬重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心髒都被你吓出來了!”
“你懷裏拿的什麽?”
“陸嶼峥讓我拿的,讓我在這裏等他。”
“天哪,你居然看到峥哥了,他沒有危險吧?”倪海楊難以置信的問道。
“應該——沒有吧。”尤商商說時把那個小物件遞給倪海楊,“這是你們要的東西,我要等陸嶼峥回來!”
沒過多久,大壯也從另一邊的叢林裏鑽了過來。
只不過,等了很久,陸嶼峥都還沒回來。
倪海楊和大壯商量着回車上等。
“我們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回到停車的地方會合的。”大壯開口勸說起來。
“他說過要我在這裏等他的,你們先過去吧。”尤商商固執的不聽勸,說完後又焦灼的去看時間,都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她的設想是自己安全撤離後,陸嶼峥肯定是立刻撤離的。難不成又發生了什麽變故?
她才一想到那個念頭便又立馬打住,而且因為擔心的厲害,她都沒精力繼續開口,整個人無比沉默的望向前方。
大壯和倪海楊見狀,也都閉口不提先撤的事情了,三個人一起沉默的等待起來。
時間過去的越久,三人都逐漸不安起來。
特別是尤商商。
她開始後悔。
“峥哥該不會出什麽意外了吧?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下?”倪海楊最先沉不住氣開口了。
“不會的!他還要幫我找人,他都答應了幫我找人,肯定會如期回來的。”尤商商立馬否決了倪海楊的猜想,盡管她自己的心頭已經繃的緊緊的,一點風聲鶴唳都能讓她膽戰心驚。
“怎麽你們兩個也在?”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還帶着不解的愕然,顯然是對大壯和倪海楊說的。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尤商商聞言,剛轉身就飛撲了過去,剛才等待的那幾個小時裏,于她,不啻于是過了幾個世紀般的久遠。
如果事先知道這等待的滋味,她肯定要和他同進退,盡管那不是最好的選擇。
眼下這失而複得的僥幸,她無以言語,只是用盡她的全身力氣,緊緊擁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