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四腿!”尤商商不假思索的對着杜遠江翻了個大白眼。
“什麽!”饒是杜遠江這樣好教養的性子也忍不住要抓狂了,“你們居然都已經到四腿的地步了,是不是床單也滾了!”
“我兩條,他兩條,不就是四條腿嗎?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猥瑣!”尤商商說完後就從屋裏出去,經過陸嶼峥身邊的時候拿餘光朝他瞟了一眼,大概是因為他自始至終背對着她的緣故,她竟然也怎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這怎麽能叫猥瑣呢?頂多也就是荷爾蒙飙的頻繁了點而已,到這個年紀,都是人之常情。”杜遠江短短時間內心境就經歷了大起大落,略帶委屈的解釋起來。
見着尤商商顯然對他愛理不理的,他一直跟着尤商商走到門口處,自覺嚴重冷場的他又欲蓋彌彰的冒出一句,“兄弟,你說是吧?”
他本意是想和站在最外面的陸嶼峥搭讪幾句的,未料到他自己話音剛落,陸嶼峥也站直身子走開了。
反倒是和陸嶼峥并排站着的大壯和倪海楊居然開始琢磨起了杜遠江說的這句話。
一個搖頭反對,另一個則是點頭贊同。
“你們是那個陸先生的同事?”杜遠江看得出來大壯他們三是一夥的,繼續追問起來。
出于直覺,那個看着像是藍領又像是運動員結合體的陸嶼峥,身上無形中就散發出一號情敵的氣息。
都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杜遠江自然是深谙其道的。
“恩,你和商姐什麽關系?”倪海楊先前已經圍觀了杜遠江浪漫告白的戲碼,看到旁邊的陸嶼峥無動于衷的,他在心裏诽謗着多半陸嶼峥和尤商商吵架失和沒幾天,就被外人乘虛而入了。眼下杜遠江還這麽主動的詢問起來,倪海楊也開始暗戳戳的打探起來。
“我和商商的關系——還用得着說嗎?”杜遠江不置可否的應了一句,之後也朝外面走去。
尤商商從院子裏出來後就往進山的小路那邊走去,不過也只是走了一小段路,她就靠坐在其中一塊挂出來的大石頭上,看着前方光禿禿的山峰出神起來。
“天黑之前,你坐杜遠江的車子回去。還有,把警。官。證還給我,之前你拿我警。官。證的事情我可以忽略不計。”陸嶼峥的聲音在呼號的風聲中顯得格外的低沉。
“誰說我拿了你的警。官。證?”尤商商一臉無辜的反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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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學生證,還有一年才畢業,要等也要等到畢業了再出來晃悠。”陸嶼峥說時已經從口袋裏掏出學生證,随意一甩,好在尤商商身手敏捷,手一長就接住了,之後正兒八經的打開她自己的學生證端詳起來。
“那也只能證明是你故意藏起了我的學生證,你幾時看見我拿走了你的□□?”尤商商仔仔細細檢查過她自己的學生證,爾後半仰腦袋故作不解的問道。
“你住邊防站的那晚,後來到我房間拿活絡油的時候順手換掉的。”陸嶼峥麥色的臉上再次微微漲紅,連着胸膛也隐隐起伏着,原本自然垂放在雙側的手則是握緊了拳頭。
“有調監控看過嗎?有的話我就認了,沒監控的話你可不要随便污蔑我。”尤商商聳聳肩,之後拍了拍髒兮兮的手心,開始往回走了。
杜遠江在蘭長吉的旅館裏呆了半天就已經渾身不适了。
這裏白天氣溫高達三十幾度,連空調也沒有,只有個大吊扇在客廳的正中央慢悠悠的轉動着。
而且重點是,他自己穿的那件暗色高級手工定制的襯衫已經濕了大半,看着這邊的人都是極其随意的穿着陳舊的短T恤,他也幹脆把袖子随意捋起卷到了最上面,之後像條哈巴狗似的求尤商商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也行。”尤商商不知為何又改了主意,她帶的東西本來就少,稍微收拾了下就坐進了杜遠江的車子,是在土林鎮上租的,方便出行。
離開的時候,陸嶼峥和大壯倪海楊都在蘭長吉院子前面的馬路上,這是進山的唯一入口。
“商商姐就這麽回去了……”倪海楊看着車尾開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看起來那人是個真土豪,一天花的錢都夠我們一個月的月薪了,弄得老子也很想跳槽下海去了……”大壯的關注點永遠和倪海楊是不一樣的,不無羨慕的感慨起來。
“對了,峥哥,你和商商姐吵架歸吵架,女人麽,都是靠哄的,你就不打算先向她求和示好嗎?”倪海楊再次鼓起勇氣勸說起來。畢竟在他原先的觀念裏,幾乎認定了陸嶼峥要打一輩子的光棍的了,未料到好端端冒出一個尤商商,似乎和陸嶼峥有那麽一點點成事的跡象,眼下卻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又鬧掰了,他可不想看着陸嶼峥孤老終生,便又在邊上碎碎念起來。
“我和她不熟。”陸嶼峥甩下一句,之後朝前面走了幾步,視線看着前方的山峰,眸光像是要融進這沉寂無聲的夜色裏。
尤商商把杜遠江送到機場才告別。
“再過一個月就開學了,你也好收收心了,別整天在外面瘋玩。”杜遠江知道自己帶不走尤商商,臨走前只得板着一張臉叮囑起來。
“知道了,我很快就回來。”尤商商點頭。
“還有,注意安全。”
“我會的。一路順風。”臨走前尤商商忽然結結實實的擁抱了一下杜遠江。
第二天,沈延章一直等到中午都沒看到趙明勇的身影。
問孫羽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沈延章疾步走到趙明勇住的房間裏,掃視了下他帶走的設備,沈延章心裏就猜出來了,趙明勇是去找劉照去了。
因為隊員人心惶惶,沈延章這才宣布大家回去休個長假再說。可是憑着他這麽多年來對這塊區域搜集資料做的研究,此地肯定是有個巨大的唐朝遺址被埋在了土林堆裏。
要是就這麽放棄撤走,他這後半輩子的心血幾乎是白花了。
可是這裏面的荒涼迷障,不是一般人能克服的。
否則,當地人也不會對這個地方諱莫如深。
他在進山與否做了很大的較量都還沒有下定決心,趙明勇這麽一走,沈延章也義無反顧的戴上裝備進山了。
他出門的時候,輪崗的是倪海楊,自然是條件反射的攔住了他。
“我帶的隊友進山了,我怕他會有意外,我一定要現在進去找他。”沈延章憂心忡忡的央求起來。
“這個——我也做主不了,那我打電話給峥哥吧。”倪海楊無奈的撓撓頭,他是看到陸嶼峥和大壯都太累了,所以才自告奮勇的輪崗。難道是昨晚他輪崗打了小盹的緣故,這才沒有看到有人從他眼皮底下經過。
一刻鐘後,陸嶼峥和大壯就及時趕過來了。
尤商商和趙明勇是在後半夜的時候進山的。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還是一無所獲。
“前面那個是什麽時代的建築?”尤商商忽然止步問道。
“看不出,好像有很多個洞穴在上面。”
“難道是村民說的唐朝遺址?”
“不一定,也許是沙漠裏的幻象而已。”趙明勇有些猶豫。
“既然都看到了,那就去看個究竟吧。”尤商商說完後就大步朝前面龐大的建築物走去。
只不過,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越發下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