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編號520（完）
雷子固倒是說到做到，帶着帝韶景離開後不久，帝國軍也訓練有素地撤退了。
聯盟的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說這麽對希爾很不公平，但是犧牲一個人可以拯救數十億人的性命，相信希爾也是願意的。
——願意個屁！
別說他的任務只是要确保編號520完完整整，就算他的任務是要拯救世界，他也沒有興趣犧牲自己，或是犧牲某一個人去成全其他人。
這麽高尚的情懷不适合他，他更願意帶着自己的軍隊頂在前面，就算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也絕不認輸。
至于用某一個人的性命來換取其他人活下去，這種問題不到他死的前一秒，是不會去考慮的。恐怕到時候真的要死了他也不會考慮，至于他死了其他人會怎麽考慮、怎麽選擇，那已經不是他能幹預的事情了。
……
帝韶景被雷子固帶走，并且在得知雷子固的身體經過強化後，就放棄了掙紮。
不是打不過，是一旦打起來，恐怕要出大事。
兩個人戰鬥力都不能用普通人的标準衡量，一旦盡全力動起手來，那破壞力驚人。到時候車毀人亡事小，傷及無辜就罪過了。
“雷子固，你到底想幹嘛？”帝韶景無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搞不懂這人搞這麽大陣仗到底是為了什麽？
說實話，帝韶景根本不信這人是為了他才開戰的。
歷史告訴他，每一場戰役開始的根本原因，是統治者的野心。所有的因為某個人，或是某樣東西而引起的戰争，不過都是給自己找了個開戰的借口而已。
為了得到一個人不顧數千萬将士的性命，怕是腦子有洞。這種将領應該也很難服衆吧？被反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他才不相信雷子固是為了找他才開戰這種理由，他不過就是雷子固拿來跟聯盟開戰的理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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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現在又搞不懂了，雷子固居然真的停戰了，在這種完全有利于自己的局面下。
雷子固只看了一眼帝韶景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眼神一暗：“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信我的目的只有你？”
帝韶景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信嗎？”
“我信啊！”雷子固毫不猶豫地點頭。
帝韶景：“……”
雷子固說：“阿景，我不是原本的雷子固，我的目的從來不是奪取政權。那是原本的雷子固的目的。”
帝韶景沉默。
他确實想岔了。現在的雷子固是被他通過編號520制造出來的，擁有何固記憶和感情的另一個特殊存在。而這個世界原本的雷子固早就已經死了。
現在的雷子固根本就對政權這種東西沒有興趣。
可是帝韶景還是想不通，就算眼前這個真的是何固，他也不懂何固為什麽對他這麽執着啊？執着到居然說開戰就開戰，腦子還正常嗎？
雷子固看到帝韶景沉默，臉上爬上一抹悲哀。
“阿景……秋於。”
帝韶景擡頭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叫了白秋於這個名字？
雷子固擡起手捧住帝韶景的臉，目光哀傷又絕望。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做一個夢。我夢到你死在我的眼前，而我救不活你。我看到巨大的廣告牌從你的頭頂落下，我想飛奔過去推開你，可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被它吞沒。”
帝韶景聽着雷子固的話，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雷子固怎麽會夢到這些？
不對！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阿固只是他用數據模拟出來的存在，所擁有的也只不過是他選擇讓他知道的一部分何固的記憶，還是以他自己的視角出發的。可是現在雷子固怎麽會有他上個世界死亡的記憶？
“系統！怎麽回事？雷子固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帝韶景在腦海中呼喚系統。
系統也因為雷子固的話震驚不已，正在忙亂地調查原因。
“不對！主人！雷子固的情況不對，我檢測到他的體內存在和這世界的能量體系完全不同的能量體！我暫時分析不出來那是什麽！”系統都驚呆了，這個雷子固到底是什麽人啊？怎麽開的挂比他主人還過分？
帝韶景震驚到無法言語的時候，雷子固依舊在敘說着自己的夢。
“我看着夢裏的自己只能抱着你的屍體無能為力，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還好夢醒後，我發現你還在，雖然你變了模樣，可我知道那是你。”
雷子固輕輕撫摸着帝韶景的臉，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稍微一用力眼前的少年就會破碎、消失。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少年，他不知道如果再一次失去自己會不會徹底瘋掉。
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次找到少年？
他賭不起。
好半天，帝韶景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口水。
“所以……你，是何固？”帝韶景問得有些心驚膽戰。
然而雷子固的反應非常激烈，直接堵上了帝韶景的嘴。
帝韶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這是一個不溫柔的吻，甚至充滿了侵略的味道，與其說是個吻，不如說雷子固就是在撕咬，仿佛要将帝韶景拆吃入腹，這樣這個人就再也不能跟他分開。
直到嘗到血腥的味道，雷子固才放緩了攻勢，溫柔地厮磨輕舔着。
帝韶景感受到嘴唇上傳來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氣，推了推壓在自己身上的人，結果沒推動。
“……我自閉了。”帝韶景生無可戀地對系統說。
系統握拳：“加油主人，您可以的！”
“我覺得我不可以了。”帝韶景放棄掙紮，面無表情。
“……”您還是我的主人嗎？
等到雷子固終于把人放開後，帝韶景擡起手摸了一把嘴巴，垂眸一看。
一手的血。
“你他媽到底是接吻還是喝血啊？”帝韶景郁悶地看着他。
雷子固這時候冷靜下來，看到帝韶景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抹自責和愧疚：“對不起。”
帝韶景躲開他伸過來的手，皺着眉：“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什麽？你起開，重死了。”
雷子固趕緊爬起來，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帝韶景。
帝韶景見他這樣，嗤笑一聲：“嗤，剛才不是挺厲害嗎？現在裝慫給誰看啊？”
雷子固低着頭，一副做錯事坐等挨批的乖小孩模樣。帝韶景看得冷笑連連，剛才一副要毀天滅地的模樣，現在裝可憐給誰看啊！
媽的！
帝韶景起身準備離開，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揍人。
誰知雷子固一見他起身，頓時表情一變，往前一撲又把人給壓了回去。
“靠！”帝韶景忍不住爆了句粗。
雷子固目光兇狠地盯着他：“你要去哪裏？我不許你離開！”
帝韶景簡直要瘋了。
“你他媽有病啊！衛生間也不讓去嗎？放開！”
雷子固聽了帝韶景的話後，知道自己又誤會了，趕緊松手把人放開，一臉心虛地看着帝韶景。
帝韶景一看他這樣就來氣，一把把人推開走了出去。路過雷子固身邊的時候，還擡腳狠狠地踩了一腳，順便碾了幾圈才吐了口濁氣進了衛生間。
雷子固全程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任由帝韶景動作。
直到看着帝韶景進了衛生間，才龇牙咧嘴地擡腳揉了揉。之後守在衛生間門口等着帝韶景。
衛生間內，帝韶景不斷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系統觀察了半天，才弱弱地出口問道：“主人，您還好吧？”
“你覺得呢？”帝韶景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臉冷漠。
“任務進度到哪兒了？”帝韶景問。
“已經百分之九十五了，等到布雷爾的案子結案，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就可以脫離世界。”系統答道。
帝韶景眉心一蹙：“速度加快一點，想辦法讓布雷爾的案子盡快完結。”
“好的。”系統應道，過了一會兒又問道，“主人，您就不想在這個世界多留一些時間嗎？”
“要留你留。”帝韶景無情地說。
“……”
沉默了一會兒，系統還是沒忍住再次開口：“主人，其實我覺得何固還挺好的。”
帝韶景冷笑一聲：“怎麽？他給了你什麽好處？這麽快就倒戈了？”
“不是啊主人！我永遠都是主人的小可愛！”系統又開始嘤嘤嘤。
“滾。”
“嘤嘤嘤~”系統一邊嘤嘤嘤，一邊繼續作死，“主人，人家真的沒有倒戈，只是人家讀取雷子固的數據的時候，不小心讀取到了一頓記憶，我覺得主人看完了或許就會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了。”
帝韶景皺眉：“什麽記憶？”
系統也不廢話，直接在帝韶景的腦海中播放了那段記憶。
那是上個世界帝韶景死了之後的事情，他從系統播放的內容中看到，在白秋於死後何固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整日借酒澆愁，甚至因為酒精中毒進了醫院。
後來還是被何浩源罵了一頓才稍微好轉一些，并且接受了何家的産業，從此化身工作狂。除了工作，他的生活中再也沒有了別的業餘活動。
每天一下班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抱着白秋於的照片發呆。
帝韶景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尤其是當他看到何固當着所有人面對着獎杯求婚的畫面時，他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發堵。
上個世界的何固英年早逝，才四十歲不到就因病去世。他一生沒有娶妻生子，去世的時候懷裏仍抱着白秋於的照片。
帝韶景看完這段記憶後沉默了許久。
系統默默地喚了他一聲：“主人？”
“嗯？”
“雷子固在外面叫你，聽上去挺急的。”
“……”媽的，陰魂不散。
突然什麽感動都沒了，帝韶景翻了個白眼，無奈地開了門。
帝韶景看着門口原本一臉焦急的雷子固在看到他出來後，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眼中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
“秋於！”
帝韶景擡手沖他腦門就是一巴掌：“以後不許叫這個名字！”
“那叫什麽？”雷子固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帝韶景斜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告訴過你？”
“……阿景？”雷子固試探地喚道。
“嗯。”帝韶景不情願地應了一聲，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
“阿景！”
“嗯。”
“阿景！”
“幹嘛？”
“沒，就想叫叫你。”
“……”
“阿景？”
“再叫就滾出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