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創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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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洛源撐着身子坐起來, 在牆上留下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慕容見狀微微抽了口氣, 背對着洛源半蹲下來:“上來, 我背你。”
洛源聞言笑了, 走到慕容身旁在他腦袋上揉了一把:“就你的體力,估計都逃不出鎮子,我自己走跟我抱着你走, 你選一個吧。”
再一次被“不行”這個現實紮了一刀,慕容委屈地撇了一下嘴:“自己走。”他說着就去挽洛源的手, 洛源這次沒拒絕,任由他攙着。
人基都被2144引走了,一路上選了些沒什麽人的路,加上夜色的掩護倒是沒什麽危險,反倒是慕容因為擔心洛源的情況放慢了腳步耽誤了不少時間。
兩人慢吞吞離開了小鎮,外頭就是一片樹林, 慕容挑了棵比較大的樹扶着洛源坐下,然後就去查看他的傷口。他不太清楚洛源原的傷口有多深, 也不知道洛源所謂的自愈能力有多強, 但是看到那道刀傷的時候心都揪成了一團。
洛源扳過慕容的臉,湊上去溫柔地親了親他的嘴角,溫聲道:“沒事的,一會就好了。”
“痛不痛?”
“當然痛了——”寧如煙的聲音響起來,末尾帶了些明顯的蔑意。
慕容四處看了看,發現寧如煙離他們還很遠,五官都看不明朗, 只有身上的紅裙子在火把的光線下瘋狂地彰顯她的存在感。她慢悠悠走着,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人跑了,等近了些看着慢慢圍過來火光,慕容就知道她的确不是很擔心了。
寧如煙帶的人很多,裏三層外三層把他們圍了起來。
慕容把洛源護到身後,聲音帶着冷意直接呼到寧如煙身上:“你什麽意思?我們跟你無冤無仇,沒必要這麽害我們吧。”
寧如煙後退了一步,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上面還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紋,她手指在刀刃上輕輕拂過,一雙情意綿綿的眼睛看着洛源,柔聲道:“這刀子是用聖鐵做的,專門為了你的自愈能力量身定做的。”她說着眼睛轉向慕容,眼瞬間就冷了下來,一邊嘴角勾起滿是諷意的角度,“有一件事希望你別誤會,不是我害你們,是你害了他。”
慕容聞言蹙眉:“你什麽意思?”
“你給我閉嘴。”洛源吼了一聲,扯到傷口“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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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如煙鼻子發出一聲輕笑:“字面意思,我的目标來就是你,主人,或者說你希望我叫你……父親?”
“寧如煙!”洛源撐着身子從地上起來,把慕容護到身後,聲音裏滿是戾氣,“你要是敢動慕容,我保證讓你的靈魂永不輪回受盡苦難。”
“你少吓唬我!”寧如煙怒道,“這裏是迷宮,就算是你,也不能随便對核動手。”
洛源臉色一沉:“那你可以試試。”
看寧如煙握緊了手上匕首,慕容臉色微變,又擋到洛源面前:“寧如煙,你知道我誰,還敢這麽做?”
“就是知道才做!”寧如煙惡狠狠說道,随即愣了一下,又端起一張笑臉來,“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在這邊根沒有能力。”她說着手擺了擺,原圍在四周的人都開始走近了,把包圍圈逐漸縮小。
看逐漸靠過來的人,慕容徹底慌了。
他到這邊以後一直是被洛源捧在手裏,萬事都有他解決,現在他受了傷,自己卻什麽都做不到。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這四個字像大石一樣在慕容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就算只有一次都可以,給他一次可以翻盤的機會。
給他一次能保護洛源的機會。
還給他一次生殺予奪的機會。
“啊啊啊啊——”
忽然的慘叫聲把慕容驚醒,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眼睛愣愣地轉到寧如煙身上,原圍上來的人都停下來面面相觑,她在人群外手捂着胸口整個人都在地上打滾,漂亮的裙子被弄髒也沒有停下來,嘴裏全是痛苦的叫喊:“我帶你們來幹嘛的?還不快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慕容還在愣,随即鼻腔已經被洛源身上的味道的味道充斥,他把人抱進懷裏,溫柔地在他發際落下安撫的吻,又低頭輕輕親了親他的耳尖,聲音帶着慌亂的味道:“慕容乖,不怕,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做好不好?”
“什麽意思……”慕容輕輕蹭了蹭洛源的頸窩,腦子裏忽然出現的猜測讓他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麽應付,只能下意識地向最親近的人求救,“洛源,你又瞞着我什麽了?”
洛源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安撫地在他背上輕輕拍着:“嗯,我會跟你解釋,現在先不想別的好不好?”
“好,我盡量。”
寧如煙坐在地上粗粗地喘了幾口氣,頭發已經亂了,眼也變得狠厲起來,聲音又尖又利:“你們都在看什麽!我叫你們來是幹嘛的?!快動手啊!!”
原圍着的人這才動起來,又慢慢靠近兩人。洛源見狀眸子一垂,手指在地上虛虛地繞着兩人劃了個半圓,雖然沒碰到地上也出現了痕跡,他撚了撚手指,冷聲道:“往前就是你們的葬身地,我保證讓他的靈魂連留在石頭裏的資格都沒有。”
他才說,就有個不怕死的男人走出來,嘴裏還嘲笑着“不自量力”。那人無畏地朝兩人走近,臉上還挂着蔑意,其他人見狀也動起來——在他發出慘叫之時又停了下來。
男人腳踩到線的瞬間,身上忽然像人體自燃一樣冒出火焰來,從腳順着腿迅速往上攀爬,瞬間就把男人淹在了火裏。他嘴裏全是痛苦的慘叫,躺在地上打滾,滾了幾圈都沒把火撲滅。旁邊的人見狀脫下外套上去幫忙,結果衣服剛撲上去,那火便像有意識似的直接咬住了衣服往上燒去,瞬間就把幫忙的人吞噬了。
這下徹底沒人敢幫忙了。
兩人在地上打了會滾,最後聲音随着火逐漸熄了下來,只留下兩個黑色的痕跡,待到某日被雨水沖刷,最後什麽都不會剩下。
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洛源見狀卻是淡淡笑起來:“怎麽你沒告訴他們為什麽要找他們來嗎?”他打了個響指,天生落下一道雷準确地打在地上的痕跡上,“這是業火,是單方面的審判,和你們是不是人類沒有關系,也包括你,寧如煙。”
寧如煙聞言一僵,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請人做客要有禮貌。”洛源說的話又讓寧如煙僵了一下,“再吓到他,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沒一會兩人已經坐上了前往王城的馬車,洛源大致看了一下,馬車是往他們來時的方向走,寧如煙一直引着他們遠離王城,按這兩天走的路來算估摸着起碼得大半天。
洛源這會才有心思來哄懷裏的人,他手輕輕拍了拍慕容,慕容便露出臉來,看上去剛哭過,淚水鋪在睫毛上,亮晶晶落到眼睛裏,卻像掉進了一汪不見底的死水,沒了以往的采。
洛源親了親慕容的眼角,吻去他的淚水,柔聲道:“不哭了好不好?”
“好。”慕容抽了抽泛紅的鼻子,“洛源,你告訴我,我不是什麽都做不到對不對?”
“容容很厲害,什麽都做得到。”洛源手在慕容背上一下一下拍着,帶着溫柔的安撫。
“不準哄我。”慕容扭着身子躲開洛源的的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說!不說我下車了!”
“你還想跳車?”
“我可以讓什麽東西把車擋住!”
“哪那麽容易呢?”洛源嘆了口氣,把慕容揉進懷裏,“你大概猜到什麽程度了?”
“我不告訴你,你是想根據我的回答來決定告訴我什麽嗎?”
“不。”洛源有點無奈,“我答應,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會告訴你所有事實的,好不好?”
“嗯。”慕容勾上洛源的脖子,鼻尖在他脖子上輕輕蹭了蹭,“我……是不是保留了創世主的能力?包括……人的生死。”
洛源又是一聲嘆息:“是,你是這個世界權限最高的人,這裏來就是你創造的,無論是草木還是動物,人類或者非人類,甚至是明,只需要你一句話,一個念頭就可以。來我是想一點點引導你慢慢适應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寧如煙來。”
慕容聞言腦袋直接空了,眼淚簌地刷下來,打濕了洛源的肩膀,悶聲道:“我不想要這個能力,只要想一想就能讓人死掉太可怕了。”
“我知道,我知道。”洛源輕輕拍了拍慕容的背,“所以我才不想告訴你……怕你畏畏縮縮的,這個能力沒那麽容易發動的。”
慕容聞言擡起臉:“什麽意思?”
洛源道:“不是你想一想世界就會被改變的,這需要一個前提,你覺得它來就應該有或者是你非常希望它有,懂嗎?”看慕容還是懵懵的,洛源繼續道,“比如桌上有一個空杯子,你卻記得裏面好像是有水的,那你拿起來就是有的。如果你只是單純地想讓它出現水,那它大概率是不會有的,但是你口渴了,很想喝水,很希望杯子裏有水,那就會出現。”
慕容聞言噘起嘴:“這個度太難把握了。”
“那就不要去想,不要想這些,想我就好。”洛源捧起慕容的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愛意也好,渴望也好,就算是詛咒我也甘之如饴,所以,慕容,想我就好。”
洛源的眼睛亮得驚人,堅定将灼灼的愛意釘入慕容的骨頭裏,像永不熄滅的業火把他的骨頭燒化了,融進洛源眼底成了欲望的煉獄。
慕容湊上去吻住洛源,他就是撲火的飛蛾,只要這個人陪着他,就算是在地獄他也願意。
洛源就是他唯一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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