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懷孕
“對不起。”
放開緊抓着的衣袖，顏兮半垂着眼睑，不知所措。
她知道，這件事是她的不對，她不應該私下動他的手機，更不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瞞着他。可是，誰又明白她做這一切的動機？她只是怕她好不容易守到的幸福不翼而飛，她怕被人發現她種種手段後的自卑。
在這段她先愛上的感情裏，她是弱者，注定患得患失。
陸晉南心裏無聲的嘆氣，輕輕的将她帶入懷裏，在她耳邊溫柔的說道：“兮寶，我們是夫妻，你不用給我說對不起，有我在，你怕什麽？”
接觸越深，他越發現她沒有安全感，睡覺總喜歡蜷縮成一團躲在大床的角落，哪怕是對身邊的人，她都不信任。
她害怕他會走，卻不肯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他懂她的擔憂，但他更希望她能親口說出來，可惜，她從來不開口留他。
不開口，又怎麽知道他不會為她留下。就像有的事，沒有親自實踐過，怎麽知道不會成功。
“怕很多很多。”顏兮悶聲答道。
“你有我。”
我知道現在有你，但我害怕将來失去你。
“額…那個…”
不和諧的聲音在後面響起，陸晉南護着顏兮不悅的回頭，陸洵一搓手站在柱子下，幹笑：“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那個……”被陸晉南不喜不怒的眼神盯得後背發毛，伸手指指後面，“三嬸他們都來了，爺爺說該吃飯了！”
說完，一溜煙的跑掉，誰知道一會一不留神他大哥會怎麽折騰他，上次血淋淋的教訓他可沒忘記。
被陸洵一逃似的表情逗樂，顏兮“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酒窩也跟着笑了起來，盛滿秋水的眸子格外撩~撥人心。
看着她真心實意的笑顏，他想，他守護的不過是她的笑容，他舍不得她皺眉，舍不得她受委屈，更不希望自己是她不開心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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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聽媽媽說歡歡考到了南方，我們送什麽給她當升學禮？”陸歡的錄取通知已經下來了，是廣州的一所知名學府，今天這場家宴是為她送行。
“她不是喜歡跑車嘛，給她買一輛就是。”陸晉南不以為然，送禮物這種事情當然要投其所好，好在陸歡這妮子就喜歡跑車，打小收集了不少車模，看在她考了個好學校的份上，做大哥的就送她一個超大版的車模好了。
“還沒學會走，就先跑啊？”顏兮嗔怪，“歡歡都不會開車呢，咱先送其他的吧，跑車等她會開車了再送也不遲。”
“嗯，這事兒聽你的。”她說的話在理，他自然不會反對。陸歡年紀還小，做事容易沖動，萬一哪天開跑車上路，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陸晉南牽着顏兮走進餐廳，十幾號人早已圍在桌前，擠得這個狹小的空間更加和美。長輩們聊天，小輩們趁沒人注意偷吃一兩口菜，好不歡樂。
飯前陸洵一是陸家上下的關注點，飯時毫無疑問大夥的中心全部在陸歡身上。
畢竟是陸家的幺女，幾代人都疼得厲害，得知她是去南方上學，家裏的長輩們可擔心壞了，一會擔心起居不習慣，一會擔心飲食不習慣，一會還擔心在學校會不會被欺負，弄得陸歡直呼頭疼。
“爺爺，你們與其擔心我去南方會不會适應，還不如催催二哥趕快找個女朋友，催催大哥大嫂趕快給咱陸家添個長孫！”陸歡夾起一夾土豆絲，不顧形象的嚼起來，反正她就要去廣州了，今天捅的這個簍子，大哥二哥肯定不會追着跑到廣州找她算賬。
“我看着陸洵一是指望不上了。”陸二嬸涼涼的說，突然間語氣轉變，對着顏兮和陸晉南小兩口道：“倒是小兮和晉南，晉南回來都快半年了，咋還沒動靜？”
陸二嬸是軍醫，現在年輕人那些個小心思，她在醫院呆久了也見多了，當下脫口而出：“哎呀，你倆可別學現在那些年輕人弄什麽避~孕啊，該生還是得生。”
“就是，你們怕沒時間帶，我們有啊，每天閑得就想抱孫子。”陸母随聲附和，大院裏和陸晉南差不多大的孩子都結婚生子了，有的都生了兩個，看着別人天天帶着孫子出去玩，她心~癢啊，急啊，偏偏她這個兒子總是一臉風輕雲淡！
“晉南小兮，你們老實交代，是不是不想生？”
陸老爺子親口發問，全家人的目光都落了過來，顏兮眨巴着大眼睛，咬到一半的白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爺爺，這種事情急不得。”陸晉南伸手拿顏兮邊上的紙巾，顏兮趁他手擋住，迅速埋頭将露在外面的半截白菜吞下，再擡頭時，他拿着的紙巾已經遞至嘴邊，将她嘴角的油漬拭去。
“咋急不得了，咱爺爺就想抱曾孫寶貝了，我賊想當小姑子了！”陸歡不滿，全家她最小，她也想輩分升個級，二哥是完全沒指望，只能看大哥大嫂了。
被踢了一大腳的陸洵一莫名其妙的看着對面的陸歡，而陸歡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踢錯了人，她原本是想踢陸淮，讓他給個助攻，誰想方向出了問題。
算了，看在陸歡最小，她明天要走的份上，他陸洵一勉為其難的幫她一把：“不是，大哥大嫂久別重逢，再怎麽也要讓他們過過二人世界啊，人不想生，你們催也沒用！”
“有啥不想生的，現在生孩子，身體恢複得快，保不準還能生個老二呢！”陸三嬸那個激動。
“生個老二好，兩個孩子有伴兒！”陸父撫掌歡笑，兩眼一眯，好像看到了未來兩個孫寶貝向他招手。
“嗯，我覺得也不錯，兩個好，這樣我就不用和路老頭搶曾孫了。”
顏兮滿懷希翼的看着陸爺爺，希望他能終止這場關于他們夫妻生娃的話題，但顯然陸爺爺接到了她的求助卻選擇了忽視。
對于老人家而言，有什麽比家族人丁興旺、家庭和睦更加重要呢？
耳邊充斥着長輩們對新生命的期待，顏兮臉皮薄，不知道說什麽，有陸晉南當防彈衣，她只顧埋頭吃飯，生怕嘴裏一空閑就被逮住問話。
不知是吃得太急，還是吃得太多，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她忍了一下沒忍住，捂着嘴往盥洗室跑去。
桌上的人先是一愣，見陸晉南推開椅子尾随而去，頓時了然，其中陸歡笑得最開心，果然是說曹操曹操到，想到明年暑假就能當小姑姑，她笑得合不攏嘴。
“兮寶，怎麽回事？你開門，我帶你去醫院。”
“沒事，剛剛吃急了，不舒服，一會就好。”
顏兮虛弱的聲音夾雜着嘩啦啦的水聲，吃了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現在胃裏難受的緊。
“小兮啊，沒事兒，剛開始都這樣。”陸母走過來慈祥的朝門內喊，拉着陸晉南叮囑道：“今晚你和小兮就住這邊了，一會小兮出來你帶她回房躺着去，我重新給她弄些飯菜。醫院你二嬸已經聯系好了，明早你倆就過去。”
一看母親這樣，陸晉南覺得她八成是誤會了，顏兮這幾天剛來例假，怎麽可能懷~孕了還會來例假？他正準備解釋，陸母就哼着不成調的小曲走了。
陸母一走，盥洗室的門就開了，顏兮皺着臉靠在門邊，說：“我餓。”
“那現在就去吃東西。”
愁眉苦臉：“我腿軟。”
“？”
“餓得腿軟。”其實她是吐得腿軟，渾身沒有力氣。
陸晉南寵溺捏捏她的臉，抱起她繞開客廳從另一邊的樓梯回到卧室，并把母親的話委婉的轉述給她聽。
“萬一不是呢？”她問，那種一盆冷水從頭頂淋下來的感覺她再清楚不過。
“萬一有了呢？”陪着她安靜的躺在床~上，把她抱在懷裏，大手愛憐的撫摸她蒼白的臉，“如果沒有，我們就在争取三年抱倆。”
“你說生就生啊！”顏兮哭笑不得，但心底又暗自期待着。
第二天一大早，顏兮剛起床，陸母就已經準備了各式各樣的早餐，就連今天出門的車都給他們備好了。
陸晉南說他們自己開車去，立馬引來全家的反對，爺爺甚至說，他要開車，他自己去，顏兮必須坐家裏的車過去。
拗不過老人家，夫妻二人只得妥協。
昨晚沒休息好，顏兮靠在陸晉南身上昏昏欲睡，早上起來還不忘打個騷擾電話擾申臣清夢，誰讓他昨晚大半夜打電話讓她趕案子。
兜裏的手機震了一下，陸晉南看一眼來電顯示，說：“賀三給我打電話，我出去接一下。”
“嗯，我在這裏等結果，快去快回。”
“乖乖在這裏別亂跑，我馬上回來。”
陸晉南一走，顏兮閑着無事和陶思妍有一下沒一下的聊着天，偶爾一擡頭就看見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孩站在對面。
“Eric？”
“阿姨你生病了嗎？”Eric走近，糯聲糯氣的問，他的中文不是很好，但純淨的眼讓人心生憐愛。
“沒有哦，阿姨只是來檢查。”顏兮彎腰支着腦袋和Eric平視，“你怎麽會在這裏？”
“媽咪來拿東西，讓我在這裏等她。”
顏兮正想要多和小朋友交流一下，嘹亮的聲音在走廊的盡頭響起。
“兒子兒子，我們肥家啦！”
Eric扭頭，眉頭微皺，有些無語。顏兮也跟着望過去，這個女人的聲音和上次在機場遇見時截然不同，而她的長相和氣場也千差萬別。
“明明是回家，偏偏念肥家。”Eric小聲嘀咕，但還是給顏兮說了聲再見就邁着小短腿朝那個女人跑去。
那個女人自然也看到了顏兮，回一個燦爛至極的微笑，然後拉着Eric蹦蹦跳跳的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姐弟。
“下一個，顏兮。”護士從門裏出來朝空蕩蕩的走廊喊道。
“嗳，來了。”顏兮扒了扒頭發，提着包就跟着護士走了進去。
陸晉南回來的時候，顏兮坐在椅子上，陽光正好從她的頭頂掠過，她低頭看手機，頭發正好遮住她的臉，無法窺伺她的表情。
“還沒進去嗎？”蹲在她面前，把她的手捧在手心，盛夏的天，她的手比冰塊還要冷上三分。
搖頭。
“那醫生怎麽說？”
白淨的小~臉勉強扯出個微笑，她說：“醫生說，我們還年輕，還需要努力。”
她僥幸的以為她有了孩子，但醫生卻告訴她，她天生體寒，不易懷~孕，加上心髒~病，她基本與母親這個詞無緣，而且，她就算有了孩子，孩子遺傳她心髒~病的可能性很大。
“那我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嗎？”她問。
“這種事情也不一定，你也不要想得那麽悲觀。”
她怎麽能想得不悲觀，她多麽想給他生個孩子，多麽希望他們有個寶寶，她想，她會學者做一個好母親，不會讓她的寶寶和她有着同樣的命運。
可老天總是愛這麽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咳，二木最近這個靈感頗為不好，各位讀者給二木出出主意，給二木說說，你們想看哪位主角或者配角，二木就讓他出場。
讓我自個檢讨一下，最近一不留神賀卿故事的腦洞就越開越大，真是罪過罪過，今天看又漲了兩個收藏，謝謝你們，麽麽噠(づ￣ 3￣)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