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和好
等楚寡婦走了,知道沒了熱鬧看,馬蘭摸了摸鼻子進屋去了,做了虧心事兒,就算是再怎麽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也不是不心虛的。
不過馬蘭很快的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他們家強子一直可都是把徐虎當成親兄弟的,聽婆婆說當初徐虎沒少在自家吃飯,這次他們家強子出事兒來卻躲得比什麽都快,還假惺惺的說自己幫着多出一塊錢的租子已經是盡了全力了,呸,明明都有錢買黃包車了,卻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家去死。等到事兒過了還假惺惺的說什麽以後買了黃包車就讓他們強子跟着他幹,呸就知道沾自家便宜,還好意思說什麽一個月只要十塊錢的租子,這不是白白的一個月沾自家十塊錢的便宜。
被嫉妒跟心理的不平弄混了頭腦的馬蘭全然忘了,給車行幹就算是只拉一班車也是要十三塊錢的租子,這還是沾了徐虎便宜的緣故,換個人就不能這麽分,現在徐虎打了保票以後自己買了車只讓他們出十塊錢的租子,這真的是照顧兄弟的價錢了。他們家剩下的錢都能抵得上一個壯勞力的工資了。
再說了這次趙強的車出事兒影響的可不是趙強一個人,連帶着徐虎的生計也沒了,他還有包月的客人還得專門上門把錢賠給人家,這麽一來徐虎出的錢可不止十塊。
當年徐虎的确在趙家吃過幾口稀粥,但是趙大娘哪是什麽人,除了兒子她對自己都狠得下心去更何況是一個外人,能在趙家蹭上飯那不是趙家人多麽有善心,純粹是徐虎臉皮厚。再說只是那麽幾口稀粥的恩情這麽多年徐虎也報答的差不多了。偏偏趙家人還總是以恩人自居,就說這次趙強出事兒要不是徐虎忙前忙後的,會不會就這麽算了還是兩回事兒呢。
這次的事兒徐虎算是真的冷了心,本來他還顧念着兄弟情分想着以後跟趙強一起幹,現在哪涼快哪待着去,他不發威還真當他是好欺負的不成。
馬大娘見徐虎把人給打發了,便連忙過來說:“這楚寡婦還真是潑辣,我怕你媳婦兒萬一磕碰着了就讓她待在屋裏別出來,你快去看看吧。”馬大娘才開始也奇怪得很,當初這楚寡婦恨不得楚清黛立馬能出門子再也不回來的樣子,怎麽今天卻主動上門了,不過到底是有那個名分,馬大娘還以為這是聽說楚清黛懷上了專門過來看看的,一見人上門連忙招呼楚清黛出來招待。
不過這楚寡婦這話一張口馬大娘就覺得不對了,這哪是上門來看人的純粹是過來的找事兒的,馬大娘不知道楚清黛到底存了多少私房錢,但是顯然這楚寡婦以前不知道,現在不知道聽了誰的閑話,找上門來了。
馬大娘生怕這對繼母女出了什麽事兒,連忙把楚寡婦往外帶,至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楚清黛就被他攔在了屋裏。
“哎,我知道了大娘。”徐虎把剛才一進門就扔在地上的紅薯重新拎起來遞給馬大娘幾個又把剩下的放進廚房裏這才進家門去看楚清黛去了。徐虎進去的時候楚清黛正在那伸着頭往外看呢,徐虎進來她還沒來得及坐回炕上去正好被逮了個正着。
楚清黛有些讪讪地,但是卻還是生着徐虎的氣,假裝不在意的把頭扭到了一邊去,剛才楚寡婦過來的時候楚清黛聽馬大娘說這是她母親,還吃了一驚,就算是知道原主跟繼母的關系并不怎麽樣,但是仍舊準備好好招待,不過還不等她說話,那人就說起她偷了楚家的錢財來,聽的楚清黛瞬時就皺起了眉頭,她是有原主記憶的,楚大妞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她死去母親的給的,這母親的嫁妝本來就是該給兒女的,作為死去母親唯一的女兒她拿了那些東西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別說這些東西跟楚寡婦的兒子沒有關系,就算是楚父活着都沒有權利置喙。
看到楚寡婦楚清黛瞬時想起了侯府那些人的嘴臉,瞬時心裏便冷了起來,也沒那個心情招待人了。不過楚寡婦卻撒潑賣癡的鬧騰了起來。要不是馬大娘把人弄了出去,楚清黛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見徐虎回來直接一手把人給扔了出去,不得不說楚清黛心裏有那麽一點兒開心。
別看楚清黛雖然是古代人,但是卻不是那種愚孝的,那時候他一個不高興直接給舅母沒臉也是有的,這樣的她在以前生活的那個年代也算是個叛逆少年了,不過在現在這樣一個環境裏,還真算不得了什麽。起碼徐虎就是這麽認為的。
“你就是個窩裏橫的,也就整天跟我鬧騰,別人一上門來鬧騰你就慫了。”徐虎恨鐵不成鋼的對着楚清黛說道。“下次再有上門來鬧事兒的,你就給老子打回去,天塌了還有老子撐着呢,你怕啥怕。”
聽了徐虎這麽一句話,楚清黛突然覺得心情好了起來,她前世雖然過得錦衣玉食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就算是她一直視為所有物的小表哥也沒給過她這種感覺。徐虎雖然在楚清黛看來是再粗糙不過的一個人,但是卻奇異的給了楚清黛從來沒有過的安全感。
不過楚清黛還記着徐虎把自己做的面條掃到地上的仇呢,聽見徐虎這麽說便帶着幾分刻薄說道:“看你那副樣子還不趕緊去洗洗,那,這個給你穿。”說完楚清黛便遞給徐虎一雙新做的棉鞋,雖然那天差點兒被盛怒之下的楚清黛拿剪刀給剪了,但是到底是被攔下來了。楚清黛這幾天倒是做好了,不過卻一直跟徐虎賭氣沒有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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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熟悉楚清黛脾氣的人聽她這麽說就已經知道她的氣已經消了。徐虎不是個善于察言觀色的,但是卻也不喜歡跟跟女人整天置氣,這麽些天跟楚清黛說話她一直都愛答不理的,現在好不容易跟他說話了,因此倒是挺高興,把鞋接過來就想往腳上套,卻被楚清黛嗔了一句說道:“看你都髒成什麽樣子了,還不先去洗洗。”
徐家的爐子一直燒着,裏面一直存着熱水。這些天楚清黛開始學着洗衣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楚清黛穿過來這麽久也不能總不洗衣服,幸好楚大妞并不是什麽精細人,如果是以前楚清黛的那雙手恐怕洗一件衣服就能破了皮。而且楚清黛畢竟還有楚大妞的記憶在,做飯的時候連火都生不着純粹是原主本來就不擅長做飯,而洗衣服什麽的倒是不生疏。尤其是現在洗衣服因為有那個什麽肥皂,不再像是以前那樣用皂角,倒是更方便了一些。
不過就算是楚清黛洗也只是洗自己的衣服每天只洗那麽一兩件,還全都是用熱水,徐虎換下來的衣服還都堆在角落裏。好在現在是冬天一件棉襖就能過了冬,髒衣服并不是那麽多。
無端被嫌棄了,徐虎只能打盆熱水洗了臉洗了腳,這才美滋滋的把新鞋穿上,別說還真的挺暖和的,這鞋做的講究,鞋底子是馬大娘幫着做的,但是鞋面卻是楚清黛一針一線的做的,裏面還續了棉花暖和的不行。自從他娘沒了徐虎不是在外面買鞋就是穿草鞋,哪裏有過這麽合适的鞋穿,就算是徐虎這樣的糙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個笑容。
“我今天買了一袋子紅薯回來,你上次不是很喜歡吃,一會兒我拿過幾塊來放在爐子旁邊烤着,你什麽時候想吃就吃。”徐虎說道,這也算是他的示好了。
楚清黛的确很喜歡吃那個,見徐虎還記着心裏難免熨帖,不顧還是嘴硬的說到:“誰說我喜歡吃那個了。”不過卻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前面冷戰的那一章算是徹底揭過去了。
下午徐虎又出去忙活了,楚清黛難得的心情不錯,拿出以前托馬大娘買的布料來準備給徐虎做件襖子穿,徐虎那破棉襖根本不合身,看着就不暖和,現在外面冷得幾乎能把手指頭凍掉了,楚清黛不出門都覺得冷得很,徐虎這樣天天往外跑的更是冷了。
正做着馬大娘便上門了,“大娘,你來了,快過來坐。”楚清黛見到馬大娘過來便連忙招呼。
馬大娘這時候過來主要還是楚寡婦來鬧得事兒,本來還擔心楚清黛有個什麽不開心的,現在一看才知道自己是多慮了。徐虎這房子不大,不過現在倒也被擺的滿滿當當的。堂屋裏擺着爐子,旁邊還烤着幾塊兒紅薯散發着甜香味,楚清黛穿着家常小襖,頭上挽着一個缵兒,正在做針線。
這家裏有個女人了就是不一樣,去年虎子這屋子裏是個什麽樣子,房頂窗戶都漏着風,炕上也是冰涼的,就那麽一床破被子,看着都覺得冷得不行。現在這屋子裏暖烘烘的,看着就讓人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