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段曼
作者有話要說： 段昭儀，歷史上沒有留下名字，我便按着她哥哥的名字順了下來，叫做段曼
次日，段韶便來到了，随他而來的，還有他的妹妹段曼。
段韶，差不多三十多歲的光景。段曼，今年剛滿十六。這一對兒女，是鮮卑人中的貴族，他們不僅非常優秀，而且一向是父親段榮的喜悅和驕傲。段韶長得眉目分明，自幼跟着父親在戰場上殺伐，是一個能謀善斷的将軍。段曼從小就長得漂亮，舉止爽利，而且性格活潑，最是北方女兒了。
“段曼……”李祖娥想起了那天夜裏隔着車簾見到的那個女子，她巧笑嫣然間，讓她止不住地心驚。
庭院裏有清新的風吹，但不知道從那一個方向吹過來的，只看到滿院的花飄葉搖，簾卷西風。昨晚上似乎是下了一夜的雨，院子裏的花落盡了瓣，只剩下蕭索的葉子，堅持守在枝頭。
李祖娥走在庭院裏，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擔心。
流螢似乎明白了她的心事似的，說道：“夫人，我們去前廳看看他們吧！”
李祖娥笑道：“有什麽好看的，你的心上人并不在那裏。”
流螢臉紅了，推了她一下：“夫人如今變得太壞了，逢着了便要打趣兒我。”
嫣翠捂着嘴巴偷笑，悄悄地道：“我們快去看看吧，表小姐是美人胚子，夫人還沒有見過。”三個人從後門進去，偷偷地到了前廳，藏在屏風後面。
前廳裏正在歌舞，段曼坐在段韶的旁邊，有一個女子正撫着琵琶，幾個舞姬翩然而舞。
沒有人會在父親病重的時候宴飲享樂，這麽高興的。
李祖娥暗嘆高洋心機深沉。
一曲過後，那個名叫段曼的女孩子忽然站起身來說道：“這些兒個舞蹈都不成，看我來舞劍。”
她穿着一身紅衣，全身散發着一種英氣。她執劍而舞，劍光閃閃，剛柔并濟。
李祖娥看着她舞了會兒劍，說不出的贊嘆，又禁不住去看看高洋是怎樣的表情，高洋是面無表情的，仿佛什麽都看不見一樣。
Advertisement
段曼一舞之後，重新坐在段韶的身邊，向着段韶一笑。
高洋說道：“你的舞蹈很不錯！”
段曼得意地向他一望：“自然不錯了，連大表哥都誇我舞得好呢。”
高洋冷着臉，拼命地喝着酒，對她說的話似乎都全不在意。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告辭離開。他們走了之後，李祖娥想慢慢地從屏風後走開，這時卻聽到高洋說道：“出來吧，阿娥。”
李祖娥只好走出來。
“你是想看看段曼長什麽樣子吧！”他說道 。
李祖娥吩咐流螢和嫣翠下去。她硬着頭皮承認道：“是的，不錯，段曼她……”她欲言又止，眼睛怔怔地瞧着高洋。
“你啊。”高洋無奈地道，“真是有些可恨。”
李祖娥有點兒心慌意亂：“我……我怎麽可恨了？”
“不過，我很高興。”高洋輕輕地靠近她的身邊，暧昧地說道，“我的夫人，我一直都想着你呢。”
李祖娥的心怦怦亂跳，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剛才段韶說了兄兄的情況了麽？你沒事吧？”
高洋撫摸着她青絲的手指頓時停住了，身子也僵硬了，如一塊木頭。他的眼眸裏漸漸地溢滿了痛處。他緩緩地說道：“兄兄恐怕已是兇多吉少……”
李祖娥驚呼。
高洋滿面凄怆，似乎是喝醉了。他在廳堂裏緩緩地踱着步，他忽的站住停了下來，袖子猛地一掃，掃落了那些狼藉的杯盤。
她坐在鏡子前面，看着自己的容貌，緊張地問：“流螢，我這樣還好麽？”
“咦？”流螢有些奇怪，“夫人，你從不講究妝扮的，怎麽今天？”
李祖娥白了她一眼，暗自嘆了一口氣。
正在這時，一陣銀鈴般地笑聲飄了進來，就像風吹動飛檐下的風鈴聲。
李祖娥連忙迎了出去，穿着紅衣的女孩子嫣然地走了進來，鶴勢螂形，這便是段曼了。
“這就是二表嫂了？”段曼笑吟吟地道。
李祖娥點點頭，輕輕地道：“那麽你就是段家表妹了？”
段曼卻不再理睬她了，徑直地坐下。
“見過表小姐。”流螢、嫣翠恭敬地行禮。
段曼眼波流轉，看了她們一眼，忽然笑道：“嫣翠，二表哥把你派給她了。”
嫣翠只是低頭不語。
李祖娥心中暗笑。
段曼依然笑容滿面：“二表嫂是漢女，根本不明白我們鮮卑人的禮數，二表哥怕她鬧笑話，便把你派給她使喚，這樣也是不錯的。”
李祖娥點點頭，并不言語。
段曼睜開眼睛，瞧着她：“二表嫂，你一個漢女做了我們鮮卑人的媳婦，除了樣貌标志之外，一定是什麽過人之處了？一定是善于騎射了？改天，妹妹一定請二表嫂去郊外賽馬。”
李祖娥搖搖頭：“并沒有，我不會騎射。”
段曼不動聲色的，笑道：“二表嫂是太原公夫人，出身趙郡李氏，詩書世家，妹妹只是粗野之人，是不願意同妹妹一起去郊游的。”
“哪裏。”李祖娥趕忙分辯道，“我是真的不會騎射，若是真的會，千萬不敢拒絕妹妹殷殷相邀的。”
段曼沒有再說話，幽幽地坐了一會，然後說要去前廳看望哥哥，便和李祖娥道別，大搖大擺地出了屋子。
她一離開，流螢就趕忙來到李祖娥的身邊，嘟起了嘴巴：“這個段曼真是有些讨厭，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驕傲得什麽似的，有什麽可驕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