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染染
莫負的事件，解決的還算滿意。
不知道是不是商丘的出手給了碧蕪壓力，還是幫主和淩風的秘密會談起了什麽作用，總之事情的發展相當順利。碧蕪公開道歉，删掉了污蔑莫莫的相關帖子。淩風在這個事件裏雖然沒有推波助瀾，但到底他也算是局裏人。淩風和莫負的私事，自然是由他們自己解決。
淩風早就知道，這個事情發生以後他和莫負可能連朋友也做不了，然而他并不後悔。他和莫負的事情，從一開始他就明白，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只是死情緣的事情按照他對她的了解，莫負一定會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覺得對不起他，反而讓他們愈加尴尬。既然如此，何不如讓他幫她一把，他也欠她一次，他們正好兩清。
知道碧蕪發帖的最初，他也憤怒過，只是後來心情平靜下來後，他突然想知道看到這樣的帖子莫負會怎麽樣。最初興許是不甘心吧，後來漸漸就生出了兩清的想法。前事了卻，他才能安心立足在當下。碧蕪雖然善妒愛計較，但是對他很好，甚至讓他終于覺得自己也是有用的。這些全都跟莫負情緣時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貪戀一時溫暖，反而讓莫負受到這樣的傷害，他既後悔也無奈。不過幸好碧蕪主動道了歉讓他很滿意，他也就放棄了死情緣的想法和碧蕪一起改了游戲id好好發展幫會。
盛唐是回不去了，浩氣卻依然是他的家。
淩風怎麽也是盛唐的老人，即使改了名字無人識得他曾經的面目，卻改變不了那些從骨子裏承襲着的收人本領。洛陽戰亂浩氣複活點他搶不過大幫會，就去跑商的路上收，亦或者是轉陣營商人的門口等……總之凡是有可能的地方，皆有他們收人的身影。也難怪落筆曾經想要再開個分會讓淩風去當幫主，現在她總算懂得了，淩風的确有這樣的能力。
據點結算的框框漸漸消匿，無限的疑惑依然镌刻在她的心裏。她想不通，既然淩風費了那麽大的心血才建好幫會，何必為了一時意氣賠掉全部的努力呢？還是說這一切和淩風并無幹系，只是碧蕪的個人所為？
她想遍了所有的可能，卻獨獨避開了真相。
等她趕到yy的時候，公屏上鋪天蓋地都是罵半步微塵的。憤怒的，跟風的，惡人來看熱鬧的……肮髒的語言彙聚在一起，分不清浩氣與惡人，此時此刻全都一般模樣。拼命想要為半步微塵說話的言論每一次掙紮都是每一次徒勞無功。被這樣的辱罵包圍，縱使心理素質再硬，也無法不在意的吧。
偏偏半步微塵又是個不喜解釋的人，這方面還真跟莫莫一模一樣，讓人又心疼又替他着急。麥上的管理努力的維持秩序，清空公屏，設置發言時間，也沒能改善反而給浩氣盟的指揮無端戴上了一頂“玩弄權限”的帽子。
這種情況下，無論做什麽都只會越做越錯，可眼見情況惡劣到如此程度任誰也無法袖手旁觀，于是只能越來越亂。散人與指揮的矛盾，散人與大幫會的矛盾在每一次浩氣盟的失敗後都會擴大到無法控制的地方，這一次的丢點便建立在這樣的矛盾上。錯的不是半步微塵，而是這長期沒能得到解決的矛盾。
勝利的時候，這些矛盾都被掩蓋在光鮮亮麗的僞裝下；而一旦失敗，散人便會把所有的錯誤全部推在指揮身上，若是指揮真的出了什麽錯，那錯誤便會被無限放大。這并不是說指揮有多麽的可憐，承受了怎樣的壓力。因為指揮在拿不下點或者被埋等失利的情況下，也往往會把所有的原因推到戰鬥力或者散人身上。互相埋怨，互相推脫，如此循環往複，不斷形成一個怪圈。一個困住指揮，困住玩家，最終甚至有可能困住整個陣營的怪圈。
半步微塵不是第一個被罵的指揮，浩氣盟也不是唯一埋藏着這種矛盾的陣營。人與人相處不可避免會有摩擦，人越多想法越多矛盾就越大……
“公屏上的信息我們都看到了，我代表所有的指揮想告訴大家，的确半步微塵今天據點丢掉很不應該。但是人誰無錯，如果因為丢掉一個點就亂成這樣，誰還能帶你們把點打下來！”在群情激憤的情況下，也只有落筆能發揮一個“鎮定劑”的作用，“半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甚至提出了暫時不指揮的提議，這樣的結果還不夠麽？”
公屏刷新的速度開始減緩……
突然間，一個熟悉的yy跳到了麥序上，陡然間讓微瀾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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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
“林盡染？你是想發言麽？”看到林盡染的回複以及她發來的長串密聊消息，落筆成沙思考了片刻還是按照她的要求将她移到了麥序上，設置了說話時間。
那個熟悉的聲音就如此傳入了她的耳中，帶着濃重的哭腔，飽含着無盡的悲傷，就那樣在她的耳邊回響，打在她的心上，如冰錐一般刺骨錐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重複了多少遍的對不起還在不斷地重複着，如同被按下了複讀鍵的機器，機械地只知道說那一句。一遍又一遍，甚至能清楚地聽到她抽泣的聲音，啼哭聲響在每個人的耳旁都打在心裏。人心是肉長的，有些人受不住退出了yy有的人沉默無言，還有些違逆着良心繼續在公屏黑着“請個女孩出來哭別的都不會了？”諸如此類的言論。
似乎是被那些言論刺激到，染染終于停止了“對不起”的無限循環，她止住啼哭厲聲呵斥，“不是，這些事情和半步微塵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不是所有的據點戰失利，鍋都要指揮來背？”
在場的每一個指揮皆沉默不言。
“今天據點丢掉全部的責任……”還沒等染染說出口，她的麥瞬間被禁，所有人都将疑惑投到一直不言語的半步微塵身上。樓微瀾詫異地盯着半步微塵的yy馬甲，不論染染所言是真是假他都不讓染染出口，是想要維護染染麽？
林盡染雖然天真但不蠢，之前的密聊她就已經和落筆說過，如果半步微塵禁她的麥就勞煩落筆幫忙。她相信落筆會為了半步的名譽幫他，或者為了她那點卑微的心意幫她。無論是哪兒個理由，總是能實現她想要的。
果然，禁麥沒多久，她的麥就被解禁了。心裏默默對落筆說了聲“謝謝”，擦開眼淚的她才繼續開口：“我是這場據點戰的007，當時半步問我惡人情況的時候我在走神，以至于本能脫口而出了錯誤的地點。整個據點戰中我有好幾次都沒能及時告訴半步惡人的情況，作為一個007這是我的失職。無論一個指揮的水平多高，他都不可能在敵方清楚知道己方一舉一動而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打出漂亮的一仗吧。”
“我很感激指揮在那樣的壓力下也沒有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只是這樣的指揮卻被如此辱罵原諒我無法安心坐在那裏當一個觀衆。我很喜歡浩氣，很喜歡這個陣營，只是今天看到的讓我很有些夢想破滅……最後還是想說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師父，謝謝你教會了我007要怎麽做，鼓勵我勇敢的追逐；對不起，指揮，今天因為我的個人情緒影響了整個攻防，連累了你……”
樓微瀾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心裏的刺痛一陣一陣，她就呆坐在那裏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我對不起他們，卻不覺得對不起你們。當時的确是我彙報錯誤，指揮按照我的情報将大家帶錯位置。可據點丢掉的時候，明明還有時間明明我們還有機會可以救下來的。可那個時候你們在做什麽？你們放棄了指揮，也放棄了你們口中那樣重要的據點……”
等到染染說完話的時候，yy裏剩下的人遠不如最初人數的一半多。對于這些她并不在意，話本來就是說給願意聽願意相信的人，那些本身就帶有自己看法的人聽與不聽又有何區別？
只是她這麽倔強的說了這麽多，得罪了浩氣這麽多人，以後怕是想回來也沒有機會了吧。有些話她沒有說出口，她愛這個陣營，她愛浩氣……因為她喜歡的人在這個陣營，所以她就喜歡這個陣營。就是如此單獨的喜歡。原本想要藏住心意不讓任何人知道，卻還是忍不住開口，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她品嘗着流到嘴邊的淚水，鹹鹹的，鹽又放多了吧。咧開嘴，想要放肆的大笑，卻仿佛比哭還難看。
師父，對不起。
答應你絕不會A掉，這一次看來要食言了。
半步，對不起。
祝你幸福。
閉上眼，任淚水緩緩流淌，一片漆黑的世界裏終于沒有游戲的幹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flag不能亂立，從小白鼠A掉的那個時候染染的那句話就預示了這個結局，你們猜到了麽。
只是染染的結局究竟怎樣，還請繼續往後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