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的樣子,心裏只有更高興。
“你有這份心就很夠了。你既然叫我一聲表哥,我們就是表兄弟,不必非要陪來陪去的。若表哥一輩子成不了親,你還跟着表哥打光棍不成?皇上也不會答應的。”
其實皇帝輕易都想不起來六皇子。雲曦總是在阿澤面前笨拙地維系搖搖欲墜的父子情。
穆承澤也不說破,低聲道:“為了表哥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是不行。”
“不可以!”雲曦極其嚴肅地道,“必須把你喜歡什麽樣的告訴我!”
要不然,豈不是成了他們兩個互相連累,孤獨至死?這也太慘了!
“好,那我聽表哥的。”穆承澤點點頭,忽而狡黠一笑。
“我要聰明果敢、武藝高強、心腸好有耐心的,比我年長再好不過。”
大楚……有這樣的人?
雲曦一下子聽懵了,這麽多條,搞不好還得是一位女将軍……不過大楚開國以來,好像還真有一位殺敵無數,令無數男子望城莫及的女将領。
“你說的是端柔太長公主?”
可是不對啊,太長公主都是太後那一輩的人了,而且也早就有了驸馬,後來戰死了。
所以是指太長公主後人?若真有,與阿澤身份倒也般配……雲曦陷入了深思。
穆承澤望着明顯已不知歪到何處去的表哥,只得道:“別猜了,我逗你的。”
“什麽?!敢騙我!把我的花生米還回來!”
雲曦大怒,以為他還有心情逗自己玩,正要出手把送出去的花生米奪回來,穆承澤忙捂住那捧花生米,從椅子上跳下來,施展一身好輕功,預備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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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春喜抿嘴偷樂。她難得見兩人幼稚一回,短短一瞬,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韶華宮,六殿下抱着食籃邁開小短腿在前邊跑,安樂侯在後邊假裝怎麽也追不上他。
“少爺,殿下。”
就在此時,蘭菲突然現身,領了兩個人遠遠走過來。
“有兩位很奇怪的客人,又不肯報上姓名。”
蘭菲心裏腹诽着,一個渾身上下都金燦燦的,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另一個明明一把年紀了,下巴上卻光溜溜地沒一點胡子。
轉眼間客人已來到跟前,一直在旁盯着雲曦與穆承澤打鬧合不攏嘴的春喜趕緊跪了下來。
“皇……皇上,李公公!”春喜惶恐道。
穆子越身後是李乘風,一齊笑吟吟地望着正為了一把花生米鬧得不可開交的安樂侯與六皇子。
“皇上。”雲曦反應過來,拉着穆承澤跪下。
“起來吧,朕這是微服,不必多禮。”
穆子越心情不錯,他與李乘風是從敬王府一路過來的。敬王嫡女穆詠心生辰,穆子越出宮原是想瞧瞧熱鬧,順道找雲曦說幾句話,誰知雲曦早就離開了,于是便親自來到了安樂侯府。
比起人聲鼎沸熱鬧非常的敬王府,安樂侯府要冷清許多,敬王乃宗親第一人,再熱鬧都是給皇家長臉,穆子越也樂于給敬王面子,而安樂侯卻是一向低調守己,就連府裏都布置得随心,幾個小丫鬟忠厚老實,挺符合雲曦的性子。
穆子越心裏滿意,又看向六皇子。他似乎也很久沒見到這個兒子了。這些年,也就是逢年過節,雲曦會帶六皇子入宮,每回人都太多,匆匆一瞥而已。如今面對面地一瞧,六皇子比起敬王家的穆承浩來也不差,方才與雲曦拆了幾招,身手敏捷,穆子越一時間竟有些驚豔,差點就忘了這個兒子耳不能聞了。
“雲曦,你們在做什麽?”穆子越好奇地道。
“臣在教六殿下吃花生。”
雲曦随口一答,養大了徒弟簡直要餓死師父,搶了好一會兒花生米還沒搶過來呢,當然,他也是有意在試阿澤的身手。
穆承澤轉過身去,飛快地把花生米全數塞進嘴裏,嚼了嚼咽下去,然後轉過來規規矩矩垂眸。
雲曦:“……”
穆子越嘴角一抽,愈發覺得這趟出宮很有意思,本想讓雲曦與六皇子再過幾招,背後李乘風輕咳了一聲,穆子越想起了正事,溫聲道:“雲曦,承澤今年多大了?”
李乘風覺得不太妥,五皇子十七,七皇子十六,皇上比誰都清楚,怎麽一時竟沒想起來六皇子多大?
雲曦倒沒覺得有什麽,道:“十六了。”心裏犯愁的卻是下一句。
果然穆子越摸了摸下巴:“……也該成家了。”
雲曦心驚膽戰,他這邊還沒把人挑好,皇上就有主意了不成?
34、般配
穆子越道:“成了家,就該開府了。長久住在安樂侯府,也不像個樣子。”
五皇子去年成親已搬出了皇宮。穆子越實則是想為七皇子指婚,這就想起了差不多歲數的六皇子,一想穆承澤至今還在安樂侯府住着,也該把六皇子的婚事辦一辦了。
“皇上已有了合适的人選嗎?”
穆子越點頭道:“兵部侍郎齊鎮宇,他家有個嫡出的小女兒今年十六,與承澤……很是般配。”
齊鎮宇,齊家……
雲曦身上仍有将軍一職,與兵部打交道頗多,對這位齊大人也有幾分了解。齊家祖上戰功赫赫,原有封爵,到了齊鎮宇這一代本已沒落,齊家子弟如今鮮少舞刀弄槍了,但是這位齊大人硬是靠着自己一路殺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與現大理寺卿邱憶一樣,是憑真本事做官的人。
聽見這個名字,雲曦心裏還是有些滿意的。齊鎮宇與他一樣,并不涉皇子之争,雖性子火爆了些,經常吹胡子瞪眼的,勝在為人寬厚,與雲曦也能說得上話。他家的姑娘,單從品行上來說應是不錯的,又是嫡女,本來雲曦還很擔心,皇帝會不會按着挑宮妃的眼光,給六皇子指個妖嬈狐媚的……現在來看,穆子越只是給自己選的妃子時有些一言難盡,在兒子的事情上,還是有幾分清醒的。
難道,雲曦半開玩笑地想,阿澤提的那些條件,竟是要應在齊大人的小女兒身上不成?
“你覺得如何?”
本來六皇子的親事,穆子越完全可以一道聖旨了事,看在雲曦幫他養了六皇子多年,這才親自來問一聲。
雲曦頗有些心動,轉去看穆承澤,六皇子低着頭不說話。這便是不太樂意了。雲曦怕他這副樣子惹惱了穆子越,小心翼翼替他轉圜:“臣覺得……六殿下對這位小姐所知甚少,要不皇上還是等過一陣再說?”
穆子越不滿地道:“朕親自挑的,還會有問題不成?你就是太慣着他了。”
不過雲曦待六皇子極好,他這些年也知道,穆子越擺了擺手,李乘風立刻上前,替他把要說的都說了:“侯爺、六殿下不必擔心。過幾日宮中有慶典,夜郎國國君要來皇城面君,屆時朝中官員皆可攜家眷到場……”
夜郎國是大楚邊境的一個小國,早已對大楚俯首稱臣,其國君每隔幾年都會來皇城面君,這其實是讓六皇子自己借此機會去看一眼的意思了。雲曦會意,道:“多謝皇上,多謝李公公如實相告。”
穆子越道:“朕這邊是準了,但你們也不可太過招搖。實在不行,叫敬王妃先為你搭個線……”
雲曦連連點頭。
穆子越覺得自己也算仁至義盡了,六皇子仍舊冷着一張臉,沒有半點感激。穆子越不太痛快,宮裏哪個皇子皇女見了他不是一副孺慕至極的樣子,即便是成天沒個正形的五皇子,指婚之後還特意跑過來悄悄對他說,父皇,新娘子可漂亮呢。
他明明記得,六皇子挺小的時候還是呆呆笨笨,沒這麽礙眼,如今簡直就像是來讨債的。
穆子越不想理六皇子了,命李乘風拿出這趟來捎帶的禮物。
“朕也不好空着雙手到你這兒來,聽說承澤喜歡果酒,朕便從宮裏帶了一些。”
李乘風奉上一只描金畫銀的酒壺。
雲曦在心裏嘆了口氣,能得皇上賜下的,怎會是凡品?可皇上卻忘了,六皇子的生母陳嫔,當年正是飲下了有毒的果酒而亡。六皇子打那之後就再也沒沾過一滴果酒,不管他幼時有多愛,一下子就都戒掉了。
雲曦替穆承澤接過酒壺,道:“多謝陛下賞賜。”
穆子越許是覺察到了六皇子的冷意,并沒有停留多久。待他走後,春喜聽從雲曦指示,想把那壺酒收起來,放在六皇子看不見的地方。想不到六皇子卻先一步将酒取走了。
安樂侯府不算大,雲曦就是閉着眼睛也能摸到六皇子常去的幾處地方。他來到祠堂外面,祠堂的門開了一小道縫隙,昏黃的燭光漏了一片出來。
穆承澤心情不佳的時候,總會在祠堂裏坐一會兒。
雲曦了然地走進去,推開那扇門。只見穆承澤席地而坐,身側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