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
恍惚的夢境裏,意識沉沉浮浮,坂田光似乎還能看見她昏迷之前來自地雷亞臉上的猙獰笑容,兩個人身上皆是破破爛爛,但是最後他臉上得意至癫狂的神色清清楚楚地說着——
他贏了。
…無所謂,反正對她來說,只要她想保護的人保護好了,她沒有輸。
地雷亞都那個樣子了,全藏應該沒關系吧……
黑暗的世界慢慢亮起了一點白光,漸漸擴散直至充斥了整個世界。
“咳……咳咳……”
坂田光還沒睜開眼睛,就被胸口的憋悶感襲擊了,咳了幾聲後,她緩緩呼氣,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圍。
白色的……醫院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發現密密麻麻的繃帶裹了全身,讓坂田光納悶的不行,因為在她的記憶裏自己可沒有受這種可怕的傷。
坂田光醒來的消息很快就驚動了其他人,湧來的人太多,争先恐後地圍在坂田光床前噓寒問暖——當然,妹子居多。
“阿光你也真是的,太亂來了,你知道我們大家都有多擔心嗎?”這是阿妙。
坂田光憂傷地看着她,“不叫姐姐了嗎?”
“……我都長大了!”>//////<
“下次就算要做這麽危險的事,也叫上我們一起吧。”這是九兵衛。
坂田光微笑,“果然變得很可靠了,小九。”
“……唔,嗯。”轉頭輕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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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小光你真的沒事嗎?全藏那個笨蛋我已經收拾過他了!要是我在一定不會讓那個混蛋得逞@#¥¥%%……&”這是小猿。
坂田光摸了摸她的頭,“我已經沒事了,抱歉,讓你擔心了。”
“……”(#▽#)
“下次再胡來,直接丢出去。”這是登勢婆婆。
坂田光遠目。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
最後病房實在是太吵了,醫生忍無可忍轟走了一票人,坂田光身邊清淨下來,她反而覺得無聊,提出要出院。
匆忙趕來的月詠直接給了她一腦蹦。
“光,你給我适可而止!”月詠真是氣急了,坂田光這個家夥為了她做了這麽多,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到底是想做什麽!
月詠無力地垂首,仿佛和當年師傅離開一樣,深覺自己的弱小,即使過了這麽多年還是毫無長進,或者地雷亞說的是對的……一直想着依賴別人的她,是不可能……
“唔!”月詠捂着被偷襲的額頭,有點不敢置信。
禮尚往來一般彈了鑽牛角尖的月詠額頭,坂田光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拼命想隐瞞的事情,話語裏也多了點猶豫,“不是那樣的。”
“不是我保護你們,而是……你們在保護我。”坂田光搖搖頭,看着自己的手聲音很低,“如果我沒有一個必需的理由,是不可能在那樣的道路上撐這麽久的。”
從年幼的她醒來開始,就一直……
有時候她都覺得活着真是太累了,是不是真的撒手不幹了比較輕松。可是只要背後有着需要保護的人,只要她還有着牽挂,那她就有動力毫不猶豫地走下去。
再苦也能走下去。
不是那些人需要她的護持,而是她需要他們。
如果沒有他們在,一個人就真的實在太難過了。
“所以……”坂田光唇角微軟,挑起的一點點笑意溫存和煦,“以後的日子,還請多多關照。”
月詠目露無奈,盯了她很久知道這次絕對沒有敷衍,才別扭地轉過去不看她,從鼻腔裏哼出一個氣音表示答應了。
這、這次就……就先放過她。
坂田光不想在醫院裏待着,傷勢穩定了一點後就果斷離院了,月詠瞪了她半天,最後還是在對方厚度已經直達天際的臉皮下敗退了。
——當然,絕對不是因為那些用着各種借口經過坂田光病房的小護士越來越多了。
比較讓坂田光在意的是,她都回吉原了,還沒見到坂田銀時的人,這讓她心裏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結果反而是先見到了服部全藏。
臉上還貼着創可貼的忍者從窗口看着她,“喲,居然沒死。”
坂田光從被褥裏坐起來,有點在意,“你怎麽回事?”
“哈?還不是被你那個醋勁大的要死的幼馴染揍的,”服部全藏的語調陰陽怪氣,“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姓坂田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其實坂田光的本意不是問他臉上是怎麽回事,而是想問他這種莫名其妙的嘲諷态度是怎麽回事,不過反正結果一樣。
服部全藏有些牙癢,卻也知道自己理虧,但是每次看到坂田銀時他就火大,天生的氣場不和,所以果然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你自己自求多福吧,那家夥反正生氣的很。”服部全藏從鼻子裏哼氣。
“唉?等……”坂田光沒說完,服部全藏就已經翻窗走了,她放下擡到一半的手,有些納悶對方說的自求多福是什麽意思。
銀時他,生氣了嗎?
坂田光試着換位思考了一下,覺得要是自己看到銀時被人捅成現在自己這個模樣,估計也是要生氣的。
下次安慰他一下吧,如是想着的坂田光鑽回被窩閉目養神去了,完全沒意識到她覺得的生氣和坂田銀時的生氣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也是因此,在她不小心睡着,在半夜突然醒過來後發現那個待在她身邊的銀卷毛時,對他完全沒有什麽防備。
坂田光閉了閉眼睛,清醒了一點,“銀時……?”
鼻尖纏繞着酒氣,坂田光明白這貨估計是喝多了,不過不太明白他是怎麽摸黑找到這邊的。只見那個在不甚清晰的月光下略略反射着銀色的卷毛腦袋動了動,往她的方向接近一點。
模糊不清的聲音從他身上傳來,“阿……阿光,你醒了啊。”
坂田光坐起來,和他聊天,“你今天怎麽喝了這麽多?不對,你這麽晚來吉原是怎麽回事?”
“日輪擔心月詠,讓我們來安慰她,神樂和新八現在正陪着她,我就來找你了。”坂田銀時一張嘴就是一股濃烈的酒氣。
坂田光有點沉默,他到底是喝了多少?以及她多少也能猜到日輪的想法,大概是在看到她和銀時最近似乎鬧矛盾的樣子,所以扯了個幌子來給他們兩個臺階下吧。
不過還不等坂田光安慰他,她突然意識到什麽,臉色劇變,“等等,月詠?”
坂田銀時發出一個單調的疑問音節,“嗯?”
坂田光連自己身上的傷都顧不得了,當下就要爬起來,“月詠她一喝酒就會醉的……醉了之後會變得特別暴力。”
以前因為有她攔着,那次才沒有造成太大的狀況,這次只有日輪和幾個孩子……真的行嗎喂!
誰知她起身一半就被突兀地抓住了手臂,随後天旋地轉,坂田光一時居然沒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的坂田銀時。
“……”好重。
坂田光蹙眉,聽着對方漸重的呼吸,心底清楚他醉的有點徹底,想着過去他發酒瘋的樣子頓時有點頭疼。
“銀時,你先放開……啊!”
坂田光瞬間臉色煞白,毫無預兆的劇痛讓她身上起了一層冷汗,而銀時按在她傷口上的手還在用力,坂田光幾乎可以清楚地聽到到傷口崩裂的聲音,有濕潤的觸感迅速浸透了她的衣物。
“痛嗎?”坂田銀時的聲音低沉冷靜。
“……”坂田光根本不知道他這是抽哪門子瘋。
坂田銀時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也不在意,他緩慢擡頭,露出之前被劉海遮住的眼睛,唇角拉開,笑容非常悲哀,“原來阿光你也是會痛的啊,我還以為你沒有痛覺,才一次次這麽急着去找死呢。”
“……”坂田光不說話。
坂田銀時也就自顧自地繼續下去了,“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阿光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了呢?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做平等的,可以依靠的對象?”
“我沒有,”坂田光自然不希望他這麽想,“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唔!”傷口再次崩裂,坂田光咬着牙,簡直想罵他一頓。
“但是我也會擔心的。”坂田銀時語調低沉,隐在黑暗中注視着坂田光的眸子裏夾雜着暴虐和溫柔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
“可是阿光你能去向假發求助,可以和那個誰并肩戰鬥,卻壓根不想到我,你覺得我怎麽想?”
坂田光徹底閉嘴了,倒不是她無言以對,原因她自然有,她不想讓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家夥勾起銀時哪怕一點點的糟糕回憶,可她沒有想到銀時的心情也是事實。
坂田銀時此時只覺得身體很熱,非常熱,亟需發洩點什麽的熱,他低頭蹭了蹭坂田光因為帶傷而偏涼的皮膚,心底的燥熱不僅沒有被纾解,反而更躁動了。
好渴……
下一秒,坂田光就發現坂田銀時忽然扭住了她的下巴,連招呼都沒打就咬住了她的唇,舌尖橫沖直撞地往裏面沖進去,亂攪和一通。
坂田光被嗆了個半死,身上的傷還在滲着血,難受的說不出話來,呼吸也有點不暢,等她天生對這方面慢半拍的反射弧轉了三圈明白了坂田銀時在做什麽後,仿佛有什麽人在腦子裏扔了個炸彈,把她的意識炸的沒影。
更要命的是,她還沒能做些什麽——比如把面前這個銀毛腦袋拍開之類的——就發現有只手不安分地伸到她腰間,胡亂地扯下了她的腰帶。
坂田光:“………………”咦?咦!
在身上的衣服散下來的前一秒,坂田銀時突然腦袋一歪,保持着壓在坂田光身上的姿勢,窩在她頸側打起了呼嚕。
坂田光:“………………………………”所以才說,果然是喝醉了吧。
今天的炸彈略多,坂田光又被折騰的身上傷口裂開,她只覺得自己腦子有點暈,臉上的熱氣也消不下來。
……太奇怪了。
沒力氣推開坂田銀時,坂田光踹了踹,發現同樣踹不動,正絞盡腦汁想着要怎麽處理這種狀況的時候,就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麽堅硬的東西硌到了,她費力地摸進坂田銀時的胸口,握住了一個冰涼的事物。
手指上描繪的觸感實在太清晰不過。
坂田光眸光漸沉。
那是……她送給銀時的匕首。
說不出心裏的什麽感覺,只能說坂田光心裏什麽火都沒了,安靜地握着那個匕首,若有所思地盯着坂田銀時睡的口水直流的側臉,直到困意來襲,緩緩睡去。
而也是因此,在第二天的坂田銀時終于因為宿醉抱着腦袋醒過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他和阿光抱在一起,對方衣衫不整被子上還有血跡的混亂景象。
“……”
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昨天做了些什麽的坂田銀時懵逼了。
志村新八一拉開萬事屋客廳的門,看到的就是坂田銀時哆哆嗦嗦在沙發裏窩成一團的蠢樣。
“……”新八少年安靜了幾秒,果斷關上門,靜了靜後重新拉開。
這次卷毛甚至都抱起了腦袋。
“……銀桑,你到底在做什麽?”
“糟糟糟糕了啊新八唧……”坂田銀時驚恐地看着他,“好、好像發生了非常不得了真的非常不得了但是我完全沒印象的事情啊。”
“……”新八懶得搭理他。
換個角度,坂田光發現坂田銀時已經一個月多沒來找她了。
她的傷早就養好,在吉原窩了一陣,打打暴徒管管治安也就這麽過了一陣,可是兩個人這麽詭異的氣氛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對勁。
日輪很擔心是不是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才讓他們兩個又發生了什麽,坂田光自然是否定的。
她思忖了一會兒,在日輪擔憂的目光下,只能這麽答應,“我會去找銀時說的。”
可是她願意去找,銀時卻不願意見她,每次好不容易找到人,還離得遠遠的,就能看到銀時看她跟見鬼了一樣躲得飛快。
坂田光:“……”
兩個人就這麽杠上了勁,坂田銀時越是躲,坂田光找他找的越勤。
又撲了一次空,坂田光覺得有種奇怪的失落感,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也是有點累。
心累。
這時腳邊有兩只流浪在這裏的野貓路過,其中一只小心翼翼地挪過來,歪着腦袋看了她一會兒,又湊過去一步。
另外一只轉身拍它,看到坂田光卻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新大陸一樣眼睛瞬間亮了,喵喵着撲過來求投喂。
坂田光挺喜歡貓的,從兜裏摸了摸,沒有摸到什麽能吃的東西,只能抱歉地對它們笑笑。
那只求投喂的黑貓失落後也不在意,喵喵地叫着,在坂田光伸出來的手心裏蹭了蹭。它身邊那個白色卷毛貓馬上炸毛,扒着坂田光的大腿要爬上去。
坂田光神色微緩,揉了揉白色卷毛貓的腦袋,貓身體僵硬了一瞬間,卻馬上湊得更近了些。
她打量了一會兒這只居然還有死魚眼的白色卷毛貓,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你和銀時還真是很像呢。”
卷毛貓頓時僵硬,黑貓發出了類似噗噗的笑聲,被卷毛貓炸着毛一爪子糊了下去。
坂田光抱起卷毛貓摸了摸,坐着長椅上沒有了其餘的動作。
卷毛貓耷拉着死魚眼,尾巴一甩一甩。
神奇的是,過了幾天坂田光重新上門的時候,坂田銀時居然沒從萬事屋裏逃跑,雖然依然很僵硬,但還是讓她進去了。
坂田光有點奇怪,她也不理坂田銀時東扯西扯的客套,直接問了,“銀時,你最近為什麽一直躲着我?”
坂田銀時的表情瞬間苦逼。
他他他……他在害怕坂田光找到他後馬上就要和他絕交這件事……不不不絕對不能說。
其實坂田銀時的擔心完全多餘,要是真心想絕交,誰會專門去告知你一聲,只能說他太緊張,把智商都抽沒了。
坂田光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什麽來,停了一會兒,垂下眸子,“那天晚上的事情……”
坂田銀時馬上大聲地打斷她,“啊哈哈哈阿光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啊……”
“我會負責的。”
“你看你看外面的……的……”坂田銀時保持着一張幹笑的臉,心虛地望向遠方的目光瞬間凝結,良久脖子才咔擦咔擦地扭回來,“……咦?”
坂田光板着臉向他伸手,重複了一遍,“我會負責的。”
坂田銀時傻眼,呆了很久,忽然鎮定下來,低低地問她,“阿光,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坂田光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當我沒說也可以。”
她雖然依然不清楚什麽叫愛情,什麽是喜歡,但是她知道一件事——
如果和她共度一生的那個人是銀時,她不讨厭,甚至還會有點開心。
坂田銀時現在的感覺像是突然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他趕緊掐了自己幾把,确定自己沒有在做夢,才緊張兮兮地搓了搓手,又在衣服上蹭了蹭抹去手心因為緊張冒出來的汗,小心翼翼地回握住坂田光的手。
“願意願意!”
“……”聽着這個事情發展的桂小太郎頗有些無語,“就這樣?”
坂田銀時眉飛色舞神采飛揚,“什麽?假發你還想怎麽樣?”
“不是假發,是桂!嗯,怎麽說呢。”他頓了頓,“總之,先恭喜你們兩個總算都開竅了,雖然我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坂田銀時瞪着他,覺得這個人真的一點都不會說話。
桂小太郎才不會告訴銀時有什麽角色關系錯位了,他喝了一口拉面湯,琥珀色的漂亮眸子亮了,“幾松殿,今天的拉面湯是用了什麽特殊材料嗎?”
淺色發絲束在身前的女子輕笑着回頭,小小的面館外有一陣清風拂過,穿庭過巷,游走在青瓦木柱的古雅建築群裏。
好像一只可愛的小人,跑過大街,跑過河岸,跑過窗明幾淨的商店,跑過莊嚴肅靜的警署,帶着歡快愉悅的氣息,吹過酒吧裏微笑着毆打男人的年輕女子,吹過在建築物上跳躍前行的紫發女忍,吹過道場裏刻苦練習的嬌小女孩,吹過撐着紫傘倚在萬事屋欄杆上的橘發女孩,吹過手持煙鬥的金發女子。
最後的最後,裹着一片嬌嫩的櫻色花瓣,路過躺在屋頂的黑發紅眸的女子。
她張開手,那瓣花悄然落在手心,指尖輕柔地碾了碾,如同嗅到了整個季節的氣息,女子微微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遙遠的虛空,有個年齡永遠定格在十四歲的銀發女孩,唇畔是再溫暖不過的笑意,她溫柔地注視着那個畫面中的黑發女子,有點不舍地伸手,卻只能碰觸到冰涼的鏡面。
女孩深吸口氣,總算放下了心事一般,“我想去輪回。”
華服女子看她一眼,“确定了?”
“嗯,已經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女孩揚起笑容,“不如說,還能見到她,我已經沒有遺憾了。謝謝你這些年的努力,大人。”
“我自己的罪,我自然會自己去償。”女子猶豫了一瞬,摸了摸女孩的發頂,“你們都是好孩子,總會有一世,還會再次相見的吧。”
“……嗯!”
坂田光忽然擡目望向天空,遼遠的泛白天空沒有任何值得引起她注意的事物,可是她不知多久後回神才發現,自己臉頰上居然有冰涼濕潤的液體滑下。
“……”
坂田光重新躺回去,心底悵然若失,卻又似乎真的輕松了下來。
——來世再見。
完。
#于是這↑↑才是真正的結局#
#對不起作者果然還是對原配(什麽鬼)念念不忘#
#總會有一個世界,她們兩人還會再次相遇,以最輕松的姿态#
#沒錯作者還非常不要臉地用新坑名字作為了标題啊哈哈哈#
#正文完結啦!接下來就是番外番外番外!#
☆、後宮篇番外
坂田銀時一直知道自己經常喝酒誤事,不過他本來就不是什麽非常有自制力的人,在難得的忘年會這種給他可以正大光明嗨的機會的時候,節制這種東西完全就被揉吧揉吧當做垃圾處理了。
所以當他一睜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家賓館,光着身子躺在了一個雙人床上,身邊的被窩裏疑似還有個人睡着的時候……
等等,什麽情況,開玩笑的吧,一定不是真的吧!!!
卷毛的腦袋立馬當機了。
這這這……這個已經直接起飛了啊喂——!
會……會被舉報的吧吧吧!會被鎖的吧吧吧!不坂田銀時你要冷靜!這個作者還是可以相信的!
……大概。
坂田銀時做了做心理準備,又做了做心理準備,顫巍巍地伸手,捏着被子的一小塊布料,抖着手往下輕輕一拉——
露出來的半張臉正是他家阿光睡的安靜的容顏。
心髒仿佛從巨高的半空哐當落地,砸到地上後忽然綻開了一片片群魔亂舞的煙花,坂田銀時激動地差點連手都不知道要怎麽放,笑容猥瑣又蕩漾。
他暗搓搓地伸爪,想趁早占點便宜,卻被對方一把抓住。坂田銀時看着坂田光露出來的那點白皙圓潤的肩頭和勻稱漂亮的鎖骨,差點流鼻血了。
等等……他們昨天真的越過底線了嗎?怎麽他什麽都不記得?
坂田銀時心底叮鈴鈴拉起警報,他可沒忘記上次的烏龍,他還以為自己強迫着阿光做了什麽,還擔心受怕地過了一個多月,直到最後一問才知道……尼瑪他壓根就睡過去了!
睡過去了!
于是這次是不是其實……也是個誤會?
坂田銀時眼巴巴地盯着坂田光打了個呵欠,懶懶地拽着被子半坐起身,半垂眼簾側目瞥他一眼,“早啊,銀時,昨晚感覺還好嗎?”
坂田銀時:“……啊,那個,還行……?”等等,怎麽感覺阿光突然畫風都不太一樣了?!
坂田光哦了一聲,蜷在被子裏的腿踹了他一下,“去穿衣服。”說完轉身繼續睡了。
坂田銀時磨磨蹭蹭地下床,撿起散在地面上的衣服,穿上,默默回頭瞅瞅,震驚地發現坂田光已經渾身穿戴整齊,抱胸坐在床沿等着他。
坂田銀時湊過去,才發現坂田光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什麽非常嚴重的問題,看到他後,神情詭異地漂移了一瞬間,拍了拍身邊的地方讓他坐下。
在坂田銀時照做後,坂田光提了個問題,“銀時,你是第一次嗎?”
“………………………………!!!”這是什麽問題!?不過坂田銀時回答的非常果決,“是!”
坂田光表情瞬間變得很複雜,瞅了他一眼,食指不自覺敲了敲床沿,“那銀時你覺得,男性的第一次和女性的第一次,哪個比較重要一點?”
“……女、女□□。”坂田銀時幹巴巴地回答。
坂田光的表情頓時沉痛了,馬上,在坂田銀時被這種奇怪的氣氛鬧的坐立不安時,她幽幽開口,“抱歉,銀時,我……”
在随後再明白不過地聽清了坂田光剩下的話後,坂田銀時的表情生生扭曲了一百八十度。
等等等等!昨晚一不小心睡了四個妹子……是什麽情況啊喂——?!
“啊啦,真是沒辦法呢。”志村妙捏着手裏的小提袋,面容羞澀,有顯而易見的一抹紅暈,“雖然……雖然是意外,但、但是如果是和阿光的話,也也不是不能接受……讨厭,我在說什麽啦。”
“總之就是這樣,”九兵衛添了一杯茶,目光比平時柔軟很多,“阿光從小就是我崇拜的人,如果是她的話,家裏人也會很高興的吧。”
“啊啊啊小猿我完全不介意的哦!”猿飛菖蒲激動地捶桌,“這樣那樣也完全不在意的噢!不如說哦如果是和小光的話簡直太願意了啊!”
“為什麽要有意見?”月詠淡定地吐出一口煙圈,雖然加上她紅紅的耳根完全沒有說服力,“光可是吉原裏所有女人都想春宵一度的對象啊,我能有什麽意見。”
“……”坂田銀時怒而掀桌,“你們都是女人啊女人!”
“女人怎麽了?”大家都表示很淡定,“光比男人都帥。”
坂田銀時:“……”他無言以對。磨了磨牙,坂田銀時憋着氣,“你們……你們可是有四個人啊!這樣也都不在意嗎!?”
“……”
看着沉默的四個女人,坂田銀時得意地翹起了嘴角,可惜不等他高興多久,還是和他互相最不順眼的月詠淡淡開口了,“比起這種事……”
她目光染上了一絲哀傷,望向窗外的蔚藍天空,“我……更無法忍受和她分開。”
坂田銀時:“…………………………”
看着紛紛表明自己不會放棄,要公平競争的四個女人,坂田銀時徹底傻眼了。
坂田銀時渾渾噩噩地回到萬事屋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神樂和新八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兩個小孩子均表示他們回去的早,什麽都不知道。
坂田銀時焦躁地差點揪掉一簇卷毛,忽然想到什麽,急吼吼地沖到樓下的酒屋繼續問同樣的問題,卻得到了幾乎完全相同的回答。
善良的機器女仆小玉盡職盡責地回答了他的問題,“新八大人說神樂大人想睡覺,在第二間的時候帶她回去了;凱瑟琳大人在第三間喝醉了,我背她回去了;那個時候大家已經差不多喝醉了,在第三間的時候遇到了忍者的年終聚會,第四間的時候您說要去吉原喝。”
“是、是這樣的嗎。”坂田銀時痛苦抱頭,“不行!想不起來,什麽都想不起來。”
問了好多人,最後還是在他一直看不順眼的痔瘡忍者那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其實我也不是記得很清楚,大家也都醉的一塌糊塗了,大概就是那時候吧,你喝醉了發酒瘋,然後我們怎麽攔都攔不住你,所以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後,坂田光把你綁起來找了個賓館扔着。”
“……”
服部全藏淡定地翻了一頁JUMP,“其實她本來是想随便把你扔大街上的,不過正巧旁邊有個賓館,那個夜店的小姐又說身體不舒服,她就帶她去休息,過了一段時間才出來。”
“…………”
“然後就是戴眼罩的小姐,再之後是猿飛,最後是吉原的那位小姐,那次比較特殊,坂田光是被拖着走的,回來的時候人慘兮兮的。”
“等等!哪裏不對吧!”
“最後大家都要散了的時候,她說要去找你,然後就自己走了,我就知道這麽多了。”
“……………………”坂田銀時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坨翔。
“真好啊,看來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吧。”服部全藏非常淡定,然後就被氣壞了的坂田銀時揪住了衣領,“混蛋你既然在場為什麽不阻止她!明明都已經要完結的文了現在搞出這種事情究竟誰才是男主啊喂!讀者們都要忘光了我的存在了啊!”
“什麽啊,你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看不好還怪我咯。”服部全藏推開他的手,“你冷靜點,說到底都是你自己喝醉發酒瘋才惹的禍吧,要不然也不會搞出後面那麽多事來。”
“總之這事我也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服部全藏痛快地走了,心底暗爽。
“……”坂田銀時抑郁地砸地,他下次絕對不喝酒了啊啊啊!絕對要看好自家女友免得讓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有機可乘啊混蛋!!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他再怎麽後悔都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女友被四個山地大猩猩搶來搶去,他本來就稀薄的存在感更加透明,直接被某人扔到了記憶的角落。
然後更是眼睜睜地看着她們興致勃勃地找了個房子同居……等等!
“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啊啊——”
志村妙笑眯眯地擋住他沖過來的身影,似是不經意間往後一擡手肘,馬上把某個卷毛磕飛了。
“啊啦,好開心~”
“今天應該到我了吧?啊啊小光今天可以和我一起繼續玩這個那個的吧——!”小猿扒住坂田光不放,臉紅紅的。
“喂,猿飛,說好了是輪流的。”九兵衛第一個出來反對,“今天明明是輪到我了。”
……等等,這群女人要對他單純的阿光做什麽!?
坂田銀時再次扒着門框想進去,剛想大吼就被月詠眼疾手快地塞了團抹布進去,哐當和上門把某只卷毛徹底隔絕在外。
剛剛還陷入自己的世界聊得火熱朝天的女人們紛紛停下了。
“這樣就可以了吧?”九兵衛聽着外面的鬼哭狼嚎,失笑搖頭,“看來确實受到了教訓了。”
“對待那個天然卷絕對不能放松呢。”阿妙想起那天的經歷,只恨不得再多給這個只會發酒瘋添亂的卷毛點教訓,“還是多觀察一段時間吧。”
“我倒是不在意啦,”小猿繼續蹭了蹭坂田光,“但是不管怎麽說這次都值了!”
“确實如此,難得有這樣的經歷,不如再多留一段時間吧。”月詠放松地窩在了沙發裏,“以及……今天明明是該我了,這次一定還是我贏。”
坂田光盯着外面的目光迅速轉回來,“我可不會輸的,UNO什麽的其實我也是很擅長的。”
“上次也是這麽說的,”阿妙掩口輕笑,“結果阿光你運氣還是那麽爛。”
“……啰、啰嗦。”
最終,被自己的悔意痛苦地折磨了兩個星期的坂田銀時……終于一朝知道原來什麽酒後亂那啥……都是糊弄他的!
因為自己那天喝醉了四處鬧事還又打又砸讓大家都給他收拾爛攤子還不得不負責了賠償所以他們一夥人都聯合起來整他!
人!幹!事!
出離憤怒的坂田銀時在得知真相後,第一時間就是找了家酒屋——
“老板,把你們最烈的酒給我拿過來!!”
當坂田光找來的時候,毫無疑問的,某只卷毛已經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了,趴在桌子上全然不知今夕是何年。
坂田光拿他沒辦法,付了酒錢架起他的胳膊,腳下踏得很穩。
“…………阿光?”
走到一半,一直耷拉着腦袋的卷毛突然冒出了這麽模糊的一句話,坂田光應了他一聲,“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喝酒太多了難受?”
“……”
坂田銀時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麽沉默着,最後他似乎是終于放棄,語氣裏帶上了點自嘲,“現在不想辦法讓我戒酒了?”
“戒不戒酒不是那麽重要。”坂田光似乎早知道他有這麽一問,回答的很快,“我知道你生氣,抱歉。”
坂田銀時确實在生氣,他的聲音悶悶的,“你說過要負責的。”
“嗯,是我錯了。”
“……”
“但是,下次,不要這麽沒有節制了。至少……要在我能陪着你的時候,再和朋友們歡笑着一醉方休。那到時,即使發瘋也有我攔着你,即使喝的爛醉,我也會扶你回家的。今天這種情況,可下不為例。”
不要在她看不到的時候,因為喝醉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啊。
“……萬一,阿光你也喝醉了呢?”
“放心吧,我可是千杯不醉的體質。”坂田光語氣裏帶上了點淡淡的笑意,“酒精這種東西,可是麻痹不了我的。”
坂田銀時蹭了蹭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