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殺戮騎士

第48章 說不出口的話語

坂田光有時會覺得，坂本辰馬的決定是正确的。

尤其在她一次次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戰友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而她除了揮動手中的刀多殺幾個敵人外，什麽都做不了的時候。

每到這個時候，她總會覺得，醫生這個職業……真是好偉大。

她拿着只能殺人的刀，只能帶來死神，而身為醫生的小雪，卻能把他們所珍惜的戰友的性命，從死神手裏奪回來。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一身白□□療隊服的伊川雪此時正毫無形象地靠在神社走廊的柱子上，聽到坂田光隐約傳來的話，她擡頭看向躺在屋頂的黑發少女，發出一個單調而疑惑的音節，“嗯？”

坂田光爬起來，單腿曲起，看向伊川雪比起她最開始的印象中已經沉穩不少的冰藍色雙眸，眼中帶笑，仿佛暗藏了天幕上璀璨的星辰，“……沒什麽。”

遇到你是我的幸運……這種話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壓在心底的小小不妥終究沒能撬開她每到這種時候就格外嚴實的嘴巴，坂田光在伊川雪看不到的角落小小嘆了口氣，帶着一絲絲赧然。

【你啊，有什麽話還是盡早說出來的好，總在心裏憋着可沒人知道你在想什麽哦。】

【喜歡當然要大聲說出來啊，我就最喜歡小光了嗷嗷嗷！】

印象裏……大家都在告訴她有些話一定要說出來，坂田光重新倒回去，枕着雙臂，疲累的身體和精神都緩慢地放松下來，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挂在天際的那輪圓月，清冷的月輝讓她內心漸漸安定下來，也有了點勇氣。

“小雪，我有話跟你說……”坂田光抓着屋檐輕巧地翻身落了下來，曾經身為忍者的鍛煉讓她的動作悄無聲息，只是一擡頭後她就下意識閉了嘴。

銀發少女已經睡着了。

月光跋涉了那麽遙遠的距離，終于來到了地面，溫柔相擁。淡淡的輝光包裹着半個身子都在月光沐浴下的伊川雪，仿佛給她披上一層輕柔的薄紗，溫柔到極致。和坂田銀時不同，伊川雪的發色是極美的銀色，在月光下那光芒纖弱的顏色淡的幾乎透明，柔軟的發絲順着她半低頭的動作垂下來，映下一小片柔和的陰影。

睡着的伊川雪相當安靜，在這種情況下只會讓人聯想到傳說中的輝夜姬。

坂田光看着她，有點心疼。

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伊川雪的一手醫術在攘夷軍現在也是出了名的，她每天都忙得幾乎停不下來，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坂田光動作輕巧小心地把胳膊攬在伊川雪的肩膀和腿彎，用了些技巧就在沒有打擾對方睡眠的情況下抱了起來，随後旋身回房間。

果然辰馬走後，給她的影響還是不小的吧。

“哈哈哈，南藤大人最近怎麽會有時間來地球這種鄉下地方？最近而且還在打仗，招待不周只能多有得罪了。”

“無事，只是有點小忙需要你來幫一下。有所求人就不用在意那麽多形式了。”

“哦？南藤大人所說何事？不妨說說看，若是可以在下必将盡一點綿薄之力。”

一個蒼老的聲音呵呵笑了一聲，對面天人統領也跟着心重重跳了一下。

雖然面上他客客氣氣的，但是實際上心裏不停地在腹诽為啥這個性格詭怪的死老頭子會來這種地方，偏偏他還得罪不起，光是現在，站在他背後保護他的……

天人統領隐晦地掃了一眼渾身都被鬥篷包裹住的神秘人身後，那兩個背着巨傘，恪盡職守地護衛着那個老頭的……夜兔。

居然是夜兔。

天人統領不禁喝了口茶壓壓驚。

這個出了名的宇宙第一戰鬥種族，光是這兩只就得讓他軍隊折了一大半在這裏吧。想到這裏，天人統領的态度更謹慎了。

這個老頭雖然性格陰晴不定怪的很，但是背後的能量實在吓得驚人，他還是小心着點。不過另一個方面，要是他能好好幫了他，對自己也是很有裨益的，聽說，這個老頭子可是最不想欠人情了……

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似乎也不想呆在這裏太久，很直接地問那個天人統領，“閣下軍隊最近的行動部署可有了計劃？”

天人統領面色一僵，他在心裏怒吼，就算有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告訴你這個外人啊死老頭！

可是當對方拿出一件東西給他看時，天人統領馬上就萎了。

居然有他頂頭上司的手信……那他還是安靜地聽好了。

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麽，神秘老人哼了一聲，“放心，我頂多只會插手一次，這次的事情完畢我就會離開地球了。”

天人統領立刻打着哈哈，“那南藤大人您所為何事？”

“我的行動你不用多管，”神秘老人從鬥篷裏遞出來一份計劃書，扔給天人統領，“至于你，就按照這上面說的做。”

壓下心底的那點不滿，天人統領拿過計劃書掃了一眼，但是一掃過後看清上面寫的什麽，他驟然吃了一驚，“這、這是……”

天人統領一改之前的輕視，鄭重地來來回回把計劃啃了個透，最後放下手中的紙張，面對着神秘老人的表情是發自心底的恭敬，“是，我會照做的。”

——傳說中的‘智将’，還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視野範圍內的最後一個敵人倒地，坂田光收刀回鞘，活動了一下酸麻的雙臂，看着橫了漫野的屍體，心底的違和感怎麽也消不去。

她環顧四周，怎麽都想不出來這份違和感是來自哪裏。

坂田光伫立在原地的時間略長，清掃戰場的隊友都已經臨近尾聲，白井小助下了最後一個指令，有些憂心地跑到自家隊長身邊喚回她的神智，“坂田大人？”

坂田光回神，最後觀察了一下周圍，暗自記下後準備回去再和高杉晉助讨論一下，随即她跟着大部隊回返。

等她回到營地，剛剛換下自己染血的戰袍，就被高杉手下的人叫去了。

“晉助。”坂田光推門而入，看到裏面的景象驚訝了一下，“你們都在？”

屋內，她的三個發小都坐在桌前，高杉抱胸眉頭緊縮，桂正襟危坐，銀時雖然相比就懶散多了，支着下巴目光渙散，但是他能坐在這裏就相當不容易。這倒是不多見的現象。并不是平時三人在一起的時候不多，而是一起像這樣讨論事情的時候……

“最近要有什麽大動作嗎？”

坂田光坐在方桌最後留給她的那一面，低頭注意到擺在桌上的地圖，她最近學的多了也多少能看明白一些，這次就是，她盯着地圖看了一會兒，反應很快，“你們想轉移戰線？”

高杉很痛快地點頭，“沒錯，本來攘夷軍大方向一直是在打游擊的，這次因為一些原因也要舍棄現在的陣地。”

坂田光的目光在标出來的新目标地停留了一會兒，再稍微往上挪了一點，就看到了江戶。

很近啊……

桂小太郎在地圖的一個地方指了指，上面被着重标了出來，“這裏，就是我們現在在的地方。”

白玉般的瑩潤指尖在地圖上劃出一道流暢的軌跡，“現在，我們要到這裏去。”桂劃過的地方是一條紅線，如果沒意外這就會是他們的路線。

坂田光鎖定了路線中的一個重要的轉折點，看着它開始回想那裏的地形，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桌沿，“我記得……那裏是山谷？”

“對。”桂拿出一個小旗子放在那裏，“就是山谷。”

“初步計劃是——”

等他們四人對這次行動的事情包括細節都讨論了一個遍，為了保證沒有遺漏甚至再三推演後，已經到了深夜。

事情到現在還不算完，光是他們四個定下不夠，還要三人分別和自己所屬下的助手或者副隊參謀加以商讨——在這個方面坂田銀時非常光棍，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只需要提刀上就夠了。

但是最近肯定都會非常忙了，天人似乎在計劃着什麽，他們不想知道對方的行動會帶來什麽後果，只能盡力加快轉移的速度。

離開後的坂田光抱着刀，走在營地裏的步伐悠然，夜間的涼風把她發熱的臉頰和額頭吹得發涼了一些，也讓她清醒了一些，路過噼裏啪啦燃燒的篝火時，她透過跳躍的橙色火光，看到了一個靜默的身影。

坂田光眯了眯眼，看着那個人反應了一會兒，“白井？”

“坂田大人。”對方回應地很快，讓坂田光不自覺開始猜想他是不是就在這裏等着自己，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她抛到了腦後懶得再想。

好歹共事了三年，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坂田光踱到他身邊，看着那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青年，有點感嘆。

當初那個會默默幫助她的羞澀少年，如今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這麽一想，坂田光忽然覺得自己需要感謝的人有點多。

白井小助揣着自己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忐忑地在嗖嗖的夜風裏伫立了很久，從夜幕初降，到現在月上中天，終于等到了自己想見的人，卻恍恍惚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但是，一直空蕩蕩不知道要放在哪兒的心髒，在聽到那個平穩清冷的聲音時，忽然就仿佛找到了落腳點，再踏實不過。

嘴角的笑意怎麽也止不住，如同被扔進了一個小石子的湖面，蕩開的一圈圈漣漪順着波紋漾開，波光粼粼。

只是這樣站在一起就無比滿足。

白井小助偷偷地盯着他的小隊長的發旋，在思路漸漸拉遠的時候突兀地就聽到了小隊長的一聲輕笑。

他頓時手足無措，臉上的溫度漸漸升溫，緊張地回想自己剛才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坂田光笑完後擡眼，看着他的樣子再次失笑，“不用這麽緊張的。”

白井小助無奈，“坂田大人……”

“白井你就是太容易害羞了。”坂田光故意板起臉，‘教訓’他道，“就因為這樣才不容易服衆的。”

“是、是！我以後會努力的！”

啊，果然太老實了。這麽想着的坂田光聽到白井小助猶帶忐忑的發問，“坂田大人你……剛才在笑什麽？”

她在笑什麽啊……坂田光垂眸，“白井。”

“……是！我在。”

随後是一片幾乎讓人窒息的沉默，在白井小助的心跳幾乎失衡的那一刻，坂田光的聲音終于再次倏然響起，“我困了。”

“咦……咦？！”白井傻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小隊長朝他揮了揮手，“我要睡了，再見。對了，明天還有事要說，記得早點來。”

……你就給我看這個嗎小隊長！白井小助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另一邊，再次逃避話題的坂田光有些惆悵地嘆息。

她只是想簡單地說一句，能遇到你們真是太好了——結果最後總是說不出來。

原來她是這麽不坦率的人嗎？默默思考這個問題的坂田光沒有得出結論，最後她也只是遙遙望着深色天幕上的那輪明亮月牙彎了彎唇。

以後……應該還會有機會的吧。

到時候，一定，會坦率地說出這句話的。

一定會。

作者有話要說： 總裁你不要随便立flag啊啊！你看你又在立flag啊啊啊！

于是，十年後——

決定變得坦率的總裁光：銀時，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童養媳銀時：好好好！

最後，坂田銀時卒，本文完。【等等等等！

啊……寫到這裏忽然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銀時！！男神啊啊！！你的存在感去哪兒了啊啊！！

OTZ

PS，忽然發現上章沒什麽人看的樣子，感覺有點心塞，于是決定我還是去寫百合吧，強拉CP是沒有好結果的【啊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