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魂]殺戮騎士

第2章 她好像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事物

空曠久遠的灰色天空下，略過一道黑影。

撲棱棱幾聲振翅聲，三三兩兩的黑鴉湊在一起，或仰天或啄地，亂成一團。而這些通常意味着不祥的生物的背景則是——

屍橫荒野的戰場。

遍地的屍體，被鮮血染紅的地面，零散鋪着的斷肢殘骸，被随意丢棄、插在地上的刀具……一切都昭示着這個地點之前曾經發生過多麽慘烈的戰事。

随後，毫無預兆地——空氣中撕開了一道黑色的裂痕。

這條詭異的縫隙扭曲着擴大，伸展，慢慢打開，露出了縫隙之內的世界。

那是混沌般的黑色，裏面狂暴的能量幾乎要扭曲了空間和時間，明明是生物絕對不能存在的領域，卻有一個人從這個縫隙打開後的裂口中掉落出來。

是的，從裏面掉出來一個人。

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雙眼緊閉，顯然已經陷入昏迷，身上的衣服多處被撕裂，鮮血就順着這些口子緩緩流出。

裂縫開在離地面三四米的地方，少女摔在地上後依然一動不動，只有從她身下流出的鮮血，和其他屍體一般，染紅了地面。

忽然少女像是在經歷什麽巨大的痛苦一般，即使仍在昏迷，也顫抖不已，冷汗順着額角一顆顆流下，打濕了她的頭發。她本就蒼白的面色幾乎全無血色，渾身抽搐着蜷縮起來，仿佛被什麽無形的東西驅逐壓迫，瀕臨極限。随即，令人目瞪口呆的變化發生了，少女就在這樣糟糕至極的狀态下，在顯而易見的痛苦中，身體一點點，縮小了。

從十三四歲的少女，變成了只有六歲左右的女童。

那股無形的力量似乎是取得了什麽勝利，并沒有繼續驅逐這個‘外來客’，像是從未出現一樣消失無蹤。小小女孩的表情也稍稍舒緩了一些，依舊沉沉昏迷。

早在詭異的裂縫開啓的時候就四散飛走的烏鴉重新聚集起來，繞着小女孩嘶啞地叫。

奇異的是，在她剛剛經歷那些痛苦的時候，身上的傷，詭異的好了大半。

過了不知道多久，女孩呼吸急促起來，眉頭微皺，終于睜開了眼睛。如血般的紅眸呆愣愣地看着鉛色低沉的天空，迷茫無比。

大腦一片空白。

小女孩坐了起來，有些偏大的衣服挂在她身上，看起來非常不合身，可是女孩根本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她向周圍看去，視線所及只有撲棱棱離她遠了一些的黑鴉和……

漫天的血色。

有什麽最尖銳沉重的事物猛地刺入她的神經，小小的女孩抱住腦袋蜷縮在地上，好像失了水的魚一樣無助，淚水遍布了她的臉頰，長大了口似乎是想呼喚什麽，只是這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

“唔啊啊啊啊——”

胸口好像被人挖了一個大洞一樣，空蕩蕩地呼啦啦往裏面灌着風，冷的她渾身發抖，疼的好像心口直接被人撕扯下去一大塊，鮮血淋漓。

痛苦絕望憤怒恨意瘋狂……以及入骨的思念。

殘留的情緒撕扯着她的靈魂，幾乎令她崩潰。

“啊啊啊——！！”

******

坂田銀時叼着一根草莖有些無所事事地靠着樹坐在地上，剛剛抽出生長的植物很新鮮，清新卻帶着澀味的味道和他在戰場上找到的帶血的飯團和別的食物都不一樣，這讓本是随意折下的男孩頗感新奇地嚼了一段時間。

不過可惜填不飽肚子。

噗的吐出來已經完全沒有味道的草莖，坂田銀時緊了緊抱着的刀，想着什麽時候再去戰場上找些可以吃的東西。

“咕——”

好了，不用想了，現在就去。

随手揪下一根還在生長中的小草，銀發男孩将它塞入嘴中，從地上爬起來，大概确定了一下方向後，邁開步子，不自覺握緊了刀。

——只有刀在，他才不會太不安。

小心翼翼地在戰場上穿梭，借着各種各樣的遮蔽物掩藏身形，一遍遍的确認周圍環境是否安全，男孩知道前幾天這裏剛剛爆發了一場小型的戰役，現在很有可能還會有人類或者天人出沒。

無論遇上什麽都會很不妙。

人類眼中的食屍鬼，天人眼中的獵物。

——總之，他就是個異類。

男孩赤褐色的眸子裏荒涼一片，就算想起了自己悲哀的身世也沒有多少動容。明明很可愛的小臉現在沾上了泥土和鮮血多少有些狼狽，嘴角緊緊抿着，有些消瘦的身體仿佛時刻緊繃着，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瀕臨險境的野獸幼崽。

而現在，小幼崽驚呆了。

天人舉着刀撲向它前面那個穿着奇怪衣服的小女孩，卻因為腿上的傷一個沒踩穩，踉跄了一下後砍偏，回過神發覺獵物不見，怒吼着轉身，卻被身形嬌小動作靈敏的女孩看準了破綻，幾乎一頭紮進它懷裏，緊接着，女孩子手腕一翻，一柄奇異的匕首狠狠紮進了脆弱的腹部。

天人不知是因為痛苦還是憤怒大聲咆哮，猙獰着一張臉想舉刀穿透女孩的身體，被卡住了匕首的女孩也不戀戰，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那個一看就很精致貴重的匕首，從天人胳膊下的空隙裏就地一滾，抓起地上一把沾血的□□，順勢用力一砍，天人小腿處又多了一道不淺的傷口。

女孩終于放棄游鬥，緊繃的小小身軀騰起發難，利用自己視線矮的獨特優勢，發狠把刀狠狠刺進沒有盔甲保護的腋下，直接穿透了天人的半個身軀。

“噗嗤——！”

随着抽刀聲，大量血液從傷口迸發，甚至撒了來不及離開的女孩一身，天人維持着猙獰的表情，狠狠的抽搐了幾下，轟然倒地。

坂田銀時保持着有些呆滞的吃驚表情，看着女孩警惕的拿着刀緩緩靠近天人還在抽搐的身體，因為害怕沒死透，幹脆一刀刺穿了喉嚨，這才放了心，用力拔出匕首。

可是拔出匕首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擡頭望向他所在的方向，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一聲尖銳的破空聲帶着無堅不摧的氣勢襲來，避無可避。

噗嗤。

刀刃刺入血肉。

啪嗒。

血液拍打地面。

不敢置信的睜大眼，銀發男孩緩緩轉身，映在他赤褐色的眼眸中的是帶着不甘表情的天人轟然倒地的畫面。

精準地插在天人喉嚨上的正是剛剛還被那個女孩握在手中的匕首，之前遠遠看着就覺得這把匕首有些奇特，現在距離近了，果然是有些不太一樣。

漂亮精致的像裝飾品什麽的不用多說，但無疑這是把非常鋒利的匕首，薄薄的刀刃閃着銀色的光，粘上的血跡和刀柄處血色的花紋放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和諧，有種詭異的美感。

就好像……本該如此。

坂田銀時忽得打了個哆嗦，迅速轉身看向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兩米遠處的女孩，下意識握住了刀，卻又在下一刻放松下來。

女孩子果然很小，六七歲的女童樣，比他看起來小了一點兒，瘦瘦小小的，但就是這麽單薄弱小的身體剛剛爆發出的能量解決了兩個天人。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不太像和服，但之前的血跡遮了半身已經幾乎看不出來原來的樣式，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這個女孩處處透露着詭異與神秘，但現在的坂田銀時可沒心思去注意這些，對他來說，眼前的人對他來說沒有危險，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實話，就算理智上知道不可以放下警惕，他還是無法對這個比他還小的女孩産生敵意，別提剛剛她還救了他一命——就算她的實力對她這個年紀來說實在是可怕。

那接下來他要說些什麽？坂田銀時與那雙毫無波瀾的血色眼眸相對而視，遲鈍地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他，他沒有和人交流的經驗，這種時候想和女孩好好交流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進行。

女孩一動不動的呆在那兒，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好像就在等他開口。

雖然不太明白，但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周圍空氣的凝滞的男孩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在以後他會明白這種氣氛叫尴尬——試探性的開口：“那，那個，你……”

“咕——”

男孩的表情凝住了。

女孩依然面無表情，但眼底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

“……”

雖然還不明白什麽是丢人但現在确實感到這種微妙的情緒的坂田銀時徹底默了。

現在的他拒絕說話！

女孩靜靜地面無表情，似乎見男孩沒有了再開口的意思，平靜地轉身走了。留男孩一個人看着她的動作傻愣愣反應不過來。

……感覺更微妙了。

依然不太明白的天然卷男孩默默地站着，頗有些蕭瑟的帶了一種“好心塞求安慰”的可憐氣場，就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可憐的連卷毛都耷拉了下來。

“……喏。”

細微到幾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卻成功地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力。擡頭看到了小小的手中托着的白色飯團，男孩感覺不敢置信的同時也更餓了。

仿佛定格的照片，同一個畫面維持了好幾分鐘才像進化後變成了電影一樣緩緩動了起來。男孩看着女孩依然毫無波動的眸子，抿緊嘴角，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在他接過的那一瞬間，女孩周身的氣場柔和了不少。

算了，反正他不會和食物過不去，有什麽事都吃飽了再說。

慢慢的嚼着手中的飯團，男孩的視線一直放在對面女孩身上。和他一樣小口咬着飯團，女孩對他的打量視而不見，似乎始終保持着這樣平淡的态度，無論什麽都無法映進她的眼中，就像……

那些屍體一樣。

男孩莫名的這麽覺得。

雖然她能吃能跑能說話，但是……就是有種女孩已經死掉了的感覺。不是指身體，而是更深的方面。

直到再次張嘴時咬到的是自己的手指，坂田銀時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飯團已經沒了，不自然的把有些疼的手指甩了甩，重新擡頭時發現女孩也解決了手中的食物，一雙眸子直直地注視着自己。

坂田銀時心裏咯噔一聲。

……現在仔細對視才發現，女孩的眼睛無比空洞，仿佛內在已經被摧毀了一般。

見他看自己，女孩朝他略一點頭，仿佛完成了什麽一樣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坂田銀時下意識地站起來跟了幾步，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去哪兒？”

女孩停住了腳步，沉默了幾秒後緩緩道，“……不要，跟着我。”

坂田銀時猛地怔住，心髒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緊緊攥住，一瞬間連呼吸都被扼制，只有無法描述的疼痛順着血液從心髒流向全身。

啊啊，怎麽就忘記了呢，自己這種被人類排斥的存在，這種不祥的食屍鬼……

“和我一起，遲早你也會變得不幸的。”

……

欸？他什麽時候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嗎？

坂田銀時被震得沒了表情，只能愣愣的看着背對着他的女孩微微側臉，一直沒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帶上了可以稱之為悲傷的表情。

不……或者并不是悲傷這麽簡單，可是那個表情太複雜迷茫，不只是他不懂，連表情的主人自己也未能明白。

在痛些什麽，恨着什麽，想破壞一切的暴虐沖動從何而來，最後她……又在思念着誰？

想不起來啊……想不起來想不起來想不起來。但是，有一點她無比清楚——

“不要接近我……如果你不想變得不幸的話。”

這是詛咒。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僞更是修文！【滿地打滾

寫到後面對自己前面的內容感到不能直視啊簡直黑歷史【掩面

所以特意來修文啦【自信豎拇指

唔，那個吧，其實女主是在十月我一篇暫時只有大綱的家教文出場的一個炮灰【捂臉

雖然看起來很正劇風不過後面會歡樂的，嗯，不過等攘夷期估計又要沉重起來了，這是不可抗力【喂

等等，小天使你們不要走嘛！說好的愛呢？！【沒人說好這種東西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