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參見陛下!”
負責巡邏的金虎隊給雲中神君請安,神君微點了一下頭,就離開了,一如既往的冷漠高貴。除了他身後跟着的那個小尾巴,暴露了他的不同尋常。
“我沒看錯吧,剛才陛下身後是跟了個什麽東西,對吧?”一個隊員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問。
“是……”就連小隊長也是一臉迷茫,那人他是知道的,是這次選秀留下來的星子。
“陛下怎麽允許人近身了?”那個隊員小心翼翼地問。
隊長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了,還想不想要自己的小命。
按照神君的排場,每次出行該是一群人伺候。可是這代神君身邊之人卻死的死,殘的殘,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都是神君親自下的手。
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冒頭去神君身邊伺候了。神君也不提此事,更喜歡獨來獨往,最後就變成了大家習以為常的樣子。
“也不知道這小星子能呆多久。”
“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演武堂在西北角,呈圓形,紅頂白柱,頂上有六個角,每個角都站着一只兇手,龇牙咧嘴,面露猙獰。正中央懸挂着牌子,上面寫着“演武堂”三個字,每一個字都煞氣澎湃,沖擊着來人的心神。
陳冉竹面露感嘆,看起來好酷炫。他曾經在光腦上看到過星際機甲比賽的場地,也是燈光亮麗,現代化機械感十足。但比起神州的演武堂,卻差了三分氣勢和韻味。
他跟在神君後面走進了演武堂,剛一進去,就感覺一股煞氣撲面而來,帶着金銳之意,壓的他胸口一悶。他瞪大了眼睛,迎頭而上,身上的靈氣跟煞氣相撞,才抵消了壓力。
呼,他輕舒了一口氣,見神君半點反應也沒有,不得不感慨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演武堂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地面是青色的龍紋石刻成,共分為三個大圈,每一圈的圖案都不一樣。最中心是卧龍,然後是水紋,最後是雲紋。
旁邊還放着武器架,各種各樣的神兵利器擺放整齊,可供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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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冉竹環視一圈,有些心動。沒有哪個男人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熱血沸騰的,他也不例外。
說是演武堂,卻沒有人跟神君對戰,分明已經失去了作為演武堂的價值。
他見神君從兵器架上随手拿起一杆長槍,走到演武堂正中心,整個人氣勢大漲,手中的長槍宛如被賦予了生命,像是一條銀龍般呼嘯而來。
整個空間都在微微震蕩,随着他的長槍所掃之處,內斂的靈氣激蕩着噴湧着,又不甘心地收斂着壓抑着。
太厲害了!
陳冉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麽精彩之處。本以為神君的劍術已經是天下之最,沒想到連□□都耍的這樣厲害,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嗎?!
見神君收槍,他才激動地鼓起了掌,臉都興奮的漲紅了起來,一雙眼睛充斥着崇拜、佩服、仰慕。
在安靜的室內,陳冉竹的鼓掌聲顯得格外的刺耳,讓向來波瀾不驚的神君都頓了一下,才一擡手,将長槍精準的扔進了武器架。
簡直帥的人神共憤!
陳冉竹不得不感慨一句,別人做那就耍帥,神君做就是真帥了。
韓宇辰看了他一眼,有些想将他趕出去,實在是陳冉竹的存在感太強了,讓他這個習慣了獨自練武的人都感到一絲煩擾。
心情不夠安定的神君使出了他的長劍,紫藍色的劍柄發出駭人的光,在神君的手中變成奪人性命的利器,在演武堂晃動出各種各樣的殘影。
這次陳冉竹已經心神入境了,他也是習劍的,自然對劍招有幾分見地。他的手指跟随着神君的動作不停地滑動,将那些精妙至極的招數刻在腦子裏。
能親眼見到神君出劍,簡直是太過幸運的一件事。他可以打包票說,就算是他爹親自教學,都不如在這裏能學到的多。
幸好陳冉竹的親爹陳有德沒聽到,不然恐怕真的要被這個逆子氣死了。
神君收了劍,走到一旁調息休息。
陳冉竹趕緊過去,過去……這演武堂是怎麽回事,別說是茶水了,連把扇風的小扇子都沒有,裝備一點都不齊全!
他有些尴尬,只能用兩只手在神君面前扇了扇,權當是降溫了。
“陛下,您的劍真是太帥了!我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劍招!”
陳冉竹的嘴巴跟個小喇叭似的,叭叭叭地響個不停,誇贊的詞語都不帶重樣的,愣是将神君誇成天上少有地上難得的一朵花,完全沒有臉紅。
韓宇辰斜了他一眼,沒有講話,卻也沒有出聲喝止他。
陳冉竹講完之後,感覺嘴巴都幹了,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瞄了神君一眼,說:“陛下,雖然我劍術不夠高超,但最為一個陪練還是可以的,不如……不如我陪您練練。”
韓宇辰微怔,發現他說這話竟是發自內心的,兩只眼睛就像小太陽一樣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沒有刻意的讨好獻媚,只有帶着少年朝氣的躍躍欲試。
他竟有些被這樣的熱血感染了。
“你不怕受傷?”
陳冉竹笑眯眯地拍了拍胸口,務必讓神君陛下看到他健壯的體格。
“對戰本就多意外,受點傷很正常,而且我相信陛下是有分寸的。”
至少神君肯定不會打死他,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韓宇辰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種信心,真是……愚蠢。
“可。”
一聽他應允,陳冉竹便颠颠地跑到兵器架上挑了兩把劍,恭敬地将一把呈給了神君,一把握在了手中。
陽光透過演武場的窗戶打在了兩個人的身上,神君一如既往的清冷高潔,而陳冉竹在收起笑容後,整個人氣勢大變。不再是柔軟溫和如面團一樣好捏,而是銳氣十足、氣勢如松。他的眼神銳利如虎,充滿着攻擊性,也傾述着他的認真。
韓宇辰微微捏緊劍柄,胸口難得湧上一股氣,調動起為數不動的興致。他自然不是覺得陳冉竹有實力做他的對手,而是對方的态度,已經很久沒有人如此認真地想要挑戰他了。
自從他成為神君,所有人不是害怕,就是不敢動真格。他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卻也覺得沒意思透了。
陳冉竹緊盯着韓宇辰,急速地出了劍。他的劍很快,在空氣中發出一陣铮鳴聲。然而神君更快,只是側了側身便躲開了他的攻擊。
他并不氣餒,本來這也是試探性的攻擊。他的腳步不停地輕盈變換,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輕巧地穿過繁花似錦,配合着手中的劍刺出精巧的角度。
神君卻十分輕易地看透了他的攻擊,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便将陳冉竹的劍全部擋了下來。
陳冉竹不甘示弱,眼神一厲,竟使出了剛剛神君用過的那一套劍法。雖然還有三分青澀,但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記住招式并像模像樣地使出,也算是有幾分奇才了。
這一套攻擊總算讓神君出了手,圓形的沖擊波将陳冉竹擊飛,有些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韓宇辰收了劍,安靜地站在那裏看着他。
陳冉竹受了傷,捂着胸口坐在那裏,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不愧是神君的一擊,果然無人能擋,即使只使出了半分力,都能把他打的五髒六腑跟移了位似的疼。
他用袖子擦掉嘴邊的鮮血,盤腿坐好,運了一會兒靈氣,才将傷治療個七七八八。
感覺沒事了,他才站起來,看着耐心地等在那裏的神君陛下,面上挂上一絲欣喜的笑意。
“多謝陛下賜教,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多多對戰幾次?”
“你不害怕嗎?”
韓宇辰審視了他一會兒才說,提出的問題卻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害怕?為什麽會害怕?”陳冉竹一臉問好,對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在“他”以前的記憶中,他經常跟學堂裏的同學們對戰,甚至還跟他的哥哥們打過。
“怕我一掌打死你。”
陳冉竹有些無語,他就是再蠢也不至于這麽傻吧。對戰而已,大家都是點到為止,重點在于切磋和學習。
神君雖然厲害,出手卻十分有分寸。剛剛打傷他,也只是不痛不癢的,調息一下就好了,比他曾經受過的傷輕多了。
“陛下不會。”陳冉竹斬釘截鐵地說,反而是他,因為功力不精有可能控制不住那個度。好在神君比他厲害太多,就算是他沒把握好,應該也不會對神君造成什麽傷害。
韓宇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的劍走的是輕靈路線,卻不夠快,也不夠詭。快,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中對方的要害;詭,就是要角度刁鑽,讓對方怎麽想也想不到。”
“從明天起,你需每天揮劍三千下。”
陳冉竹認真地聽着,毫無二話地接受了他的建議。要知道這可是神君對他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了,還都是為了他好,想想都覺得心花怒放。
他勉強按捺住胸口的鼓動,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那陛下還願跟我對戰嗎?雖然我還很弱,根本算不上你的對手,但我一定會變強的!”
“可。”
韓宇辰轉身走出空曠的演武堂,只留下這麽一個字如金玉之石清冷的鳴響,卻讓陳冉竹笑彎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韓宇辰:收斂一下你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