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沒有跟秦在一起過
季望海擡眸,看向付瑾舟:“胃潰瘍?”
陳雲清用力點頭:“季總那時沒來,應該不知道,付總超喜歡吃李子,每年都要去棉城的一個果園摘李子,去年摘了二十多框回來,還是我給果園老板發的地址讓老板郵過來的,老板說付總每年都會去那邊摘李子,把我們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吃怕了,天天吃,付總自己吃到胃病住院。”
季望海洗幹淨手給付瑾舟發信息:“李子是有多好吃?吃到胃潰瘍,我以為你這三年至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付瑾舟回他個委屈巴巴的表情:“想念某人的時候總得找點東西刺激刺激自己,李子算一種。”
季望海不再回複,好一陣心疼。
邊烤邊玩,吃到差不多現場音樂突然切換成生日快樂歌,許才哲捧着一個超大的蛋糕唱着生日歌走出來,所有人一起唱:“祝付總生日快樂!”
付瑾舟雙手合十表示感謝,邀請季望海一起切蛋糕。
季望海一頭霧水,付瑾舟在他耳邊飛快說了句:“生日快樂,禮物晚點給你。”
今天明明不是付瑾舟的生日,他的生日是在冬天,無論農歷還是新歷,他的生日都不是今天,反倒是自己今天生日。
吃完蛋糕一群人在沙灘跳起兔子舞,付瑾舟雙手抱胸倚着木屋圍欄懶散的看着,月光落在他身上,秋天的海風帶着冷意往人身上鑽,季望海看着付瑾舟,他穿着墨藍色磨毛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腕表,偏頭的時候露出完美側臉和下颌線,好像不論什麽時候看到他,都如第一次心動那般怦然。
那群人玩得嗨,許才哲向兄弟們使眼色,兄弟們會意,幾個人圍上去将付瑾舟和季望海拖進隊伍中跟着跳,付瑾舟笑得潇灑,季望海看着他跟着他笑。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快看,天上,那是什麽?”
擡頭,海灘的另一邊上空像是挂滿彩燈,一盞盞燈組合成不同的形狀,最後組成一個巨大的愛心,愛心中間是“FJZ”幾個字母。
付瑾舟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是無人機,漫天的無人機,無人機表演還在繼續,從玫瑰花,到“我愛你”,再到“謝謝你”,整個天空都是愛的形狀。
女生們全都舉起手機拍照,她們激動的一直叫:“有人求愛诶,這表白的方式可真燒錢啊!”
“可不是,至少一千架無人機吧,太壯觀了,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多無人機。”
“那個叫‘FJZ’的一定很幸福,他男朋友好愛他!”
付瑾舟拍下照片發朋友圈,沒帶任何文案,季望海第一個為他點贊,然後他們在人群中默契對視大方相愛,沒有人知道滿天的無人機是只屬于他倆之間愛的秘密,正于那年一無所有的季望海向付瑾舟許諾:“這算什麽,才幾十架,等以後我給你找一千架無人機,半天邊都是,在天空寫你的名字,你想寫什麽寫什麽。”
當初付瑾舟只當他是一句玩笑話,要不是今天的無人機他都快忘記季望海曾說過這話,原本曾經的無數個不經意間都是季望海對他最真摯的愛戀。
他給季望海發信息:“我想寫什麽就什麽?”
“當然,你是主角。”
“寫‘我愛你’。”
想寫“小狗,謝謝你回頭”,貌似太難為無人機團隊,“我愛你”這種常規字隊他們應該有排練過。
幾分鐘後,天邊挂起“我愛你”三個字,季望海湊過來,對着付瑾舟大喊:“我也是!”
許才哲偏過頭,問:“季總你說什麽?你也是什麽?”
付瑾舟站到季望海身邊,“他也是今天生日。”
“我靠,不早說,這還真是巧了,你們居然同一天生日,那什麽,蛋糕還有嗎?生日歌再來一遍,你們幾個,過來過來,唱生日歌了,我們季總也今天生日!”
熱鬧一直持續到淩晨,回到別墅洗完澡躺在床上,付瑾舟翻手機相冊,裏面有今天他偷拍的季望海。
季望海帶着濕氣将他壓倒在床上,“在看什麽?”
“看美男。”
“哪個美男這麽好看?”
付瑾舟将手機相機打開,調到前置攝像頭對準季望海:“這位。”
季望海對着他吻下去,厮磨間問他:“為什麽把生日改成今天?”
“怕沒人給你過生日,我在這一天過生日,會有一群人唱生日歌,你一個人在國外,我怕別人忘記你生日,有我在這邊祝你生日快樂,代你收集祝福,你就會快樂。”
“那你自己生日呢?”
“我媽媽會記得,她會在我生日那天給我電話,你不一樣,我怕沒人知道你生日。”
季望海突然想哭,抱着付瑾舟,重重蹭他脖子。
“好了好了,還真像只撒嬌的狗,沒那麽煽情,我只是怕我把你忘了,這樣我永遠不會忘記你,以後我們一起過生日。”
“好。”
落地窗正對大海,付瑾舟被季望海按在窗前聽着波濤撞擊海灘的聲音,與屋內春色之聲響呼應,夜還很長……
秋天第一次大降溫那天季望海接到秦向陸電話。讓他速歸,秦譽信情況有變。
付瑾舟替他收拾行李,“厚外套帶一件,毛衣帶一件。”
季望海從背後擁住他:“把你帶上,你跟我一起去。”
“你去處理家事,我去幹什麽?”
“你也是我的家人。”
電話又響起,是季文倩,季望海放開付瑾舟,皺眉,“我接個電話。這周的工作總結幫我上傳系統。”
他的電腦付瑾舟沒用過,不知道他的工作總結存在哪個盤,在D盤尋找時無意看到一個名為“負心人”的文件夾,點開,全是自己照片。
穿着工作服的,送貨的,做活動的,很多連付瑾舟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拍的,全在季望海的電腦存着。
季文倩說來說去無非就那幾句。催促季望海趕緊回去接手集團工作,季望海學生,不跟她吵。應付幾句後挂斷電話回書房,正好看到付瑾舟對着照片發呆。
付瑾舟回頭,“你怎麽會有我照片?還不會這幾年一直找人盯着我專門拍照給你吧,季望海,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傻狗,你辛苦了。”
“不辛苦。現在不是在一起嗎?過程怎麽樣都值得。”
他不想告訴付瑾舟,那些照片是他無數個夜晚翻遍穗香所有公衆號每一篇文章,一張一張放大尋找付瑾舟的身影,哪怕照片裏的付瑾舟只露小半張側臉,他都能準确找出來。
“來,傻狗,抱一下。”
付瑾舟還是跟着季望海一起回棉城,一下車季望海被秦譽信的司機接去醫院,付瑾舟一個人打車去酒店。
秦譽信情況愈發嚴重,擔心以後不記事提前寫好遺囑,遺囑中明确說明他的私人財産70%留給季望海,前提是季望海必須接任穗香總經理的位置。
30%給秦向陸,至于季文倩,留給她的只有一套房子,季文倩在病房外大罵秦譽信沒良心,秦向陸居高臨下看着她,微笑着對她說:“小嬸嬸,我要是你我會選擇閉嘴,那套別墅市值三千萬,你存放在銀行的珠寶包包全部加起來估計也值個兩千萬,夠你生活一輩子了。”
季望海冷眼看着,沒替季文倩說一句話,也沒認領自己那一份,當着秦譽信和秦向陸的面拒絕簽字,他不需要秦譽信的異常,他只需要靠他自己。
秦向陸跟着季望海出病房,又手抱胸,“季望海,你出個條件,只要你答應接手公司,什麽條件都可以。”
“為什麽一定要我接手?既然大家都不想接,股份賣掉不是更好?”
“可以賣掉,但我不能我手上賣掉,你可以接手然後賣掉。”
季望海像看傻子似的看他:“有什麽區別?”
“你不懂,我最年輕的光陰全被穗香吞噬了,我不希望它吃掉我最快樂的那些時光最後又毀于一旦,我會不甘心,至少不要讓我看見,它應該是輝煌的,燦爛的。”
“沒有條件,我不想做的事沒人能說服我。”
秦向陸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付瑾舟呢,你有考慮過他嗎?他從畢業就在穗香工作,本質上我跟我沒什麽差別,最年輕的時光全都獻給了穗香,他都三十多歲了,你想給人打一輩子工嗎?如果我是你,我會接手公司,我會找準時機抓住話語權,我會給他他想要的任何職位,我不會讓他受任何人的條條框框,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季望海,你呢?”
“以付瑾舟的能力,他去哪裏都能做的很好,不一定要在穗香。”
“是,他在哪裏都能很好,但是季望海,你有現成的路為什麽不替他鋪好,他能帶領穗香的幾千員工過上更好的生活,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共贏,你再考慮考慮。”
回酒店的路上季望海一直在想秦向陸的話,其實他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以付瑾舟的能力,他能将穗香帶上更高更穩的境地。
吃飯時他問付瑾舟:“哥,你有沒有想過離開穗香?如果離開,你想做什麽?”
付瑾舟開玩笑道:“倒是沒想過,等真的到那天再想也不遲,有手有腳,做什麽都是做。”
如今快消品行業不景氣,現實殘酷,劉子陽上次聊起過,他在網上廣撒簡歷,收到的回複都是他們希望招35歲以下的,超過35歲不考慮。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穗香這份工作?”
“喜歡肯定是喜歡的,不喜歡我也不至于這麽多年都還留在穗香,一份工作最重要的是做的開心,怎麽突然問這個,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沒有,随便聊聊,吃飯吧。”
隔天季望海被姨媽叫去勸季文倩,說她在家裏發瘋,嚷着要告秦譽信,季望海怕給姨媽一家添麻煩,答應過去看看。
付瑾舟一個人閑着無聊,準備出去轉轉,才出門,接到郁秋電話:“付先生,聽說你又到棉城了,賞個臉一塊兒吃飯嗎?”
吃飯時才發現秦向陸也在,秦向陸向付瑾舟提起季望海拒絕接任總經理職位的事,本意想通過付瑾舟勸說季望海,付瑾舟搖頭,說他不會幹涉季望海的任何決定,三年前逼他出國,是付瑾舟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公事聊不成,飯還是繼續吃,郁秋非常喜歡付瑾舟,聊起天來連秦向陸都顧不上。
季望海忙完給付瑾舟打電話,付瑾舟說跟朋友一起吃飯,季望海執意過來接他,付瑾舟只好将餐廳定位發過去。
秦向陸肚子不舒服,付瑾舟和郁秋站在餐廳門等,季望海趕到時正好看見郁秋的手搭在付瑾舟肩上,他認出郁秋是秦向陸的男朋友,眉頭一皺,大步上前拽開郁秋的手,轉過頭問付瑾舟:“你認識他?”
“認識啊。”
季望海郁結,“你知不知道他是秦向陸男朋友,他找你你還覺得奇怪嗎?”
郁秋看熱鬧不嫌事大,“季先生是想說付先生是阿陸的前任吧,怎麽,現任就不能跟前任取取經?”
季望海氣到說不出話,只能催促付瑾舟快點離開,“走吧,少跟他們接觸。”
郁秋聰明的抛出一句話:“付先生,看來季先生還被蒙在鼓裏呀,你沒告訴他嗎?你跟阿陸的事。”
果然,季望海駐足,回首,“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跟秦向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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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秋眯眼笑:“看來你還真是什麽都不知道啊,付先生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季先生對付先生是真愛啊。”
季望海開始不耐煩:“有什麽話直說。”
付瑾舟順着季望海後背安撫道:“淡定,聽他說還不如聽我說,你要站這裏說還是回去說?”
季望海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去說。”
一路上季望海只是拉着付瑾舟的手,多的話一句不肯說,付瑾舟逗他:“生氣了?”
“沒。”
“那黑着一張臉給誰看呢?”
“我不是對你,是秦向陸,他是讓他男朋友找你做說客吧,他一向如此,喜歡從側面出擊,我不答應的事他轉頭找你。”
“你猜對了,他是找當說客,但我沒答應。”
“他今晚也在?”
付瑾舟:“在。”
小狗瞬間低落:“你說跟朋友吃飯,朋友指的就是他?你可以跟他吃飯,我沒意見,我說過不介意以前的事就是不介意,但我介意你騙我,下次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你跟他吃飯,不用……”
“我從來沒跟秦向陸在一起過。”付瑾舟打斷他的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