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怎麽睡?
上衣好說,都是男人随便脫了路邊換上,褲子可不好辦,裏面就一件內褲,季望海掃視周圍,別說公共衛生間了,就連遮擋物都沒有:“就這麽換吧,反正也沒人注意。”
付瑾舟看向球場內,倒也還沒開放到這種程度:“季同學,我沒聽錯吧?你居然沒說‘有傷風化’,我可不想免費當風景線,我去那邊草叢換。”
“沒必要吧?”反正也沒人注意,大家都忙着打球。
付瑾舟就等着他這句話,單眼眨了下,挑眉:“怎麽?你想看啊?”
“誰想看了!”季望海氣得轉身,“快去換,我等你。”
草叢是真的有點遠,草也不長,遮不住什麽,付瑾舟往裏面走了一段,确保外邊看不到裏面才脫下褲子換球服。
季望海抱着籃球在場外熱身,餘光瞥到身後走來幾個男人,球場內原本正在打球的幾人看到他們立馬抱着球離去,幾乎是跑着離開。
季望海沒理,繼續熱身,沒防備的一個籃球砸向他後背,為首的男人沖他喊:“喂,清場了,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你們的?外面牌子有寫,全民球場,免費使用,你們是誰?”季望海問。
那幾個人走過來将季望海圍住,季望海這才看清他們手紋滿紋身,一眼看過去仿佛紋着的是三個字:不好惹。
其中一個手臂紋着狼頭的人眯着對着季望海看:“飚哥,我怎麽看着這小子挺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還真是,該不會是欠我們保護費的吧?”
幾個人圍着季望海上下打量,季望海調整到防禦狀态:“我不認識你們,球場這麽大,籃球架四個,你們玩你們的,我玩我的。”
“小子,聽不懂話?這片是我們的,想在這裏玩,行,交保護費,600,交了随便玩。”
“你們搶劫?”
“哎,怎麽說話,我們只是收點場地維護費。”
Advertisement
季望海平生最讨厭這種霸道行為,掏出手機準備報警,紋狼頭的人突然叫了聲:“飚哥,他就是上次夜色跑掉的小子!”
幾人開始撸袖子,“送上門了,哥兒幾個,還愣着幹什麽?”
季望海心道不好,明顯是碰上地痞了,趕在他們動手前先把籃球往為首的飚哥臉上一扔,心裏祈禱着付瑾舟千萬不要這時候出來。
論打架季望海肯定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很快被踢了兩腳,腹部正中一拳,當然他也沒坐以待斃,一個旋身将狼頭手臂胳膊反擰,“咔嚓”一聲,胳膊脫臼了,這招還是上學那會兒學的,沒想到還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啊,草!”
随着那人一聲慘叫,另一個人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長刀:“放開我兄弟!”
“別動!”季望海再次用力擰被他控制住的狼頭手臂,“再動胳膊不保。”
付瑾舟換完褲子從草叢出來,遠遠看見季望海被幾個男人圍住,扒開草叢仔細看,冤家路窄,是那幾個地頭蛇!
情急之下又藏回草叢中,慌忙中打電話報警,說地址時說錯好幾次,而後借着草的遮擋跑到爛尾樓那邊撿了幾根生鏽的鐵棒,然後沖出路面沖回去救季望海。
季望海看到舉着鐵棒沖他們跑過來的付瑾舟,對着他罵:“看到了還不跑,回來找死嗎?報警啊!”
“報了,警察很快會到!”
“媽的,敢報警!”
季望海又被踢了幾腳,他們那種人根本不在乎兄弟受不受傷,哪怕季望海把狼頭擋在胸前還是受了幾腳,寡不敵衆的季望海被打到單膝跪地,眼看一腳即将落在他頭上,付瑾舟沖了過來,拿着長長的鐵棒一頓亂揮。
那幾人也傷的不輕,這梁子算下徹底結下了,反正下次見面還得挨打,不如一次打個夠。
付瑾舟喘着氣揮着鐵棒再次跟他們對打,他第一次打架,又混亂又緊張,一通亂打,砸到對方身上就對了。
他一個人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另外幾個人集團将火力集中在他身上,混亂中拿長刀的人對着付瑾舟後背砍下去,季望海吓得心跳幾乎停滞,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猛的沖上前踹開拿刀的人,然後反手将付瑾舟往自己身後拉。
還是晚了一步,長刀落下,從他胳膊劃過,付瑾舟回頭,驚恐大叫:“季望海!”
付瑾舟拽着季望海就跑,幾個地頭蛇緊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付瑾舟用力将季望海往前一推,自己再次向身後幾個揮舞鐵棒,好給季望海争取逃跑的時間。
遠處警笛聲響起,那夥人其一在叫:“飚哥,跑吧,條子來了!”
飚哥一把搶過同夥的長刀,迎着付瑾舟的鐵棒對着他手臂就是一刀,付瑾舟在季望海的驚呼聲中看了眼流血的手臂,季望海沖上前脫下上衣替他包紮,他自己的手還流着血呢,只是看起來沒付瑾舟的嚴重。
付瑾舟癱坐在地,笑道:“這下真難兄難弟了,一個傷左手,一個傷右手,別光給我包,你自己也在流血,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警察趕到,問明情況後将他倆帶上警車準備送往醫院,付瑾舟剛坐上車,說:“警察大哥,麻煩讓我先下去拿個東西。”
季望海拉住他:“摩托車就放這裏,我會找人來開,先去醫院。”
“不行,你送我的鞋,我得拿着。”
說着不顧勸阻跳下車往放鞋子的地方跑,警察跟着後面喊:“別跑,會加劇流血速度。”
這一通折騰下來兩個同時坐在急診室包紮傷口,付瑾舟傷的是右手,縫了七針,傷口較深,至少一周不能沾水,季望海傷的是左手小臂,只是剌破一層皮肉,不用縫針。
付瑾舟對着季望海笑:“是我錯,早知聽你的,去你熟悉的球場。”
“不關你事,你要是能料到後面的事,都能去擺攤算命了。”
包紮完去警察局做筆錄,喬正風和付柳枝過來接的,喬正風一個勁兒向警察道謝,警察也表示一定會盡力抓住那夥人。
坐上車,季望海言簡意赅:“他是為了救我受傷的。”
季柳枝抓着付瑾舟手:“這孩子,上次在電梯裏救你一次,這次又救你一次。”
付瑾舟不好意思道:“沒有沒有,沒這麽誇張。”
季望海強調:“有,你本來可以走,可以不出現,為了我才受傷。”
喬正風思索:“小付是吧,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付瑾舟說了地方。
季望海突然來了句:“姨父,我跟他一起,他一個人住,沒人照顧,我照顧他。”
付柳枝說:“你哪會照顧人啊,要不,小付跟我們回家吧,家裏住得下,讓阿姨每天多煮點湯給你倆補補。”
付瑾舟連忙推辭:“叔叔阿姨,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你都都傷成這樣了怎麽照顧自己?一只手做飯一只手洗衣服嗎?”季望海問。
“我可以吃外賣,其他都是小事,可以克服。”
季望海沒說話,他知道以付瑾舟的性格不可能跟他回姨父家。
到了付瑾舟住處路口,付瑾舟下車時季望海跟着下車:“姨父姨媽,還是我照顧他,你們放心,我可以,不用擔心我。”
“行,兩個人也有個照應,你們先上去休息,明天讓阿姨煮好飯送過來,今天太晚了,好好休息,有事随時打電話,還有,以後別再跟人打架了。”喬正風交待着。
汽車駛遠,付瑾舟瞪着季望海:“我真的不用你照顧。”
“你說了不算,上去吧,東西我來拎。”
那雙鞋和換下來的衣服被付瑾舟拎了一路,季望海搶過去,走在付瑾舟前面,付瑾舟跟上:“你慢點。”
進門,付瑾舟指指床:“你打算在這裏住?怎麽睡?”
鐵床很小,一米二,睡兩個大男人也不是不可能,肉貼肉勉強還是能睡得下,問題來了,一個傷在右手,一個傷在左手,不管誰睡裏面誰睡外面,都有可能碰到對方受傷的手,床實在太小了。
季望海也犯難,想了想,掏出手機一通操作,付瑾舟松了口氣,以為他叫車,下一秒,季望海将手機怼到他面前:“剛定的酒店,這兩天我們先住酒店,明天我給你換張床。”
“弟弟,你覺得換了床我這裏放得下嗎?”
“那把房間也換了,租間大點的。”
付瑾舟臉上笑意斂盡:“季望海,你是不是還想說錢你來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讓你住的舒服點。”
“我現在就覺得挺好的,你回去吧。”
季望海沒動,小聲:“先去酒店住兩天,你這裏沒空調,不利于傷口愈合,剛剛是我說錯話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更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像是怕付瑾舟拒絕,他又搶着說:“酒店已經訂了,網上退的,沒辦法退了,不住也是浪費,我陪你一起住好嗎?你不同意的話,我就在你這裏打地鋪,反正地上也能睡。”
怎麽可能不能退!
付瑾舟嘆氣,屈服于他的堅持和倔強下跟他一起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