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有喜歡過什麽人嗎?
再次從浴室出來,換好床單将早已累到迷糊的付瑾舟抱上床,看着他的睡顏,季望海絲毫沒有困意,盡管發洩過兩次的身體已經很疲憊了,他還是不想睡。
一半靈魂在吶喊,他還是喜歡付瑾舟,一直喜歡,哪怕恨意再強也沒能打敗愛意;另一半靈魂在叫嚣:不能喜歡他,不能再重蹈覆轍,你是回來報複的,不能心軟!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在酒吧等到打烊,也沒找到付瑾舟的身影,說不出什麽感覺,也不是特意來找他的,沒看見他又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那晚的夢也很安靜,付瑾舟沒出來搗亂。
喬念念那段時間提付瑾舟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季望海等了一上午也沒從她嘴裏聽出點什麽,終于他忍不住了,問道:“你最近不去做不兼職了?”
“你不是幫我辭職了嗎?舟哥說已經走完流程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喜歡他了,不去了。”
季望海對她的愛情觀特別不理解,“你的喜歡真廉價。”
“表哥你今天怎麽了?你前天明明還跟我說我那不算喜歡。”
“确實不算,你頂多是見他臉長得好看起了點小心思,喜歡不是這樣的。”
喬念念撐着腦袋盯着季望海:“那喜歡是哪樣?哥你知道啊?你有喜歡過什麽人嗎?”
“沒有。”
“沒有你說的這麽真,我還以為你談過戀愛呢,不過姐說過,你這輩子談戀愛的機率大概只有30%,還是另一半眼瞎的情況下。”
“這個30%是怎麽得來的?”
“不知道,大姐算的,改天你問她。”
又過了兩天,季望海已經連續兩天去酒吧沒見到付瑾舟了,也許是請假了,季望海告訴自己。
離開酒吧時還是沒忍住,向一個促銷員打聽:“請問付瑾舟最近為什麽沒來?”
Advertisement
促銷員打量他:“你認識我們主管啊?我們也不太清楚,聽組長說他出事了,具體什麽事就不知道了。”
季望海帶着疑問回了家。
很奇怪,明明只是個毫不相幹的人。
付瑾舟在醫院陪了外婆兩天她才睜開眼,渾濁的雙眼因見到付瑾舟多了一此清明,她拉着付瑾舟的手:“乖乖你回來了,瘦了,瘦了,工作很辛苦吧。”
“外婆,不辛苦,你快點好起來,我還想吃你做的馬蹄糕呢。”
“好好,明天,明天外婆給你做,叫你媽今天去市場買馬蹄。”
“好,我等着吃。”
媽媽在病房外紅着眼,醫生已經下吧病危通知書,心肺衰竭的症狀越來越明顯,能撐幾天是幾天。
付瑾舟強忍着眼淚抱了抱媽媽,繼父還在監獄,媽媽一個人承受太多,“媽,對不起,我沒能在你身邊。”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每天上千上萬的醫療費,要不是你,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媽對不起你,本該你是享受青春的年紀,卻為了這個家奔波勞累,是你接過了媽身上的擔子,你做的很好了。”
晚上付瑾舟陪床,外婆睡得不錯,呼吸機響了一晚上,外婆的呼嚕聲也響了一晚。
早晨醒來外婆已經坐起來了,她拿着梳子坐在床上梳着老式低發髻,自言自語:“我的梅花銀簪呢?那可是你外公送給我的結婚禮物啊,可別是弄丢了。”
付瑾舟上前扶她:“外婆別急,應該在家時,我回去找找,找到給你送過來。”
“不用這麽麻煩,我今天能出院了,把我身上這些個管管線線的去掉吧,扯得我身體重。”
付瑾舟叫來醫生,醫生檢查了一番,跟付瑾舟商量後将外婆身上的儀器全部去掉了。
媽媽去市場買馬蹄了,外婆交待的,讓她一定要買大個的,新鮮的,付瑾舟帶着外婆回家,一路上外婆拉着他的手,一直念着他的小名,“乖乖”。
前腳剛到家,後腳媽媽帶着新鮮的馬蹄也回家了,外婆接過馬蹄:“給我的乖乖做馬蹄糕,乖乖要不要學?外婆教你,只教一遍,你可以記牢啊。”
“學,外婆教的一定學。”
外婆教的很仔細,一點都不像久病纏身的人,精氣神全都集中在做馬蹄糕這一件事上,付瑾舟也學得用心,媽媽躲在一旁邊直掉眼淚。
晶瑩剔透的馬蹄糕剛出鍋,外婆甚至還沒來得及嘗一塊人便往後一倒,付瑾舟一直在旁邊護着她,手快一抱接住她:“外婆,外婆。”
外婆摸了摸他的手,笑着說:“燙,晾晾再吃。”
這是外婆說過的最後一句話,那一鍋馬蹄糕最後還是沒吃,被媽媽放進了冰箱。
葬禮處理完已是四天後,公司摧付瑾舟回去上班,告別媽媽他帶着冰箱裏的一盒馬蹄糕再次返回棉城。
已經六天了,六天沒見到付瑾舟了,季望海這幾天魂不守舍,總感覺還欠付瑾舟一句話,早知道那晚不該逃。
喬念念肯着蘋果,蹲在她表哥面前:“表哥,你最近怎麽天天弄你這輛車啊?”
“沒事幹。”
“那陪我去逛街呗。”
“沒空。”
喬念念把蘋果咬得咯吱響:“你剛剛還說沒事幹的,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媽媽說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修車洗車,你為什麽心情不好啊?”
季望海滿手是油,心情不好嗎?倒也沒有,但也沒多好。
“沒有心情不好。”
“我最近應該沒惹你生氣吧?你不讓我喜歡舟哥,我已經做到了,不讓我出去玩太晚,我天天九點前回家了,哥,你別總是悶悶的,有什麽要說出來。”
季望海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最近的心情該怎麽描述,一個自己一直看不慣的人,突然一天你發現他覺得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樣,你想道歉,又拉不下面子,總想清楚放下面子準備回頭找他,他突然消失了,就像整個人從來沒出現過。
“念念,你有付瑾舟的電話嗎?”
“啊?怎麽,有啊,你不是也有?”
“你打下他電話。”
“為什麽要打他電話啊?”
季望海說:“不是要結算工資嗎?通了就問工資什麽時候到帳。”
“我不缺那點錢……”喬念念一看她表哥的眼神,趕緊掏出手機:“現在就打,馬上就打。”
昨天季望海用自己的手機打過,關機中,今天喬念念打過去至少通了,只是一直處于待接聽狀态,最後因無人接聽自動挂斷。
“沒聽,還要再打嗎?”
“算了,不打了。”
喬念念啃完了蘋果,剛準備去扔果核,季望海又叫住她:“你知道他住哪嗎?”
“他?舟哥嗎?知道啊,就上次你倆被關電梯我還去過他住的樓下找他,怎麽了?”
“地址告訴我,”趕在喬念念問為什麽前季望海搶着說:“別問為什麽,發給我。”
迫于表哥的威懾力喬念念将付瑾舟住所地址發給了他。
季望海一下午都在糾結要不要去付瑾舟住的地方找他,一直糾結到下午三點才下定決心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