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結婚了
裏面幾個人叫着擠出茶水間沖向自己工位,付瑾舟避到一旁,一擡頭,看到站在走廊另一頭雙手抱胸的季望海。
季望海冷着臉轉身進了辦公室。
付瑾舟叫過陳雲清,問她怎麽回事,陳雲清捂着胸口:“吓死我了,季總真的好嚴厲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季總問我公司有沒有冰塊,我說茶水間的小冰箱有,他過來走了一圈,然後就叫我通知市場部的幾個人彙報,彙報什麽也沒說清楚。”
這人,還真是……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啊,以前的他只會覺得麻煩,根本不會理睬這些小事。
意料之中的,那幾個在茶水間嚼舌根的市場部員工彙報統統不過關,有個膽子大的問季望海:“不知道季總想聽關于哪一塊的?”
季望海看都沒看她:“市場部的難不成我要聽售後部的數據?你們市場部對自己的崗位職責是否明确?”
“明、明确。”
“那市場部應該彙報什麽?要你在這裏說這幾個月的銷量,報表在我手上我不知道看?需要在這裏浪費時間聽你們講廢話?”
幾人低下腦袋,沒人再敢吭聲。
付瑾舟樂得看熱鬧,自然不會開口。
季望海把那幾個最近幾個月的業績拿出來痛批了一頓,最後下命令:“明天起市場部早上到辦公室開會,開完會去跑市場,不定時查崗,離崗一次扣績效考核五分。”
那幾人不服氣,又不敢抗議,小聲說着“是。”
付瑾舟只想看個熱鬧,不想火燒到自己頭上,季望海點到他:“監督的事就由付總來幫,付總建個群吧,拉我進群,報崗查崗在群裏完成。”
“好的季總。”
等那幾人離開辦公室,季望海哼了聲:“付瑾舟,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付瑾舟笑了下:“那季總覺得我應該是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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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必報,吃不得一點小虧。”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吃虧吃多了自然長記性了。”
“吃虧?誰敢讓你吃虧?他嗎?你選擇出賣我跟他走,怎麽,最後你也被騙了?”
付瑾舟不想解釋以前的事,時過境遷,現在來解釋更像狡辯,更何況在他心底已認定付瑾舟就那種人,解釋也沒必要。
“對,你說的沒錯,我出賣了你,我的報應來了,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季望海的表情告訴付瑾舟他很生氣,可付瑾舟不知道他氣什麽。
沉默了一陣,付瑾舟咳嗽一聲,說:“季總,請示下,我要出東嶺走市場,你這邊還有其他交待嗎?”
季望海終于擡頭看了他一眼:“你現在的任務難道不是帶新上司熟悉市場?”
付瑾舟無語,笑笑:“是是是,那季總,可以出發了。”
柯高陽一見他倆出門,拿着包跟了上來:“兩位總,今天有什麽安排?”
他的任務本就是過來陪季望海熟悉市場,付瑾舟說:“去東嶺區走市場,柯經理要一起嗎?”
“一起一起,今天還是開付總的車嗎?”
季望海剛剛才放晴的天瞬間陰了下來,付瑾舟站在電梯裏打量着他,這人怎麽又生氣了?
柯高陽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人,跟付瑾舟聊完又問季望海:“季總昨晚在哪休息的?睡的好嗎?我昨晚住的那裏蚊子特別多,開着空調點着蚊香還是被叮了一身包,季總昨晚住哪間酒店?”
季望海聽得有些不耐煩:“柯經理,你明天回總部吧。”
“怎麽了?總部讓我在這邊待一周,這才第三天。”
“這裏沒你的用武之地,你留在這裏屈才了,我會幫你打報告,明天回總部,棉城的蚊子不會咬你。”
柯高陽不情不願地應下:“行吧,季總你安排。”
付瑾舟聽得只想笑,季望海損人損到家了,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一行三人來到東嶺區,這一片都是居民樓,外來租客多,距離這裏不遠處是幾個工業區,有些廠不包吃住,工人們大部門住這邊,租金便宜,便利店也多,幾乎滿大街都是,門口堆着塑料桶、盆、竹席等必備用品,晚上街上會擺滿小吃攤小吃車,低檔啤酒在這裏最受歡迎,超過三塊五一罐都會被商家吐槽不好賣。
付瑾舟邊介紹這片的用戶需求,一邊說着近期的銷量,季望海難得的沒發表意見,只是聽着。
經過一家商店門口,一個小男孩沖出來抱住付瑾舟大腿,仰頭,大喊:“爸爸!”
季望海皺眉,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付瑾舟臉,疑問道:“爸爸?”
柯高陽跟着驚訝:“爸爸?付總,你兒子這麽大了?”
付瑾舟沒理他倆,抱起小男孩,掂了掂,笑道:“又胖了,最近吃了什麽?”
“爸爸,我要喝酸奶!”
“好,請你喝,去拿,跟你媽媽說待會兒記我帳。”
小男孩從他懷裏溜下去,季望海一把拽過付瑾舟手腕:“你結婚了?”
“沒有啊。”
“沒有孩子哪來的?”
柯高陽小聲插嘴:“未婚先育嘛,現在這年代,正常了。”
季望海沒忍住吼了他一聲:“正常個屁,付瑾舟,你說,是你兒子嗎?”
付瑾舟一臉無所謂:“跟你有關系嗎?”
季望海氣到脖子起冒青筋:“有,當然有,你要是有孩子了我是不是應該少給你安排點工作,好讓你早點下班回家陪孩子?”
“不需要,孩子媽媽可以陪。”
“有你這麽當父親?生了就要負責,付瑾舟,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付瑾舟輕描淡寫道:“教育孩子的事孩子媽媽說了算,季總何必激動。”
柯高陽愣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就要打起來了?
“有話好好說,好好說,那個,季總季總,別沖動別沖動,都是為了工作,都是為了工作。”
付瑾舟拂開季望海的手,揉着手腕:“季總對所有員工的私生活都這麽關心嗎?”
就在這時剛進去拿酸奶的小男孩又跑了出來,抱着一排酸奶,掰開一個遞給付瑾舟:“爸爸,給你。”
然後又掰下第二個給柯高陽,同樣說:“爸爸,給你。”
柯高陽傻呆着接過。
最後是季望海,小男孩舉着酸奶遞給他:“爸爸,你的!”
緊跟着小男孩身後過出來的是一個燙着大波浪頭發的女人,女人見到付瑾舟,跟他打招呼:“死鬼,這麽久不見,終于舍得來看我們母子了,外面熱,過來吹風扇。”
季望海一手捏爆了酸奶,流得滿手都是。
小男孩拉着他去洗手:“爸爸,帶你去洗手。”
店鋪不大,在後面洗手間能聽到前面的聊天聲,柯高陽問女人:“老板娘,這孩子你的?”
“那當然,這麽帥也只有我生的出來。”
“他為什麽叫我爸爸?”
付瑾舟笑出聲,老板娘跟着笑,笑夠才說:“我們這裏有幾個熟客,幾乎天天來買香煙啤酒,久了混熟了,有時我忙還幫着看會兒孩子,把孩子教壞了,見了男的就叫爸爸,見了女的都叫媽媽,孩子學舌呢。”
付瑾舟摸摸孩子腦袋:“得糾正他,不能随便喊,別讓壞人惦記,我們不僅要防壞人,還要教會孩子辨別壞人,來,叔叔教你,看我,叫叔叔。”
孩子奶聲奶氣的學着喊:“蘇蘇!”
季望海在洗手間聽到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柯高陽看了看季望海,小聲對付瑾舟說:“季總今天是怎麽了,剛剛像是要吃人,現在像是要給我們發錢。”
付瑾舟說:“別理他,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