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毒舌大師兄
追到一半沈慕遮就停住了。
那群丫鬟家丁在身後一臉驚恐地看着他。
沈慕遮似乎都能聽到他們內心瘋狂的嚎叫:不要丢下我們啊!
沈慕遮想了想,撚了幾張黃符遞給面前的幾人,覺得自己簡直任重道遠:“這幾張百無禁忌符你們先拿着,若這鬼祟近身,應當還能抵擋一二。”
無淮看沈慕遮掐符掐的心癢,鎮定地甩開手道:“我給師伯傳個信,這會這麽大動靜呢,師伯總不會忙着送我回去了。”說完他覺得很有道理,簡直是開脫自己的絕佳機會。
稍響,無淮看着一地紙鶴,陷入沉思。
沈慕遮:“……”
衆人:“……”
接過符紙的小丫鬟看了看無淮,擡起頭朝沈慕遮眨了眨眼睛,沈慕遮沒意會出小姑娘的意思,拉着無淮準備離開,那幾個家丁丫鬟在身後巴巴地跟着。
無淮在身後垂頭喪氣。
“我去抓鬼,幾位确定要跟着嗎?”沈慕遮心說男主都在這院裏待着,抱大腿也不該是抱他的呀。
衆人點點頭,又齊齊搖了搖頭。
“你們幾人找一間屋子,把這些符咒貼滿門窗,點上燈,如果這鬼祟的目标不是你們,大概也不會有什麽事的。”畢竟雖然只是幾張符咒,但是如果目标不在這些人身上,想必這鬼祟也不會浪費體力來與他們糾纏,畢竟破咒也不是說破就破的。
沈慕遮說完就不再停留。
“師弟,還跟着呢。”走了幾步,無淮指了指身後,沈慕遮沒回頭,“既然說了還是沒用,就讓他們跟着吧,畢竟我說的方法也并不是必定安全的。”
兩人循着剛才的方向轉轉折折,好在還有這些熟悉路況的家丁丫鬟們适時指點下方向,兩人在一座假山後的拱橋上看到了鉗住玉蓮的江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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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沈慕遮喊了一聲。
江恨庭原本在審問玉蓮,聽到沈慕遮的聲音,擡起頭來。
月色清輝下,他的眸光中印着鋒芒,清冷而孤決。
不過清冷在看到沈慕遮身後的一群人後馬上就不見了蹤影。
“你怎麽帶了這麽多人?”
“看師弟厲害,非要跟來的。”無淮替沈慕遮回答了。
沈慕遮心中咯噔一下,果然看到江恨庭眼中多了些原是如此的意味,他薄唇輕抿,不露神色地将這抹情緒掩了下去。
“通知師傅了沒有?”沈慕遮裝作一無所覺,邊走邊問。
“我們先前去了春花樓,那裏的嫖/客全被滅口,師傅留在那善後,這會應該快趕來了。”
“我就說嘛,師伯怎麽會把我送回去。”無淮聽到江恨庭一番解釋,還能不明白江恨庭原本是匡他的,心裏本來也沒剩幾分的擔憂瞬間無影無蹤,“師兄,沒想到你也有說謊的一天。”
江恨庭睨了無淮一眼,無淮閉嘴了。
“這鬼祟竟這麽兇殘?春花樓豈不是變成一幢兇樓?”沈慕遮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玉蓮,皺了皺眉頭,“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玉蓮垂着頭,并不打算搭理他。
“這鬼祟抓走了林家的姑爺。”
“男……咳咳額祁水蕭家與雲松魚家的人不是都在,怎麽還被她趁虛而入了咳咳咳。”沈慕遮差點說漏嘴,口水卡在嗓子裏差點沒把自己嗆過氣去。
“拜這位姑娘所賜,忽然掙脫鉗制發瘋将白公子推進湖中,給了那鬼祟有機可趁。”江恨庭看着玉蓮,嗓音冷冷的。“事發突然,都急着撈人,我起的符也被那鬼祟沖毀了,她自損三千,像在孤注一擲。其他人都已經追過去了。”
“旁人都被當場殺害,林姑爺與那鬼祟有淵緣?”如果真如江恨庭所說,她孤注一擲,就為了帶走白求賢,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江恨庭用下巴指了指玉蓮,“那可能就這位姑娘知道了。”
沈慕遮蹲下身,與玉蓮保持平視,玉蓮正眼都不看他,扭開了頭看向遠方,嘴中不屑地漏出一聲輕呵。她的肩膀上衣物被血跡暈開,嘴角也帶着髒污的血漬,頭發亂糟糟的,大概是被那些家丁押進來時下的狠手。
沈慕遮回頭看了看那群跟過來的家丁。
收到沈慕遮目光的家丁們齊齊将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雖然他們沒明白沈慕遮為啥瞅他們,但總覺得望過來的眼神裏帶着幾絲寒意。
“你與鬼祟為伍,不怕遭了反噬,她殺了這麽多人,你作為同夥可想過會有報應。”
“報應?呵呵,這世上若當真有報應,便不會有這麽多小人得志,他們紙醉金迷,可有想過這些建立在別人九尺黃土的萬劫不複之上?小道士,你修道修傻了吧?”玉蓮輕嗤了一聲,沈慕遮卻在螢淡的月光之下,看到了她慢慢發紅的眼眶。“我認得你們,不久前來春花樓探我虛實,若不是你們,恩公也不會自亂陣腳,更不需要這樣兵行險着。”
“嘿,她殺人還是我們逼她的不成。”無淮聽不下去了,顯然玉蓮的一番說辭感動了自己,卻沒感動到無淮。
沈慕遮自認為比較憐香惜玉,于是他循循善誘道:“你恩公有什麽苦衷,你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麽忙呢?”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也不知沈慕遮哪個标點符號戳到了玉蓮的笑點,這位姑娘突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笑得凄厲非常,沈慕遮就看到她紅了的眼眶裏,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幫忙?你們男人這幅嘴臉,我真是看得夠惡心了,付諸傷害是你們,好人也要是你們,人是你們,鬼是你們,哈哈哈哈哈,笑話,笑話。”
沈慕遮:“……”大姐你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好不好。
“你們這些道士啊,總是除魔衛道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其實有些人啊,比鬼更可怕。”玉蓮其實看着也不過就十七八歲的模樣,但她說出來的話裏有些看淡生死的味道,好像現在受脅迫的不是她,流血的也不是她。
“你說的沒錯,有些人心是比鬼可怕,可那又有什麽用,世人認為魑魅魍魉可怕,她殺了這麽多人,你覺得她會有什麽好下場?”江恨庭扔開她的手,也并不怕她逃跑,語氣冰冷道,“你說不說,與我們有什麽關系,要讓你說出來你的恩公過得有多慘,對她網開一面嗎?”
玉蓮聽完,怔怔地跪在那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像是氣極、恨極,卻絕對不是怕極。
“我、我、我跟你們拼了。去死吧去死吧,通通去死。”玉蓮拔下發簪,原本淩亂的發全部散落下來,披在她肩頭,形如厲鬼。
原本沈慕遮聽完江恨庭一番話也是吃驚許久,雖然《逆世》後期江恨庭會因為魔化變成反派,但是真正接觸到他這樣冰冷無情的樣子還是第一次,雖然知道江恨庭也許是在恐吓玉蓮,是激将法,卻還是有些怔愣。
就這幾秒的愣神間,玉蓮的發簪劃過他的前襟,他伸手去擋,手背霎時被劃出一條血線,江恨庭一掌将她拍在地上,上前查看沈慕遮的傷勢。
“發什麽呆?”語氣裏有些責備,正拉起沈慕遮的手要查看一番,沈慕遮已經縮回了手,在袍子上胡亂抹了幾下,道:“沒事。”
江恨庭看了看他白色道袍上染上的幾道血漬,沒說什麽,回頭去看受了一掌捂着胸口在那吐血的玉蓮,淡淡道:“你現在殺誰,也幫不了她。”
玉蓮恨恨地看着江恨庭,眼眶還是紅的,卻是布滿血絲,她想站起來,卻礙于受傷的身體總歸是**凡胎,掙紮了兩下還是跌坐了回去,她看向四周,又笑起來:“不需要,不需要,哈哈哈,我們都是将死之人,有什麽好怕的,恩公的心願是殺了白求賢,現在對于恩公來說,殺一個凡人,就像掐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你們也看到了。”她站不起來,舉起手臂示意他們死在這院中的家丁丫鬟們,“誰也幫不了我們,我們自己能做到,你看啊。”
江恨庭不再管她,對沈慕遮與無淮道:“我們先追過去看看,一會通知師傅。”
一個女人的哭聲這會漸行漸近,幾個丫鬟拉着她,卻還是沒攔着她往拱橋上來,她後面跟着一個膀大腰粗穿着富貴的中年男人,掏出帕子抹了把汗,還不停命令道:“拉住小姐,看好小姐。”
就這樣一路哭天喊地地到了近前,幾人看到了坐在那披頭散發的玉蓮,許是被她形如鬼魅的樣子吓到,那個林小姐突然就不吭聲了。
玉蓮擡頭看向她,朝她露出一個笑臉。
“恩公總覺得你是無辜的,我卻不這麽認為。”
語氣森森,吓得林菲依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裸奔的快感,簡直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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