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老師12
周暮松把刀插回軍靴，大闊步來到休息廳。
他手下的這一群二百五正圍在電視前看《名門幼兒園》。
“咱們不是出任務就是訓練，哪有時間注意什麽節目。我前兩天回去相親，相親對象第一句就問看過這節目沒？要是有，這飯能繼續吃下去，要是沒有，她沒興趣陪我吃飯。”
老狗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務必讓自己記住節目中的每一個細節。
“我娶不娶的上媳婦全靠它了。”
“這樣憑一個綜藝節目來判斷相親對象的女人，腦子不清醒，有什麽好留戀的。”
小耗子年紀小，還沒到為娶不上媳婦而煩惱的年紀，端着寡人淡漠名利遠離紅塵的高姿态，對老狗的迫不及待看不上眼。
“不管香的臭的，死扒着不放，難看。”
政委轉過頭，跟小耗子講解外面的婚戀市場，最後說起老狗的相親對象。
“姑娘問這個，是看兩人有沒有共同語言，正說明姑娘是個清醒的，不是那種為了房子車子和票子就輕易嫁人的糊塗蛋。”
老鷹把座位讓給老大，從旁邊拽過來一把凳子坐下，幫腔，“老狗要個子沒個子，要長相沒長相，要氣場也沒氣場。再不上心點，打一輩子的光棍。”
老狗不理會老鷹的打趣，全身心地投入在節目裏。
難怪他老媽老妹強烈推薦，節目比相親對象好看多了。
周暮松拉着老鷹讓給他的凳子坐到老狗旁邊，手支着下巴看節目。
小老師，可愛。
想弄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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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仍在播放。
周暮松的眼睛死死地鎖着小老師身上。
滿腦子的龌蹉。
此時，這個節目的收視率一步步靠近同時段最高記錄。
網絡上，關于薇妮卸妝前後的性格反轉，引來大量話題。
楊淼和孟亦廷人前人後性格不一的表現，逗樂了一大批的觀衆，粉絲數激增。
奶糖窩窩老師依然被網友花式吹捧。
“沒了時間差，第三期怎麽辦？”副導演愁眉苦臉。
趙導讓字幕編劇出主意，有了前兩期的成功，他十分地看好字幕編劇。
字幕編劇勇往直前，“漲工資，上夜班。”
副導演：“好主意！”
趙導：“不行！”
字幕編劇幽幽地看着趙導，“節目大火，工資不漲，像話嗎？”
趙導賣苦：“資金不夠。”
字幕編劇：“拉贊助呀，那些零食甜點商家把電話都打到了我這裏。”
趙導的臉色更苦了，“你以為我不願意？現在是小天才的家長們不允許節目組插入任何廣告影響他們觀感。”
字幕編劇洩氣，“那就沒辦法了。”
趙導端着枸杞保溫杯離開工作室，字幕編劇小跑到門口探頭确定趙導走遠，笑嘻嘻地從手提包中拿出大佬們塞給她的紅包，一個個地發給其他人。
“噓。”
工作人員按壓住內心想要尖叫的興奮。
百花幼兒園獨有的鋼琴曲響起，大門打開。
姚茜茜把小一班的小團子們一個個地抱到車上。
小團子們給奶糖窩窩老師一個親親，萌呆呆地揮手告別。
周暮松一手抓住想要親親的小湯圓，代替她，飛快地親了下小老師嫩生生的臉蛋。
姚茜茜的臉漲紅。
周暮松不等奶糖包反應過來，把一袋草莓塞她手裏，開車離開。
“記得我的草莓醬。”
小湯圓皺着眉頭，“二叔，你這樣不對，太孟浪。”
周暮松舔了舔嘴唇。
甜。
小湯圓嘆了口氣，“二叔，你要給茜茜道歉。”
周暮松無所謂地點點頭。
“認錯态度要端正。”
周暮松笑出了聲，“湯圓，我發現你越來越唠叨了。”
“沒辦法，你們太讓人操心了。”
周暮松笑，“那就多操心操心二叔的婚姻大事，你要是不幫忙，讓小老師跑了，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
小湯圓發愁。
二叔急着娶媳婦，可奶糖窩窩老師還沒開竅，一心癡迷學習。
送走小湯圓的姚茜茜回到職工宿舍，臉蛋仍然一片粉紅。
姚茜茜拍拍臉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完成今天的學習任務。
心有波動，纏綿美夢持續了一夜。
淩晨，鬧鐘未響，姚茜茜睜開眼睛，想起夢裏的場景，臉色通紅。
她夢見了周暮松抱着她親吻。
不知道真正的親吻是不是像夢中那般舒服怡人。
姚茜茜心神不定地吃完早飯，默背單詞和短句，讓心慢慢地平靜下來。
百花幼兒園門口，小湯圓從車上下來，仰頭對周暮松不放心地叮囑：“茜茜是矜持內斂的姑娘，你不要耍流氓。”
周暮松漫不經心地點頭，“我不碰她。”
一個個的孩子鑽進護欄，圍着奶糖窩窩老師站成一排。
周暮松食指放在嘴上，給小老師一個飛吻。
清楚地看到這個動作的小湯圓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進到教室中，小湯圓拉着姚茜茜的手，讓她坐在小板凳上。
“茜茜，你會因為談戀愛耽誤學習嗎？”
姚茜茜緩緩地搖了搖頭。
“茜茜，你喜歡我二叔嗎？”
姚茜茜想起昨晚的夢和早晨不平穩的心跳，緩緩地點了點頭。
小湯圓眼睛睜的溜圓。
她沒想到，奶糖窩窩老師這麽容易被騙。
“茜茜，你冷靜一下，想清楚，我二叔不是什麽好人。你喜歡他哪一點？”
姚茜茜膝蓋并攏，兩手放在膝蓋上，乖生生地回答問題，“他親我了。”
小湯圓扶額，“這不代表什麽。”
“喜歡一個人才會想要親一親。”
小湯圓教導：“雖然我二叔确實是喜歡你才想親你，但，社會複雜，人心險惡，不是親你的人就喜歡你。”
姚茜茜乖萌萌地點頭。
小湯圓踮腳，摸摸她的頭。
茜茜，真乖。
幼師比賽近在眼前，姚茜茜和小一班的團子們進入賽前閉關沖刺，小月亮和小湯圓又住進了奶糖窩窩老師的職工宿舍。
周暮松沒在這個關鍵時候轉移小老師的注意力，帶着小湯圓前些天捎帶回來的草莓醬回部隊錘煉徒弟。
早一日訓練出接替他的人，他早一日回去吃奶糖包。
姚茜茜進入到賽前的全面複習，取消了一切玩樂。
楊淼和孟亦廷奉行小考小玩大考大玩，把書丢掉一旁，鑽進游戲城裏不出來。
節目組工作人員不去提醒兩人，任由兩人去瘋玩，他們等着兩人參加幼師比賽時被啪啪打臉。
到時候，讓剪切師把他們瘋玩時的開心與比賽時的痛苦混剪到一塊。
又是一個早知道系列。
在《名門幼兒園》第二期播放後，本是小打小鬧的幼師比賽由省教育局接手，追加了證書的含金量。
幾乎整個省份的幼師參加了這場比賽，沒有接收到邀請函的省外幼師也摩拳擦掌地報名參加。
參加比賽的人太多，教育局改變比賽方式，先進行五場筆試，再由筆試成績決定面試人員。
楊淼和孟亦廷昂首挺胸自信滿滿地進場，恍恍惚惚地走出來。
他們是誰？在哪裏？在幹什麽？
他們是豬！
在屠宰場！
參加鬼畜比賽！
一個同樣被虐的體無全膚的考員氣沖沖地離開考場。
“一個幼師，會包紮傷口，知道感冒發燒吃什麽藥不就行了。為什麽還要知道骨折後外科手術的流程，為什麽還要知道各種疾病的症狀和治療方法？我們參加的是幼師比賽，不是醫生比賽！”
孟亦廷看向楊淼，“你考的怎麽樣？”
楊淼強撐住最後的一點驕傲，“我看完了《醫學基礎》整本書和整個的《幼兒緊急治療》畫冊。”
同樣看過這兩本書的孟亦廷對楊淼的考試狀況心知肚明了。
兩人都是一樣的痛苦，考卷上的考題全部都看過，就是寫不出來，使勁地想，也擠不出來幾個字，只能根據這擠出來的幾個字給出空泛的答案。
薇妮清清爽爽地走出考場，她不為難自個，會的就寫，不會的就空着。
姚茜茜慢悠悠地從考場走出來，薇妮上前抱住她的胳膊。
“茜茜，你能考多少分？”
“九十多分吧。”
姚茜茜不是很肯定。
筆試，現場出成績。
半個小時候後，筆試成績從低到高進行公布。
薇妮八分。
楊淼和孟亦廷一個三十八分，一個四十七分。
薇妮對自己的成績很滿意，雖然是個位數，那也擠進了前五百。
楊淼和孟亦廷對自己的成績沒有任何的異議，比他們自個估算的高，他們更好奇奶糖窩窩老師的成績。
屏幕上慢慢地滾動出碩大的一行紅字：姚茜茜，100分。
姚茜茜臉上開出軟軟甜甜的笑。
她沒有失去卷面分。
楊淼臉上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樣不可思議。
“你別告訴我，你把整本《醫學基礎》全背了下來。”
姚茜茜慢慢地點了點頭，“班長說，背會了才是自己的。”
陪考的小一班班長驕傲地點頭。
他們的奶糖窩窩老師比其他三個人乖，他說的話，奶糖窩窩老師不打折扣地去完成，不像其他不懂事又固執的大人。
孟亦廷安安靜靜地蹲坐到一角，思考人生。
他也試圖把《醫學基礎》背下來以方便他以後演戲，他背到第十頁就再也背不下去了，這是個坎兒，一種由內往外的難受，坐不下，看不進去，不想背。
《醫學基礎》一百多頁，奶糖窩窩老師全背了下來，何等的忍耐力。
他要是有這樣的忍耐力，何愁不成大事！
孟亦廷從校門口攤位上買來兩瓶冰鎮飲料，遞給姚茜茜一瓶，再一次忍不住地進行規勸。
“奶糖窩窩老師，你這樣有大才華的人在幼兒園裏當一個幼師，是委屈自己。你真不打算進娛樂圈？進娛樂圈能掙大錢。”
薇妮也加入游說行列，“我經紀人手裏資源多，只要你一點頭，立馬弄來十幾個劇本任你挑選。”
姚茜茜不為所動，把冰鎮飲料遞給眼巴巴看着她的小月亮。
小月亮擰開瓶蓋，抿了一小口，轉給小湯圓。
小湯圓也抿了一小口後遞給班長。
一瓶飲料依次傳下去，轉了一圈又回到姚茜茜手上。
陪着孩子來陪考的司機和家長們看到這一幕，臉上帶出笑。
姚茜茜拿着冰鎮飲料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小班長拿着考試時間表，“第二場筆試，前兩百名參加，一個小時。”
楊淼和孟亦廷一下子緊張起來，拿出小抄，臨陣磨槍。
姚茜茜慢條斯理把撕開大廚昨天給她做的奶酪豆的包裝袋，一個團子分一個奶酪豆，不慌不忙地交流奶酪豆口味。
薇妮強行加入其中，抓上一把奶酪豆放嘴中。
姚茜茜和十二只團子看着她。
薇妮不明所以，“怎麽了？”
姚茜茜把水遞給她。
薇妮被一嘴的奶酪豆齁了嗓子，咳嗽個不停。
小月亮：“一天一個奶酪豆。”
小湯圓：“一個甜豆一杯水。”
小班長：“不壞牙，不上火。”
薇妮經紀人接住小團子的節奏，“自律！節制！”
在百花幼兒園過的太滋潤而胖了七斤的薇妮，即使聽明白了經紀人的言外之意，仍憑借着一顆強壯的心髒，從奶糖窩窩老師的手裏争搶到手撕小面包，一口一個。
薇妮經紀人看的眼睛冒火。
小月亮人小胳膊短，一個手撕小面包也沒有搶到。
眼見着小月亮的眼睛開始濕潤，姚茜茜看看自己錢包裏的零錢，在咖啡館裏點了一個小蛋糕。
小月亮把小蛋糕分成十三份，沒薇妮的。
薇妮自個點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小蛋糕。
不知為什麽，她總覺的奶糖窩窩老師手上的只有一口大小的蛋糕塊更好吃。
薇妮經紀人恨鐵不成鋼。
“出息！”
小班長無奈地搖了搖頭，把小月亮分給他的一口蛋糕讓給被搶走蛋糕的奶糖窩窩老師。
大人……
唉……
無知，又霸道。
還是茜茜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