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老師9
小湯圓越想越覺不對勁，她二叔平日裏傲慢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他一個男人，瞥都不瞥女人一眼，何況和小姑娘開玩笑耍流氓。
小湯圓坐在單人沙發上，臉色嚴肅，态度鄭重。
“二叔，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茜茜了？”
周暮松吊兒郎當的躺在長沙發上，頭枕着手，舌頭舔了下後牙根。
他昨晚睡了一個好覺。
一夜的春夢。
小湯圓皺眉。
二叔這是默認了。
周暮松從沙發上坐起來，長胳膊長腿地伸了個懶腰，對小湯圓皺成十八個褶兒的包子臉視而不見。
他正心裏琢磨着怎麽把小老師給騙到手。
再過一個小時就得回部隊出任務，消失個十天半個月是常事。
見不到面，感情不容易培養，還得家裏人出點力。
“老頭子，老佛爺，你們兒子有心上人了。”
小湯圓爺爺奶奶聞聲，從書房走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打一輩子的光棍。”
小湯圓奶奶這麽說，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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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的兒子她了解，寧願單着也不違心，參加了無數個宴會，多少個好姑娘，一個都沒看上，他自個都不清楚他想要的另一半該是什麽模樣，只跟着感覺走。
感覺，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
他要是憑着這個找到另一半，那她對兒媳是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兒媳該有多好，才能讓她兒子看上。
“很好。”
小湯圓奶奶不多問，她昨晚已猜到她兒子可能看上了姚老師。
周暮松看了眼時間，穿上外套。
“您多請小老師來家裏吃飯，讓她先熟悉熟悉咱們家。您循序漸進地在她面前多講講您兒子。這是只腦容量不夠用的烏龜，得推着走，推着推着就會稀裏糊塗地成為您兒媳。”
小湯圓脫掉鞋站在沙發上，反對，“我不同意茜茜嫁給二叔！”
周暮松提着她的衣領，把她從沙發上提下來，捏了下她的鼻子。
“不停地誇,非要安排相親的人是你，現在不同意的人又是你，你管的真寬。”
小湯圓穿上鞋子，辯解，“以前，我覺的茜茜嫁給二叔後能天天跟我在一起。現在，我知道這是個自私的，是不成熟的想法。”
“呦！這是長大了？懂事了？”
小湯圓不理會二叔的調侃，搖頭嘆息。
“茜茜這麽好這麽乖，嫁給二叔，太受委屈。”
嫁給樹懶的小蜜蜂太可憐了。
“這話怎麽說？”
“我家茜茜會做好吃的，會用縫紉機做漂亮小裙子，還會種花種蘑菇。”
小湯圓嫌棄地看她二叔一眼。
“你啥都不會，啥都不做！一回家就躺在沙發上癱着不動，連房間都是爺爺幫忙收拾的，你懶死算了。”
周暮松混不吝：“我懶，你家茜茜笨，一個懶一個笨，天生一對。”
小湯圓仔細想想這句話，心裏有些動搖。
二叔的話雖不要臉，但有道理。
奶糖窩窩老師什麽都好，唯獨有一點小笨，學新東西跟普通人一樣費力，現在勉強靠勤奮補上了不足。
要是奶糖窩窩老師能再聰明一點，跟上他們的學習速度，還能擠出更多的時間學其他的技能。
二叔很、很、很聰明。
她雖不清楚二叔進入部隊後是怎麽個情況，但爺爺奶奶說二叔上學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超過他。
只要二叔想學的，都能學透。
如若不是部隊行事雷厲風行，提前一天綁走了二叔，二叔已以十二歲的年齡進入研究院所擔任項目總負責人。
現在，二叔房間裏有滿滿一抽屜的一等軍功章，從軍功章的數量和質量來看，二叔的腦子大概沒有荒廢。
二叔長的還好看。
如果奶糖窩窩老師有了寶寶，二叔不會拉低寶寶的顏值。
即使奶糖窩窩老師的智商影響了寶寶，只要寶寶像奶糖窩窩老師一樣乖乖的漂漂亮亮的，她不會嫌棄的。
況且，奶糖窩窩老師總是慢慢的，也是只樹懶。
一只懶洋洋，一只慢吞吞。
都是樹懶。
沒有物種隔離。
小湯圓自個把自個說服。
小湯圓奶奶的性子，年輕時敞亮大方，老了也睿智開明。
她從沒把門當戶對之說往心裏放，在她看來，相互看對眼，生活習慣上能相互包容，在思想覺悟和為人處世上差不多，這就行了。
她已經去了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在外人看來門不當戶不對，小兩口直到出意外離世也恩恩愛愛的。
所以，這門當戶對得看具體情況，她和老頭子過的日子不是那奢華的上流社會生活，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生活，家裏沒金銀珠寶，最多的是書。
要真是那嬌生嬌養、家庭殷實的女孩子嫁過來，可能适應不來她和老頭子簡樸的生活方式。
她既然知道了自家小子的心思，就不能放任不管了。
小湯圓奶奶讓老頭子留在家裏，她親自送小湯圓去幼兒園。
小湯圓人小鬼大，系好安全帶，仰頭，“奶奶，你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跟小湯圓說？”
“你二叔的工作危險，沒時間也沒精力談戀愛。他現在已經開始帶徒弟，徒弟還沒把本事學到家，需要再打磨四五年。”
小湯圓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小湯圓會看好茜茜的，茜茜現在還小，應該專心在事業上，等二叔穩下來，再來娶茜茜也不晚。”
小湯圓奶奶眼神溫柔地摸了摸小湯圓的後腦勺，從手腕上摘下紅玉镯放到小湯圓的挎包中。
“這個紅玉镯是老周家傳給兒媳婦的，你媽媽的那個在她去戰地采訪時摔碎了，這個是留給你二嬸的。奶奶現在給你，你來選二嬸。”
“你喜歡的，我和你爺爺也會喜歡，你不喜歡的，即使你二叔娶回了家，我和爺爺也會讓他們搬出去。”
“無論你二叔成不成家，這個地方永遠是小湯圓的家，爺爺奶奶也是小湯圓一個人。”
“我知道的呀。”小湯圓笑嘻嘻地拍拍她身上的漂亮小裙子，“茜茜是我給二叔選的。”
小湯圓幫奶奶理順家庭關系，“我是爺爺奶奶的，茜茜是我的，二叔是茜茜的，爺爺奶奶是二叔的。”
小湯圓奶奶心中欣慰。
她多想了。
小湯圓和姚老師的感情，比她以為的還要好。
這份感情給了小湯圓自信，讓她不必害怕成為家裏多餘的那一個。
百花幼兒園門口，姚茜茜左手牽着小月亮，右手牽着小一班班長，站在護欄內等小湯圓。
小湯圓與奶奶揮揮手，一蹦一跳地穿過護欄。
小班長自覺地松開奶糖窩窩老師的手，讓小湯圓牽着。
姚茜茜帶着十二個小團子排成一串糖葫蘆進小一班。
小湯圓的奶奶看着排成一隊的小企鵝嘻嘻哈哈地跟在姚老師身後故意一搖一擺地晃着，常年冷肅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笑意。
一群過早開智的孩子現在有了孩子該有的可愛模樣。
同樣看着一串小企鵝進小一班的字幕編劇內心尖叫着可愛，激動地拍着大腿，催促着王大川趕緊多拍幾個不同角度的鏡頭。
課後，姚茜茜被年邁七十八的前駐俄大使喊去幫忙搬花。
趁這個機會，小湯圓走到小班長面前，小聲嘀咕了一陣後，小班長召集其他十個團子過來開會。
十二只小團子搬着各自的小板凳圍坐在一起讨論奶糖窩窩老師和小湯圓二叔的終身大事。
小湯圓率先發表觀點，“茜茜還小，等個四五年再談戀愛也不遲。”
一直負責安排奶糖窩窩老師學習進度的小班長：“茜茜還有很多知識需要學習，這四五年專心進修對茜茜的事業更有利。”
小月亮深謀遠慮，“幼兒園是三年，三年後，小月亮已經從幼兒園畢業了。”
陽陽靈機一動，“反正小學的知識簡單的不值得一提，我們在幼兒園多待兩年就是了。等茜茜有二叔監督學習了，我們再上小學，到時候，直接跳級到三年級。”
小班長：“這是個好主意。”
其他人點頭應和。
小團子們回到家，把他們在幼兒園開會後的結果通知給家長。
不是商量，是通知，不接受反駁。
他們都是好朋友，一塊留級，一塊跳級，要一直在一起。
家長們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
小月亮的小姨第一個站在小月亮這一邊，“這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你們怎麽舍得棒打鴛鴦。”
小月亮媽媽一巴掌拍開胡言亂語的小妹，抱着小月亮坐在沙發上，問小月亮為什麽要在幼兒園上滿五年。
小月亮惆悵地扶着額頭，嘆息。
“茜茜太笨了，需要人時刻看顧着，小湯圓的二叔五年後才能抽出空來接手茜茜，小月亮也很無奈。”
小月亮媽媽忍住笑，“這件事，茜茜知道嗎？”
小月亮搖頭，“茜茜不知道。班長說，茜茜腦子本來就不太夠用，不能再被別的事兒占了，茜茜只需要專心學習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由我們來解決就好。”
小月亮媽媽沒忍住，抱着小月亮笑個不停。
小月亮媽媽把小月亮哄睡，通知小月亮爸爸關于小月亮延期畢業的決定。
小月亮爸爸沒有任何意見，“我聽女兒的。”
小月亮媽媽也沒有任何意見，百花幼兒園師資力量足夠，小月亮既然喜歡，那就多留兩年。
兩夫妻洗漱後，一塊趴在床上等待《名門兒女幼兒園》第一期。
第二日，姚茜茜打開大門，放上護欄，怔愣地看着門外擁擠的人群。
小月亮爸爸抱着小月亮擠進來，把小月亮塞進護欄。
小月亮媽媽從小月亮爸爸的身後走出來，親昵地揉了揉奶糖窩窩老師的頭，“茜茜，小月亮就交給你了，你乖乖的，好好學習，小班長和小月亮出題的考卷要是得了一百分，給你巧克力吃。”
姚茜茜暈暈乎乎地把小一班的十二只團子送到教室，心想，家長們今天都很奇怪。
攝影棚中，字幕編劇和道具師看完網絡上的回複，手拉着手興奮地轉圈圈。
趙導拉着嘉賓經紀人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火了！終于火了！功夫不負有心人。”
嘉賓經紀人不動聲色地甩開趙導的手，翻了個白眼。
奶糖窩窩老師和小天才們的互動火了，順便帶火了這個節目。
他的藝人沒、有、火！
整個一期下來，他的藝人、國民老公、楊淼被大一班的天才們完全無視，滿屏大寫的尴尬。
按照正常反應和流程，他和公司公關部應該生氣，給節目組施壓、警告，然後控評。
可是，奶糖窩窩老師跟小一班天才們的互動太有愛了，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看着看着就露出了聖母笑。
公司公關部也受不了這一個大湯圓帶着十二只小湯圓的萌态，何況還是這無意識的呆萌，更讓人萌的心肝顫了。
還沒等他向公關部說情，公關部內部已經組建了奶糖窩窩粉絲團，對外明确指出，他們拒絕控評。
公關部揚言，他們公關部也是有感情有喜好的人，他們就是喜歡奶糖窩窩老師，想要誇、誇、誇。
讓他們忍住這股激情澎湃的想要跪舔的情緒，去撕，去挑釁，去誣陷？
不幹！
也別讓他們碰見！
回到家裏，他老媽他媳婦的屏保全換成了奶糖窩窩老師乖乖學習的照片。
可怕的是，他和他媳婦還沒生孩子，他家重男輕女的老媽就變心了，不想要大胖孫子，只想要個跟奶糖窩窩老師一樣又軟又甜的小孫女。
更可怕的是，總是把“随緣”這個詞放在嘴邊的佛系媳婦突然間非要生個兒子，她說家裏這種粗放豪邁的文化氛圍養不出這樣乖甜的小閨女，讓兒子努力努力，娶一個這樣的小閨女回來，更容易實現。
生兒生女，換了順序。
婆媳大戰，唇槍舌戰。
他夾在中間，心力交瘁。
這些不重要！
他過來，想問問奶糖窩窩老師，介意不介意認幹親。
其實，他從小就想要有個妹妹，他理想中的妹妹就是這麽個軟軟甜甜的可愛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