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與此同時
藍奎被架進一處地方,甩開機器人束縛的她,心中的那股怒火在看到剛教授的時候,忽然熄滅。
“你……”藍奎表情一愣,沒想過剛教授會出現在這裏,張動的嘴唇硬是說不出一句話。
“嗯?侄女啊,想舅舅沒有啊?”
剛教授一臉笑呵呵點頭地模樣,讓藍奎徹底閉上了嘴,不耐煩的情緒溢于言表,但心裏也同時冒出一個問題,那便是剛教授作為科研人員,出現在商務部這裏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藍奎避開剛教授的示好,徑直走進去。
剛教授擡在半空的手略顯尴尬,也只當藍奎與自己生疏。
“別告訴我負責人是你。”
藍奎停下腳步回頭看去,站在門外的剛教授看着眼前的人,只是微微笑。
“差不多吧,畢竟我是你舅舅。”
“……”
剛教授摘下眼鏡擦拭,走進來繼續擺弄設備,過程中門外突然出現一位同樣身穿白大褂的女人。
她紮着馬尾,戴着口罩,杏眼之中流露的情緒在對視藍奎時,太過微妙。
藍奎同樣盯着走進來的女人,而女人一路上快步與她擦肩而過,站在剛教授身旁。
“她是誰。”藍奎捕捉到女人的情緒。
“我的副助手。”剛教授介紹道,便開始提到有關藍奎直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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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女,我覺得你把那些東西交給他們也沒什麽不好的,畢竟都是為了大家好。”
剛教授的說辭令藍奎不解,什麽叫為了大家好。
“我能理解為是為了侵占他人星球而編出來的冠冕堂皇的說辭嗎?”
“……”
藍奎的冷淡回答,讓兩人相視一眼,剛教授沒有急着反駁,于他而言,不理解是正常的,世界上不了解的人多了去了。
他餘光瞥一眼身旁的副助手,副助手收到示意,便開始把這幾年接收到的資料和研究結果展現給藍奎看。
副助手說道:“這是五十年前我們接受的訊號,在星際中,每個星球都存在一定的生命體,”副助手把畫面切換到鲛人族和人魚族。
繼續道:“鲛人族和人魚族作為同個種族的分支,卻生活在不同星球,而不同星球之間又存在一定的聯系,也就是時空間的連接。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各個星球之間是相通,而戰争的起點也是由此而來,我們這個星球也随時會因此爆發戰争。這就需要我們星際裏組織人員。”
副助手提到星際組織時,剛教授特意提到文元。
副助手繼續後面的話,雖然他們所生活的星球看着起來很和平,但那都是組織的人在黑暗中保護他們,而他們之所以從商務部聯系藍奎産生經濟和貿易上的關系,也只是為了在外界看來,這是一場交易。
實際上是因為,在黑暗之中的戰況激烈,而他們也只是為了和平和守護才需要藍奎釣上來的東西,不管它們的作用是什麽,科研那邊都能快速得到結果。
副助手解說着,把屏幕的內容切換到水星的歷史。
因為水星也曾爆發過幾次戰争,前人的存在和歷史幾乎被抹去,他們守着這個空白的星球只是為了保存科研組那僅剩的成果。
“什麽意思?”藍奎眉眼神肅,腦海裏浮現玄舟說的那句[水星最初的領導者是他們],可從副助手的說辭來看,好像這段歷史還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剛教授示意副助手關閉設備,他轉動椅子看向藍奎,說道:“一開始這個星球并不存在生命體,星際組織派遣我們科研部的小組來這裏做過研究。”
剛教授告訴藍奎,科研小組當面派了三支隊伍,二十多個科研人員,最後因為鲛人族和人魚族通過各個星球之間的相通性,找到了水星,而戰争就是這麽爆發的。
當年的戰争可以說是讓他們科研小組的人全軍覆沒,而且毀壞的成果也只剩唯一一份有關鲛人的報告傳送至星際。
後面,經過後續的事情,人魚幾乎絕跡,而鲛人還在。
“那原本只是一場科研實驗,殺戮卻就此開始,你或許會質疑民居的來歷,畢竟他們是其他星球的幸存者。而且你也生活這麽多年了,就沒想過為什麽這個水星各種種族都在一起生活甚至結成伴侶的原因嗎?”
“……”
剛教授提醒藍奎,他們現在這樣的做法,也只是為了挽救另一個即将爆發戰争的星球。
“打住。”
“……”
藍奎伸手叫停剛教授的話,此時的她因為信息量太大導致腦袋消化不了,她擡頭看着同樣盯着自己的剛教授欲言又止。
“…那種事情……我把魚竿給你們,你們釣不就行了。”
“如果行得通,也不會找你了。”副助手說道。
而藍奎依舊覺得腦袋嗡嗡,看着站在那裏的兩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該信誰。
剛教授和副助手就這麽看着她,看着淩亂的心緒卻無人解開。
在藍奎推門離開之際,剛教授叫住她。
“等你想好了,我會在這裏等你。”
“……”
藍奎沒有回頭看他們,徑直關上門,而離開那裏之後,仿佛身體被抽離了所有力氣,走路的動作都變得踉跄不已,她撐着牆壁思緒混亂。
剛走幾步,又看到拿着資料的文元,而曼斯早已不見。
文元淡漠的表情在看到藍奎踉跄出來的身影,擔心的光從眼底掠過,但那只捏緊資料的手卻遲遲沒有過去扶。
“我弟弟呢!”藍奎突然抓住文元的手,抓緊的手生怕文元下一秒轉身離開。
文元眼底的擔憂被平靜覆蓋,他能感受到藍奎抓着自己的手在顫抖。
他不知道藍奎在裏面發生了什麽,也不想過問,并且對于她追問弟弟的事情,也只是淡淡吐出一句:在執行任務。
“我要見他!”
在藍奎迫切的眼睛裏,文元卻松開了手。
“等我回去聯系他的意願,再通知你。”
“你!”
藍奎的追問沒有得到文元的回複,而文元也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
因為他自己的心情都已經被那些事情弄得煩亂不已,自己又如何能平靜地跟藍奎對話。
看着文元離開的背影如此決絕,藍奎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就像有什麽捏住心髒一樣,疼痛感随之而來,卻毫無辦法。
她整個人跪在那裏大口呼吸,而文元的背影也漸行漸遠,徒留她一人在原地被痛苦折磨得嗚咽。
“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這麽痛…”
藍奎試圖起身的動作也變得有氣無力,被眼淚燙紅的眼眶也挽留不住淚珠,重重滴落在地上。
就連腦袋也止不住疼痛起來,痛的她抱頭哽咽,一個人蹲在角落裏人忍受那股痛楚卻無人知曉。
【小奎,來,在這裏按個手印】
突然,聽到母親叫她的聲音,她驀地睜大的眼睛變得不敢置信,回頭看向身後漆黑的通道,卻怎麽也找不到母親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
回到住處的藍奎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行屍走肉似的躺在床上,家裏一個人也沒有。
明川不在,玄舟也不在。
詭異的鐘聲還在滴答,連同廚房裏沒有擰緊的水龍頭也在發出最孤獨的聲音。
聽得她麻木。
這個原主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為什麽我這麽痛……
藍奎強睜眼,燈光刺得她流下生理淚水,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剛剛快要窒息而死的痛苦。
腦袋疼她能理解,畢竟吃了一棍又一棍,不腦震蕩都不錯了。
藍奎撐起身體,開始在櫃子裏尋找藥物,在第三個抽屜裏,她翻出一堆藥。
其中,就有緩解和心痛有關的藥物。
“靳修這個家夥……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她拆開藥吃進去一顆,管它真的假的,死了就當是一場夢。
起身前,看到桌上的檔案,又想起任祁。
她拿起來準備拆開,可猶豫中又放下來了。
随後,整個人躺下來盯着天花板出神。
藍奎仔細回想曾經的記憶,卻依舊只零片面,她觸碰還在隐隐作痛的腦袋,心裏篤定原主是被打失憶後才死了,自己才過來的。
閉上的眼睛也開始變得沉重,身體也開始因藥物的作用而無力起來。
母親啊…你們真的死了嗎?
還是像弟弟說的那樣,你們的死亡只是一個謊言。
如果是謊言……那你們為什麽這麽久了卻遲遲不肯見我們。
我被那些事情弄的好累啊……
腦袋愈發沉重,仿佛連身體也要陷進去了,陷進去那無盡深淵之中。
忽然,母親的聲音再次傳來,她驀地睜眼,看到站在門外的母親……
一身便裝的母親站在那裏對她招呼,只是……母親的臉黑乎乎的,她怎麽使勁揉眼睛都看不清母親的五官。
“媽媽…?真的是你嗎?”話音未落,小時候的自己突然從梳妝鏡前跑到母親的身邊。
而她…只是一個旁觀者,她垂眸的心酸湧上心頭。
小藍奎抱着母親的腿詢問弟弟的情況,而她也來了精神。
“弟弟過幾天才能回來,他的情況特殊,做姐姐的要怎麽樣啊?”母親輕松的語氣揉着小藍奎的頭發。
“好好等弟弟回家!”小藍奎舉手喊道,母親的笑聲很溫柔,可她卻怎麽也看不清。
她跟着這對母女來到客廳,母親從一個精致的盒子裏拿出一串琏珠,戴在小藍奎手中。
“答應媽媽,不能弄丢,不要摘下來。”
“好,那弟弟有嗎?”小藍奎表情激動,看來很喜歡這串東西,但還是會關心禮物的事情,有沒有弟弟的。
“當然了,你和弟弟都有……”母親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母親半蹲小藍奎跟前,拉住她的手。
“弟弟他身體不好,答應母親…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弟弟受委屈。”
“媽媽,我會的,賭上我作為藍氏貴族長女的責任。”小藍奎眼裏的堅定在保證做姐姐的責任。
“小奎,來,在這裏按一下。”
母親拿出一個盒子,示意小藍奎留下指紋,指紋輸入的那一刻,盒子瞬間變了,盒子的紋路也徹底浮現,指紋鎖的位置也被紋路代替。
忽然
畫面一轉
小藍奎也長成碧玉年華,而小時候眼裏堅定的光也暗下來,懷裏還抱着那個盒子,盒子的紋路也變得更複雜。
屆時
雷聲轟轟,雨聲更大。
雨珠滴落在臉上,很涼。
一顆兩顆,緊接着是傾盆大雨,打在身上很痛。
“姐姐,回去吧。”
雨夜裏,是弟弟在乞求她的聲音,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從那雙漸漸空洞的眼眸中,她與小藍奎的眼睛對上的那一刻,好像看到了死亡。
甚至看到了她本該如此的結局。
忽然
一道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打破了這場壓抑到窒息的氣氛。
“嫂子,你哭什麽?”玄舟臉色驚詫,而明川也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