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結束後
記者們蜂擁而至的對方不再是藍奎,他們炮轟的對象成了曼斯和月小染。
外界都知道,曼斯是藍奎的前未婚夫,月小染是藍奎的姐妹,同為貴族的三人,在曾經的生意場上都是有往來的。
自從藍奎父母死後,外界的言論大都出自他這個未婚夫曼斯之口,而且月小染成為曼斯的未婚妻,這很難不讓人不想去扒料。
藍奎帶着明川從人流中擠出來,兩人被推到一旁的角落,她看着出來的記者們已經圍攻上曼斯他們,那刺眼的閃光燈,煩人的拍照聲,都彙聚在他們身上。
她看到被圍攻的曼斯,心裏只有平靜,因為她對曼斯并沒有那股心情,再者就是,她痛恨這種在背後捅刀的男人。
手腕的手鏈在她轉動的手中碰撞出摩挲聲,回想起剛才與曼斯的對視,她的腦海裏想起了些什麽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她跟曼斯的婚約書,父母跟曼斯父母認識,并且知根知底。
她想着這些慢慢擡頭看向因為記者圍堵而帶着月小染逃離的曼斯。
心想
既然雙方父母認識,那曼斯父母去了哪裏,自己的父母又是怎麽欠債自殺的。
這兩個問題在她心底打上問號,看着揚長而去的車輛,她輕皺眉眼。
曼斯可能了解其中的情況也說不定。
不然她找不到曼斯在外界如此诋毀她的理由。
而人流中駐足的文元透過往來的路人望着藍奎,晴空中陽光很大,風聲也很大,卷起的落葉模糊了藍奎的背影。
他見到藍奎和明川手拉着手,心中複雜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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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藍奎回頭的動作見到文元就站在不遠處,兩人的視線對上不過一瞬。
在文元那雙冷漠的眸子,她看到睥睨蝼蟻的光,就像是對她這個人,失望至極一樣。
藍奎擠着人群逆流而上,她想要跟文元談談。
“等等,我們聊聊!”
她推開前面阻擋的人叫住轉身離開的文元,而身後的明川見她往文元的方向跑,也拉住她欲要伸手的動作。
“和他聊什麽?”
“……”
“……”
一時間
兩人之間的對視壓迫周圍的氣場,文元原本想要離開的動作也退回來。
“那也跟你沒關系,”他斂眸打量眼前的明川,身上的傷都恢複了,甚至心髒處的刀口都恢複的只剩淡淡痕跡,為什麽恢複得這麽快。
而且自己那個時候也檢查過,明川早就死透了才對,怎麽還活着。
明川面對文元的目光游走也不甘示弱,拉緊藍奎的手,道:“我的伴侶,當然有關系。”
“……”
兩人之間表面風平浪靜,背地早就暗流湧動,波濤洶湧。
明川的餘光掃過文元身上的徽章,紫色倒三角花紋,其中還标着花羽圖案,太過眼熟的徽章讓他抓着藍奎的手的力度都大了幾分。
雖然是第一次見文元,但那塊徽章他是不會忘記的。
而藍奎被明川抓得吃痛,夾在中間的她也知道情況不對,但她一定要跟文元聊聊,因為事關藍彥,所以必須快速解決。
就這樣。
明川被留在原地,她跟着文元來到無人的地方。
偌大的大廳只有他們兩人,可文元并沒有多少耐心聽她說什麽,身為組織的一員,他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
“有話快說。”
“……”
文元的冷漠也不是藍奎第一次聽,只是在她心裏始終不能理解文元的轉變,明明一開始見面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藍彥他……怎麽樣了?”
她站在文元身旁,問起弟弟的情況時,眼裏是擔憂和不安的光,因為她不知道弟弟的病是因什麽而起,也不知道嚴重不嚴重,再加上這幾天發送的郵件文元都已讀不回。
所以這次的談話,也只是想知道弟弟的情況,是否安好。
文元轉過身盯着藍奎,眼睛對上她的視線:“我還以為你忘了你還有個弟弟呢。”
“……”
文元的字裏行間都是對她這個不稱職的姐姐的鄙夷。
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藍奎為什麽要跟鲛人綁定在一起,更想不明白在衆目睽睽之下宣布那種言論。
難道一個該死的鲛人,真的比自己的弟弟還要重要嗎?
就連自己弟弟如今在哪裏,病情如何都一無所知,卻為了一只該死的物種官宣什麽伴侶。
“你弟要是知道你跟明川走在一起,他得多心寒。”
“……”
文元的回答讓她到嘴邊的話如鲠在噎,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麽,文元又何必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對她指指點點。
“我的弟弟我當然擔心,我給你發郵件的時候,你已讀不回又是怎樣,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自己看不順眼明川,才這麽針對我和他。”
藍奎讓他看清楚重點,如今四面楚歌的她能做的只有這些,外界有多少人想落井下石的她都不願意理會。
但是,作為發小的文元,為什麽能這麽快轉變态度對她言語攻擊。
“我也不蠢,有眼睛都看得出來他們迫切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可我想聽的不是你的胡亂指責!”
“所以你心甘情願讓明川從你身上得到什麽?”
他雙手抱懷,眼底閃過一絲不敢置信。
藍奎激動的情緒在文元的這句話中突然怔住。
明川想要得到的東西?
她的腦海裏回想之前的發生的事情,緊攥的拳頭在隐忍情緒,她當然知道明川也有自己的目的,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心照不宣就好。
她整理剛才失控的情緒,淡定的從容仿佛剛才的争論沒有發生過一樣,而她只有一句話:我弟弟在哪裏。
文元靠在柱子旁:“他已經進了組織了。”
“你!”聽到弟弟進了組織,藍奎心底那股火氣湧上來。
一開始,她确實不同意弟弟跟文元進組織,後面之所以會同意也是因為礙于自己跟靳修簽訂的合約。
可當她了解到那個組織的情況後,她怎麽可能還會同意弟弟去送死!
“你什麽時候把他帶走的!把他還給我!”藍奎出手揪住文元的衣領,警告文元最好把弟弟帶回來。
文元被她的暴力動作拽過去,只是面對藍奎他始終沒有掙脫束縛,因為那是藍奎。
他暗眸沉默,告訴藍奎,進入組織是弟弟的選擇,更何況作為姐姐她一直都沒有權利幹涉。
“你連你弟弟的病到底怎麽來的都不知道,你又憑什麽說你擔心他。”
“……”
文元的反問讓她啞語,她怎麽知道弟弟的病怎麽來的,她穿到原主的這具身體,就連記憶都是零碎的。
說不定是被月小染那一棍子打失憶也有可能。
她張動的嘴唇止欲又言,文元拍開她的手整理衣領。
“如果你真的擔心他,你應該考慮的是怎麽解決身上的黑料,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奇怪的人扯上關系。”
他拍拍衣袖,目光瞥一眼站在原地的藍奎,從藍奎的眼睛裏能看到那股複雜的情緒,像不甘,像不解,像痛恨。
只是,他并不想再了解這對姐弟的任何情況,只期望藍奎能想清楚一點,他留下這句話扭頭離開這裏,抓門把手的動作剛推到一半,藍奎再次叫住他。
“我之前就不能理解,你為什麽什麽都不過問就那樣否定我,你怎麽知道我有沒有努力在擺脫纏身的黑料,”她轉過身看向站在門口的文元,又道:“即使我在你看來有多不稱職,可我始終還是舍棄自己去保全我想要保護的人。”
“……”
空氣安靜,偌大的空間被死寂的味道充斥,就連窗外吹進來的風都變得太過渺茫,文元沒有回頭看她,風輕輕打在文元的側臉,很柔,也很冷。
他推門的動作繼續。
“從你跟明川綁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稱職了,”他踏出門檻幾步又道:“見面就算了,他不想見你”
“站住!”
“……”
文元再次停下動作,心情早已不耐,他覺得自己的表達夠清晰了。
藍奎咬牙不甘,她才不信弟弟會不想見自己,沒有親口聽到弟弟的回答,她誰都不信。
文元呼氣沉重,只要弟弟親口告訴她就行了對吧。
他聯系組織的人挑個時間讓藍彥自己選擇要不要跟她見面,畢竟,他該做的都做了,一切都看弟弟的想法。
與此同時
明川還在原地等待,周圍人有偷拍他的,也有議論他的,就因為剛剛那場會議有直播鏡頭。
見到文元從門口出來,明川越過往自己身上靠的人流,甚至目光都不願意多看一眼文元,徑直與他擦肩而過。
“姐姐!你怎麽樣!”
明川沖進來拉起她的手,眼睛在她身上掃視可能受傷的地方。
“沒事,我們回去吧。”她臉上擠出牽強微笑,帶着明川離開這裏,身後是明川追問的聲音,她聽得恍惚,也許心思還在文元剛才的話語中沒有抽離出來。
她擦掉臉上莫名滴流的眼淚,拉着明川往回走,她在心裏安慰自己。
沒事的
沒事的
藍彥不會有事的,也會跟她見面的。
不知為何,在心裏的呢喃卻如此的難過,讓她愈發覺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個稱職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