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回焰霞
臨祥,皇宮,大殿外。
慕容淵身着官服,觀其色澤,已是四品官職。
早朝方畢,衆官員均從大殿中穩步走出,慕容淵與同僚小敘幾句後便有意的放慢了腳步,逐漸落在了衆人最後。從宮中偏門走處一個小厮,緊低着頭。慕容淵狀若無意的向那小厮靠近了些,見四周無人看過來,便低聲道:“說。”
那小厮依舊緊低着頭,但口中的話卻清晰,“郎君回話,所說之事他應下了。”
慕容淵腳步未停,繼續往宮門處走去,那小厮傳完了話,悄悄退回了偏門。
應下了便好……慕容淵腳步輕快,她要回去将這消息告知慕容致。
琇涓宮
“皇上駕到——”
“臣君見過陛下。”柔貴君身着水色長衫,層疊的衣襟在地上劃過迤逦的弧度,微微欠身行禮,舉手投足間盡是風情。
“柔兒快快起身。”女帝安鸾上前攙扶,年過四十的帝王風采不減當年,歲月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親政的十八年來,也算是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只是近段時間,對這新晉升的柔貴君寵愛頗多。
素柔順勢起身,佯裝腿軟,半窩在女帝的懷中,身子軟弱無骨,配着嬌小的面龐,浸着水汽的雙瞳,鮮豔欲滴的檀香小口,果真是衆多女人眼中難得一遇的絕色尤物。
安鸾女帝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對一個男子這般醉心過,曾頂着各方的壓力将這個後宮中的新秀直升上了貴君之位。甚至在早朝之後,都忍不住要來這琇涓宮見上一面,溫存片刻。
也不顧怎樣的時辰,床幔垂下,□□四溢,在女帝滿意之時,身邊的嬌豔美人紅唇張合,将所求之事柔聲道出……
***
“主君,您看這個告示。”灰日舉着張告示的白布跑過來。
“上面說着什麽?”素淺放下手中茶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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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武林盟今日發出的消息,說是如今外敵當前之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呼籲各位武林人士積極響應,去邊疆報國呢。”
“報國?”素淺複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心道,好一個匹夫有責,怕是這慕容致又在做着什麽暗地裏的打算。
木青聞言過來,嘴唇微勾:“這慕容致還真是不安分的主,武林人士向來與朝廷極少瓜葛,到了她這裏,似乎是欲與朝廷交好啊。”說完,瞄了一眼一直沒有如願與楊曉一決高下的慕容炎,假裝恍然大悟狀,又道:“你瞧我差點忘了,這慕容家的長女慕容淵還是在朝為官呢,看來慕容家是鐵了心去貼朝廷的屁股了。”
慕容炎一聲不吭的坐在一旁,勢必做到充耳不聞。楊曉因為焰霞宮中的事情每日忙碌,根本無心與她過招,所以,比武的願望沒有達成的某人怨念極深,又不敢惱了木青,怕被人掃地出門。這就導致,不管木青說什麽,慕容炎都只顧着默默跟在焰霞宮衆人後面,堅決不放棄。
“不過,在這國家大事之上,能夠确保給慕容致切實利益的只能是當權者,單純是慕容淵,還做不到這點。”素淺眉目微垂,他有些懷疑,素柔在這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但如今口說無憑,他且不想提出這份猜測,多加防備為好。
木青點頭,“我們暫且看看,事情到底會如何發展,那慕容致到底作何打算。”
還有四日,就要到達焰霞山腳下,時隔這麽久,定然是積了不少的“灰塵”,該讓人去徹底清掃一番了。
當一行人休頓得當後,便繼續向北而行,在離開此地時,素淺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即将錯過的淩山,那個他曾經的家。但也只是一眼,便不再多看,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該放下的,就徹底斷絕。從此,他永遠都不再是素家的人。
正當此時,素家,迎來了宮裏來的賞賜。
按理說,淩山距皇城較遠,定然不會将這般賞賜次送至門上,但奈何柔貴君聖寵極盛,所謂的規矩,就不甚重要了。
出門親自迎接的素蒼泓看着這幾大箱子的奇珍異寶有些愣神,直到明晃晃的聖旨遞到她手上,方才稍微有些回神。
設宴盛情款待了那位來送賞的宮裏人,再多賽了些勞費,恭恭敬敬的将人送上回程後,素蒼泓才真正的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宮裏人的話還在她耳邊響着,這賞賜,是帝上代替柔貴君賜的,竟是天子的賞賜……
其實,素柔當時在慕容致的幫助下護送去往皇城時,素蒼泓并不十分贊同,但因是慕容致擔保,況且素柔又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庶子,最終便同意了,誰想到,素柔竟有這般本事,不僅成功進了宮,還這麽快的坐上了貴君之位。
素家雖說是武林世家,但身為八大家族之一,能與皇家攀上關系,這可是天大的榮耀,素蒼泓耐不住高興,去祠堂上狠磕了幾個頭,感謝祖上的保佑。真是萬萬沒有意料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兒子竟然能有這般出息,順勢想到了那個嫡子,更加的惱恨,那般不知廉恥的兒子,她權當沒有過。
***
咯吱……咯吱……
漆黑的石洞,徹骨的冰床,蜷縮在上的人縮的更緊,嗓子發不出聲,只有粗重的喘氣聲。
剩下的就是異常清晰的、骨骼間發出的咯吱聲。
***
四天後,焰霞宮一行人如期到達了焰霞山下,住進了曾經的慕淺別院,院中被打點得極好,一切依舊。借物思人,素淺止不住腦海中湧上來滿滿的回憶,這些回憶中,都充斥着萬俟寒的身影,時而溫柔,時而俏皮,在他的面前,卸下一身的冷傲,只剩下那一片癡情。
素淺不免有些悔意,他多希望曾經的自己可以更早地放下心中的防線,接受她的真心,并回應她同等的情誼,如今這般,想要相守卻滿是阻礙……
就在素淺入住了慕淺別院當天,焰霞山頂悄無聲息的易了主。
焰霞宮本是由八大家族派遣的人駐守,近百人遍布在焰霞宮的各個位置,可以說,慕容致也是時刻做好了焰霞宮會反攻的準備。
這日,一切如舊,焰霞宮依舊陰冷沉寂,仿佛匍匐在山頂的一個冬眠的黝黑巨獸,安靜中卻透着些可怖。正是這看起來的與平時無異,卻讓這些駐守之人忽略了那從後山的懸崖下飛身而出的衆多鬼魅般的身影,以及,在焰霞宮許多不被人知的隐蔽角落,從暗道中悄聲出現的黑袍之人……
就在這種悄聲而至的包圍之中,那些駐守之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抗便被制服。
一切都在無聲中上演,從始至終都極其安靜,近百人朝夕間便徹底的從焰霞宮消失,曾經的黑衣兜帽再次遍布其中。
素淺起初知曉此事時,便說過,想要為腹中之子積德,一句話便讓這近百人萬幸的保了一命。只是當八大家族一夜之後發現躺倒在自家門前的一堆人有些回不過神。
只能說,焰霞宮用這無聲的方式,告知天下,焰霞宮,又回來了。
***
素淺邁着平穩的步伐,緩步走向了正堂上的高座,撩開衣擺,端坐主座。焰霞宮一幹衆人負手立于其下,向素淺行禮。
四大管事,兩位執行者均單膝跪地行禮,盡顯對主君的忠誠。因此,即便是有人異議也無可厚非。
素淺,就是以男子之身,坐了這焰霞宮主位。
環視衆人,清冷的嗓音無比清晰的說出八個字: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這是焰霞宮向來行事的準則,說來極為霸道,但也有這份霸道的資本,從這一刻起,素淺也将其作為自己的準則,在這個世上,過多的忍讓,只能是死無葬身之地。
多少年後,當素淺在江湖上的頭銜徹底的從武林第一公子變作了魔宮邪君,他聽聞之後,一笑而過,那時的他,已經完全知道,自己所求為何。
***
西部邊陲,朔風刺骨,雖是幹燥卻也耐不住寒冬臘月,天上零星飄起了小雪,邊城彌末已經少有人煙,大量戍邊軍隊入駐,戰事一觸即發,城中居民早已逃離,實則舍不得祖業之人方且留下。
凜冽的寒風将那高樹的旗幟撕扯的發出铮铮之聲,漫天的飛雪,枯黃的草木,一片的蕭索之感。
幾個年輕的戍邊将士站在城牆上,凍得直跺腳,不住的呵氣,從口中呼出的白氣似乎會瞬間凍成冰渣,又似乎會□□燥的空氣直接吸收。
“真冷啊,能把人凍成冰。”一個小兵忍不住抱怨。
“可不是麽,這些納佐國的蠻子也不知怎麽想的,這種天氣來挑事。”
“估麽着她們那邊冬天沒法過,沒糧食得餓死。”
“管特麽餓不餓死,死他們自己的去。”
“不過幸好咱手裏有這家夥,也不懼她們。”說着掂着手裏新發下來的□□。
“你說咱将軍從哪倒騰來這些家夥,我可見過軍備的,可沒這個好。”
“可不,給個這個,比給個爺們都舒坦。”
話題自然的繞上了那方面內容,幾個年輕女人都露出了彼此都懂的表情,也自覺地不再提武器之事。
只是這話要是被木青聽到了,定然又會窩一肚子火……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來回跳轉的場景有沒有讓大家弄混~劇情還是要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