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熱意
“不是不是,他倆不住在一個屋子,那人住書房,我在的時候,跟我一起睡!”
迪傅感受到從光屏對面傳來的低氣壓,吓得聲音都變了形。
好家夥,好家夥,這就是妹控哥哥的威力嗎?
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迪傅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那雙豔麗的花眼睛聳拉,心裏不住地向亞瑟南德道歉。
此時,阿若薩斯上的森理理,并不知道自己的親哥哥已經怒火中燒。
她正坐在椅子上,等待新上任的大廚把炒飯端上來。
雖然森理理反複強調自己真的沒有事兒,但男人還是覺得她需要休息。
為此倆人小吵了一架,森理理不理解,“就是額頭紅了一點點,一點點而已,能有什麽大事兒?”
“以防萬一。”
“不用!我是體質f-,但不是廢物。”森理理紅了眼眶,圍在亞瑟南德身邊嚷嚷。
所以,請別把我當個廢物,我不是!!!
亞瑟南德一愣,他終于意識到對于森理理來說,別人的關心似乎是對弱者的保護。gōΠb.ōγg
他放下手裏的菜刀,彎腰看向森理理,認真的說“你當然不是廢物,你可以種出神奇的能量蔬菜,你可以一個人在枯竭星生活,你能一個人把藍金拖回來,我小弟,a級的體質都拖不動,你真的很厲害。”
他努力地從短暫的相處中找到森理理厲害的證據,一點一點說給森理理聽。
最後,他直視森理理的眼睛,鄭重地說:“我只是關心你,關心不是同情,關心就只是關心。”
“是想要為你做點兒什麽,是希望你能很好,很開心。”
亞瑟南德第一次說這種話,他努力組織語言。
在男人沉靜的聲音裏,森理理突然安靜下來,她抿了抿唇,小聲說:“謝謝。”
森理理安靜下來,遠離廚房,坐在能看到廚房的餐椅上發呆。
關心嗎?這是關心?
在她曾經的生活裏,關心和同情似乎早已混在一起,讓她沒辦法去分辨,去分開處理。
被人同情很累。
被很多人同情,尤其累。
他們覺得她很可憐,f-的體質相當于廢物。
所以他們很願意關心她,噓長問暖,區別對待。
森理理還記得小時候有個鄰居阿姨,她家有個同齡的小姐姐,阿姨會蹲在她們面前,對小姐姐叮囑:“妹妹身體不好,不要欺負妹妹,要讓着妹妹,要保護好妹妹,知道嗎?”
阿姨走後,小姐姐果然沒有欺負她,小姐姐只是噘着嘴,斜眼看她,嫌棄她:“我媽媽說了,你很弱,所以我必須照顧你!”
不需要的,我不需要別人照顧,小小的森理理,也只敢在心裏這樣一遍遍反駁。
關心嗎?森理理看向男人忙碌的背影,彎了彎嘴角。
男人将炒飯放到森理理面前,“吃。”
哦,森理理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裏。
米飯炒得略微有點兒硬,油似乎也放多了,黃瓜丁有點兒老,最好吃的是香腸。
她偷偷瞥了眼男人剛剛被燙紅的手指,擡眼看亞瑟南德。
男人擡頭正好看到,“難吃?”
森理理趕緊搖頭,能吃的能吃的。
男人勾起唇,眼睛裏盛着笑:“嗯,既然好吃,鍋裏的也都給你。”
見森理理一臉震驚,他慢悠悠補上後一句:“不準改答案。”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做飯水平,也就到能吃而已,森理理既然敢昧着良心誇,那自然是要誇到底。
亞瑟南德好心情地繼續吃飯,決定暫時不告訴森理理,他就做了兩人份,鍋裏根本沒有剩餘。
森理理開始低頭苦吃,期間灌進一大瓶葡萄汁,才把食物全部送進嘴裏。
她鼓了鼓因為咀嚼而發酸的腮幫子,像個垂頭喪氣的小松鼠似的,端着盤子走進廚房。
哎???
“沒啦?!”小姑娘轉過身,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
她在笑,一雙眼睛彎彎,渾身散發着雀躍。
“你騙我!”
“騙得好!”
亞瑟南德忍不住跟着笑,他一邊笑一邊把勺子放在盤子裏,一起端到廚房裏,打開水龍頭便要沖洗盤子。
森理理晃悠着靠近,看他操作,順便把自己的盤子也遞了過去。
柔軟的刷布劃過盤子,留下豐富的泡沫,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亮閃閃的光。
男人站得筆直,目不斜視,像對待貴重物品那樣,對待手裏的盤子。
森理理湊近,側過身看他,眼睛還帶着笑。
“別搗亂。”亞瑟南德擡起胳膊,整個人朝右邊挪了挪。
森理理立馬站定,“我不搗亂,我就看你沒系圍裙。”
“不用,就兩個。”亞瑟南德又往右挪了挪,很快,腰便抵在了另一側的料理臺上。
“不行!”森理理堅持,“你就兩件換洗,再弄髒這件,明天可沒得穿啦!”
無奈,亞瑟南德擡起胳膊,森理理踮起腳尖,把帶着黃色貓貓頭的圍裙給他套在頭上。
窸窸窣窣的聲響從身後傳來,亞瑟南德總覺得自己的腰和脖子有些發癢。
還有點兒熱...
他扭扭脖子,忍不住想要支開森理理,“明天不是要寄快遞?你不去看看新做的葡萄汁苦不苦?”
“對!我得去看看。”森理理轉身便朝冰箱走去。
把人支走後,亞瑟南德舒了口氣,沒了森理理的廚房,似乎又恢複了适宜的溫度。
他搖搖頭,開大水龍頭,快速沖洗盤子上的泡沫。
冰涼的水打在手上、胳膊上,也短暫地壓制住剛剛升騰而起的熱意。
可這熱意,卻在短暫被壓下去之後,以更加洶湧的方式席卷而來。
“有幾瓶是苦了!幸虧檢查了。”
“我再去催生一次,把葡萄汁補全。”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耳邊充斥着森理理的聲音,以及清淺的呼吸聲。
聲音似乎來自後背,那裏應該還有雙手,正在他的腰間流連,輕輕地,像羽毛一般蹭到他的衣服。
呼——呼——
亞瑟南德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像跑了幾千米,呼吸急促,全身都是熱意,怎麽也降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