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宇智波泉奈傷重不治,他的死亡使得斑變得瘋狂。
柱間神色凝重看着手中的戰書,眉頭糾結得能夾死蚊子。
紙上只有一個字,字跡他很熟。
「大家都看得出宇智波處于劣勢,許多宇智波也投奔到千手來,我也送了停戰協議過去,為什麽斑就是不接受呢?明明有這麽多忍族願意坐下來好好談了,只要最強的千手和宇智波再聯手,沒有別人能和這個聯盟抗衡,這樣戰争也能銷聲匿跡,斑難道不再冀望着和平的到來了嗎?」
……雖然她沒有弟弟,但如果她弟弟被扉間殺了,一時半會兒她也絕對不會接受柱間的『招安』。
柱間唯一的聽衆彌托心裏這樣想着,依舊溫言安慰柱間,委婉地提點人家才剛失去最後一位兄弟,可能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志向遠大利在全民的舉措。
「當初斑可是提出很多聯盟的好處的,既然他忘了,那我就提醒他!」
……她不是這個意思。
×
斑跪坐在祠堂中,一一看過上頭挂着的照片。
父親、母親、兩個哥哥、兩個弟弟。
四個兄弟,只有最新挂上去的泉奈是成年人,其他三個都不超過十歲,而泉奈……也不過二十四歲而已。
手摸上眼眶,新換上的雙眼隐隐作痛,但比起不久前要費力才能看清世界,現在的視線要清晰得多。
泉奈的眼睛。
斑只要閉上眼,腦中就會浮現泉奈将眼睛挖出來的畫面,他的嘴角不住流出鮮血,手向前伸着。
他說,哥哥,請你用我的雙眼,見證千手一族覆滅的時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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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顫抖着接下泉奈的眼睛,他第一次見血沒有害怕,被父親抓到與柱間來往時雖然可惜卻心情坦蕩,此刻拿着弟弟獻上的雙眼,明明輕若鴻毛,千本都要沉得多,他只覺得手上有千斤重,所有心神都放在手中,彷佛不這樣鄭重下一秒就會因為拿不穩而掉到地上。
斑不敢去看掌上的那兩顆眼球,不過瞥了一眼,看到的就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眼珠紅得滴血,上面是泉奈萬花筒寫輪眼的花紋,斑還記得那是因為他一次在戰場上被柱間擊中要害,泉奈以為他死了,一時情緒激動才開眼的。
在泉奈的堅持下,他招了醫忍進泉奈的病房,當場換上泉奈的眼睛,而泉奈從醫忍口中确認手術很成功,便笑着斷了氣,連等他蘇醒見最後一面都撐不下去。
斑從麻醉中醒來見到的就是泉奈冰冷多時的屍體,醫忍知道他的脾氣,早早不見蹤影,他用恢複良好的視力緊緊盯着泉奈凹陷的眼窩,清秀的臉龐死白無生氣,嘴角微微勾着,幾乎能看出那個跟在他身後開心喊着哥哥的小孩的影子。
頰上滑過兩行冰冷的淚水,應該疼痛的心髒卻毫無感覺,彷佛跟泉奈的一樣,永遠不會再跳動了。
他坐在那裏陪着泉奈很久很久,背着泉奈到宇智波一族的墓地,用布條讓泉奈不離開自己的背,沒動用忍術及查克拉,跪着一手一手将土壤往外刨,指甲被土石磨得斷裂出血也不在乎,最終小心地讓泉奈平躺在坑底。
斑渾身污跡狼狽地爬出來,将挖出來的土再親手緩慢蓋回去,期間直直看着泉奈的臉,想要深深地将弟弟的容貌印在心底,一直到最後一捧土壤徹底隔絕視線,才加快速度弭平墓穴。
當墓園再度歸為寧靜,一方墓碑壓在痕跡最為新鮮的土地上。
宇智波族人戰戰兢兢地送上柱間送來的停戰書,斑看也不看,直接用火遁燒得一幹二淨。
噤若寒蟬,在座的宇智波都知道自家族長心情很差,即使平常最愛指手畫腳的長老也裝起鹌鹑,斑直接從墓園回來,衣服塵土遍布,臉上也有好幾道土痕,沒有人敢吭聲。
斑淡淡地掃視列席者,他心裏明白已經有不少族人打着向千手投降的主意,別看長老們喊戰喊得響,只怕都暗地打聽過那些已經投降的族人們待遇如何了,但他不在乎也懶得管。
禁止又有什麽效果呢?
這種事只要有人開了先河,後續綿延不絕。
更何況,他累了。
他失去了最後一個兄弟,放棄和柱間暢談神往的夢想也要守護的弟弟,死了,要不是身為族長的責任感作祟,他恐怕早就遠走高飛,管他宇智波的榮耀,管他忍界和不和平,沒有了要保護的人,一切與他無關。
是,宇智波的勝率微乎其微幾可不計,不過他剩下的責任就是帶領不願放棄自己、放棄家族的族人,戰鬥到最後一刻。
拿起筆沾墨游走,白紙赫然躍上一個大字。
戰。
他摺好墨跡稍幹的紙,漠然交給送信的族人。
「明天開戰。」
說完不顧族人們明顯交換的眼神,離席進了祠堂,一直到現在,開戰的前一刻。
斑吸口氣,重重地吐出,他有種冥冥之中的感應,這一戰會為一切畫下句點,無論是哪種結果,将是他和柱間的了結。
閉上眼,排空雜思,再睜開,于穿透窗戶的旭光中閃耀着的,是融合了斑與泉奈、全新花紋的萬花筒寫輪眼。